第53章 地下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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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城的空氣,如同凝固的、摻雜了鐵鏽和腐爛果實的泥沼,沉重地壓在每一個初來者的胸口。駝鈴的單調聲響淹沒在鼎沸的人聲、沙駝的嘶鳴、以及遠處金字塔隱約傳來的、仿佛無數沙粒永恒摩擦的嗡鳴之中。陸羽的駝隊在狹窄汙穢的街道上緩慢蠕動,碾壓著石板縫隙裏滲出的、散發著餿味的黑色泥漿。偽裝成護衛的赤岩戰士們,麵巾下的眼神銳利如鷹隼,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陰暗的角落、每一扇破敗窗戶後的陰影。那幾道如同附骨之疽的陰冷視線,始終如影隨形。
“老駱駝酒館”的招牌歪斜地掛在一座低矮土坯房的門楣上,木牌被風沙侵蝕得斑駁,上麵那隻抽象駱駝圖案幾乎難以辨認。推開沉重的、用沙漠硬木拚湊的店門,一股更加濃烈、更加渾濁的氣息如同實質般撞了出來!
汗臭、劣質酒精的刺鼻、嘔吐物的酸腐、烤焦肉類的油膩、以及一種極其濃烈的、混合了多種不知名辛香料和某種具有輕微致幻效果的沙漠植物的奇異甜香——這股氣味,比外麵街道上的更加濃縮、更加具有侵略性,瞬間攫住了所有人的嗅覺,令人頭暈目眩。
酒館內部光線昏暗,隻有幾盞油脂燈在油膩的牆壁上投下搖晃的光斑。空氣汙濁得幾乎能看見懸浮的塵埃顆粒。十幾張粗糙的木桌擠滿了形形色色的客人:滿身風沙的駝隊護衛大聲劃拳,裸露著精壯上身的傭兵摟著衣著暴露的流鶯調笑,眼神閃爍的掮客低聲交談,角落裏甚至蜷縮著幾個衣衫襤褸、眼神麻木的乞兒。喧鬧、咒罵、杯盤碰撞聲、放浪的笑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亂的聲浪。
駝隊的到來隻是引起了幾道短暫而警惕的掃視,便迅速被淹沒在固有的嘈雜中。這種混亂,正是陸羽需要的掩護。
“把沙駝拴好,貨物看緊!阿木,帶兩個人守著外麵!”陸羽沙羽)模仿著商隊管事的口吻,聲音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市儈,“其他人,跟我進去喝一杯,暖暖身子,去去晦氣!這趟差事,真是晦氣到家了!”他抱怨著,率先走向吧台。
昏迷的赤練被安置在酒館最角落一張桌子旁,由兩名最沉穩的戰士“照顧”,擔架巧妙地藏在桌下陰影裏。沙蠍和獨眼沙狼則被隨意丟在牆角,如同兩袋真正的垃圾,暫時無人理會。
吧台後麵,站著一個身材異常肥胖、幾乎塞滿整個空間的男人。他光禿禿的頭頂油光發亮,鬆弛的臉上堆著職業性的假笑,一雙被肥肉擠成細縫的小眼睛卻異常精明,滴溜溜地打量著每一個靠近的客人。他就是“老駱駝酒館”的老板兼酒保——沒人知道他真名,都叫他肥駝。
“喲!沙羽管事?稀客稀客!”肥駝顯然認出了陸羽偽裝的商會身份,沙啞的聲音帶著誇張的熱情,“聽說你們這趟去赤岩,不太順?沙蠍老大呢?”他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用一塊看不出原色的抹布擦著油膩的木杯,眼神卻瞟向陸羽身後的隊伍和牆角的“垃圾袋”。
“別提了!”陸羽擺擺手,臉上堆起恰到好處的晦氣表情,順勢將一小塊沉甸甸的、未經打磨的火山晶髓碎塊從赤岩廢墟收集的)滑到吧台下麵,低聲道:“沙蠍老大在赤岩那邊還有點手尾,讓我先回來。路上還他媽撞了鬼,折了人手!肥駝,來幾大杯最烈的沙蜥麥酒!再給兄弟們上點硬菜!錢不是問題,給老子壓壓驚!”他刻意表現出商隊受挫後的暴躁和揮霍傾向。
晶髓碎塊的棱角硌在肥駝肥厚的掌心,那溫潤的觸感和微弱但純淨的火係能量波動讓他細縫眼裏的精光更亮了。“好說好說!沙羽管事爽快!”肥駝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迅速收起晶髓,麻利地倒了幾大杯渾濁的、泛著泡沫的暗黃色液體推過來。濃烈的、如同變質麥芽混合腐敗水果的酒精氣味撲麵而來。
“沙蜥麥酒,夠勁!管飽!”肥駝吆喝著,又朝後廚方向吼了一嗓子:“死瘸子!烤蜥蜴蜴腿!要肥的!多加香料!”
