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白衣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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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遊的路本就沒有定數,楚昭跟著玄清老道走走停停,這日恰好落腳在一處無名集鎮。鎮子不大,卻因地處要道而熱鬧,青石板路上車轍縱橫,路邊酒肆的幌子在風裏招搖,混著肉香和酒香,倒比終南山的清淨多了。
    “少爺,前頭有家包子鋪,聞著真香!” 周鐵柱掂著銅板,眼睛直勾勾盯著街角蒸籠裏冒的熱氣,“咱吃了再等老道?”
    楚昭揉著太陽穴點頭,昨晚收了白狼小白,小界居民突破五百人,係統獎勵的經驗讓他衝到聚氣四層,渾身靈力充盈得發脹,正想找地方活動活動。“讓老道接著睡,咱們吃完早飯在鎮口等他。”
    三人剛走到街角,就見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停在綢緞莊門口。車簾掀開,下來個穿月白錦袍的公子哥。那人身形挺拔,麵如冠玉,腰間懸著柄銀絲劍,走在青石板路上步態輕盈,引得路邊商販都忍不住回頭。
    “謔,這小白臉長得比蘇晴還俊。” 周鐵柱咂舌,“就是看著有點娘。”
    楚昭心裏莫名有點不爽。倒不是嫉妒對方顏值,主要是這公子哥眉眼間帶著股生人勿近的傲氣,下巴抬得老高,活像上輩子他公司裏那個仗著家世擺譜的實習生。
    正走著,那白衣公子突然停在綢緞莊門口,眉頭緊鎖地看著門檻上的泥漬,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踩。楚昭正好路過,故意加重腳步,濺起的泥水不偏不倚落在公子哥的白靴上。
    “你!” 白衣公子猛地回頭,一雙杏眼瞪得溜圓,語氣又急又怒,“走路不長眼?”
    楚昭心裏更樂了,嘴上卻裝傻:“路是大家的,公子要是怕髒,不如找轎子抬著走?” 他故意挺了挺胸,聚氣四層的靈氣隱隱外放,“再說這泥也不髒,接地氣。”
    白衣公子氣得臉頰泛紅,手按在劍柄上:“放肆!找死!” 銀絲劍 “噌” 地出鞘,劍光如練直刺楚昭心口,招式淩厲得不像聚氣境修士該有的水準。
    “來得好!” 楚昭早有準備,腳下猛地踏出詭異步法 —— 正是他結合現代格鬥琢磨出的 “蝴蝶穿花步”,身形忽左忽右,像抹殘影避開劍鋒,同時鐵劍順勢撩向對方手腕。這步法看似雜亂,卻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躲開要害,看得周鐵柱和石勇直咋舌。
    街角的打鬥早已引來了不少好事的圍觀者。綢緞莊的掌櫃扒著門框踮腳張望,雜貨鋪的夥計搬了板凳坐在門口,連路過的貨郎都停了擔子,伸長脖子看得津津有味。
    白衣公子劍法精妙,劍招靈動如流雲,可楚昭的步法實在太過詭異。他剛一劍刺空,就見楚昭突然矮身,拳頭直奔他腰側,逼得他不得不回劍格擋。沒等站穩,楚昭又借著滑步繞到他身後,手肘猛地撞向他後心,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你這是什麽步法?” 白衣公子又驚又怒,銀劍舞得密不透風,卻連楚昭的衣角都沒碰到。
    楚昭嘿嘿一笑,嘴上沒停,手上更沒閑著。見對方劍招剛猛,他突然變招,左手虛晃作勢插眼,右手鐵劍卻直刺對方下盤,逼得白衣公子狼狽跳開。落地時腳踝崴了一下,顯然對這種毫無章法的打法極不適應。
    人群裏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這小子打法夠野啊!” 一個糙漢咂著嘴議論,“哪有這麽打架的?專挑陰損地方招呼!” 旁邊賣糖葫蘆的老漢卻看得直樂:“你懂啥?這叫機靈!對付那傲氣的小白臉,就得這麽治!”
    “打架哪那麽多規矩?” 楚昭得寸進尺,腳下步法再變,竟踩著類似拳擊閃避的滑步,在劍光縫隙裏鑽來鑽去,時不時還甩個陰招 —— 要麽抬腳作勢踢膝,要麽手肘頂向肋骨,最過分的是突然繞後俯身,作勢要用 “千年殺”,嚇得白衣公子臉都白了。
    圍觀群眾更是炸開了鍋。幾個半大孩子捂著嘴偷笑,幾個婦人紅著臉別過頭,卻又忍不住從指縫裏偷看。“我的乖乖,這招也太損了!” 穿短打的鐵匠師傅咋舌,“換我得氣得當場拔劍拚命!” 人群裏的議論聲混著哄笑,連風都帶著看熱鬧的興奮。
    “無恥!” 白衣公子心態徹底繃不住了,原本飄逸的劍法變得急躁,破綻越來越多。他自小修習名門劍法,哪見過這種毫無底線的打法?氣得渾身發抖,劍招都亂了章法。
    激鬥中,楚昭腳踩碎石後退,揚起的塵土撲向白衣公子。他發現對方竟下意識側身躲避,袖口還不忘護住衣襟,生怕沾到半點灰。楚昭眼睛一亮,心裏冒出個更損的主意。
    他虛晃一劍逼退對方,突然轉身衝向街角的夜香車。那車剛收完糞桶,車夫正彎腰清理工具,旁邊還放著個舀糞的木勺。楚昭抓起木勺轉身就跑,勺底殘留的穢物隨著動作晃蕩。
    “你要幹什麽?” 白衣公子臉色驟變,長劍橫在身前,眼神裏第一次露出驚慌。
    “讓你接接地氣!” 楚昭故意把木勺往對方身前湊,穢物濺了幾滴在月白錦袍上。
    更要命的是,他甩動木勺時,一滴黑黃色的汁水不偏不倚落在公子哥的臉頰上。那公子哥僵在原地,瞳孔驟縮,隨即發出一聲變調的尖叫,捂著臉轉身就跑,連長劍掉在地上都沒撿,身影瞬間消失在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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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戲劇性的反轉讓人群徹底沸騰了!“哈哈哈哈!跑了!那小白臉跑了!” 糙漢拍著大腿狂笑,半大孩子們追著紫霄的背影起哄。
    “這就跑了?” 周鐵柱目瞪口呆,“少爺你這招也太損了!”
