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2章 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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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樣有趣的場麵柳溪可是求之不得。
    沒等柳溪回答,何充媛立刻補充說道。
    “現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求太後借助母家勢力暗中相助,盡快將缺少的賑災糧補齊。”
    柳溪豁然開朗,怪不得一向厭惡自己的何妙玲願意放下自尊心試圖與自己化幹戈為玉帛,原來是打上了太後的算盤。
    這無意間也提點了柳溪,若能利用好太後手中的勢力,想盡可能為柳餘找到退路也並非難事。
    縱使皇帝坐擁天下權勢滔天,也會畏懼民心。
    柳溪現在要做的,就是為柳餘賺取民心,讓百姓們知道宮中還有一位愛民如子的七皇子殿下。
    此次賑災,恰恰是個能被利用的好時機。
    “娘娘應該比本公主更清楚,太後從不參與皇權爭鬥,更不隨意插手前朝紛爭。”
    這也是為何太後大權在握,皇帝仍能容得下她的原因之一。
    何充媛對柳溪的容忍畢竟是她裝出來的,柳溪知道她耐心有限,很合時宜地表現出自己為難卻又為了柳彥不得不妥協的態度。
    “我會盡力說服太後,但娘娘最好是做兩手準備,畢竟誰都沒辦法做得了太後的主。”
    何妙玲這招已經算是她能想到最不得已的辦法了。
    可她忘了,太後母家的勢力多數盤踞在距離鄞州不遠的惠州。
    何擎在鄞州私挪糧草豢養親兵,完全是打著燈下黑的主意,認定最危險的地方也會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千算萬算都算不到,竟然會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替他引火上身。
    柳溪鬆了口氣,看來想徹底扳倒何家勢力,隻是時間的問題。
    商議結束後,何充媛指派香迎將柳溪送出行雲閣。
    柳溪用餘光瞥向何充媛身邊的蕭文雯,剛好見兩人正低聲耳語。
    離開行雲閣,炙香扶著柳溪緩慢在宮道上行走。
    “公主,若何氏從今往後都這樣提防香迎,那我們如何再探查何氏每日的動向。”
    “她沒有想偷偷處置香迎的意思,大概隻是對香迎有所懷疑卻沒有證據。”
    “放心吧,本宮自有辦法讓這份懷疑轉移到別人身上去。”
    柳溪思考了一會,繼續說道。
    “這蕭文雯是個會出餿主意的變數,本宮先前沒留意她,是本宮大意了。”
    “不過,本宮倒是堅信人的本性始終難以改變這一道理。”
    前世的蕭氏野心頗大,被寵妃重用的婢女?這一身份可滿足不了蕭氏想飛上指頭變鳳凰的欲望。
    “最近幾天,找幾個靠譜的家夥在蕭氏耳邊吹吹風,好好誇誇她驚人的美貌和吸引男人的魅力。”
    “野心都是喂大的,這蕭氏,遲早有天會爬上皇帝的龍床。”
    與此同時,行雲閣內,蕭至文已經替何充媛重新梳妝打扮整齊。
    何妙玲褪去妃嬪裝束,身著輕薄的軟紗,美妙的軀體無法完全被遮擋,在燈火下若隱若現。
    “娘娘真就打算原諒了四公主?”
    緊接著,清脆的巴掌落在蕭文雯臉上。
    “蠢貨。”
    蕭至文眼眶微紅,捂著臉頰跪在地上,“娘娘贖罪,是奴婢多言了。”
    “那小賤人害得本宮失去了好不容易懷上的皇子,本宮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偏偏是那賤人把太後那個老家夥哄得團團轉,要不是看在她還有點作用的份上,本宮怎會自降身價與她同謀!”
