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和平商業聯盟。
    當這行由“大道一號”勉強翻譯出來的文字，出現在玄光屏幕上時，整個信息戰略部，陷入了一種比剛才更加詭異的寂靜。
    通天教主眨了眨眼，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這……又是什麽東西？也是來打架的？”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青萍劍。
    “不，董事長。”楊辰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古怪，他看著那行字，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離譜，也最親切的東西，“它不是來打架的。它是……來做生意的。”
    “做生意？”
    “對。”楊辰指著屏幕上的那段話，語氣複雜，“軍備租賃，後勤外包，戰爭保險……這家夥，是個軍火販子，還是個兼職幹金融的。”
    長耳定光仙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下的眼神，充滿了學者見到新物種時的狂熱：“ceo，您的‘引狼驅虎’之計，成功了。隻是……這頭‘狼’，好像跟我們想象的不太一樣。它不想吃肉，它想賣餐具，還想給打架的雙方，都辦一張vip會員卡。”
    “何止是不一樣。”楊辰苦笑一聲，“我感覺，我好像遇到了同行，還是個已經做到了跨宇宙連鎖級別的超級巨頭。”
    他原本的計劃，是引來一個凶悍殘暴，隻知道毀滅與吞噬的混沌文明，讓它去跟歸墟文明狗咬狗，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可現在，來的卻是一個……戰爭投機商。
    一個比他更純粹，更沒有底線的資本聚合體。
    “ceo，對方已經抵達三十三天外，正在請求‘通訊對接’。”“大道一號”的提示音再次響起。
    “接進來。”楊辰深吸一口氣，坐回了椅子上，“我倒要看看，這幫發戰爭財的，到底長什麽樣。”
    屏幕畫麵一閃，切換成了一副實時影像。
    混沌虛空中，一個巨大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物體，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裏。
    它不是戰艦，也不是星球。
    它更像是一個……由無數個不同文明的建築、飛船、空間站、甚至是小世界，用一種奇特的能量力場，強行拚接、黏合在一起的，超級巨大的“移動都市”或者說“垃圾場”。
    你能看到閃爍著精靈符文的魔法尖塔，旁邊就插著一艘冒著黑煙的蒸汽朋克風格飛船。一座東方仙宮般的建築，地基竟然是一艘殘破的生物戰艦。
    無數形態各異的生命體，在這座光怪陸離的移動都市中穿梭往來，進行著各種交易。
    整個畫麵，充滿了賽博朋克與奇幻大雜燴的混亂美感。
    緊接著，一個全息投影，出現在了信息戰略部的中央。
    那是一個……長著八條章魚觸手，腦袋上卻頂著一個閃閃發光，不斷變換著各種貨幣符號的“＄”標誌的奇特生物。它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其中兩條觸手，正熟練地操作著一個懸浮的，比多寶的算盤還要複雜無數倍的計算儀器。
    “你好，尊敬的‘洪荒文明’決策者。”那個章魚頭開口了，它的聲音，通過某種翻譯法寶，直接轉化成了標準的洪荒通用語，甚至還帶著一絲字正腔圓的商業腔調。
    “我是‘星際和平商業聯盟’，編號734號區域客戶經理，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沃德·錢’。”
    沃德·錢……
    楊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名字，還真是簡單粗暴。
    “很高興見到你，錢經理。”楊辰很快調整好心態，臉上露出了職業化的微笑，“我是洪荒天道集團ceo，楊辰。不知貴聯盟，駕臨我洪荒世界，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沃德·錢晃了晃腦袋上的貨幣符號，“我們是來尋求合作的。根據我們‘風險評估部’的精確計算，您的世界，與‘歸墟文明’，在未來一個標準混沌年內，爆發‘滅世級’衝突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八。”
    “而戰爭，就意味著商機。”沃德·錢的八條觸手，興奮地揮舞起來，“我們聯盟，致力於為所有陷入衝突的文明，提供最優質，最公道的商業服務，幫助客戶實現‘利益最大化’與‘損失最小化’。”
    “哦？”楊辰來了興趣，“比如說？”
    “比如說，”沃德·錢的一條觸手淩空一點，一份詳細的“服務清單”，便投影在了楊辰麵前。
    【基礎套餐a：軍備租賃。】
    【提供從‘單兵湮滅槍’到‘行星級殲星艦’的全係列軍備租賃。租期靈活，價格公道。可選擇‘功德支付’、‘氣運抵押’、‘世界本源分期’等多種付款方式。】
    【增值服務b：戰爭保險。】
    【隻需支付您世界總價值百分之一的保費，即可購買‘文明延續險’。若您的世界不幸戰敗，我們承諾，將為您保留文明火種，並免費提供一艘‘諾亞方舟級’逃生飛船。】
