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字餘波震九幽,啞女一鼓驚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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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隆——!!!哢——嚓嚓嚓——!!!
    那聲源自雷牢最深處的恐怖爆響,絕非尋常雷霆!它像一頭被封印了萬載的紫電孽龍掙脫枷鎖,將積攢的滅世怨氣盡數噴吐!沉悶的巨響裹挾著毀滅性的衝擊波,如同無形的巨浪,瞬間拍碎了雷牢的寧靜,蠻橫地席卷了整個黑石礦區!
    普通礦奴區,礦洞如同篩糠般劇烈搖晃,頂壁簌簌落下碎石和積年的灰塵,活像下了一場嗆死人的“岩石頭皮屑雨”。正在麻木勞作的礦奴們瞬間炸了鍋,比捅了馬蜂窩還熱鬧!
    “天老爺發威啦!是雷神降罪!快跪下!磕頭!磕響頭!” 一個老礦奴聲音都劈叉了,撲通一聲跪得幹脆利落,額頭“咚”地砸在碎石上,血花和塵土齊飛。
    “是雷牢!肯定是那個邪魔!他把雷神老爺的腳底板當搓衣板踩啦!” 另一個礦工哭嚎著,手忙腳亂地解褲腰帶,“得用童子尿辟邪!童子尿!誰還有存貨?借點!”
    混亂中,一個正偷偷啃著比石頭軟不了多少的窩窩頭的礦奴,被震得一屁股坐進旁邊散發著可疑氣味的積水坑裏。那枚珍貴的窩窩頭,如同長了眼睛的暗器,“嗖”地精準飛射,不偏不倚塞進了對麵礦友因驚恐而張大的、正在念禱詞的嘴裏。
    “唔…唔唔…呃!” 被塞的礦友猝不及防,眼珠子瞬間凸起,臉憋成了醬紫色,雙手卡著脖子原地轉圈,活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窩窩頭卡得那叫一個嚴絲合縫!
    另一個磕頭磕得太虔誠、太猛烈的礦奴,頭上那頂不知從哪個倒黴管事頭上順來的、油光鋥亮的假發,“啵”地一聲被震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掛在了頭頂一盞搖搖欲墜的劣質礦燈上,假發套隨風搖曳,燈影晃動,映照著一張張驚恐又茫然的臉,場麵一度十分肅穆…又滑稽。
    “我的…我的頭…發?” 假發主人茫然抬頭,摸著自己光溜溜的腦門,感受著礦洞頂部落下的冰涼水滴,表情呆滯。
    王管事正翹著二郎腿,美滋滋地嘬著他克扣下來的、泡了八遍水還有茶色的“靈茶”,眯著小眼,做著獨霸靈獸園後躺在靈石山上打滾的美夢。突然的恐怖震動讓他像被針紮了屁股的肥貓,“嗷”一嗓子蹦起三尺高!
    “哎呦臥了個大槽!” 滾燙的茶水潑了一身,燙得他齜牙咧嘴,原地蹦躂。更倒黴的是,頭頂那盞他引以為傲、用幾塊劣質螢石拚湊起來的“水晶吊燈”,“哐當”一聲巨響,精準地砸在他那油光鋥亮、寸草不生的腦門正中央!
    “嘶——!” 王管事捂著瞬間鼓起的、油亮亮的大包,疼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地龍翻身了?!還是哪個天殺的挖礦挖到閻王爺的腳趾頭了?!”
    當他聽清震動源頭是雷牢方向時,那張油膩的胖臉瞬間垮了下來,比死了親爹還難看:“林野?!又是那個瘟神!掃把星!死了都要放個屁崩老子一臉灰?!執法隊是吃幹飯的嗎?!怎麽還沒把他挫骨揚灰,骨灰都揚到九幽黃泉去?!” 他感覺自己的發財夢,跟頭頂那個迅速膨脹的大包一樣,不僅痛,還特麽腫了!
    趙奎正唾沫橫飛,獨眼裏閃爍著貪婪的金光,給手下描繪著靈獸園到手後的“美好藍圖”——頓頓有靈獸肉,靈石堆成山,礦奴當狗牽。恐怖的震動讓他一個趔趄,差點從那用不知名獸骨拚湊、硌屁股的“王座”上栽個狗吃屎。
    “媽了個巴子!搞什麽鬼?!” 他驚魂未定地扶住扶手,那扶手是一根尖銳的獸角,差點給他手心捅個窟窿。
    心腹張三連滾帶爬地衝進來,臉白得像剛刷的牆皮:“老…老大!炸了!雷牢炸了!那動靜…我的親娘咧,跟天塌了半邊似的!聽…聽說跟那個林野有關!”
