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作勢進攻的動作一頓，左腳突然向斜後方撤步，右腳尖在青石板上輕輕一點 —— 這是他在外門 “獵殺風狼” 任務時學的 “踏風步”，專門用來應對野獸的突襲，此刻竟被他用來破解楚昭的步法。拳風陡然轉向，不再直撲胸口，而是貼著楚昭肋下擦過，帶著化罡一層的靈力，刮得道袍簌簌作響。
    “好個變招！” 楚昭眼底閃過驚喜，自己日益熟練的滑步突然湧上心頭。他左腳尖碾地，身體猛地向右側滑出半尺，正好避開拳風，同時右手劍鞘橫擋，借著滑步的慣性，劍鞘帶著靈力砸向魏山手腕。這一擋又快又準，完全打破了魏山的節奏，他隻覺手腕一麻，拳招瞬間滯澀。
    魏山心裏暗暗驚歎：紫雲師叔這步法…… 怎麽透著股 “野路子” 的靈活？他在外門三十年，見過的修士步法要麽是宗門正統的沉穩路子，要麽是凡界獵戶的粗糙步法，像楚昭這樣又快又滑的，還是頭一次見。“師叔這步法，是在哪學的？竟比宗門的繞山步還靈活！”
    此時，不容她多想，楚昭已經主動進攻，腳下滑步再變，繞到魏山左側 —— 那裏是他早年被妖獸抓傷的舊傷處，剛才切磋時楚昭早就留意到，魏山左手出拳時總會慢半拍。
    魏山果然慌了，連忙收拳回防，可左臂舊傷被牽動，動作慢了一瞬。楚昭劍鞘趁機點在他左臂關節處，靈力順著劍鞘湧入，魏山隻覺左臂一軟，竟暫時抬不起來。“師叔，您怎麽知道我左臂有傷？” 他又驚又疑，這舊傷他從未跟人說過，連宗門體檢都瞞了過去。
    “你剛才左手出拳時，肩頸肌肉會不自覺繃緊，而且每次左手發力，右腳都會下意識後移 —— 這些都是舊傷留下的習慣。” 楚昭笑著解釋，上輩子做項目時養成的 “細節觀察” 習慣，竟在修仙界派上了用場，“魏大哥，你在外門做了不少危險任務吧？這些舊傷，都是拚命拚出來的。”
    魏山愣了愣，突然眼眶微紅：“師叔說的是。外門弟子資源少，想升內門隻能拚命做高風險任務，三年前獵殺‘鐵甲熊’時，左臂被熊掌拍傷，差點截肢，後來靠凡界的草藥才勉強治好，卻留下了舊傷。” 他深吸一口氣，收起受傷的左臂，用右臂擺出起手式，“師叔，我隻剩右臂能用了，您要是想贏，現在就能結束比試。”
    “魏大哥這是說什麽話？” 楚昭也收了劍鞘，改用拳頭，“咱們切磋的是實戰，不是比誰的靈力強。我用拳頭陪你打，不用武器。”
    台下頓時響起陣陣驚呼，弟子們都沒想到楚昭會主動放棄武器。紫霄坐在看台前排，看著台上的身影，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 —— 這小子，倒是有幾分修士該有的氣度，不像有些核心弟子，總靠著身份和資源欺壓內門弟子。
    魏山握緊右拳，眼裏滿是感動：“多謝師叔！弟子得罪了！” 他右臂靈力暴漲，《青山拳》的剛猛拳風再次展開，這次卻比之前更穩，每一拳都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楚昭也不敢怠慢，左手護在胸前，右手握拳，將《撼山拳》的力道融入滑步，時而閃避，時而格擋，拳風與魏山的拳風碰撞時，發出 “砰砰” 的悶響，靈力在台上炸開淡淡的靈光。
    又過了三十餘招，魏山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化罡一層的靈力消耗了七成，右臂肌肉因過度發力而微微顫抖。他看著楚昭依舊平穩的氣息，心裏清楚自己贏不了 —— 楚昭的滑步太靈活，總能避開他的重拳，而且靈力恢複速度快得離譜，打了這麽久，氣息竟沒亂過半分。
    “師叔，弟子認輸！” 魏山突然收拳，對著楚昭深深鞠躬，“您不僅實力強，人品更讓弟子敬佩。弟子輸得心服口服！”
    楚昭趕緊上前扶起他，從儲物戒裏取出一瓶靈泉核心水：“這是靈泉水，能滋養舊傷，魏大哥拿著。你這實戰經驗，比很多內門弟子都強，以後肯定能突破更高境界。”
