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醫院詭異事件:停屍房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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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則成詭
    深夜值班,醫院廣播突然響起:
    “請所有醫護人員立刻到停屍房集合,重複,立刻到停屍房集合。”
    我正要起身,卻發現手機彈出消息:
    “別去!廣播是假的!我去年就死在那裏了!”
    停屍房方向傳來同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淩晨兩點四十七分,市三院b棟三樓外科值班室,隻剩下鍵盤旁邊一盞昏暗的台燈,勉強照亮陳續疲憊的臉。病曆文檔卡在最後一段,一個字也敲不出來,眼皮沉得像掛了鉛塊。走廊盡頭的電子鍾運行聲,在這死寂裏被無限放大,嗒,嗒,嗒,敲得人心裏發空。消毒水的味道膩在喉嚨深處,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屬於醫院特有的陳舊氣息。
    就在他幾乎要一頭栽進鍵盤裏時——
    “滋啦——”
    頂壁的廣播喇叭猛地爆出一陣尖銳的電流雜音,瞬間撕破了凝滯的空氣。陳續一個激靈,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心髒狂跳,睡意被嚇得無影無蹤。
    電流聲穩定下來,一個聲音鑽了出來,平直,刻板,沒有任何語調起伏,像個劣質的電子合成音,每個字都冒著寒氣:
    “通知。請所有醫護人員,立刻到地下二層,停屍房集合。”
    “重複。請所有醫護人員,立刻到地下二層,停屍房集合。”
    “立刻。”
    廣播戛然而止,留下的一片死寂,比之前更加沉重。那冰冷的“立刻”兩個字,像冰錐子一樣懸在空氣裏。
    陳續皺著眉,心裏罵了句髒話。大半夜的,停屍房集合?搞什麽鬼?哪個混蛋開的玩笑?他撐著發軟的膝蓋,慢吞吞地站起來,值班室的日光燈管接觸不良似的閃了幾下,在他起身的瞬間,啪地一聲徹底熄滅了,隻有電腦屏幕慘白的光映著他驚疑不定的臉。
    幾乎是同時,放在鼠標旁邊的手機屏幕倏地亮起,幽藍的光刺破昏暗。
    不是科室群,也不是係統通知,是一個沒有保存的、歸屬地未知的號碼。
    信息內容很短,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急促感,字符幾乎要跳出屏幕:
    “別去!廣播是假的!我去年就死在那裏了!!”
    一股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炸得他頭皮發麻。假的?去年就死了?
    他手指有些發顫,下意識就想回撥過去,但屏幕上那串號碼在他按下呼叫鍵的前一秒,突兀地變成了全角的“0”,密密麻麻,占滿了整個顯示欄。他不死心,又點開短信想回複,光標在輸入框裏閃爍,他卻一個詞也敲不出來——質問?詢問?對方自稱是已死之人,這他媽怎麽問?!
    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的刷手服。
    就在他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走廊通往樓梯間的方向,清晰地傳了過來。
    嗒,嗒,嗒。
    不是急匆匆的奔跑,也不是漫無目的的遊蕩。那腳步聲很規律,不緊不慢,帶著一種濕漉漉的、粘滯的質感,一步,一步,堅定不移地朝著值班室這邊靠近。
    是同事?聽到廣播過去的?
    可那個短信……
    陳續喉嚨發幹,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他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挪到門邊,值班室的門虛掩著,留著一道縫。他不敢推開,隻敢把眼睛湊近那條縫隙,向外窺視。
    走廊的燈光不知何時也變得異常昏暗,忽明忽滅。在光影交替的間隙,他看到一個穿著粉色護士服的身影,背對著他,正以一種絕對算不上正常的、略顯僵硬的姿勢,一步一步,朝著樓梯間方向走去。那是張姐,今晚和他一起值班的護士長。她的步伐和那腳步聲的節奏完全吻合。
    嗒,嗒,嗒。
    腳步聲經過值班室門口,沒有片刻停留,繼續向前。
    陳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眼睜睜看著張姐的身影沒入樓梯間向下的黑暗中,那粘滯的腳步聲也逐漸被樓梯井吞噬、遠去。
    地下二層。停屍房。
    廣播裏的“集合”命令,像瘟疫一樣,真的有人在執行。
    他猛地縮回頭,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滑坐到地上,大口喘著氣,手機還緊緊攥在手裏,那條來自“死者”的警告,像烙印一樣燙著他的掌心。
    去,還是不去?