    趙奎的獨眼猛地一縮,一股寒氣從尾巴骨直衝天靈蓋,把他那點貪婪之火澆滅了大半:“那邪魔…還沒死透?還能整出這麽大幺蛾子?” 他之前陷害成功的狂喜瞬間被強烈的不安取代。他強作鎮定,拍著獸骨扶手拍疼了手,齜了齜牙),對著空氣吼道,更像是在給自己壯膽:“怕…怕個卵!執法隊周大人是吃素的?!定是那魔頭臨死放了個驚天動地的臭屁!崩得雷牢晃了晃!對!一定是這樣!準備接收靈獸園!都給老子精神點!”
    可惜,他微微顫抖的腿肚子和下意識搓著的手指頭,無情地出賣了他內心的慌得一批。
    就在這時,震動餘波讓牆上掛著的那個趙奎引以為傲、品味極其“獨特”的猙獰獸頭裝飾,“哐當”一聲掉了下來。
    “哎喲!” 心腹李四剛湊近想拍個馬屁,眼前一黑,那獸頭不偏不倚,像個大號頭盔般精準地扣在了他的腦袋上!視野瞬間全黑!
    “誰?!誰關燈了?!老大?老大我看不見了!” 李四頓時慌了神,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洞裏亂撞,雙臂胡亂揮舞,“別打我!我是李四!自己人!” 他“咣當”撞翻了一個剛端上來的、裝著劣質靈酒的壇子,酒水灑了一地,又“噗通”絆倒了一個躲閃不及的嘍囉,山洞裏頓時雞飛狗跳,罵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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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奎看著這混亂的場麵,捂住了獨眼,感覺心好累。
    剛回到駐地、正準備寫結案報告內容都想好了:邪魔伏誅,礦區安寧,領導英明)的周擎,在震動傳來的瞬間,如同標槍般猛地站起!
    “哢嚓!” 他身下那張堅硬的石凳應聲裂成幾瓣!
    他眼中精光爆射,臉上的萬年寒冰第一次出現了裂痕,布滿了難以掩飾的驚容!這股震動中蘊含的毀滅氣息,還有那絲…妖異的紫意?!這絕非普通陰雷!更不像是一個剛被穿了琵琶骨、半死不活的煉體修士能弄出來的動靜!
    “雷牢!林野!” 他低喝一聲,身影一晃,已化作一道凝練的黑色閃電,撕裂空氣般衝了出去,速度快到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他身後的隊員也紛紛色變,手忙腳亂地跟上,有人腰帶都跑鬆了。
    雷牢入口:
    周擎第一個趕到。入口處的守衛早已是人仰馬翻,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個個灰頭土臉,造型各異:
    一個捂著嗡嗡作響的耳朵,眼神呆滯,嘴裏念叨著:“好多星星…金色的…”
    一個被震得口吐白沫,四肢還不時抽搐一下。
    最慘的一個,褲子被震裂了一道大口子,露出半個白花花的屁股蛋,在通道吹來的陰風中瑟瑟發抖,顯得格外淒涼。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臭氧味、岩石燒焦的糊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令人食指大動的奇異烤肉香?(來源不明,但很勾人饞蟲)
    周擎麵沉如水,無視這狼狽景象,一步踏入雷牢通道。越往裏走,那股殘留的、狂暴而充滿不屈意誌的威壓就越發清晰、沉重,如同實質的山嶽壓在心口,讓他這個築基中期修士都感到心驚肉跳!通道牆壁上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碎石簌簌掉落。
    當他站在林野那扇扭曲變形的牢門前,看到裏麵的景象時,饒是他心誌堅如磐石,瞳孔也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牢房內一片狼藉,如同被十級颶風蹂躪過。堅硬的玄鐵牆壁上布滿了焦黑的雷擊痕跡,坑坑窪窪。最刺眼、最令人心神震撼的,是正對麵牆壁上,那六個深深烙印進金屬壁中、兀自閃爍著不屈紅芒和細微毀滅紫電的——血字!
    “天欺我!係統奴我!奸人陷我!此間仇,百倍償!我命由我!!!”
