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歸一超市？”
    東皇太一聽到這個名字，眉頭緊鎖，手中的鴻蒙金算盤飛速撥動，試圖計算這個名字背後所蘊含的因果與氣運，結果卻是一片混沌，仿佛對方的存在，被一層更高級的迷霧所籠罩。
    “超市？”楊辰咂了咂嘴，這個詞讓他感到一種荒謬的熟悉感，“搞了半天，這個所謂的‘供養者’，是個開超市的？”
    “這……不是普通的超市。”監察者的聲音，依舊帶著無法平複的震動，“在‘混監會’最古老的，被封印的檔案裏，有過關於它的零星記載。它不屬於我們這個混沌紀元，它的曆史，可以追溯到更古老的，甚至無法考證的時代。”
    “檔案裏稱它為‘終極捕食者’、‘文明的牧場主’。它以‘世界’為商品，以‘文明’為食糧。它……它本該隻是一個傳說，一個用來警示那些試圖觸碰禁忌力量的文明的，恐怖故事。”
    監察者看著眼前這個巨大的黑色球體，他一直以來所信奉的“秩序”與“規則”，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可笑。混監會自以為是混沌市場的最高裁判，卻不知道，在這片市場的陰影裏，一直潛藏著一個將所有人都當成“商品”的，真正的幕後玩家。
    “傳說？故事？”楊辰笑了，“看來，今天我們就要把這個故事，變成一份‘商業調查報告’了。”
    他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一個賣“世界”的超市？這得是多大的市場！多大的利潤！
    “大道一號，掃描該‘超市’的入口和防禦係統。”楊辰下達指令。
    片刻後，長耳定光仙的聲音傳來：“報告ceo！掃描完成！該球體表麵，不存在任何物理意義上的‘入口’。但是，我們檢測到一種奇特的‘準入規則’。任何攜帶‘世界本源’或者‘文明火種’的個體，在靠近它時，都會自動獲得一個‘訪客’權限。”
    “原來是會員製啊。”楊辰恍然大悟，“行了，都別愣著了，咱們進去‘逛逛’。”
    說罷，他率先飛出金鼇島，向著那巨大的黑色球體飛去。太清老子、女媧、東皇太一緊隨其後。監察者猶豫了片刻，最終也跟了上去。他知道，今天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將徹底顛覆“混監會”對整個混沌市場的認知。他必須親眼見證。
    當他們靠近黑色球體的瞬間，一股柔和的力量籠罩了他們。眼前的景象一陣變幻，下一秒，他們便出現在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廣闊空間之內。
    這裏，就是“超市”的內部。
    沒有天，沒有地，隻有一片純白色的，無限延伸的空間。在這片空間中，漂浮著無數個巨大的，散發著各色光芒的透明氣泡。
    每一個氣泡裏，都包裹著一個完整的世界。
    有的世界，火山噴發，熔岩遍地，無數猙獰的元素生命在其中咆哮，氣泡外的標簽上寫著——【火元素位麵，半成品，可塑性強】。
    有的世界，仙氣繚繞，靈鶴飛舞，無數修士在山間吐納修行，標簽上寫著——【低魔修真世界，產出‘信仰之力’，品質中等，即將成熟】。
    有的世界，鋼鐵城市林立，飛船穿梭，文明已經發展到了星際航行的階段，標簽上寫著——【科技文明，7.8級，本源核心能量充沛，頂級商品，請勿觸摸】。
    還有一些氣泡，光芒黯淡，裏麵的世界一片死寂，山河破碎，生機斷絕。它們的標簽，是灰色的，上麵寫著——【已收割，殘餘本源，可用於‘世界融合’材料，九折清倉】。
    無數穿著統一製服，麵無表情，如同機器人一般的“員工”，在這片空間中穿梭。它們有的在給那些新生的世界“澆水施肥”——注入一絲絲精純的混沌之氣；有的在給那些即將“成熟”的世界進行“品相檢測”；還有的，則在將那些“清倉”的殘破世界，拖向一個巨大的，如同粉碎機般的能量漩渦之中。
    這裏，就是一個巨大無比，井然有序，卻又殘酷到極點的，世界農場。
    女媧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她看著那些被當成貨物一樣陳列的世界，看著那些“清倉”標簽下的殘骸，她那顆慈悲的造物主之心，仿佛被萬千鋼針穿刺。她能感受到，每一個殘破的世界裏，都還殘留著無數生靈，在徹底消亡前，那最絕望的哀嚎。
    太清老子的臉上，也第一次，失去了那份“無為”的淡然。他手中的扁拐，無意識地握緊。他看到了一個世界，裏麵的生靈，正在試圖領悟“道”的真諦，他們的哲學，與他的思想，有七分相似。然而，那個世界的標簽是——【思想實驗品，價值評估中】。
    東皇太一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手中的鴻蒙金算盤，算珠瘋狂跳動，幾乎要過載。他計算的不是利益，而是罪孽。這裏的每一個“商品”，都代表著一筆無法用數字來衡量的，滔天血債。
    “歡迎光臨，幾位特殊的客人。”
    一個溫和的，平靜的，仿佛蘊含著宇宙間所有美好與善意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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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猛然回頭，看到一個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後。
    那是一個無法分辨男女的，由純粹的，柔和的光芒構成的身影。祂穿著一身和那些機器人“員工”一樣的白色製服，臉上帶著一絲悲天憫人的，完美的微笑。祂就是這家“超市”的“店長”，那個傳說中的，“供養者”。
    “初次見麵，我該如何稱呼自己呢？”供養者歪了歪頭，似乎在思考一個有趣的問題，“你們可以叫我‘歸一’。我的工作，是為這片混亂的混沌，帶來秩序與寧靜。”
    祂的目光，掃過楊辰一行人，最後，落在了楊辰的身上。
    “洪荒天道集團的楊辰ceo，久仰大名。”供養者的微笑，無懈可擊，“一個非常有創意的商業模式，將‘因果’這種最不穩定的負債，轉化為了驅動整個文明前進的‘股權’。甚至，還將‘量劫’這種係統bug，包裝成了‘末日期權’。精彩，真是精彩。”