    廣播是假的?那這腳步聲,這被引向地下的人,又算什麽?
    短信是誰發的?惡作劇?可那號碼……
    “去年就死在那裏了”……
    他猛地想起一件事。大概就是去年這個時候,醫院確實出過一件事。一個實習護士,名字好像叫……小雅?對,是叫蘇小雅。她在一次夜班後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當時醫院內部調查了一陣,也報了警,最後好像是不了了之,對外說是可能壓力太大自己離職了。時間,地點,似乎都對得上……
    難道……
    一股更深的寒意攫住了他。如果廣播是陷阱,那麽張姐,還有可能其他聽到廣播的人,正在主動走向那個陷阱!而那個陷阱裏,有一個去年就可能已經死在那裏的“東西”在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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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去。絕對不能。
    可是,張姐呢?還有其他可能被廣播騙去的人呢?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看著?
    內心的掙紮幾乎要把他撕裂。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勒得他喘不過氣。他蜷縮在門後的陰影裏,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和遠處似乎永不停歇的、規律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終於,他咬了咬牙,扶著牆壁慢慢站起來。不能待在這裏坐以待斃。他需要確認,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不敢去地下二層,但或許,可以去樓梯口附近看看情況?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狂跳的心髒,再次湊到門縫邊。
    走廊裏空無一人,隻有昏暗閃爍的燈光。那粘滯的腳步聲已經聽不見了。
    他小心翼翼地拉開門,一股比值班室裏更陰冷的風從樓梯間方向吹來,激得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貼著牆,像幽靈一樣,一步一步挪向樓梯口。
    越靠近樓梯間,空氣裏的溫度似乎就越低。那是一種滲入骨髓的陰冷。
    他停在樓梯口的防火門邊,門虛掩著。他鼓起勇氣,透過門上的強化玻璃窗,向下望去。
    下麵一層二樓)的樓梯間燈光似乎完全熄滅了,隻有安全出口的綠色指示牌,發出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光,勉強勾勒出樓梯扶手的輪廓。而在那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深處,他仿佛聽到了什麽。
    不是腳步聲。
    是某種……細微的、濕噠噠的摩擦聲。
    像是什麽東西,拖著沉重而濡濕的軀體,在緩慢地、一下下地,刮擦著水泥地麵。
    嘶啦……嘶啦……
    陳續的呼吸驟然停止,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他死死盯著那片黑暗,眼睛因為恐懼而瞪得極大。
    幽綠的應急燈光下,一隻毫無血色的、浮腫的手,猛地從下方黑暗的樓梯拐角伸了出來,五指扭曲地張開,死死扒住了下一層樓梯的平台邊緣!
    那絕不是活人的手!
    陳續猛地向後一仰,後腦勺差點磕在冰冷的牆壁上。他連滾帶爬地遠離那扇防火門,心髒在胸腔裏瘋狂擂動,幾乎要炸開。那是什麽?那隻手?!廣播,短信,還有這隻從地下伸出來的手……這一切都指向那個地方——地下二層的停屍房!
    他不能再待在這裏!必須離開這棟樓!
    他轉身就想往電梯口跑,手指剛按上上行按鈕,電梯井裏傳來纜繩摩擦的嘎吱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他猛地縮回手。不行,電梯太封閉,萬一在裏麵……他不敢想下去。
    隻能走消防通道,往上走,去一樓大堂,或者隨便哪個有人的地方!
