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念化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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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覆蓋著暗青鱗片纏繞著腐蝕性暗紅魔氣的利爪,撕裂了陣法屏障上那脆弱的孔洞,帶著刺耳的破空尖嘯,直抓向彌仞蒼白脆弱的脖頸。
    爪尖未至,那股冰冷、汙穢、充滿吞噬欲望的意念已如冰錐般刺入她的識海,瞬間引動了她眉心暗種印記的劇烈灼痛。
    “嗬!”彌仞瞳孔驟縮,渾身汗毛倒豎,巨大的恐懼如同海嘯般淹沒全身,剛剛凝聚起的一絲清明幾乎被衝散,身體重傷未愈,真氣枯竭,連動一下手指都困難無比,如何抵擋這索命魔爪。
    不嗔的怒吼和掙紮被內傷死死鎖在喉嚨裏,隻能目眥欲裂地看著那利爪抓下。
    彌仞腦中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源自無數次生死搏殺烙印進骨髓的本能,反抗!
    反抗的不是那魔爪本身,而是那順著孔洞鑽入如同毒蛇般纏繞她識海瘋狂刺激暗種的汙穢意念。
    “滾出去!” 在意識的最深處,在恐懼的頂點,彌仞的靈魂發出無聲的咆哮。
    她根本來不及思考什麽招式,什麽真氣運轉。所有的精神、所有殘存的力量、所有剛剛領悟到的那一絲“意念為引”的感悟,全部被她孤注一擲地灌注進一個念頭切斷。
    意念無形,卻在此刻化作了最決絕的利刃。
    嗡——!
    一股微弱卻極其凝聚、帶著無匹“切割”與“隔絕”意誌的精神力量,從彌仞眉心那灼痛的暗種印記中猛地爆發出來,它並非攻向襲來的魔爪,而是如同精準的手術刀,狠狠地斬向那順著孔洞侵入連接著外界暗鱗施術者的汙穢意念絲線。
    嗤啦!
    一聲隻有彌仞和不嗔能“聽”到的如同裂帛般的精神撕裂聲響起。
    那侵入識海的冰冷意念,如同被無形的利刃瞬間斬斷,彌仞識海中因暗種被刺激而翻騰的混亂和劇痛,如同被掐斷了源頭,驟然一滯。
    這斬斷意念的一擊,並非結束,而是開始。
    彌仞那凝聚了全部心神燃燒著不屈意誌的“切斷”意念,在斬斷入侵意念的同時,餘勢未消,竟順著那被利爪強行撐開的、極不穩定的陣法“孔洞”,反向蔓延出去。
    她的意念微弱,卻異常純粹、堅韌,帶著一種“此路不通”的絕對封禁意誌。
    “呃啊?!” 濃霧之外,竹林陰影中,一個正準備全力催動魔氣擴大孔洞的暗鱗成員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
    他正是那隻探入利爪的主人,他感覺自己的精神感知如同被一道無形卻鋒利至極的冰線狠狠切割了一下,劇痛直刺靈魂深處,更可怕的是,他附著在魔爪上用以操控和侵蝕的意念,竟被一股外來堅韌的“封禁”意誌強行反衝,仿佛探入孔洞的不是他的利爪,而是一根被瞬間凍住的鐵棍。
    嗡——!!!
    霧隱渡的陣法,如同擁有生命般,在遭受外力侵蝕,內部又出現異種意念衝擊的瞬間,自主做出了最強硬的反擊。
    那被利爪撐開的、拳頭大小的孔洞周圍,翻滾的青灰色濃霧驟然沸騰。無數之前無相施展“竹影懸針”時那種精純鋒銳的青色氣流憑空凝聚,它們不再是懸垂的針,而是化作無數道細密交織的、高速旋轉的“風刃鎖鏈”。
    嗤嗤嗤嗤——!!!
    如同億萬把高速旋轉的刻刀在同時切割。
    那隻探入孔洞覆蓋著暗青鱗片的利爪,瞬間被密集的風刃鎖鏈包裹。
    “噗嗤!哢嚓!”