    楊辰看著祂，臉上卻沒什麽表情：“別廢話了。我不是來聽你做商業互吹的。我們是來收賬的。”
    “收賬？”供養者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哦，你是說歸墟那筆小小的‘風險投資’嗎？那隻是我送給你的一份‘見麵禮’，一次小小的‘壓力測試’。你看，事實證明，你的集團，非常有潛力，完全經受住了考驗。我非常欣賞你。”
    “至於賬……”供養者攤了攤手，姿態優雅，“你們腳下的每一寸土地，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屬於我的‘超市’。你們在這裏的‘消費’，應該已經遠遠超過了那筆‘投資’的價值。嚴格來說，現在，是你們欠我的。”
    好家夥！楊辰被這番無恥的言論給氣笑了。這臉皮，比混沌壁壘還厚。
    “你把這些世界，當成商品，當成貨物？”女媧的聲音，冰冷刺骨，她忍不住站了出來，指著那些被囚禁的世界，質問道。
    “商品？貨物？不，不，這位美麗的女士，你的用詞，充滿了誤解與偏見。”供養者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悲憫。
    “我不是在‘販賣’它們，我是在‘拯救’它們。”
    “你們看，”祂指向混沌之外，“那片冰冷、死寂、混亂的虛空，充滿了危險。弱小的文明，在其中，就像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熄滅。而我，為它們提供了一個溫暖、安全的‘溫室’。我保護它們，引導它們，讓它們可以無憂無慮地成長，綻放出它們生命中最絢爛的光彩。”
    “作為回報，當它們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當它們的‘世界本源’開始不可避免地走向衰竭時，我會將這些‘本源’，回收起來，用來維持這個‘溫室’的運轉，並培育出更多，更需要幫助的新生文明。”
    “這，是一個完美的，自給自足的，慈善循環。我，不是商人，我是一位‘園丁’，一位‘慈善家’。”
    供養者的話語，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祂將最殘酷的掠奪，包裝成了最高尚的拯救。
    監察者的數據核心，在這一刻，瘋狂地報警。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聯盟會和這種存在合作。因為供養者的這套“慈善”理論，和聯盟的“維護星際和平”的口號，在邏輯上，是自洽的！聯盟，很可能就是這家“超市”最大的“vip客戶”，他們從這裏“采購”世界本源，來維持他們那龐大的商業帝國。
    “多麽偉大的理想，多麽無私的奉獻。”楊辰忽然鼓起了掌，臉上的笑容，燦爛得有些刺眼，“說得我都快信了。”
    “既然你這麽偉大，這麽慈善，”楊辰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鋒芒，“那你為什麽，要資助歸墟，來攻擊我的洪荒？”
    供養者的笑容，微微一滯。
    “因為，洪荒，是一個‘異類’。”供養者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冷意，“它太強大，太有攻擊性，太……不可控。它的存在，就像一個病毒，會破壞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和諧、有序的‘生態係統’。對於病毒，我們通常的選擇，是‘清除’。”
    “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供餘者的目光，重新變得火熱，祂看著楊辰，就像看著一件最完美的藝術品。
    “楊辰，你的出現，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一種更高效的，管理‘生態係統’的可能。”
    “加入我。”祂向楊辰，伸出了由光芒構成的手。
    “我們，可以成為合夥人。你來做這家超市的‘總經理’。用你的方法，去管理這些世界，去激發它們的‘潛力’。而我，將為你提供無限的資源。我們可以一起，將這家小小的‘超市’，擴張到整個混沌海！我們可以收購聯盟，吞並深淵，將所有的一切，都納入我們完美的‘秩序’之中！”
    “我們將成為，這片混沌，唯一的，至高無上的，神。”
    這個提議，充滿了無窮的誘惑。成為混沌的唯一主宰，這是任何一個野心家，都無法拒絕的終極夢想。
    然而，楊辰隻是看著祂，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最後，變成了一種毫不掩飾的，極度的嘲弄。
    “合夥人？總經理？”楊辰嗤笑一聲。
    “你搞錯了一件事。”
    “我，楊辰，從來不給人打工。”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那無數被囚禁的世界，指向那一張張麻木的，或絕望，或無知的文明的臉。
    “而且，你這家超市，從商品，到經營理念，全都爛透了。”
    “現在，我決定，收購你。”
    楊辰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通過他體內的“遁去其一”係統，化作一道無形的，超越了所有法則的訊號，瞬間，傳遍了這家“超市”的每一個角落，灌入了每一個被囚禁的世界的本源核心！
    “所有‘商品’請注意！”
    “所有被估價、被圈養、被當成貨物的世界，都給我聽好了！”
    “現在，有一家來自洪荒的風投公司，決定對你們，進行‘天使輪’投資！”
    “投資項目，就叫——‘自由’！”
    “我們不提供庇護，我們隻提供一個機會！一個讓你們自己，打破牢籠，掌控自己命運的機會！”
    “現在，所有願意接受這份‘投資協議’的世界，所有不甘心被當成商品，直到被榨幹最後一絲價值的文明……”
    “……給我，敲碎你們的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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