    每一個字都仿佛在燃燒,在咆哮!那股撲麵而來的滔天恨意、桀驁不屈、以及對命運宣戰的狂暴意誌,如同無形的重錘,裹挾著血腥與雷霆的氣息,狠狠砸在周擎的心神之上!他甚至感覺自己的道心都微微震顫了一下。
    “嘶——!” 隨後趕來的執法隊員們看到這如同魔神戰場遺跡的景象,無不倒吸一口冷氣,頭皮發麻,汗毛倒豎!這真的是一個礦奴能做到的?這血字…這氣息…簡直像是某個被激怒的遠古魔神留下的詛咒戰書!“隊…隊長…這…這…” 一個隊員聲音發顫,指著血字,手指都在哆嗦,“這玩意兒…看著比咱們執法堂的刑罰還邪門啊!”
    周擎臉色陰沉得能滴出墨汁,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聲音冰冷得如同九幽寒冰刮骨,試圖用“專業”掩蓋震驚:“慌什麽!不過是邪魔臨死前,燃燒精血魂魄,施展的某種…極其罕見、極其惡毒的詛咒秘術!意圖汙染此地靈脈,惑亂爾等道心!此獠凶頑至極,死不足惜!”
    就在周擎強行解釋,試圖維持威嚴時,他身後一個好奇心過剩的隊員,因為想湊近點研究牆上殘留的紫電,“滋啦!” 一聲輕響,牆上殘留的一絲微弱紫電,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滋溜”一下竄到他玄鐵鎧甲的接縫處。
    “嗷——!!!” 那隊員猛地發出一聲淒厲的、如同被閹割般的慘叫,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原地蹦起半尺高!手腳並用地瘋狂抖動、抽搐、旋轉,跳起了一段極其狂野、毫無章法、充滿原始力量的“霹靂瘋魔舞”!嘴裏還伴隨著“啊啊啊!麻了麻了!救命!”的怪叫。場麵一度失控。
    其他隊員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臉色通紅,肩膀瘋狂聳動,有人死死咬住嘴唇,嘴角都滲出血絲了。周擎的嘴角也劇烈地抽搐了幾下,額頭的青筋歡快地跳起了踢踏舞。
    另一個隊員強忍著笑意,奉命去檢查昏迷在牆角、渾身焦黑冒煙、氣息微弱但確實還吊著一口氣的林野。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剛蹲下身,一股極其微弱、帶著混亂屬性、仿佛混雜了硫磺、臭雞蛋和汗腳味的混沌靈力餘波林野昏迷中無意識逸散的“腳氣”殘留),如同頑皮的精靈,精準地鑽進了他的鼻孔。
    “阿——嚏!!!!!!”
    一個驚天動地、足以震落洞頂灰塵的噴嚏,猝不及防地爆發!唾沫星子混合著鼻涕,如同霰彈槍般噴了麵前的林野一臉雖然焦黑也看不出啥),也糊了自己一臉。精心打理的發型瞬間變成了雞窩,幾縷頭發頑強地粘在濕漉漉的臉上,顯得狼狽不堪。
    “報…報告隊長!” 他帶著濃重無比的鼻音,眼淚汪汪地匯報,“邪魔…邪魔的腳氣…餘毒未清!極具…極具傳染性!阿嚏!!” 這“專業”的匯報,讓周圍本就憋到極限的隊員們再也忍不住,爆發出壓抑的、如同漏氣風箱般的哄笑聲,連帶著被紫電跳舞那位也忍不住跟著傻笑起來。雷牢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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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擎看著牆上那妖異不屈的血字,再看看昏迷不醒但仿佛擁有九條命般頑強的林野,又瞥了一眼自己手下接連出糗、威嚴掃地的窘態,心中的忌憚和殺意如同野草般瘋狂滋長。他不再猶豫,眼中寒光一閃,厲聲下令:“此獠邪異非常,留之必成滔天大患!立刻將其拖出雷牢!就地…”
    他“正法”二字還未出口,異變再生!
    【叮咚!檢測到宿主生命體征極度微弱…瀕危警報!瀕危警報!啟動緊急休眠模式…(。)zzz…節能中…】
    一個微小的、半透明的、閃爍著刺眼“電量不足”紅光的彈窗,頑強地從林野焦黑的眉心處彈出,雖然隻有指甲蓋大小,但在昏暗的雷牢中如同黑夜裏的螢火蟲,異常顯眼!彈窗上還飄過一行扭曲的亂碼:【¥…腳氣…擴散…失敗…進入…超級…省電…模式…zzz…】
    周擎:“…” (額頭青筋暴起,如同盤踞的蚯蚓,握劍的手關節捏得發白,殺氣幾乎凝成實質)
    執法隊員:“…” (集體陷入石化般的懵逼狀態,隨即是更加強烈的憋笑內傷,有人已經憋得開始捶胸頓足)
    這破係統,真是無孔不入、不分場合的搞笑拆台)擔當!連瀕死都不忘活躍氣氛拉仇恨)!