    令人牙酸的切割聲和骨骼碎裂聲同時響起。
    暗紅色的魔氣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雪,在精純風刃的絞殺下發出“滋滋”的灼燒聲,迅速消融,堅硬的暗青鱗片在密集到極致的切割下,如同紙片般碎裂,緊接著是血肉、筋骨。
    “吼——!!!” 濃霧之外傳來一聲淒厲到變形的痛苦嘶吼。
    那隻探入的魔爪,在風刃鎖鏈的瘋狂絞殺下,僅僅堅持了不到一息,便從手腕處被齊根切斷,斷口處光滑如鏡,被精純的風元之力瞬間封住,連一滴血都未曾流出就被徹底淨化湮滅。
    斷爪失去力量支撐,如同被丟棄的垃圾,“啪嗒”一聲掉落在渡口的朽木地板上,還在微微抽搐,表麵殘留的暗紅魔氣在渡口精純的環境中迅速化為黑煙消散。
    而那被強行撐開的陣法孔洞,在風刃鎖鏈完成絞殺的瞬間,周圍沸騰的濃霧猛地向內坍縮,青灰色的液態屏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眨眼間便恢複如初,仿佛從未被突破過。
    渡口內外,再次被厚重的陣法屏障隔絕。
    彌仞如同虛脫般癱軟在地,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後背,心髒狂跳得幾乎要撞出胸膛。
    眉心暗種印記的灼痛感因入侵意念的消失而迅速消退,但精神上的巨大消耗讓她眼前陣陣發黑。剛才那孤注一擲的意念爆發,幾乎抽幹了她最後一絲心力。
    不嗔也長長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牽動內傷,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角溢出血沫,但眼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看向彌仞的驚異。“小仞仞…你…剛才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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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得分明,在最後關頭,是彌仞那決絕的意念爆發,斬斷了入侵意念,造成了對方瞬間的遲滯,才給了陣法自主反擊、瞬間絞殺魔爪並修複孔洞的絕佳機會,這絕非巧合。
    “意念…我…”彌仞喘息著,聲音微弱沙啞,眼中卻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我…隻是想…切斷…封住…那條…惡心的…線…”她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那完全是絕境下的本能爆發,卻意外驗證並極大強化了她之前對“意念之力”的領悟。
    “我的手!我的手!!” 那名斷腕的暗鱗成員捂著光禿禿被風元之力強行封住並且不斷傳來淨化劇痛的手腕,倒在地上痛苦翻滾哀嚎。斷腕處的劇痛和靈魂被切割的反噬,讓他幾乎失去理智。
    “廢物!” 赤目臉色鐵青,眼中豎瞳紋路閃爍著暴怒的紅芒。他死死盯著那瞬間恢複如初、仿佛在嘲笑他們的青灰濃霧屏障。剛才那瞬間的變故太快了。
    他清晰地感應到一股極其堅韌的“封禁”意誌的意念反衝,以及隨後陣法那恐怖到極致的絞殺之力。
    “她的意念…怎麽可能?!” 赤目心中驚疑不定。
    彌仞體內有暗種,按常理在邪種意誌衝擊下,她的意識應該混亂脆弱不堪,怎麽可能爆發出如此凝聚,甚至能幹擾他們這種級別精神連接的意念。
    除非…她在識海中,因禍得福,領悟了某種對抗邪種侵蝕、甚至掌控意念的法門。
    這個猜測讓赤目心頭蒙上一層陰影。擁有烏鱗,體內又種下暗種,如今還可能掌握了某種精神防禦甚至反擊的技巧,這個彌仞,威脅性正急劇上升,絕不能留。
    “大人,陣法反擊太強!強行突破代價太大!”另一名暗鱗成員看著同伴的慘狀,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
    赤目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和貪婪。他看了一眼在地上哀嚎的手下,眼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冰冷的算計。
    “拖下去,處理掉。”他冷酷下令。斷腕者已失去價值,哀嚎聲還可能暴露位置。
    兩名暗鱗成員麵無表情地將慘嚎的同伴拖入竹林深處,很快,哀嚎聲戛然而止。
    赤目再次望向濃霧,豎瞳紋路幽光閃爍。“彌仞…無相…很好!”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強攻不行,那就讓你們…自亂陣腳。”他低聲對僅剩的兩名手下吩咐了幾句,眼中閃爍著陰毒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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