陸羽端起那杯渾濁的液體,強忍著刺鼻的氣味抿了一口。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一直燒到胃裏,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種奇異的麻痹感和微弱的幻覺,正是酒館內那股奇異甜香的來源——某種低階的致幻香料被大量加入了酒中,既能讓人放鬆警惕、口風變鬆,又能讓酒客沉迷消費。
就在陸羽放下酒杯,準備切入正題,向肥駝打聽“大主顧”和消息靈通人士時——
“唔…” 角落裏,昏迷的赤練突然發出一聲極其痛苦的、壓抑的呻吟!
她躺在擔架上的身體猛地劇烈抽搐了一下!墨綠色的長發從頭巾邊緣散落,露出蒼白的額頭。此刻,那額間被頭巾遮蓋的皮膚下,一點極其微弱的金色光芒,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珠,驟然亮起!光芒勾勒出一個微小卻清晰的、燃燒著金焰的日輪輪廓!同時,她緊閉的眼皮下,眼珠在瘋狂轉動!
酒館內彌漫的、那濃烈到幾乎形成實質煙霧的混合香料氣息,尤其是其中一種名為“幻夢沙鈴”的淡紫色花粉,如同催化劑,瘋狂刺激著她體內沉睡的巫女血脈和那被強行壓製的日輪烙印!沙蠍近在咫尺,其靈魂深處殘留的、關於沙神教核心區域的恐怖記憶碎片,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麵,瞬間被這股刺激喚醒、共振,化作狂暴的洪流,不受控製地湧入赤練脆弱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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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牢…”赤練的嘴唇無意識地翕動,發出破碎的音節,聲音細若蚊蚋,卻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恐懼,“第三…甬道…左…左七…右…三…石…石門…冷…好冷…沙…沙漏…在…轉…”
她的身體如同觸電般繃緊,又猛地鬆弛下去,額間的日輪光芒急劇閃爍幾下,驟然熄滅。劇烈的精神衝擊讓她再次陷入深度昏迷,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仿佛生命力被抽走了一部分,隻有眼角滲出一滴晶瑩的淚水,迅速消失在鬢角。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極其短暫,酒館內的喧囂掩蓋了赤練的呻吟和囈語。但一直密切關注她的戰士和陸羽,卻看得清清楚楚!
第三甬道!左七右三石門!沙漏在轉!
這幾個破碎的詞語,如同驚雷在陸羽腦海中炸響!沙蠍記憶碎片中關於沙牢位置的線索!而且提到了“沙漏在轉”——難道與金字塔深處的“永恒沙漏”有關?母親是否就被關押在那裏?!
陸羽的心髒狂跳,幾乎要破膛而出!但他強行壓住翻湧的氣血,臉上瞬間轉換成對“手下兄弟突然發病”的“擔憂”和“煩躁”。
“媽的!晦氣!”陸羽猛地一拍吧台,對著看守赤練的戰士罵道:“怎麽搞的?!不是讓你們看好他嗎?!這鬼地方氣味衝,把他熏著了?抬到後麵通風的地方去!”他看似在發火,實則給了戰士一個極其隱晦的眼神——保護赤練,隔絕香料!
