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我們是夫妻,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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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橙子頭像跳出來,備注是“穆景澄”,她指尖頓了頓,還是點了通過。
    對方立刻發來一隻小狗舉爪的表情包,穆遲對著屏幕怔了幾秒,不知該如何回應,又覺得已讀不回太過生硬,斟酌著回了個握手表情。
    那邊安靜片刻,就在她準備放下手機時,屏幕突然被一個轉賬刷屏——31006.5元。
    穆遲一愣。
    消息隨即彈出:
    【穆景澄:昕姐,我姐真不是故意的,在我心裏,你倆都是我的好姐姐,這是錢我全部家當了,當見麵禮!請大美女昕姐笑納!】
    【穆景澄:還有,別告訴我姐啊!(貓貓抓狂jpg)】
    穆遲看著那串有零有整的數字,沒忍住牽起嘴角,她也沒矯情,收了款,回了個“老板大氣”的表情包。
    恰在這時,靳修言推開主臥門。
    他穿著絲質睡袍,發梢還滴著水,手裏端著一碟切好的水果。
    “在笑什麽?”
    穆遲大方地把手機遞給他看:“是你把我的微信告訴他的?”
    靳修言簡單瀏覽,眉頭上挑,點頭:“是,我去吹頭發,你先把水果吃了。”
    晚飯的時候,他注意到她吃得很少,這麽晚加餐不利於消化,吃些水果墊肚子還是可以的。
    穆遲的確餓了,餐盤裏是她喜歡的藍莓和蘋果,但還有一樣她不能吃:“靳先生,我對芒果過敏,還有,謝謝你。”
    靳修言腳步頓住:“下次我會注意,我們是夫妻,不客氣。”
    “不是。”
    穆遲直言不諱:“我是說你在穆家為我撐腰和討公道的事情,我感覺很暖心,謝謝。”
    靳修言詫異一瞬,平靜應:“你是我太太,這是分內之事。”
    他走向浴室,在門口稍作停留。
    “不過,”他側過頭,燈光在他下頜線勾了道淺金,“能得你一句謝,感覺不錯。”
    吹風機的聲音很快在浴室嗡嗡作響,卻讓這個夜晚莫名多了幾分真實的溫度。
    等到靳修言回來的時候,穆遲已經昏昏欲睡。
    他關了燈,躺上床,黑暗裏卻突然發問:“穆遲,你會開車嗎?”
    穆遲抬起眼皮,困意讓她的思維慢了半拍。
    她沉默幾秒鍾,才輕聲應:“靳先生……疲勞駕駛不安全,明天我還有一台手術,等周末再說吧。”
    “……”
    身邊好像傳來了一聲笑,但穆遲沒聽清就去會周公了。
    第二天早上,穆遲的鬧鍾定在了八點,九點半開始手術,她隻需要提前半小時去準備術前工作就好,其餘都有實習醫師來負責。
    穆遲下樓的時候,靳修言已經去上班了,她不快不慢地吃完早餐,才拎起包包準備離開。
    孟助理卻出現在門口。
    穆遲一愣,禮貌打了個招呼:“早,是靳先生落東西了?”
    “沒有,靳總昨晚讓我給您選了一輛車,今早給您送來。”孟助理恭敬地把車鑰匙遞給她,“還有,您的駕駛證快過期了,靳總提醒您記得去補辦。”
    穆遲這才看到停在院子裏的一輛梅賽德斯的小型轎車,很適合女士,想到昨晚靳修言的問話,她才明白原來竟是字麵意思。
    穆遲隻囧了一瞬,就坦然接過鑰匙:“代我轉告靳先生,謝謝。”
    今天的手術出乎意料的很順利。
    比預想的更早結束。
    穆遲剛坐回辦公室,科室主任就急匆匆出現在她麵前。
    “穆醫生,現在忙嗎?”
    穆遲眉梢輕頓,視線落在眼前堆成山的病例資料上。
    再過幾天,她將代表醫院出席一個全球醫療交流會議。
    為了製作令人信服的報告,她采用的都是新年以來病患的最新數據。
    平時隻能見縫插針的整理。
    主任看出她為難,還是硬著頭皮道:“我有些急事,是領導派下來的大事,你幫我接診一個小時,中午我就回來。”
    穆遲看了眼時間,揉了揉肩膀:“好,但是老規矩哦。”
    廖主任思索一瞬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禁歎氣:“穆醫生,你的提議我不是沒上報過,但和全球最尖端的心理診療室達成合作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真的不明白,你對這件事怎麽那麽執著?”
    穆遲快速整理資料,眼底的笑意帶著幾分和她年齡不符的悲憫。
    “廖主任,這件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總之你答應我再跟院長申請就好,謝啦,我去幫你坐診。”
    可幾分鍾後,她的眉心擰成了解不開的疙瘩。
    “我掛的是廖主任的號,你是誰?”
    前來就診的患者語氣高高在上,二郎腿險些翹上桌麵。
    穆遲看了眼病人的名字——申寶兒。
    “申女士,麻煩你放下腿,我是廖主任請來坐診的醫生,我姓穆。”
    她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件。
    “你不可能是廖主任請來的,”申寶兒卻理直氣壯反駁,“你說我患了乳腺癌?你敢不敢拿你的職業生涯保證?”
    “不敢。”穆遲唇線緊抿。
    對女孩子,尤其是愛美的女孩子而言,被宣告患上乳腺癌一定是一件痛苦的事吧。
    她嚐試溫和地道:“申女士,其實您不用擔心,早期乳腺癌的救治率很高,隻要您——”
    “住嘴!”申寶兒粗暴打斷她。
    因為被氣得胸口疼,她隻能捂著半邊心口,指著穆遲口出惡言:“如果我真的患有乳腺癌,廖主任之前就會告訴我,而不是讓你這個沒有醫德也沒有醫術的花瓶坐在這裏對我的人生下結論!我、我要投訴你!”
    申寶兒抓著病曆跑出去時,驚動了不少人。
    原本說了有大事、臨時無法坐診的廖主任竟現身了。
    “穆醫生,你那麽直白幹什麽?她、她是申家的人。”
    “申家?”穆遲還未意識到申家意味著什麽,畢竟十五天之前,她和京州上流圈層的大門大戶毫無瓜葛。
    她擔心的,隻有申寶兒的病情。
    “廖主任,所以您跟她是朋友?”
    “我……”廖主任很尷尬。
    “麻煩您盡快勸她做活檢,確診後就可以安排手術,千萬別耽誤了黃金治療期,還有,如果她沒辦法接受我的診斷,之後的事我可以刻意回避的,生命最重要。”
    心有千斤重,走出診室,才發現一片片灰撲撲的人群中,靳修言竟也在。
    “你來……你不舒服?”穆遲肢體語言竟有幾分慌亂。
    “我來找你,護士告訴我你在三診室,我就來了。”
    已是上午最後的坐診時間。
    診室旁終於不再人滿為患。
    靳修言看穆遲不語,以為她生氣了。
    畢竟他也不喜歡工作時間被打擾。
    他正要解釋,卻聽她道:“來得正好,我要去吃午餐,一起?”
    靳修言暗暗鬆口氣點頭。
    步步緊跟穆遲,始終保持一步之遙。
    追隨的視線逐漸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