    魏山接過玉瓶，指尖微微發顫 —— 靈泉水在宗門內門都是稀缺資源，楚昭竟隨手就送。他握緊玉瓶，鄭重道：“多謝師叔！以後若有需要，弟子萬死不辭！”
    裁判長老走上台，高聲宣布：“化罡組第一場，07 號楚昭勝！晉級下一輪！”
    台下掌聲雷動，之前質疑楚昭 “靠核心弟子身份贏” 的聲音徹底消失。楚昭扶著魏山走下擂台，剛到看台邊，就見一道高大身影擋住去路。那人穿著深藍色內門道袍，腰間別著柄玄鐵刀，周身縈繞著化罡四層的靈力，正是去年化罡組第二的趙岩。
    “紫雲師叔？” 趙岩雙手抱胸，上下打量著楚昭，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視，“剛才的比試我看了，靠滑步和讓著對手贏的，算不得真本事。” 他頓了頓，語氣更傲，“我是化罡組 01 號，下一輪要是咱們對上，師叔可別像對魏山那樣‘讓著’我，免得別人說我欺負‘新人’。”
    楚昭挑眉，沒想到趙岩會主動挑釁。按宗門輩分，趙岩是內門弟子，該叫他 “紫雲師叔”，可這聲 “師叔” 裏，滿是敷衍和不屑。“趙師侄客氣了，要是真對上，我自然會全力以赴。” 他故意加重 “師侄” 兩個字，看著趙岩臉色微變，心裏暗笑 —— 這趙岩，既想擺前輩架子，又礙於輩分不得不叫 “師叔”，倒挺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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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岩果然被噎了一下，他最在意的就是 “輩分”—— 自己在化罡境卡了兩年才到四層，楚昭一個剛突破化罡的 “毛頭小子”，憑什麽當他 “師叔”？“那就好！我倒要看看，核心弟子的‘真本事’，是不是比我們這些‘苦熬’的內門弟子強！” 說罷，他甩袖離開，化罡四層的靈力有意無意地散開，帶著壓迫感，顯然是想在氣勢上壓過楚昭。
    魏山看著趙岩的背影，壓低聲音道：“師叔，趙岩去年就是化罡組第二，今年突破四層後更傲了。他的《驚雷拳》練到了大成，拳風帶著雷靈氣，不僅剛猛，還能麻痹對手經脈。您要是遇到他，千萬別硬接他的拳頭！”
    楚昭點頭，心裏卻很興奮 —— 趙岩的挑釁，正好圓了他找化罡中期對手的心願。他摸了摸腰間鐵劍，上輩子 “遇強則強” 的好勝心被勾了起來：“放心，我自有辦法應對。他的《驚雷拳》剛猛，我正好用滑步和煉體術破他！”
    紫霄這時也走過來，手裏拿著塊手帕，遞給他：“擦擦汗吧，剛才的比試打得不錯。魏山，恭喜你突破化罡，以後在宗門有麻煩，隨時可以找我。” 她語氣平和，沒有絲毫之前的複雜，顯然是真心為魏山高興 —— 比起糾結 “誰先突破”，她更在意同門弟子的成長。
    魏山連忙行禮：“多謝紫霄師叔！”
    楚昭接過手帕，心裏暖暖的 —— 紫霄雖然清冷，卻總是在細節處關心人。他看著紫霄轉身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這 “千年天才” 的架子，其實也沒那麽難相處。
    接下來的時間，楚昭留在看台看比賽。化罡組的比試遠比凝真組精彩：有化罡二層弟子靠 “符籙疊炸” 越級擊敗化罡三層，也有化罡三層修士因 “靈力分配不均” 在最後一刻惜敗。趙岩的比賽在下午第一場，他的對手是個化罡三層的內門弟子，兩人剛交手，趙岩就祭出《驚雷拳》，淡紫色的雷光纏繞在拳頭上，一拳就砸得對手靈力潰散，全程隻用了八招，贏得幹淨利落。
    “趙師兄這《驚雷拳》，比去年強太多了！”“化罡四層打三層，跟虐菜似的！”“今年化罡組第一，肯定是趙師兄的！”