戰士會意,連忙和同伴抬起擔架,走向酒館後門連接的小院方向。
肥駝也被這動靜吸引,看著被抬走的赤練,細縫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但很快被陸羽轉移了話題。
“肥駝,讓你見笑了。”陸羽端起酒杯猛灌一口,似乎想用酒精壓下“煩躁”,壓低聲音道:“這趟差事不順,兄弟折損,貨物也…唉!我想找點‘硬貨’,給商會和沙蠍老大補補虧空,順便打聽點‘門路’,看看有沒有‘大主顧’急需些…市麵上不好找的東西?”他眼神意有所指,手指在油膩的吧台上輕輕敲擊著某種節奏。
肥駝臉上的假笑更深了,小眼睛裏的精光幾乎要溢出來。他自然聽懂了“硬貨”和“門路”的潛台詞。沙蠍的人,帶著“貨物”指赤練和俘虜?),還損失了人手,現在急於尋找黑市脫手或補虧空,再正常不過。
“嘿嘿,沙羽管事有眼光!”肥駝湊近了些,油膩的呼吸幾乎噴到陸羽臉上,聲音壓得更低:“要說路子野,消息靈,還得是‘沙鼠’。那小子鼻子靈得很,城裏犄角旮旯的事,沒他不知道的。不過…”他搓了搓肥厚的手指,意思不言而喻。
陸羽毫不猶豫,又一小塊品質更好的火山晶髓塞了過去:“引薦費。隻要路子靠譜,好處少不了你的,也少不了沙鼠的。”
肥駝滿意地掂量了一下晶髓,肥臉上笑開了花:“爽快!沙鼠那小子,每天晚上‘沙塵暴’刮起來的時候,喜歡在‘黑街’盡頭那尊斷腿的石駱駝下麵轉悠。穿灰鬥篷,蒙著臉,背個破口袋。你過去,就問他:‘瘸腿老駱駝,馱不馱新沙?’他要是回你:‘新沙壓舊沙,就看金子沉不沉。’那就是他了。”
瘸腿老駱駝,馱不馱新沙?新沙壓舊沙,就看金子沉不沉。
接頭暗號!陸羽牢牢記在心中。“黑街”他知道,是流沙城有名的貧民窟與混亂地帶,位於城市西北角,也是流沙城地下黑市的幾個入口之一。
“謝了,肥駝!回頭請你喝好酒!”陸羽將杯中渾濁的液體一飲而盡,那強烈的致幻感讓他微微皺眉,但混沌靈力流轉,瞬間將不適感壓下。他不再停留,留下兩個戰士看守貨物和俘虜,帶著剩餘的人,快速離開了這令人窒息的酒館。
走出酒館,外麵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流沙城的夜晚沒有星光,隻有金字塔塔尖那顆“小太陽”散發著朦朧而冰冷的光暈,給整座城市披上一層詭異的淡金色薄紗。風開始變大,卷起地上的沙塵,發出嗚嗚的聲響,真正的“沙塵暴”正在醞釀。
陸羽一行人迅速匯入逐漸稀疏的人流,朝著城市西北角的“黑街”方向潛行。街道上的守衛明顯增多,巡邏隊穿著暗黃色皮甲,手持火把和武器,眼神警惕地掃視著行人。金字塔方向散發出的精神威壓似乎更強了,如同無形的巨石壓在心頭,讓人莫名煩躁。
黑街名副其實。狹窄的巷道如同迷宮,兩側是低矮得幾乎要坍塌的土屋和胡亂搭建的窩棚,汙水橫流,垃圾遍地。空氣中彌漫著糞便、腐爛物和絕望的氣息。這裏的光線更加昏暗,隻有零星幾點微弱的燈火從窗戶縫隙中透出,如同鬼火。街道上人影稀疏,大多是行色匆匆、裹緊破爛衣物的貧民,或是躲在陰影裏、眼神如同餓狼的流浪漢。
一行人按照記憶,在黑街複雜的小巷中穿行。風聲越來越大,卷起的沙粒打在臉上生疼。金字塔的威壓在這裏似乎被扭曲放大,夾雜著無數貧民絕望、麻木、怨恨的負麵情緒,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精神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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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們來到了黑街的盡頭。這裏是一小片相對開闊的廢墟,似乎是某個廢棄小廣場。廣場中央,果然矗立著一尊巨大的、由某種黑色岩石雕刻而成的駱駝石像。石像飽經風沙侵蝕,表麵坑坑窪窪,最顯眼的是,它的左前腿從膝蓋處斷裂,使得整個石像向前傾斜,仿佛隨時會倒下。
一個穿著破舊灰色鬥篷、身形瘦小的身影,正如肥駝所說,蜷縮在斷腿石駱駝下方的避風處。鬥篷帽子拉得很低,臉上蒙著汙跡斑斑的布巾,隻露出一雙在黑暗中閃爍著警惕與狡黠光芒的眼睛。他背上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看不出原色的破口袋,裏麵似乎裝著些瓶瓶罐罐。
沙鼠!