    他衝向另一側的消防通道,一把推開沉重的防火門。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在空曠的樓梯間裏回蕩。裏麵的聲控燈應聲亮起,發出慘白的光,照亮了布滿灰塵的台階和牆壁。
    他一步兩階地向上狂奔,腳步聲在狹窄的空間裏被放大,砰砰作響,震得他耳膜發疼。他不敢回頭,拚命向上,再向上。
    一層,兩層……不對,按照距離,他早該到一樓了!可眼前的樓梯依舊盤旋向上,看不到盡頭。他猛地停在某個樓梯拐角,扶著冰冷的欄杆,驚恐地抬頭望去——樓梯上方,依舊是無休無止的台階,隱入更深的黑暗。他低頭向下看,來路也同樣被黑暗吞噬。
    鬼打牆?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刷手服。他強迫自己冷靜,看向牆壁,上麵用紅漆標注著樓層層數——一個鮮紅的、刺眼的“1f”。
    他跑了半天,竟然還在負一樓?!地下隻有負二層停屍房和負一樓設備層與停車場!他怎麽可能跑到負一樓來?而且這樓梯……他明明是在往上跑!
    絕望像冰水一樣澆遍全身。
    他靠在牆上,大口喘著氣,肺葉火辣辣地疼。就在這時,他隱約聽到了一陣聲音,不是來自樓下,而是來自這一層負一樓)的某個方向。是……人聲?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循著聲音,小心翼翼地推開負一樓消防通道的門。
    門外是昏暗的地下停車場。空氣裏彌漫著機油和灰塵的味道,頂棚的照明燈大半都壞了,隻有零星幾盞還在頑強地閃爍著,投下大片大片的陰影。空曠的停車位上隻零星停著幾輛覆滿灰塵的舊車,像一座座沉默的墓碑。
    那聲音更清晰了些,似乎是從停車場深處傳來的,帶著哭腔,語無倫次。
    “……別過來……不是我……放我走吧……”
    陳續的心提了起來,他壓低身體,借助停放的車輛作為掩護,慢慢向聲音來源靠近。
    在停車場最裏麵,靠近一個雜物間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個人影。是負責後勤的老王!他此刻背對著陳續,蜷縮在一輛廢棄的麵包車後麵,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雙手抱著頭,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老王?”陳續壓低聲音喊了一聲。
    老王猛地一顫,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回過頭。他的臉上毫無血色,眼睛瞪得滾圓,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縮成了兩個小黑點。他看到陳續,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驚恐地向後縮去,雙手胡亂地在空中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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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鬼!你是鬼!別過來!”老王嘶啞地叫著,聲音扭曲變形。
    “老王!是我!陳續!外科的陳醫生!”陳續急忙表明身份,不敢靠得太近,“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廣播……廣播……”老王眼神渙散,語無倫次,“我聽到了……我就往下跑……想躲起來……可是、可是樓梯……樓梯沒有盡頭!我一直跑一直跑……然後、然後我看到了……小雅!她、她在追我!她渾身都是水!滴答,滴答……”
    小雅!蘇小雅!
    陳續的心髒猛地一沉。老王的瘋話,印證了他最壞的猜想。
    “她在哪?老王,小雅在哪?”陳續急切地問,同時警惕地環顧四周。空曠的停車場裏,隻有老王粗重的喘息和他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她……她……”老王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指向陳續身後的方向,那是一片被陰影徹底籠罩的區域,“她就在……你後麵……”
    陳續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他猛地轉身,同時向旁邊跳開一步。
    陰影裏,空無一物。
    隻有遠處一盞壞掉的燈,接觸不良地閃著,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他再回頭,卻發現老王不見了!剛才他蜷縮的地方,隻留下一灘深色的、散發著腥臭味的濕痕,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人留下的水漬。
    “老王?!”陳續壓低聲音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裏顯得異常微弱。
    沒有回應。
    隻有那灘水漬,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詭異的光。
    陳續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老王也消失了。這裏不能再待了!
    他轉身就想跑回消防通道,可剛一邁步,就感覺腳下一滑,差點摔倒。他低頭一看,不知何時,地麵上出現了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他的腳下,一直延伸向停車場更深、更黑暗的角落。
    那腳印很小巧,像是屬於一個年輕女性。
    滴答。
    一滴冰冷的水珠,從上方滴落,正好砸在他的後頸上。
    陳續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他僵硬地、一點一點地抬起頭。
    停車場的頂棚通風管道縫隙裏,正緩慢地、一滴滴地滲著水珠。而在那一片縱橫交錯的管道陰影深處,他好像看到了一團模糊的、人形的黑影,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正透過縫隙,靜靜地注視著他。
    “啊!”
