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記憶刪除師遭遇前男友記憶複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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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刪除愛人後,他成了我的未知號碼
    作為一名“記憶刪除師”,我每天幫客戶刪除痛苦回憶。
    最賺錢的業務是幫失戀者刪除關於前任的所有記憶。
    七年前,我偷偷刪除了自己關於初戀的所有記憶。
    今天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你好,我是你刪掉的記憶。”
    雨下得沒完沒了,敲在診所的隔音玻璃上,匯成一道道蜿蜒扭曲的水痕,外麵的霓虹招牌被暈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紅的、藍的、綠的,像是打翻的調色盤,毫無生氣。已經是今晚最後一個預約了,林芮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指尖冰涼。辦公室裏隻亮著一盞孤零零的閱讀燈,在光滑的桌麵上投下一圈昏黃的光暈,光暈邊緣,各種記憶編碼圖譜和數據流無聲地滾動,幽幽地映著她略顯蒼白的臉。
    “您確定嗎,陳女士?關於他的……所有?”林芮的聲音不高,帶著職業性的平穩,像是對著稿子念了無數遍。
    坐在對麵的女人猛地點頭,眼淚無聲地淌得更凶,精心描畫過的眼線糊成一團。“確定,刪掉,全都刪掉!房子,車子,錢,我什麽都不要了,我隻要……隻要別再想起他!一想到他碰過我的手再去碰那個女人,我……”她哽咽得說不下去,肩膀劇烈地抖動。
    林芮垂下眼簾,避開那幾乎要溢出來的痛苦。她熟練地在控製麵板上操作著,調出標準確認程序。“好的,根據您之前提供的記憶錨點和情緒標記,我們將執行最高規格的‘格式化’清除。過程大約四十分鍾。請您再次確認,並閱讀最終風險告知書。一旦開始,無法逆轉。”
    女人看也沒看,顫抖著在虛擬確認欄上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引導,接入,定位情緒峰值……林芮的動作行雲流水,像一台精密的儀器。神經連接終端發出極其輕微的嗡鳴,淡藍色的光帶在女人太陽穴兩側柔和的亮起。屏幕上,代表目標記憶節點的光點開始劇烈地閃爍、抖動,伴隨著急劇飆升的腎上腺素和皮質醇數據曲線。林芮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指尖在幾個關鍵節點輕點,注入穩定劑和定向模糊指令。那些躁動的光點漸漸平息下去,變得黯淡,最終一個接一個地熄滅,匯入背景數據的海洋,再也分辨不出。
    痛苦被剝離了,連同承載痛苦的那些畫麵、聲音、氣息。幹淨利落。
    女人醒來時,眼神有一瞬間的空洞,隨即被一種輕鬆的茫然取代。“我……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喃喃道,聲音有些沙啞,但不再帶有哭腔,“有點累,但……挺安靜的。”
    林芮遞上一杯溫水和一個標準的職業微笑。“正常反應。回去好好休息,避免接觸可能觸發殘留記憶的物品或地點。如有任何不適,隨時聯係客服。”
    送走客戶,辦公室重新陷入沉寂,隻有雨聲和服務器低沉的運行聲。林芮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裏還殘留著那個女人香水混合眼淚的味道,甜膩而苦澀。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燈,像一條條疲憊的光河。這座城市,每天有多少人帶著破碎的心走進像她這樣的診所,用金錢換取一場精密的遺忘?