陸羽深吸一口氣,壓下金字塔威壓帶來的煩躁感,示意戰士們散開警戒,獨自一人走向那個身影。
風聲嗚咽,卷起地麵的沙塵,如同低語。陸羽走到石駱駝前,看著陰影裏的人,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風聲:
“瘸腿老駱駝,馱不馱新沙?”
陰影裏的身影猛地抬起頭,那雙警惕的眼睛如同探照燈般掃視著陸羽和他身後不遠處散開的戰士,沉默了片刻。一個沙啞、幹澀,仿佛被沙子磨礪過的聲音響起:
“新沙壓舊沙,就看金子沉不沉。”
對上暗號了!
沙鼠站起身,依舊保持著距離,上下打量著陸羽:“生麵孔?肥駝介紹來的?想馱什麽‘沙’?路子我有,但價錢嘛…”他搓了搓手指。
陸羽沒有廢話,直接掏出一個獸皮小袋,裏麵裝著幾塊切割好的、品質中等的火山晶髓,在金字塔朦朧的光線下,散發著溫潤的紅光。“金子夠沉。我要找‘門’,能通往‘第三甬道’的門。還要找‘圖’,能看清門裏門外的‘圖’。”他開門見山,點出從赤練囈語中獲得的關鍵詞,並暗示需要沙牢內部結構圖!
沙鼠看到晶髓,眼睛猛地一亮,但聽到“第三甬道”四個字時,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極致的驚懼!他下意識地看了看金字塔的方向,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顫抖:“你…你找那個鬼地方?!還要圖?!瘋了嗎?!那是‘聖教’的禁地!靠近那裏的人,都…都化成沙子了!”
他眼中的貪婪和恐懼激烈交戰。火山晶髓的誘惑極大,但“第三甬道”的恐怖顯然更甚。
“金子夠沉,風險我擔。”陸羽又加了兩塊品質更高的晶髓,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告訴我入口,拿到圖,這些隻是定金。或者…”他話鋒一轉,帶著冰冷的威脅,“你可以選擇現在就去聖教衛隊那裏報告,看看他們會不會因為你的‘忠誠’,賞你一口飽飯吃?”
沙鼠看著陸羽那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深邃冰冷的眼神,又感受著對方身上那若有若無、卻讓他靈魂都感到戰栗的壓迫感陸羽刻意釋放了一絲凝元境巔峰的氣息),再想想黑街角落裏那幾個明顯不好惹的“護衛”,心中的天平瞬間傾斜。在流沙城底層掙紮求生的經曆告訴他,眼前這個“沙羽管事”,絕對比聖教衛隊更危險!也更有可能兌現承諾。
“呼…”他長長吐出一口帶著沙塵味的氣息,仿佛下定了決心,飛快地將獸皮袋抓過塞進懷裏,聲音又快又急:“入口在‘廢水源’下麵!黑街西北角,那個最大的汙水滲坑!掀開坑底左邊第三塊鬆動的石板,下麵有梯子!順著臭水溝往裏爬半刻鍾,看到刻著三隻眼睛的鏽鐵門,敲三長兩短!裏麵有人接應!就說…就說‘沙狐’介紹來買‘時光沙礫’的!記住,隻認暗號,不認人!進去後,找‘地耳’,他那裏…可能有你要的‘圖’!但價錢,你們自己談!拿到東西立刻走!別連累我!”