    他再也控製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轉身沒命地朝著記憶中來時的方向——消防通道狂奔!
    他一把撞開消防通道的門,衝了進去,反手將門死死關上,用後背抵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停車場裏那被注視的感覺如芒在背,他不敢有絲毫停留,再次向上跑去。
    這一次,樓梯似乎恢複了正常。他很快看到了“1f”的標識。
    用力推開一樓的防火門,外麵是醫院空曠的大堂。接待台後麵空無一人,候診區的座椅整齊地排列著,隻有中央的電子顯示屏在無聲地滾動著醫院介紹。慘白的燈光從頭頂灑下,將一切照得如同靜止的舞台。
    安全了?他暫時離開了那個詭異的地下世界?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接待台,想找電話或者對講機,卻發現台麵上落了一層薄灰,電話線被齊根剪斷,聽筒無力地垂在一邊。他抬頭看向大門,玻璃門被厚重的鏈條鎖從裏麵鎖死,根本打不開。
    怎麽會這樣?晚上大堂應該有人值班才對!
    他試圖用力拍打玻璃門,希望能引起外麵巡邏保安的注意。手掌拍在冰冷的玻璃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在寂靜的大堂裏回蕩。然而門外夜色深沉,空無一人,連路燈的光芒似乎都透著一股冷清。
    就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一陣細微的、壓抑的啜泣聲,從走廊另一側的兒科診區傳了過來。
    還有人!
    陳續立刻循著聲音跑過去。兒科候診區,色彩鮮豔的卡通壁畫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孩,正蹲在滑梯玩具的後麵,肩膀劇烈地聳動著。
    “喂!你沒事吧?”陳續靠近幾步,壓低聲音問道。
    那護士猛地抬起頭,是實習護士林薇。她臉上毫無血色,眼淚混著冷汗糊了一臉,看到陳續,像是看到了救星,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肉裏。
    “陳醫生!陳醫生!太好了!還有活人!”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得不成樣子,“廣播……你聽到了嗎?那廣播……”
    “我聽到了,”陳續扶住她,感覺她全身都在發抖,“別怕,到底怎麽回事?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我、我本來在輸液室核對藥品,聽到廣播就想去集合……可是、可是走到一半,我收到了一條短信……”林薇哆哆嗦嗦地掏出自己的手機,屏幕解鎖,那條信息和陳續收到的一模一樣——“別去!廣播是假的!我去年就死在那裏了!!”
    “我嚇壞了,沒敢再去,想回值班室,結果、結果迷路了……然後就、就看到了……”林薇的瞳孔因恐懼而放大,手指死死攥著陳續的衣袖,“我看到張姐……張姐她……她變得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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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姐?護士長?她怎麽了?”
    “她……她在走廊裏,低著頭,一步一步地往地下走……我叫她,她不理我……然後、然後她回過頭……”林薇的聲音變得尖利,“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全是白的!沒有黑眼珠!還有水……不停地從她頭發裏、衣服裏滴下來!她對著我笑……那根本不是她的聲音!她說……‘小雅需要人陪’……”
    小雅!又是蘇小雅!
    張姐果然也被“它”控製了!或者……已經不是張姐了!
    “我們必須離開這棟樓!”陳續斬釘截鐵地說,扶著林薇站起來,“大門被鎖了,找找其他出口,或者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到天亮!”
    林薇用力點頭,緊緊抓著陳續的胳膊,像抓著唯一的浮木。
    兩人互相攙扶著,小心翼翼地在大堂和相連的走廊裏移動,尋找任何可能的出口或者通訊工具。所有的門都被鎖死,應急電話全部失靈,手機信號格空空如也。整棟大樓仿佛成了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被無形的屏障籠罩。
    當他們經過女衛生間門口時,林薇突然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陳醫生……你、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她的聲音帶著顫音。
    陳續屏住呼吸。寂靜中,從女衛生間裏麵,隱約傳來一陣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那聲音……有些耳熟。
    “好像……是裏麵有人?”陳續皺眉。
    “會不會是其他躲起來的人?”林薇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陳續猶豫了一下。衛生間這種封閉空間,在這種情境下顯得格外危險。但萬一真的是需要幫助的同事呢?