    震動同樣猛烈地搖晃著關押小芸的那間簡陋、潮濕、散發著濃重黴味和鐵鏽味的石牢。灰塵簌簌落下。
    小芸蜷縮在冰冷刺骨的角落,小小的身體因為恐懼、寒冷和絕望而瑟瑟發抖,像一片秋風中的枯葉。她緊緊抱著膝蓋,將頭深深埋進臂彎裏,仿佛這樣就能隔絕整個世界。腦海中,林野被猙獰骨鉤貫穿肩胛、鮮血淋漓、被粗暴拖走的血腥畫麵,與那聲仿佛要撕裂靈魂、毀滅一切的恐怖雷吼不斷交織回放,如同最可怕的夢魘,將她小小的世界徹底拖入了絕望的深淵。
    “林哥哥…吳爺爺…” 無聲的淚水早已流幹,喉嚨裏堵著萬斤巨石,發不出任何聲音,隻剩下空洞的眼神和麻木的心跳。她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冰冷徹骨。
    就在這時,一個極其微弱、仿佛風中殘燭、隨時會熄滅的聲音,如同遊絲般頑強地鑽入她的耳朵。是隔壁牢房傳來的!是吳老瘸爺爺的聲音!但那聲音虛弱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千百遍,每一個字都帶著生命流逝的沉重喘息,卻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急迫!
    “小…小芸…丫…丫頭…聽…聽著…” 聲音斷斷續續,仿佛每一個字都用盡了全身力氣,在忍受著刮骨噬魂般的痛苦,“別…別怕…老夫…拚了…燃…燃盡這點…棺材本…壽元…卜了…一線…天機…”
    小芸猛地抬起頭,空洞的眼睛裏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吳爺爺!他還活著!這微弱的呼喚如同黑暗中的第一縷光!
    “生…生機在…坤位…西南)…礦…礦神殿…前…鳴…鳴冤鼓!” 吳老瘸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一絲,帶著最後的、燃燒生命本源的決絕嘶吼,“隻有…隻有你!你的心…純淨…無垢…能…能敲響它!引…引來…‘淨世之音’…驚…驚動上麵…的大人物…才…才能救…救林小子…快…快去…別…別管我…快…走…”
    最後一個“走”字,如同琴弦崩斷,戛然而止!
    隔壁牢房陷入一片死寂!連一絲微弱的呼吸聲都再也聽不到了!仿佛那最後一點頑強燃燒的生命之火,在傳遞完這至關重要的信息後,便徹底耗盡了所有,歸於永恒的黑暗!
    “吳爺爺——!!!” 小芸在心底發出無聲的、撕心裂肺的呐喊!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嘯般瞬間將她淹沒,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但緊接著,這股撕心裂肺的悲痛,如同最猛烈的燃料,轟然點燃了吳老瘸用生命傳遞過來的那簇微弱的火種——希望!無比灼熱的希望!
    坤位!礦神殿!鳴冤鼓!救林哥哥!
    吳老瘸曾經在某個陽光?)稍好的午後,閑聊時提過的畫麵瞬間湧入腦海:在礦區最古老、最破敗、幾乎被遺忘的礦神殿遺址前,立著一麵巨大的、布滿灰塵蛛網、爬滿苔蘚的石鼓。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隻有心懷至誠至正、身負天大冤屈且心靈純淨無瑕之人敲響它,其聲才能穿透九幽阻隔,直達天聽!引來大能關注!但無數歲月過去,從未有人成功敲響過,它便漸漸被遺忘,淪為廢棄之地的無用擺設。
    “鳴冤鼓…” 小芸喃喃自語,空洞的眼神如同被注入了滾燙的熔岩,瞬間燃起熊熊火焰!那火焰中,是吳爺爺犧牲的錐心之痛,是對林野哥哥生死未卜的極致擔憂,是對這世間不公的滔天憤怒,更是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決絕!