    議論聲傳到楚昭耳朵裏，他卻更期待明天的比試了。趙岩的《驚雷拳》剛猛，正好能試試《玄鐵煉體訣》入聖的肉身強度；化罡四層的靈力渾厚，也能逼他把滑步和實戰經驗完全發揮出來。他掏出之前登記時領的玉簡，用神識反複查看《驚雷拳》的基礎圖譜 —— 上輩子學的 “弱點分析” 思維突然湧上，他發現《驚雷拳》每出三拳，就會有一次短暫的靈力空當，那是雷靈氣凝聚的間隙，隻要抓住這個空當，就能破招。
    傍晚時分，第一天的比試結束。楚昭回到靈墟小界，蘇晴早已在靈泉邊等候，手裏捧著剛熬好的靈米粥：“公子，快喝點粥補補靈力。柳姑娘說你明天要跟化罡四層的修士比試，特意煉了‘護脈丹’，能幫你抵擋雷靈氣的麻痹。”
    柳如煙也走過來，遞過一個玉瓶：“這是‘護脈丹’，主材是三年份凝氣草和避雷花，能在經脈外形成一層保護膜，雷靈氣進不來。”
    楚昭接過玉瓶，心裏滿是踏實。他走到靈泉邊，盤膝坐下，一邊喝靈米粥，一邊在腦海裏模擬明天的比試：趙岩出第一拳時，用滑步躲到右側；第二拳用劍鞘格擋，借勢滑到他身後；第三拳趁他靈力空當，用《撼山拳》砸他膝蓋 —— 那裏是《驚雷拳》發力的關鍵，隻要打斷他的下盤，雷靈氣就凝聚不起來。
    周管家這時也走過來，手裏拿著《撼山拳》的拳譜：“少爺，老奴看了趙岩的比試，他下盤很穩，但每次出‘驚雷拳’時，膝蓋都會微微彎曲，那是在蓄力。您用滑步繞到他身後，用‘斷江’式砸他膝蓋外側，肯定能破他的拳招！”
    “跟我想的一樣！” 楚昭眼睛一亮，上輩子做項目時的 “方案驗證” 習慣又上來了，“周伯，您幫我模擬下趙岩的出拳節奏，我試試滑步和‘斷江’式的配合。”
    周管家笑著點頭，擺出《驚雷拳》的起手式。楚昭腳下滑步展開，身體貼著地麵快速移動，時而向左，時而向右，每次都能在周管家出拳的瞬間避開，同時右手凝聚靈力，精準砸向他膝蓋外側。練了半個時辰，楚昭的動作越來越熟練，滑步和拳招的配合越來越默契，連周管家都忍不住讚歎：“少爺這滑步，真是為破‘驚雷拳’量身定做的！”
    第二天清晨，炎武殿的銅鍾 “咚” 地敲響，震得晨霧都散了幾分。楚昭穿著新換的紫色道袍，腰間別著鐵劍，手裏攥著柳如煙給的護脈丹，穩步走向化罡組的比武台。趙岩早已站在台上，見他上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紫雲師叔，準備好了？我可不會像魏山那樣讓著你，畢竟你是核心弟子，輸了可不好看。”
    “我也沒指望你讓。” 楚昭拔出鐵劍，劍光在晨光下泛著冷光，“趙師侄，動手吧。” 他故意叫趙岩師侄 的稱呼，既符合輩分，又帶著幾分調侃 —— 趙岩最在意輩分，偏偏還得叫他 “師叔”，這本身就是種心理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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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岩果然臉色一沉，不再廢話，《驚雷拳》直接展開。淡紫色的雷光在拳頭上暴漲，帶著撕裂空氣的 “劈啪” 聲，直撲楚昭麵門。這一拳比魏山的全力一擊強三成，化罡四層的靈力威壓讓台下不少凝真境弟子都忍不住後退。“紫雲師叔，接我一拳！”
    楚昭瞳孔驟縮，沒有硬接，滑步瞬間展開。他左腳尖碾地，身體猛地向左側滑出一尺，同時右手劍鞘橫擋，借著滑步的慣性，劍鞘帶著靈力砸向趙岩手腕。這一擋又快又準，完全打亂了趙岩的節奏，他隻覺手腕一麻，雷靈氣瞬間潰散了幾分。“你這步法…… 怎麽這麽滑？” 趙岩又驚又怒，他練《驚雷拳》這麽久，還沒遇到過能靠步法輕鬆避開的對手。