    他輕輕推開虛掩的門。女衛生間裏燈光昏暗,一股淡淡的腥味混雜在消毒水氣味中。啜泣聲是從最裏麵那個隔斷傳來的。
    “有人嗎?”陳續試探著問了一句。
    啜泣聲戛然而止。
    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後,那個隔斷的門,“吱呀”一聲,自己緩緩向內打開了一條縫。
    縫隙裏一片漆黑。
    突然,一隻布滿血絲、瞳孔慘白的眼睛,猛地貼到了門縫上,死死地盯住了門外的陳續和林薇!
    是張姐!那張臉扭曲變形,嘴角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齒。
    “找到……你們了……”一個濕漉漉的、仿佛含著水的聲音,從張姐的喉嚨裏擠了出來。
    “啊——!!!”林薇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轉身就想跑。
    但已經晚了!
    隔斷門轟然洞開!張姐——或者說,占據著張姐軀體的那個東西——以一種非人的速度衝了出來,她的動作僵硬卻迅猛,雙手直直地抓向離她更近的林薇!
    陳續想也不想,一把將嚇傻了的林薇往自己身後猛拉,同時抬起胳膊格擋。
    “噗嗤!”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力量撞在他手臂上,伴隨著一種肌肉被撕裂的劇痛!張姐的手指,像五根鐵鉤,深深摳進了他的小臂,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刷手服的袖子。那力量大得驚人,根本不是人類所能擁有!
    “滾開!”陳續忍痛怒吼,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掙!
    撕拉一聲,布料破裂,他硬生生將手臂從對方可怕的抓握中掙脫出來,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他顧不上劇痛,拉著幾乎癱軟的林薇,扭頭就向走廊另一端亡命狂奔!
    身後,那濕漉漉的、非人的腳步聲如影隨形,緊追不舍!還夾雜著那種仿佛來自水底的、嗬嗬的怪異笑聲。
    “陪小雅……留下來……陪小雅……”
    不能去地下!絕對不能!陳續腦子裏隻剩下這一個念頭。他拉著林薇,不顧一切地衝向最近的消防通道——通往樓上的通道!
    他們衝進樓梯間,拚命向上爬。二樓,三樓……身後的腳步聲和笑聲似乎被暫時甩開了一段距離。
    在三樓樓梯拐角,陳續猛地停下,將林薇推進旁邊通往病房區的防火門,自己也閃身進去,然後迅速而輕巧地將門關上,隻留下一道縫隙用於觀察。
    他捂住流血的手臂,和林薇一起屏住呼吸,心髒快要跳出胸腔。
    樓下,那粘滯的腳步聲追上來了。它停在樓梯口,似乎在徘徊。片刻後,腳步聲開始移動,但不是上樓,而是……向下。
    一步,一步,帶著某種不甘的意味,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通往地下的方向。
    它……回去了?回到地下二層的停屍房?
    陳續和林薇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它為什麽不追上來?是樓上有它忌憚的東西?還是……它的活動範圍,被限製在了地下?
    陳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滑坐下來,手臂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板上。林薇在一旁低聲啜泣,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蘇小雅……停屍房……被控製的張姐……詭異的廣播和警告短信……
    所有的線索,最終都指向那個地方——地下二層,那個冰冷的、存放死亡的中心。
    逃避,似乎解決不了問題。那個“東西”,不會放過他們。想要結束這場噩夢,或許……隻有直麵它。
    可是,怎麽麵對?一個已經死去一年、卻能操控活人、製造鬼打牆的“存在”?
    陳續看著自己流血的手臂,又看了看精神瀕臨崩潰的林薇,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攫住了他。
    他們被困在這座死亡的牢籠裏,而獵手,正在它的巢穴中,耐心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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