    她也是其中之一。
    七年前,那個同樣下著雨的夜晚。她還不是林首席,隻是一個剛入行、滿腔惶恐又不得不假裝堅強的實習生。那個人離開得決絕,沒有理由,沒有回頭,像一把燒紅的刀子,把她的人生從中間硬生生剜掉一塊。她熬過了三天,滴水未進,眼淚流幹,心髒疼得縮成一團,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味。然後,在第四天淩晨,她搖搖晃晃地走進當時導師的診所,用盡最後力氣抓住導師的白大褂,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幫幫我……刪掉他……所有……關於他的一切……”
    她親手,刪除了關於沈牧的所有記憶。
    是的,她甚至還記得他的名字,沈牧。這是資料裏留下的冰冷字符,是她刻意保留的、關於“已刪除記憶對象”的標識符。除此之外,一片空白。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聲音如何,笑起來是什麽樣子,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統統沒有了。沈牧,對她而言,隻是一個名字標簽,貼在一個空空蕩蕩、邊緣銳利的黑洞上。
    偶爾,在極深的夜裏,或者被某個模糊的旋律、某種似曾相識的氣味觸碰時,那個黑洞會隱隱發出嗡鳴,帶著一種空洞的痛感。但她從不深究。遺忘是她的職業,也是她給自己的盔甲。
    桌上的內部通訊器閃爍起來,打斷了他的思緒。助理提醒她,上個月進行刪除手術的一位客戶出現了嚴重的定向障礙和情感淡漠並發症,家屬正在投訴。林芮皺了皺眉,快速調出病例檔案,準備處理這起麻煩的後續。
    就在這時,她的私人手機屏幕亮了。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她通常不接陌生來電,但也許是剛才那個女人的眼淚讓她心軟了一絲,也許是連日的疲憊降低了警惕,鬼使神差地,她劃開了接聽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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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工作後的倦意。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隻有細微的電流雜音。然後,一個低沉的、帶著某種奇異磁性的男聲傳了過來,不高,卻像一顆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間擊碎了她所有的平靜。
    “你好,”那個聲音說,平穩,清晰,甚至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禮貌,卻像一把冰冷的鑰匙,猝不及防地插進了她塵封七年的心鎖,“我是你刪掉的記憶。”
    “……”
    林芮的手指瞬間收緊,指甲掐進了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辦公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雨聲、服務器的運行聲瞬間被拉遠,變得模糊不清。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死死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心髒在胸腔裏瘋狂地擂鼓,撞擊著肋骨,一聲又一聲,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惡作劇?她第一時間想到。同行競爭?或者……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從職業角度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所有的邏輯鏈條都在那個聲音響起的瞬間崩斷了。一股沒由來的、冰冷的恐懼沿著脊椎悄然爬升,讓她手腳發涼。
    她猛地掛斷了電話,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屏幕暗了下去,房間裏隻剩下她粗重的呼吸聲。
    幾秒鍾後,手機又亮了。這次是一條短信,來自同一個號碼。
    沒有文字,隻有一張圖片。
    林芮死死盯著那個小小的縮略圖,指尖懸在屏幕上方,猶豫著,掙紮著。最終,她還是點開了。
    圖片加載出來的瞬間,她的呼吸驟然停止。
    那是一張照片,已經有些年頭了,像素不算高,邊緣微微泛黃。照片上,是年輕了許多的她,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笑得沒心沒肺,眼睛彎成了月牙,臉上洋溢著一種她早已陌生的、純粹的光彩。她靠在一個男生的肩膀上,那個男生隻露出了小半邊側臉和肩膀,看不清全貌,但能看出輪廓清晰,穿著幹淨的淺藍色襯衫。
    背景,是她記憶裏完全不存在的地方——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邊,遠處有模糊的摩天輪輪廓。
    她不認識這個地方。完全不認識。
    可照片上那個笑得肆無忌憚的女孩,確確實實是她自己。那種笑容,那種毫無陰霾的快樂,對她來說,陌生得像另一個人的故事。
    那個黑洞,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發出了轟鳴聲,帶著呼嘯的風,幾乎要將她吞噬。
    她猛地站起身,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試圖用理智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是沈牧?他回來了?他想幹什麽?報複?還是……?
    不,不可能。她使用的是最高權限的刪除協議,理論上不可能有任何記憶碎片殘留,更不可能被“恢複”。這違背了所有的技術準則。
    她強迫自己坐下來,打開辦公桌最底下的一個帶密碼鎖的抽屜。裏麵放著一個厚厚的、邊緣已經磨損的牛皮紙文件夾。這是她的“禁忌檔案”,記錄著她執業以來接觸過的、最極端、最複雜的記憶刪除案例,包括她自己的。
    她翻到屬於她自己那寥寥幾頁的記錄。上麵隻有冷冰冰的文字:
    對象標識:沈牧
    刪除日期:2016.10.27
    刪除範圍:全麵格式化最高等級)
    執行人:林芮自主操作,導師監督)
    備注:對象關聯情感峰值超出閾值,建議永久封存相關物理載體。已執行。載體銷毀記錄:無實物留存)
    物理載體……她記得,當時她銷毀了所有能找到的合影、信件、甚至他送的小禮物。她確認過,沒有遺漏。那這張照片……是從哪裏來的?