    “貼地滑步，專門破你這種剛猛拳招。” 楚昭笑著解釋，腳下滑步再變，繞到趙岩身後 —— 那裏是《驚雷拳》的盲區，趙岩轉身至少需要半息，足夠楚昭進攻了。他劍鞘帶著靈力，砸向趙岩膝蓋外側，正好是周管家說的蓄力點。
    趙岩果然慌了，連忙收拳回防，可轉身太慢，膝蓋還是被劍鞘砸中。他隻覺膝蓋一軟，靈力瞬間滯澀，雷靈氣竟暫時凝聚不起來。“不可能！你怎麽知道我膝蓋是弱點？” 他又驚又疑，這是他《驚雷拳》的核心秘密，連去年跟他爭奪化罡組第二的修士都沒發現。
    “你每次出‘驚雷拳’，膝蓋都會微微彎曲，而且第三拳後，膝蓋會下意識停頓半息 —— 這些都是破綻。” 楚昭笑著說，上輩子做 “競品分析” 的習慣，讓他對細節格外敏感，“師侄啊，你練拳太注重剛猛，卻忽略了細節，這就是你去年拿不了第一的原因。”
    趙岩被說中心事，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靈力瘋狂運轉，雷靈氣在拳頭上重新凝聚，這次卻不再硬拚，而是故意放慢節奏，試圖打亂楚昭的滑步。“紫雲師叔，別以為靠這詭異步法就能贏我！” 他一拳砸向楚昭下盤，卻在中途突然變招，拳風轉向胸口，想打楚昭個措手不及。
    楚昭早有準備，他左腳尖輕輕一點，身體向後滑出半尺，同時右手劍鞘上挑，精準磕在趙岩拳頭上。靈力碰撞時，雷靈氣濺到楚昭道袍上，卻被護脈丹形成的保護膜擋住，沒傷到經脈。“趙師侄，你的假動作太明顯了，拳風變向時，肩頸肌肉會先繃緊。”
    趙岩徹底沒了脾氣。他發現楚昭不僅步法靈活，觀察力還這麽敏銳，自己的每一個破綻都被看得清清楚楚。又過了二十餘招，趙岩的靈力消耗過半，雷靈氣越來越弱，而楚昭依舊氣定神閑，滑步越來越快，劍鞘時不時砸在他的弱點處，讓他苦不堪言。
    “我輸了！” 趙岩突然收拳，看著楚昭，眼裏滿是複雜 —— 有不甘，有敬佩，還有幾分釋然，“紫雲師叔，您的實力，比我強，我輸得心服口服。”
    裁判長老走上台，高聲宣布：“化罡組第二輪，07 號楚昭勝！晉級下一輪！”
    台下瞬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弟子們的歡呼聲震得炎武殿的銅鍾都微微顫動。魏山衝上台，激動地拍著楚昭的肩膀：“師叔太厲害了！化罡一層贏了化罡四層，這是青雲宗大比史上頭一遭！”
    紫霄也走過來，遞過一瓶靈泉水：“恭喜你，打得不錯。趙岩的《驚雷拳》很難纏，你能贏，是真本事。” 她語氣平和，沒有絲毫嫉妒，隻有真心的祝賀。
    楚昭接過靈泉水，看著圍過來的夥伴們，心裏滿是踏實。這場比試，他不僅贏了趙岩，更贏了自己 —— 從凡界的懵懂少年，到能靠滑步和細節觀察越級挑戰成功的核心弟子，他的修仙路，正一步一個腳印，越走越穩。
    而炎武殿最前排的長老席上，天璣子和天陽長老正看著他，眼裏滿是讚許。天璣子笑著對天陽長老說：“你看，我這徒弟，總能給我驚喜。這腳步和細節觀察，比宗門正統教法還實用。”
    天陽長老捋著胡須點頭：“是啊，這孩子的腦子活，不像有些弟子，隻會死練功法。以後定能成為青雲宗的頂梁柱。”
    夕陽透過炎武殿的窗欞灑進來，將楚昭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看著台下歡呼的弟子們，又看了看身邊的夥伴，現在的他，靠滑步和細節觀察贏了修仙比試。原來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找到對手弱點，發揮自己優勢” 的道理，永遠都管用。
    “下一輪，繼續加油！” 楚昭握緊鐵劍，眼裏閃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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