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星，亙古清冷。
    這裏是月桂與寒蟾的故鄉，但在那聖潔的表象之下，卻隱藏著一片不為人知的禁區——上古妖庭的廢墟。
    自從妖族沒落，這裏便被無盡的怨氣與死寂籠罩，化作了一片連大羅金仙都不願輕易踏足的魔土。
    但今天，幾道身影，卻如同來後花園散步一般，降臨在這片廢墟之上。
    為首的，自然是楊辰和通天教主。
    在他們身後，跟著“債務集團”的核心高管團隊。
    趙公明，這位新晉的“首席清算官”，身穿一身特製的黑色風衣，手裏提著一個銀色的手提箱，箱子上印著一個巨大的“封”字。他環顧四周，撫著美髯，眼中滿是即將大展拳腳的興奮。
    多寶道人，作為“首席資產評估師”，他那金色的算盤，此刻已經化作百丈大小，懸浮在頭頂。算盤珠子“劈裏啪啦”地自行跳動著，無數道金光射出，掃描著廢墟中的每一寸土地，試圖計算出這片區域的“負資產總額”。
    三霄娘娘，則作為“董事會秘書處”成員，各自捧著玉冊，準備隨時記錄會議紀要和清算清單。
    “嘖，這地方的環境也太差了。”通天教主皺了皺眉，一臉嫌棄，“開董事會，連個像樣的會議室都沒有，茶水點心更是別想了。楊辰，下次能不能選個五星級洞天？”
    “董事長，將就一下。”楊辰笑道，“等我們把這裏收購了，我讓他們改成咱們集團的‘月球度假村’，保證您滿意。”
    “這還差不多。”
    他們這番對話，絲毫沒有掩飾，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廢墟。
    廢墟深處，那口歸墟古井旁，幾道狼狽的身影，氣得渾身發抖。
    正是計都星君，以及巨門等幾位僥幸未死的妖神。
    他們本以為，妖皇之影出手，即便不能毀滅人族，也足以讓楊辰焦頭爛額。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對方不僅毫發無損，還反手一炮，把妖皇之影打成了重傷，現在，更是直接找上門來了！
    董事會？度假村？
    欺人太甚！
    “楊辰！你不要太猖狂！”計都星君從陰影中走出，他麵容陰柔，眉心的魔紋瘋狂閃爍，聲音嘶啞而怨毒，“這裏是妖族的聖地，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哦？妖族聖地？”楊辰看了他一眼，像是看著一個跳梁小醜，“在我看來，這裏隻是一家經營不善，瀕臨破產，還欠了一屁股債的老賴公司而已。”
    他朝著多寶道人揚了揚下巴。
    多寶立刻會意，清了清嗓子，高聲宣布道：“經我方初步評估，‘歸墟集團’，總負債為三萬七千億大道功德，資產總額為負八千億。已嚴重資不抵債，符合破產清算的全部條件！”
    “我宣布，破產清算程序，現在開始！”趙公明打開了手中的銀色手提箱，從中取出一枚金光閃閃的大印——“資產查封印”。
    “你們敢！”計都星君怒吼一聲，他身後的幾位妖神，也同時爆發出全部的妖力。
    霎時間，整片廢墟震動起來。地麵上，無數古老的符文亮起，勾連成一座覆蓋了整個太陰星的龐大陣法。這是上古妖庭最後的底蘊——周天星鬥大陣的殘陣！
    無盡的星光之力，從九天之上垂落，匯聚成一道道毀滅光束，向著楊辰等人轟來。
    “來得好！正好活動活動筋骨！”通天教主眼中戰意一閃，青萍劍便要出鞘。
    “董事長，別急。”楊辰卻攔住了他，“跟他們打架，太掉價了。我們是文明人，要用商業手段解決問題。”
    他看向那座大陣，撇了撇嘴：“這套係統太老舊了，能源利用率低下，內部管理還有嚴重的冗餘。正好，拿來給我們新成立的‘企業架構優化部’練練手。”
    說罷，他打了個響指。
    一道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瞬間擴散開來。
    那並非法力，也非法則，而是一種純粹的“因果邏輯”。
    “以我債主之名，宣告‘周天星鬥大陣’能源供應係統，存在重大安全隱患，即刻起，切斷其與星辰本源的能量鏈接！”
    “以我債主之名，宣告大陣內部節點之間的‘因果協議’，存在邏輯漏洞，予以強製修複！”
    “以我債主之名，宣告大陣核心控製器，因長期拖欠‘維護費用’，其使用權限，暫時由我方接管！”
    一連串的“宣告”，如同最高權限的管理員指令，強行寫入了周天星鬥大陣的底層邏輯之中。
    下一刻，那座原本威能無匹，足以威脅到聖人的上古大陣，像是被拔掉了電源，又被植入了病毒的電腦，瞬間癱瘓了。
    那些毀滅光束，在半空中就消散於無形。大陣的光芒，忽明忽暗，最終“滋啦”一聲，徹底熄滅。
    “噗——！”
    計都星君等人，作為大陣的操控者，齊齊噴出一口鮮血，如遭雷擊，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怎麽可能？
    這可是周天星鬥大陣！他們妖族最後的驕傲！怎麽會……就這麽被幾句話給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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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無法理解，這種釜底抽薪，從規則層麵直接瓦解敵人的戰鬥方式。
    “好了，障礙清理完畢。”楊辰拍了拍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趙總監，可以開始貼封條了。”
    “是，ceo！”
    趙公明手持大印，就要上前。
    “等等！”計都星君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與決絕，他猛地轉身，與其他幾位妖神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死誌。
    “楊辰！你以為你贏了嗎？”
    “我們妖族，就算是死，也要從你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說罷，他帶頭第一個，縱身跳入了那口深不見底的歸墟古井之中！
    其他幾位妖神，也毫不猶豫，帶著滿腔的怨毒與不甘，相繼投入井中。
    “以我等妖神之魂為祭！以周天星鬥之怨為引！”
    “恭迎……吾皇……真身降臨！”
    轟隆隆——！！！
    整顆太陰星，都劇烈地顫抖起來。
    那口歸墟古井，在一瞬間，轟然炸裂！
    無盡的，粘稠如墨的歸墟本源之氣，如同火山噴發，衝天而起，遮蔽了整個星空。
    這一次，從那黑暗的中心走出的，不再是模糊的魔影。
    而是一個……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存在”。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仿佛是一團不斷變化，不斷坍縮的“虛無”。它時而化作猙獰的魔神，時而化作破碎的星辰，時而又變成一張張痛苦扭曲的麵孔。
    一股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的“終結”與“寂滅”的法則氣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讓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通天教主在內，都感到一陣源自元神深處的戰栗。
    這，才是歸墟的真正主人。
    並非帝俊，也非太一。
    而是由盤古開天時，被斬殺的，代表著“終結”與“毀滅”的混沌魔神，其殘存的法則與怨念，融合了龍鳳、巫妖兩次大劫中，無數敗亡者的怨氣，所形成的終極怪物！
    一個，以“讓洪荒回歸虛無”為唯一存在意義的，概念上的存在！
    它沒有眼睛，但所有人都感覺，自己正被它“注視”著。
    下一刻，一道冰冷的，不屬於三界任何一種語言的意念，直接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
    “萬物皆有其始，亦有其終。”
    “存在，本身就是一筆需要償還的債務。”
    “而我，就是那最終的賬單。”
    那道意念，最終，鎖定在了楊辰的身上。
    “來吧，清償你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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