廢水源!汙水坑!三隻眼睛的鏽鐵門!沙狐!時光沙礫!地耳!
關鍵信息如同連珠炮般從沙鼠嘴裏蹦出!他顯然對那個地方充滿恐懼,說完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如同受驚的兔子,飛快地縮回石駱駝的陰影裏,迅速消失在小巷深處。
陸羽牢牢記下每一個字。廢水源,他知道那個地方,黑街最汙穢肮髒的角落,巨大的汙水匯聚地,蚊蠅滋生,臭氣熏天。誰能想到,地下黑市的入口,竟然藏在那等汙濁之地!真是燈下黑!
“走!”陸羽不再耽擱,立刻帶人趕往黑街西北角。
金字塔塔尖的“小太陽”光芒似乎閃爍了一下,一股更加強烈的精神威壓如同潮水般掃過全城!這一次,威壓中夾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焦躁和…急切?仿佛有什麽東西失去了平衡!城內隱約傳來幾聲驚恐的尖叫和騷動。陸羽感覺靈魂仿佛被無形的鞭子抽了一下,混沌鼎在腰間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帶著警示意味的嗡鳴!
永恒沙漏…異動了?!
時間緊迫!必須立刻行動!
當他們抵達廢水源時,即使早有心理準備,眼前的景象依舊令人作嘔。一個巨大的、如同潰爛瘡口的深坑,裏麵是墨綠色、粘稠如漿糊的汙水,表麵漂浮著各種難以名狀的垃圾和腐爛物,散發出足以將人熏暈的惡臭。蚊蠅如同黑雲般在坑洞上方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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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強忍著翻騰的胃液,讓戰士們在外圍更高處警戒,自己則帶著兩名修為最高的戰士,用布條緊緊捂住口鼻,屏住呼吸,跳入坑洞邊緣相對幹燥的汙泥中。惡臭和滑膩的觸感包裹全身。他按照沙鼠所說,摸索到坑底左邊,果然發現幾塊石板有鬆動的跡象。第三塊石板被用力掀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向下延伸的黝黑洞口,一股更加濃烈、混合著陳腐水汽和鐵鏽味道的惡臭撲麵而來!洞口邊緣,隱約可見一道向下延伸的、鏽跡斑斑的鐵梯。
地下黑市的入口!
陸羽眼中閃過決然,正準備帶頭下去——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實質般的恐怖精神威壓,猛地從金字塔方向爆發出來!這一次不再是焦躁,而是充滿了暴怒和毀滅的氣息!仿佛沉睡的遠古凶獸被徹底激怒!
整個流沙城,仿佛瞬間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的喧囂、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都被這無形的、至高無上的威壓碾得粉碎!
陸羽悶哼一聲,大腦如同被巨錘狠狠砸中!眼前瞬間發黑!身邊的兩個戰士更是直接噴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幾乎站立不穩!整個汙水坑的粘稠液麵,都在這威壓下劇烈地震蕩起來!
金字塔頂那顆“小太陽”般的晶石,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如同正午烈日般的金芒!光芒穿透黑街的汙穢,將這片罪惡之角都映照得如同白晝!光芒之中,隱約可見無數扭曲的、正在無聲哀嚎的透明身影在掙紮湮滅!
永恒沙漏的平衡被打破了?還是…血祭提前開始了?!
母親!赤練!
陸羽的心髒被一隻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恐懼與決絕如同熔岩般在胸腔中爆發!
不能再等了!
“下!”陸羽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頂著那幾乎要將靈魂碾碎的精神風暴,抓住鏽蝕冰冷的鐵梯,義無反顧地,率先滑入了那散發著惡臭的、通往未知與危險的黑暗深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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