    銅鏡映照出何妙玲猙獰的麵容,哪還有半分美意。
    注意到這點的何妙玲連忙用手指扶了扶眼角,又在皮膚上摩挲了幾下。
    “陛下就快到了,本宮可不能因為那小賤人影響心情。”
    說罷,她低頭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蕭文雯。
    “你,去偏殿跪著,陛下什麽時候離開行雲閣,你就什麽時候起身,再回本宮身邊伺候。”
    蕭文雯顫顫巍巍地說是,挪著碎步小跑離開了寢殿。
    何妙玲熱衷於這樣折磨身邊的婢女,尤其是年輕漂亮生得幾分姿色的,掌摑,罰跪,鞭刑,在蕭文雯來之前,一直都是香迎默默承受這一切。
    再往前,則是香迎的姐姐懷香。
    偏殿內,所有的燈都被熄滅了,蕭文雯肚獨自跪在殿中央,背上新鮮的鞭痕散發出灼燒般的疼痛。
    香迎端著一盞油燈,慢慢走到蕭文雯身邊蹲下,故作同情地看著她。
    “這種疼痛很難熬吧。”
    蕭至文楚楚可憐地抬起頭,豆大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龐滾落。
    “香迎姐姐,娘娘為何要這般對待我。”
    香迎伸出手,掌心輕輕托住蕭至文的臉頰。
    “妹妹擁有太多娘娘已經逐漸失去的東西,你還年輕,可娘娘已經逐漸老去,你擁有一張令男人魂牽夢繞的容顏,可娘娘的美貌卻隨著她的年歲悄然離去。”
    聽到香迎這樣說,蕭至文眼淚更加止不住。
    “可這又不是我的錯。”
    香迎低聲輕哄,“在這後宮中,若當不成主子那便隻能做條狗,是非對錯又有什麽意義呢。”
    她用指腹替蕭文雯擦了一下眼淚,繼續說道。
    “就是因為陛下曾經多瞧了妹妹幾眼,娘娘才會在每次陛下駕臨前,罰你到這偏殿跪著,就是為了不讓陛下見到你。”
    香迎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惋惜。
    “要怨就怨妹妹沒能生在勳貴人家,否則就憑妹妹這張臉蛋,這輩子也該是後宮中享福的娘娘命。”
    說罷,香迎像是聽到屋外傳來什麽動靜似的警惕地起身,四周張望一番小心叮囑道。
    “妹妹受苦了,明兒一早你服侍完娘娘起身便好好休息吧,我來替你收拾內殿。”
    香迎離開了,偏殿又回歸於一片沉寂。
    蕭文雯雙手抵在地上撐著自己的身子,淚水模糊了雙眼。
    “在這跪一個晚上,明早還要繼續幹活……”
    她哽咽著,說話時愈發咬牙切齒。
    “憑什麽,憑什麽就隻有我要忍受這樣的痛苦。”
    在眼淚盡數從眼眶湧出後,蕭文雯的眼底浮現出濃烈的不甘來。
    “嫉妒我年輕貌美,嫉妒陛下傾心於我,何充媛,你真是好惡毒的心腸。”
    說著,蕭文雯攥緊拳頭,指甲嵌進皮肉。
    一夜過去,皇帝早早地起身準備離開行雲閣去早朝。
    何充媛還在寢殿熟睡,可蕭文雯已經不在偏殿跪著了。
    她從香迎手中接過水盆,不動聲色地挪到皇帝身邊。
    “奴婢為陛下擦臉。”
    香迎退至不遠的暗處觀察著眼前的一切,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直到何充媛悠悠醒來,睜開眼發現守在身邊的並不是蕭文雯,反而是香迎時,她有些生氣地開口訓斥。
    “小文呢?”
    香迎立刻跪在地上,將早晨發生的事情原封不動講述給何充媛聽。
    意料之中的,何妙玲順手抄起床邊的花樽朝香迎跪著的地方拋來,幸好她的準頭差了些,沉重的花樽與香迎擦身而過,在地麵上碎成幾半。
    “誰給那小賤人的膽子,竟敢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勾引陛下!”
    香迎將腦袋磕在地麵,“娘娘,都怪奴婢無用,沒將那小賤蹄子看住,竟叫她從偏殿偷溜了出去!請娘娘賜奴婢死罪!”
    何充媛在氣頭上,卻也能冷靜分辨眼前狀況。
    她確實懷疑過香迎的忠心,可另一邊的蕭文雯竟然敢明目張膽地背叛自己。
    “去叫人把那小賤蹄子捆起來關進柴房,沒有本宮的允許,連水都不許喂她喝!”
    “可若娘娘您今晚還要侍寢……”
    “難不成沒有她,本宮就抓不住陛下的心?”
    何充媛越說越激動,連著幾巴掌抽在香迎的臉上,香迎都沉默著忍受了。
    “滾!本宮看見你就心煩,都給本宮滾!”
    見自己的女兒被塞住嘴巴,五花大綁地丟進柴房,乳母蕭氏急得直跳腳。
    好在她仗著五皇子乳母的身份,在這後宮裏混得還算有頭有臉,趁著何妙玲沒注意,她連忙跑到憶懷閣門口哭鬧。
    柳溪甚至用不著猜就能確定蕭氏來找她的原因,她連忙讓炙香趁著熱鬧還沒在宮中傳開,將人接進屋裏悄悄聊。
    蕭氏一邁入殿內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腦袋下地上磕得邦邦響。
    “娘娘要殺了老奴的女兒啊,老奴就這一個女兒,求求公主看在老奴養大了您和五殿下的份上,救救老奴的女兒吧!”
    柳溪一邊要裝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邊忍住笑意。
    蕭氏避重就輕,隻說蕭文雯伺候皇帝洗漱,便莫名其妙地被何充媛叫人綁了起來。
    “娘娘這是要活生生餓死她呀!”
    蕭氏哭得有些醜陋,說話時撕心裂肺的,幾聲下來嗓子都沙啞了。
    柳溪露出擔憂的神色,假裝無能為力。
    “此事,本宮也無能為力啊。”
    “蕭娘不是不知道後宮規矩,眼下唯一能救得了她的,隻有陛下一人。”
    蕭氏沒明白柳溪想表達的意思,還以為她隻是單純不想摻和進來,便死皮賴臉起來。
    “蕭文雯現在這境況,求人不如求己,連她自己都明白的道理,蕭娘怎就理解不了呢!”
    柳溪厲聲嗬斥,才讓蕭氏勉強止住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