    接下來的幾天,林芮一直處於高度警覺的狀態。那個號碼沒有再打來,也沒有新的信息。她試圖回撥過,提示是空號。她動用了一些私人關係去查這個號碼的歸屬,結果是無記名卡,無法定位。
    它就像一滴落入大海的墨汁,消失得無影無蹤,卻把整片海水都染上了不安的顏色。
    她開始失眠,即使強迫自己入睡,也會陷入各種光怪陸離的夢境。夢裏沒有清晰的麵容,隻有那種感覺——溫暖的掌心,拂過發梢的微風,陽光下青草的氣息,還有那種讓她想要落淚的、全然的安心感。每次醒來,枕邊都是一片冰涼的濕意,心裏空落落的,仿佛丟失了極其重要的東西。
    一周後的深夜,林芮還在診所的檔案室裏,借著頭頂慘白的燈光,翻閱著那些厚重的、落滿灰塵的早期技術手冊。她希望能找到一絲線索,關於記憶是否可能以某種未知的形式“備份”或“逃逸”。手機屏幕又亮了。
    還是那個號碼。這次是一段音頻文件。
    她的心跳再次失控。做了幾次深呼吸,她戴上專業級的降噪耳機,點開了播放。
    沒有預想中的說話聲。起初是一片寂靜,然後,一陣輕柔的、略帶雜音的吉他前奏響了起來。是一首老歌,旋律簡單,卻莫名動人。接著,一個年輕的男聲開始低聲吟唱,嗓音幹淨,帶著一點點未經雕琢的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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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片湛藍的天空下……我第一次遇見你……”
    歌詞簡單直白,是典型的校園情歌。林芮確定自己從未聽過這首歌。可是,當副歌部分響起時,一種尖銳的、無法形容的酸楚猛地攥住了她的心髒。不是悲傷,不是懷念,而是一種更深層的、來自身體本能的共鳴。她的眼眶毫無征兆地紅了,淚水迅速積聚,模糊了視線。
    她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麽而哭。
    這太荒謬了!
    她猛地關掉音頻,一把扯下耳機,像是被燙到一樣。職業素養讓她迅速冷靜下來,開始分析這段音頻。聲音經過處理,無法進行有效的聲紋比對。吉他?沈牧會彈吉他嗎?她的檔案裏沒有記錄,她自己也毫無印象。
    未知號碼,來曆不明的照片,無法追溯的音頻……這一切,像一張精心編織的網,正在將她慢慢拉向一個她早已拋棄的過去。
    又過了幾天,第二條短信來了。這次是一個地址,位於城市老城區的一條她從未去過的街道。
    去,還是不去?
    理智瘋狂地拉響警報,告訴她這極有可能是一個陷阱,充滿未知的危險。但心底那個空洞的嗡鳴聲越來越響,一種近乎自虐的好奇心,混合著對那陌生“記憶”的恐懼與一絲隱秘的渴望,驅使著她。
    最終,職業性的探究欲——或者說,是內心深處那股無法言說的力量——占了上風。她要去。她要知道,這到底是誰在搞鬼,目的何在。
    出發前,她做了充分的準備。防身噴霧,實時位置共享給信得過的同事,設置了定時發送的報警短信。她選擇了一個陽光很好的下午前往,仿佛明亮的光線能驅散一些潛在的陰霾。
    地址指向一條狹窄的、充滿生活氣息的老街。兩旁是有些年頭的居民樓,牆麵爬滿了爬山虎,沿街開著各種小店,理發店、雜貨鋪、小吃攤,空氣中彌漫著食物和舊物的混合氣味。按照短信指示,她停在了一個綠色的舊信箱前。信箱掛在斑駁的牆壁上,掛鎖已經鏽跡斑斑。
    周圍很安靜,隻有遠處傳來的車流聲和附近老人收音機裏咿咿呀呀的戲曲聲。沒有人注意她。
    她深吸一口氣,用帶來的工具小心地撬開了那把鏽鎖。信箱裏沒有信,隻有一個用油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小盒子。
    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本厚厚的、封麵是深藍色星空的筆記本。
    她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翻開第一頁,上麵是略顯稚嫩、卻一筆一劃寫得極其認真的字跡:
    “給芮芮的戀愛筆記。by 沈牧。”
    日期,是十年前。
    她背靠著冰涼粗糙的牆壁,緩緩滑坐到地上,也顧不上塵土弄髒了昂貴的職業套裝。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身上和筆記本上投下斑駁晃動的光點。
    她一頁一頁地翻下去。
    裏麵記錄著點點滴滴。他們第一次尷尬的牽手,在電影院黑暗裏,他的掌心全是汗;她生氣時抿起的嘴角,像一隻倔強的小貓;她最愛喝學校後門那家奶茶店的三分糖珍珠奶茶;她說過想去冰島看極光;她在他生病時,笨手笨腳地煮了一鍋糊掉的粥;他們一起在圖書館占座,他看他的物理書,她畫她的設計圖,互不打擾,卻覺得時光靜好……
    字裏行間,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自己,也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沈牧。那個沉默寡言、隻在檔案裏留下一個名字標簽的“已刪除對象”,在這本筆記裏,鮮活、生動、有著笨拙的溫柔和熾熱的愛意。