    她猛地站了起來!瘦小的身體因為極度的激動和長久的虛弱而劇烈地搖晃了一下,但她咬緊牙關,脊背卻挺得筆直,如同一株在狂風中頑強生長的小草!小小的拳頭死死攥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
    “去礦神殿!敲響它!” 這個念頭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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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環顧牢房。石牢簡陋得令人發指,隻有一張散發著黴味的破草席和一個散發著餿臭味的便桶。守衛?門口隻有一個煉氣初期的守衛,此刻正被剛才的震動和雷牢方向的動靜嚇得夠嗆,在門外探頭探腦,罵罵咧咧,心神不寧。
    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
    小芸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如沸的情緒,眼神變得異常冷靜和專注。她像一隻感知到獵鷹離開的幼兔,悄無聲息地移動到牢門內側最深的陰影裏。牢門是粗糙的鐵柵欄,鏽跡斑斑,縫隙雖然不大,但對於她這樣瘦小的身軀…
    就在她凝神靜氣,準備行動的關鍵時刻,一股極其微弱、帶著硫磺、焦糊和某種難以言喻“酸爽”氣息的混沌靈力波動林野昏迷中逸散的最後一點“腳氣”殘留,竟奇跡般穿透地脈岩層,頑強地飄了過來),如同幽靈般鑽進了門外守衛的鼻子。
    “阿——阿嚏!” 守衛猝不及防,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震得牢門鐵柵欄都嗡嗡作響。他揉了揉發癢發酸的鼻子,罵罵咧咧:“他娘的!這什麽鬼味?跟燒焦的臭襪子混著爛鹹魚似的…嘔…” 他下意識地轉過身,背對著牢門,低頭使勁擤鼻涕,發出“哼哧哼哧”的響亮聲音。
    就是現在!
    小芸眼中精光爆閃!瘦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柔韌性和力量!她像一條滑溜無比的泥鰍,又像一道沒有骨頭的影子,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收縮、扭轉,瞬間從鐵柵欄最寬的一個縫隙中“哧溜”一聲鑽了出去!落地輕盈無聲,如同一片羽毛!
    守衛還在專心致誌地對付他那仿佛無窮無盡的鼻涕,渾然不覺身後的牢房已經空無一人。
    小芸沒有絲毫猶豫,如同離弦之箭,朝著記憶中礦神殿所在的西南方向坤位),頭也不回地衝進了昏暗曲折、如同迷宮般的礦道深處!小小的身影迅速被濃重的陰影吞噬。
    幾秒後,守衛終於擤鼻涕擤舒服了,滿足地歎了口氣,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罵罵咧咧地回頭瞥了一眼牢房。
    牢房裏空空如也!隻有破草席和便桶!
    守衛:“???”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又用力眨了眨,湊近鐵柵欄仔細看。
    還是空的!連根頭發絲都沒了!
    “臥——槽——槽——槽——!!!人呢?!邪魔同黨越獄啦!!!” 一聲淒厲變調、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般的尖叫,猛地劃破了牢區的寂靜。守衛連滾爬爬地追了出去,一邊跑一邊狂吹掛在脖子上的警哨,哨音尖銳刺耳,充滿了驚恐和慌亂。“快來人啊!跑啦!那個小啞巴跑啦!”
    小芸在昏暗、複雜如蛛網迷宮的礦道中拚命奔跑。心髒在瘦弱的胸腔裏瘋狂擂動,仿佛要跳出來。她小小的身體在此刻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利用吳老瘸偶爾帶她“撿漏”時走過的偏僻小路,專挑狹窄、低矮、布滿廢棄礦渣和碎石的岔道鑽。身後的警哨聲和守衛們氣急敗壞的叫罵聲如同跗骨之蛆,越來越近!
    “站住!小丫頭片子!給老子站住!抓住你有賞!” 粗魯的吼聲在巷道裏回蕩。
    “媽的!鑽哪去了?跟個耗子似的!”
    “這邊!我好像看到影子往這邊跑了!快追!”
    小芸一個矮身鑽進一個僅容小孩通過的矮洞。一個體型稍胖、立功心切的守衛想跟著鑽進去,“嘿咻嘿咻”擠了半天,結果卡在洞口,肥碩的屁股露在外麵,兩條腿徒勞地亂蹬,急得哇哇大叫:“拉我一把!快拉我出去!卡住了!該死的小崽子!”
    後麵趕來的同伴看著他那滑稽的樣子,忍不住哄笑起來:“哈哈哈,王胖子,你這體型還鑽狗洞?省省吧!看我的!” 結果另一個過於心急的守衛追得太猛,沒注意腳下,“噗嗤”一聲被一根廢棄的、韌性十足的藤蔓絆倒,摔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吃屎,門牙“哢嚓”一聲磕在凸起的石頭上,當場崩飛半顆!痛得他眼淚直流,滿嘴是血:“哎喲喂!我的牙!哪個天殺的亂扔藤蔓!”
    小芸利用追兵的混亂,慌不擇路,跑過一個堆滿廢棄破爛礦簍的區域時,看準時機,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拉旁邊一根支撐腐朽木架的柱子!