    【豪華套餐c：全權戰爭代理。】
    【您隻需支付一筆托管費用，便可將戰爭，全權委托給我們聯盟旗下的‘金牌雇傭兵團’。我們保證，在合同期內，為您解決所有敵人。專業團隊，高效執行，讓您省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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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清單上的內容，琳琅滿目，從賣武器，到賣保險，再到賣“代打服務”，甚至還有“戰俘回收，循環利用”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業務。
    這哪裏是什麽商業聯盟，這分明就是一個趁火打劫，兩頭通吃的戰爭販子！
    通天教主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傳音給楊辰：“ceo，這幫家夥，比你還黑啊！”
    “專業。”楊辰由衷地讚歎了一句。
    他看著沃德·錢，忽然笑了：“錢經理，你的這些服務，聽起來很不錯。不過，我有一個問題。”
    “楊辰ceo請講。”
    “你們，是不是也給歸墟文明，發了同樣一份報價單？”
    沃德·錢腦袋上的“＄”符號，閃爍了一下，它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當然。作為一家中立的商業組織，我們從不歧視任何客戶。歸墟文明，也是我們潛在的優質客戶之一。事實上，他們的‘吞噬模式’，在‘資產清算’方麵，很有獨到之處，我們正在考慮，是否可以引進他們的部分技術。”
    好家夥！
    楊辰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幫家夥，不僅要賺自己的錢，還要賺敵人的錢，甚至還想學習敵人的技術，來優化自己的業務！
    這是一種何等臥槽的商業精神！
    “那麽，錢經理。”楊辰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如果，我們雙方，都購買了你們的‘全權戰爭代理’服務，那你們的雇傭兵，是幫誰打誰呢？”
    這個問題，讓旁邊的長耳定光仙和通天教主都豎起了耳朵。
    沃德·錢腦袋上的“＄”符號，飛速地旋轉起來，似乎在進行某種複雜的計算。
    片刻後，它給出了一個讓楊辰都差點拍案叫絕的回答。
    “楊辰ceo，您提了一個非常專業的問題。根據我們聯盟《衝突業務處理準則》第一千零一條，若出現此類情況，我們將自動觸發‘競價模式’。”
    “屆時，我們會開設一個臨時的‘戰爭代理權拍賣會’。您和歸墟文明，可以現場出價，價高者，將獲得我們雇傭兵團的獨家服務權。”
    “至於出價較低的一方，”沃德·錢補充道，“我們也不會讓他吃虧。我們將返還其百分之八十的代理費用，並贈送一張價值百萬混沌幣的‘我方軍火庫七折優惠券’，以及一份‘對手兵力部署絕密情報’作為補償。”
    “……”
    整個信息戰略部，再次陷入了死寂。
    通天教主張著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還能這麽玩？
    打仗，打成拍賣會？輸了還有優惠券和情報拿？
    這幫家夥，把戰爭，玩成了一門徹頭徹尾的生意！而且，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楊辰沉默了。
    他第一次，在一個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感受到了被人降維打擊的滋味。
    他以為自己把洪荒改造成商業帝國，就已經夠離經叛道了。可跟眼前這個橫跨諸天萬界的“戰爭投機商”比起來，自己簡直就像個剛剛學會用算盤的小學生。
    “楊辰ceo？”沃德·錢見楊辰久久不語，試探性地問道，“您是否對我們的服務，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或者，您需要我們為您量身定製一套更符合您世界特色的專屬方案？比如說，我注意到，您世界的‘因果律武器’，非常有特色，我們可以考慮，合作開發一款‘因果律金融衍生品’，在全球發行……”
    “停！”楊辰及時打斷了它。
    他感覺，再讓這家夥說下去，自己的世界觀就要崩塌了。
    他看著沃德·錢那閃爍著金錢符號的腦袋，忽然，一個更大膽，更瘋狂，也更符合他本性的念頭，冒了出來。
    打不過你，就加入你。
    不，比加入你更徹底的，是……收購你！
    “錢經理。”楊辰重新靠回椅子上，臉上，露出了一個讓沃德·錢都感到一絲寒意的，資本巨鱷般的笑容。
    “我對你那些小打小鬧的業務，不感興趣。”
    “我感興趣的，是你們‘星際和平商業聯盟’本身。”
    “開個價吧。”楊辰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要買下，你們整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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