    “……今天芮芮說,以後想開一家能幫人忘記煩惱的小店。我說那我要當第一個顧客,把惹她生氣的記憶都刪掉。她笑了,說不行,酸甜苦辣都是在一起的證明,不能刪。我說好,那就不刪,我都留著。其實我想說,關於她的一切,我一絲一毫都舍不得忘。”
    林芮的視線徹底模糊了,淚水大顆大顆地砸落在泛黃的紙頁上,暈開了一小片墨跡。心口那個黑洞,此刻不再是空蕩的嗚咽,而是被一種洶湧的、遲來了七年的巨大悲傷和尖銳的疼痛填滿、撕裂。她刪除的,不僅僅是痛苦和背叛,還有這些……這些曾經真實存在過的、閃閃發光的溫暖。
    她以為自己刪除的是一段失敗的感情,一個不值得的人。可現在她發現,她刪除的是她自己的一部分,是她之所以成為今天的林芮,所走過的來路。
    那個陌生的、年輕的、充滿愛意的自己,和現在這個穿著昂貴套裝、熟練地刪除他人記憶、內心一片荒蕪的自己,隔著七年的時光,在這本破舊的筆記前,猛烈地撞擊在一起。
    她抱著筆記本,在寂靜無人的老街牆角,哭得不能自已。為那個被自己親手殺死的“林芮”,也為那個在筆記裏鮮活地愛著她的“沈牧”。
    不知過了多久,眼淚似乎流幹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把筆記本緊緊抱在懷裏,像抱著一個失而複得卻又無比沉重的寶貝。
    回到診所,她立刻聯係了那位一直幫她處理技術疑難的老導師,也是當年為她執行刪除手術的監督人。她隱去了部分細節,隻說是處理一個極端案例,詢問在早期技術中,是否存在記憶數據意外留存的極小概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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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頻通話那頭,頭發花白的導師推了推眼鏡,沉思了很久。“理論上,早期協議的隔離牆並非絕對完美。如果刪除時對象的情感執念過於強大,確實有極微小概率,會產生無法被完全清除的……‘記憶孢子’。”
    “記憶孢子?”林芮的心猛地一沉。
    “可以理解為一種高度濃縮、帶有強烈情感能量的記憶碎片。它們沒有具體的場景和內容,更像是一種……執念的烙印。通常,它們會隨著時間慢慢消散,或者永遠沉寂在潛意識深處。但是……”
    “但是什麽?”
    “如果,僅僅是如果,”導師的語氣變得異常嚴肅,“存在一個與之強烈共鳴的‘接收體’,並且在物理距離或者某種我們尚未理解的量子層麵上足夠接近,這些‘孢子’……可能會被‘激活’,甚至嚐試……重組。”
    共鳴的接收體……林芮想起了那段讓她莫名流淚的音頻,那張她毫無印象卻真實存在的照片。
    難道,沈牧……他的“記憶”,或者說,他留下的那些“孢子”,並沒有完全消失?它們一直存在著,以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方式?而現在,因為某種原因,被激活了?
    這個想法讓她不寒而栗。
    她再次翻開那本筆記,試圖從中找到更多關於沈牧的線索,關於他後來為何離開,關於這一切背後的真相。在筆記接近尾聲的某一頁,她發現有一頁被整齊地撕掉了。從殘留的紙張邊緣和下一頁隱約留下的印痕來看,被撕掉的那頁,應該記錄著他們之間最後一次、也可能是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而在筆記的最後一頁,空白處,用不同於之前筆跡的、更加成熟淩厲的字體,寫著一行小字,墨跡看起來也很新:
    “你說記憶不能刪除,要留著。我做到了。你呢?”
    字跡的顏色,和她收到的第一條短信的時間,幾乎吻合。
    林芮坐在冰冷的辦公室裏,窗外是這座城市永恒的、璀璨而無情的燈火。她看著屏幕上那個早已變成空號的號碼,看著懷裏這本沉甸甸的筆記,看著那句無聲的質問。
    她以為是自己選擇了遺忘,拋棄了過去。
    可現在她發現,也許,是那段被拋棄的記憶,不甘於被遺忘的命運,跋山涉水,穿越了七年的空白和技術的壁壘,回來找到了她。
    它想做什麽?是想告訴她當年的真相?是想報複她的遺棄?還是……僅僅想讓她記起,她曾經那樣真實而熱烈地活過、愛過?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那個被她親手挖出的黑洞,此刻正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deanding to be fied.
    而那個來自過去的、自稱是“記憶”的聲音,或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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