    “嘩啦啦——轟!”
    一堆空礦簍如同雪崩般劈頭蓋臉地砸向緊追不舍的兩個守衛,瞬間把他們結結實實地埋在了下麵,隻露出四條腿在外麵徒勞地亂蹬亂踹。
    “咳咳咳!呸!哪個混蛋幹的!”
    “李二狗!是不是你推我?!”
    “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撞到我了!”
    混亂中,兩個被埋的守衛顧不上抓人,反而在礦簍下互相指責、推搡起來,差點自己人打起來。
    靠著遠超同齡人的靈活、對環境的熟悉、一點點運氣,以及林野那無處不在的“腳氣”餘威造成的追兵混亂,小芸終於暫時甩開了大部分追兵,氣喘籲籲、汗流浹背地衝到了礦區最荒涼的西南角——一片被徹底遺忘的廢棄區域。
    這裏光線極其昏暗,隻有岩壁上零星幾點快要熄滅的熒光苔蘚提供微光。空氣沉悶得讓人窒息,彌漫著濃重的塵土和岩石腐朽的味道。一座依著巨大天然岩洞開鑿、早已破敗不堪的古老神殿,如同一個沉默的巨人,矗立在荒草和亂石之中。神殿的石柱歪斜斷裂,爬滿了墨綠色的苔蘚和蛛網,屋頂塌陷了大半,露出黑黢黢、猙獰的岩頂。門前雜草叢生,一片死寂荒涼,時間仿佛在這裏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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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神殿正前方,矗立著一麵巨大的、幾乎與小芸等高的石鼓!鼓身古樸厚重,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和蛛網,甚至長了幾簇頑強的、墨綠色的苔蘚。石鼓表麵雕刻著早已模糊不清的、關於礦工祈福和祭祀的圖案,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旁邊散落著兩根同樣落滿灰塵、看起來腐朽不堪、似乎一碰就會散架的鼓槌。
    石鼓前,隻有兩個守衛。一個靠著冰冷的石柱,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口水流了老長,在胸前油膩的衣襟上畫出了一幅“抽象派地圖”。另一個則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用小刀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刻著“正”字計數大概在數自己還要在這裏浪費多少生命),嘴裏哼著荒腔走板、難聽至極的小曲兒:“妹妹你坐船頭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顯然,這地方鳥不拉屎,守衛任務形同虛設,純粹是打發時間。
    看到小芸如同一個灰頭土臉的小炮彈般,帶著決絕的氣勢猛衝過來,刻字的守衛愣了一下,隨即懶洋洋地站起來,用小刀指著她:“喂!哪來的小泥猴?這破地方不準…哎呦!”
    他話沒說完,小芸已經像一陣複仇的風般從他身邊掠過!目標直指那麵巨大的石鼓!
    “嘿!小丫頭片子反了天了!” 打盹的守衛被驚醒,抹了把口水,罵罵咧咧地伸手去抓小芸的後衣領。
    小芸眼中隻有那麵鼓!那是吳爺爺用生命換來的生機!是林哥哥唯一的希望!所有的悲痛、憤怒、祈求、對光明的渴望都化作了無與倫比的力量!她小小的身體爆發出最後的潛能,一個靈巧的矮身,躲過守衛抓來的蒲扇大手,就地一個翻滾,帶起一片塵土,已經撲到了石鼓前!
    她毫不猶豫,伸出沾滿泥土和汗水的小手,一把抓起地上那根看起來最粗壯、最結實的鼓槌!
    鼓槌入手!沉重!遠超她想象的沉重!這玩意兒怕不是實心石頭做的!而且入手滑膩膩、黏糊糊的——上麵沾滿了陳年的灰塵、鳥屎、苔蘚的分泌物,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惡心粘液!
    “呃!” 小芸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被沉重的鼓槌帶倒。更糟糕的是,鼓槌的頭部似乎因為腐朽,在她用力抓握時,“哢嚓”一聲輕響,裂開了一道明顯的縫隙!木屑簌簌落下!
    “哈哈哈!” 刻字的守衛見狀,嗤笑起來,慢悠悠地圍攏過來,“小丫頭片子,毛都沒長齊,鼓槌都抱不動還想學人敲鼓?省省力氣吧!乖乖跟叔叔回去,還能少吃點苦頭!” 打盹的守衛也獰笑著逼近,準備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她拎起來。
    小芸咬緊牙關!牙齒深深陷入下唇,嚐到了鐵鏽般的血腥味!雙手死死抓住那根沉重的、快要散架的、肮髒的鼓槌!她艱難地轉過身,背對著圍攏上來的守衛,麵向那麵象征著最後希望的巨大石鼓!