    楚昭扔掉木勺拍著手笑:“對付這種潔癖,就得用這招。” 他撿起地上的銀絲劍,劍鞘雕花精致,一看就價值不菲,“還撿個便宜。”
    三人收拾完殘局,沒過一會,就見玄清老道打著哈欠走來,手裏還攥著個發燙的青銅令牌,令牌上刻著 “青雲” 二字,邊角泛著靈光。“楚小子,你們在這兒鬧什麽?老道剛接到宗門傳訊。”
    “宗門傳訊?” 楚昭好奇道,“您這凡界驛站還能收到消息?”
    玄清得意地揚了揚令牌:“這是宗門弟子令牌,能接收同門傳訊。剛才是紫霄師叔召見我,嘖嘖,紫字輩的高人!” 他見楚昭茫然,解釋道,“咱們青雲宗輩分講究得很,第一代是‘天’字輩,掌門和幾位長老便是,不過活下來的不足十人;第二代‘紫’字輩,都是宗門支柱,不足二十人;咱們是第三代‘玄’字輩,人數最多,遍布三千小世界;第四代是‘雲’字輩,你爹娘就屬這輩,剛招收沒幾年。”
    他摸著令牌感慨:“老道在凡界待了十五年,還是頭回被紫字輩師叔召見,這可是天大的機緣!”
    楚昭心裏一動:“您這師叔找您幹啥?”
    “不知道,隻說在悅來客棧等著。” 玄清把令牌揣好,“你們先回客棧等著,老道去去就回,說不定能撈點好處。” 說罷急匆匆往悅來客棧趕。
    楚昭三人回到住處,周鐵柱還在念叨白衣公子落荒而逃的模樣:“那小子跑起來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少爺你是沒看見,臉都白了。”
    楚昭擦拭著那柄銀絲劍,劍刃鋒利如新,刻著細密的雲紋:“這劍是好東西,回頭給蘇晴用正好。” 他總覺得那白衣公子有點古怪,脾氣暴躁又愛幹淨,打鬥時身法偏靈巧,不像尋常男子那般剛猛。
    傍晚時分,玄清老道興衝衝回來,手裏捧著套嶄新的月白錦袍,臉上卻帶著困惑:“楚小子,快跟我去悅來客棧,紫霄師叔要見你!”
    “見我?” 楚昭愣住,“我還沒入宗門呢。”
    “你爹娘是雲字輩弟子,算宗門後人,師叔特意交代要見見。” 玄清把錦袍塞給他,“快換上,師叔愛幹淨,見了邋遢的要罵人。” 他壓低聲音,“老道剛才去了,師叔還讓我先打桶熱洗澡水,再給他買身純白錦袍,我看他老人家這麽講究,就順便給你也買了一身,給你整利索點,回頭把銀子給老道我報了。”
    楚昭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換上錦袍跟著玄清出門。悅來客棧三樓最裏麵的房間亮著燈,玄清敲門喊道:“師叔,弟子玄清帶楚昭來了。”
    門 “吱呀” 開了,屋裏站著個穿純白錦袍的身影,正是白天被他潑了穢物的白衣公子!對方洗去了臉上的汙漬,長發用玉簪束起,隻是臉色依舊蒼白,眼神冷冷地盯著楚昭。
    楚昭僵在原地,手裏的劍 “哐當” 掉在地上,兩人同時指著對方喊道:“是你?”
    白衣公子紫霄)的臉色瞬間漲紅,指著楚昭對玄清怒道:“玄清!你帶的好後輩!” 靈氣驟然爆發,聚氣七層的威壓讓楚昭呼吸一滯。
    “師叔息怒!” 玄清趕緊擋在中間,“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
    “誤會?” 紫霄指著自己的臉頰,雖然已經洗淨,但語氣裏滿是屈辱,“他用糞勺潑我!還弄髒我的臉!這叫誤會?”
    玄清看看楚昭,又看看紫霄,突然明白過來,老臉瞬間漲成豬肝色。他幹咳兩聲打圓場:“師叔,這小子年輕不懂事,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他!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晚輩計較……”
    楚昭心裏暗罵晦氣,這才反應過來 —— 敢情玄清嘴裏的 “紫霄師叔”,就是被自己用糞勺伺候過的白衣公子!這下可好,沒撈著好處,反倒撞槍口上了。
    紫霄胸口起伏,顯然氣得不輕,但看在玄清麵子上沒立刻動手,隻是冷冷道:“罷了,看在你麵子上暫且饒他一次。但這筆賬,我記下了。” 他轉向楚昭,眼神像刀子似的刮過,“進來吧,有些事要問你。”
    楚昭硬著頭皮跟著進屋,心裏把自己罵了八百遍,兩世為人還那麽欠 —— 早知道這小白臉是青雲宗長輩,當初就算憋死也不用糞勺啊!這下好了,還沒進宗門就把高層得罪了,以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玄清跟在後麵,偷偷給楚昭使眼色,那意思顯然是 “小子你自求多福”。楚昭苦笑,看來這趟雲遊,不光能長見識,還能結下 “梁子”,真是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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