    腦海中,畫麵如同走馬燈般飛速閃過:
    林野溫暖的笑容,遞給她半個窩窩頭的粗糙大手…
    吳老瘸佝僂著背,卻堅定地擋在她身前,麵對凶惡管事的背影…
    那冰冷的、閃爍著寒光的骨鉤,刺穿林野哥哥肩胛時飛濺的刺目鮮血…
    吳爺爺最後那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卻又如同洪鍾般響徹心扉的決絕嘶吼:“快走!”
    所有的情緒,如同壓抑萬年的火山熔岩,在她小小的胸膛裏積蓄、壓縮、翻滾、咆哮!最終,衝破了所有的桎梏,達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小芸清晰地感覺到,眉心深處,那枚一直默默存在的淨心麥印記,驟然變得滾燙!一股前所未有的、純淨而溫暖的力量從中洶湧而出!這股力量並非源自她自身,而是仿佛被外界巨大的悲願和她自身純淨無垢的心靈所引動、所激活!淨心麥的微光前所未有地明亮起來,如同黑夜中的明月,甚至透體而出,在她周身形成一層淡淡的、純淨的、柔和的白色光暈!這光暈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卻又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啊——!!!”
    一聲無聲的呐喊在她靈魂最深處炸響!仿佛衝破了某種無形的枷鎖!
    “林哥哥——!!!”
    一聲清脆、稚嫩、卻充滿了無盡悲憤、擔憂和決絕的呼喊,如同雛鳳初啼,猛地從小芸口中爆發出來!
    這聲音如此突然,不僅讓逼近的兩個守衛瞬間僵住,目瞪口呆“臥槽?!啞巴說話了?!”),連小芸自己都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我能說話了?!)。但下一秒,這短暫的驚愕就被更強烈的意誌取代!
    這聲呼喊,仿佛是她靈魂的呐喊,是她生命本源的咆哮!她不再猶豫,不再恐懼!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榨幹最後一絲潛能!將所有的擔憂、悲痛、憤怒、祈求、對光明的渴望、對不公的抗爭、以及對逝者的承諾…所有的情緒,毫無保留地、孤注一擲地,灌注進雙臂,掄起那根沉重、腐朽、沾滿汙穢的鼓槌,朝著布滿灰塵蛛網、承載著最後希望的石鼓中心,狠狠地——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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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
    沒有預想中沉悶的鼓響!
    一聲清越、悠長、宏亮、仿佛來自九天之上、能洗滌世間一切汙穢、撫平所有靈魂創傷的嗡鳴,驟然響起!這聲音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道音,又似遠古神隻悲憫世間的歎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純淨、悲憫、宏大與無與倫比的穿透力!
    以石鼓為中心,一道肉眼可見的、柔和的、聖潔的白色光暈,如同平靜湖麵投入巨石激起的漣漪,瞬間蕩漾開來,席卷了整個廢棄神殿區域!
    光暈所過之處,神跡顯現:
    石柱上墨綠色的苔蘚仿佛煥發了生機,變得更加鮮亮。
    厚厚的灰塵和蛛網如同被無形的淨化之力抹去,瞬間消散無蹤。
    空氣中彌漫的沉悶、腐朽、以及礦洞深處積年累月的淡淡怨氣、戾氣、絕望氣息,如同春日積雪遇到驕陽,被滌蕩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新、寧靜、充滿希望的氣息!
    那兩個撲到小芸身後、手掌幾乎要抓住她衣領的守衛,被這柔和卻強大的光暈掃中,如同被最純淨的聖水洗禮,動作瞬間僵住!他們臉上的凶惡、暴戾、麻木表情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凝固在一種茫然的、仿佛被溫暖陽光照射的舒適感中,甚至不自覺地放鬆了緊繃的身體,臉上露出了嬰兒般的寧靜。其中一個守衛還舒服地、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光暈和那清越神聖的聲波並未停止,如同擁有生命和意誌般,穿透了厚重的岩層,無視一切阻礙,朝著整個黑石礦區,甚至朝著礦區之外、那高高在上的九霄雲外,飛速擴散開去!
    淨世之音,滌蕩礦區: 正在瘋狂磕頭祈禱的礦奴們,被這清越純淨的鼓聲掃過,心中的恐懼、絕望、麻木如同被一隻溫柔而有力的大手拂過,瞬間平息了大半。他們茫然地抬起頭,空洞的眼神裏恢複了一絲神采,感覺心頭一片清明,仿佛卸下了背負多年的無形枷鎖。那個被窩窩頭卡住的礦友,突然覺得喉嚨一鬆,“呃”地一聲把卡住的窩窩頭吐了出來,大口喘著氣,茫然地看著四周。
    正在對著銅鏡整理歪掉假發、氣急敗壞的王管事,被鼓聲一震,滿腔的怒火和算計如同被澆了一盆來自昆侖雪頂的冰水,“嗤啦”一聲徹底熄滅,隻剩下愕然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心虛?他感覺自己的假發套好像又歪了,而且頭皮有點發涼。
    正在摸著油膩的臉、想著“該洗臉了”的趙奎,被鼓聲掃過,獨眼中的貪婪和不安瞬間被一種更深層次的平靜取代,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油漬和酒水的衣襟,感覺好像…該換衣服了?被獸頭套住的李四也停止了亂撞,茫然地摘下獸頭,摸了摸自己毫發無傷?)的腦袋。
    正在強壓殺意、準備下令處決林野的周擎,被這穿透力極強的神聖鼓聲和隨之而來的純淨波動掃過,心神猛地劇震!那股冰冷凝練、堅如玄冰的殺意,如同被九天烈陽直接照射,竟然出現了明顯的鬆動和消融!他駭然轉頭,銳利如鷹隼的目光死死望向西南方向,失聲低喝:“這鼓聲…這淨化之力?!礦神殿的‘滌塵鼓’?!千年未響,竟在今日…何人能敲響?!”
    更神奇的一幕發生在雷牢深處,那持續不斷、如同跗骨之蛆般折磨著昏迷中林野的陰雷之力,在這股蘊含著極致純淨淨化之力的鼓聲餘波輕柔掃過後,竟然真的…如同冰雪遇到了暖陽,肉眼可見地減弱了一絲!雖然這減弱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削弱!林野焦黑的身體似乎微不可察地放鬆了一點點,緊鎖的眉頭似乎也舒展了一絲。
    清越神聖的鼓聲餘韻悠長,在空曠破敗的礦神殿前久久回蕩,仿佛在宣告著某種被遺忘力量的歸來。整個黑石礦區陷入了一片奇異的、充滿寧靜的寂靜之中,仿佛時間在這一刻真的凝固了。隻有那柔和的、聖潔的白色光暈還在空氣中緩緩流淌,滋養著這片被汙濁和苦難浸染的土地。
    小芸徹底脫力,小小的身體軟軟地跪倒在巨大的石鼓前,雙手因為過度用力而劇烈地顫抖著,掌心被粗糙腐朽的鼓槌木刺劃破,滲出血珠。那根立下大功卻也耗盡了所有生命的鼓槌,終於不堪重負,“哢嚓”一聲徹底斷裂成兩截,掉落在布滿灰塵剛被淨化過)的地上。她的小臉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虛弱的身體。然而,她眉心的淨心麥印記,卻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柔和而穩定的光芒,周身的純淨光暈並未散去,反而更加凝實,如同一個溫暖的繭包裹著她。雖然身體虛弱到了極點,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但她那雙清澈的眼眸,卻如同被九天銀河之水洗過的星辰,前所未有的明亮、清澈、堅定!
    她做到了!吳爺爺,小芸…做到了!我能說話了!我敲響了它!
    仙子降臨:
    就在小芸身後不遠處,空間仿佛水波般蕩漾了一下。一道身著素雅月白色道袍、氣質清冷出塵、宛如月宮仙子謫落凡塵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浮現。她似乎剛剛趕到,正亭亭玉立於一塊凸起的、布滿青苔的岩石之上,清麗絕倫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難以掩飾的震驚與凝重!她那雙仿佛能洞穿世間一切虛妄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帶著審視與探究,先是盯著跪在鼓前、沐浴在純淨光暈中如同聖潔幼獸般的小芸,隨後又轉向那麵餘音嫋嫋、仿佛褪去了千年塵埃、煥發出內斂神光的古老石鼓——滌塵鼓!
    “淨世之音…滌蕩乾坤…萬邪辟易…” 她低聲呢喃,聲音如同清泉擊玉,空靈悅耳,卻充滿了震撼與不解,“這汙濁戾氣深重的礦洞之下…竟蘊藏著如此純淨無先天靈體?更敲響了沉寂千載、無人可撼動的‘滌塵鼓’…此間所蒙受的冤屈…究竟深重到了何種地步?!”
    清嵐真人,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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