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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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身影仿佛是從無盡的虛空之中跌落下來的一般,突兀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山門上方的天空萬裏無雲,一片湛藍,然而就在這平靜的景象中,突然間毫無征兆地裂開了一道漆黑的縫口,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撕開了綢緞一般。
這道縫口顯得異常詭異,它內部沒有風雷的呼嘯,也沒有霞光的映照,有的隻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仿佛是通往地獄的通道。
就在下一個瞬間,一道人影如同被狂風卷起的落葉一般,狼狽不堪地從那道漆黑的縫口中滾了出來。
這道人影如同流星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天階的第十三階上,發出了清脆的骨裂聲,仿佛整個天階都在這一瞬間為之顫抖。
守階的弟子們隻覺得眼前一花,還來不及反應,便看到那道人影已經如同死狗一般趴在了地上,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露出了下麵翻卷的皮肉,然而令人感到詫異的是,這具肉身竟然詭異地沒有鮮血流出——就好像這具身體已經被天地所排斥,連鮮血都不願意接納它一般。
“又一個。”老執事徐遠緩緩地從暗處踱步而出,他的眼底如同古井一般,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抬手隨意一抓,那道趴在地上的人影便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抓住一般,憑空被提了起來,直直地飛到了徐遠的麵前。
“名字。”徐遠的聲音冷漠而又平淡,仿佛對這一切都已經習以為常。
“……陳、陳殊。”那道跌落的年輕人緊咬著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兩個字,他的瞳孔深處,仍然殘留著未曾褪盡的傲慢——那是一種曾經站在眾生之巔、俯瞰無數世界所養成的倨傲。
徐遠僅僅是看了一眼,便將眼前之人的狀況看得清清楚楚:他的魂光清澈透明,但其中卻有著奇異的紋路;骨齡尚未達到三十歲,而丹田卻如同混沌未開一般——這分明就是典型的“域外靈識”,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穿越者。
徐遠麵無表情地開口問道:“可知此地?”
陳殊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擠出一絲笑容,回答道:“知……知道,這裏是太初聖地,乃是萬道祖庭。我……我曾經遍閱……咳咳,我知曉你們這裏所有的功法、秘境,甚至包括未來百年的氣運流轉。如果能夠得到我的幫助,聖地必定能夠提前一統玄宙。”
然而,麵對陳殊如此自誇的話語,徐遠隻是淡淡地回應了一聲:“哦。”
緊接著,隻見徐遠抬起手指,輕輕地在陳殊的眉心處一點。
刹那間,隻聽得一聲轟然巨響,陳殊隻覺得自己的識海仿佛被炸開了一般,原本他自以為已經熟記於心的一卷卷經義、未來以及各種機緣,竟然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碾壓成了飛灰,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陳殊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他的七竅之中竟然滲出了淡銀色的魂漿——這是因為他的“知”遭到了天地的反噬。
徐遠緩緩地收回手指,看著已經變得癡傻的陳殊,冷漠地說道:“聖地並不缺少先知,我們所缺少的,是能夠遵守規矩的人。”
說罷,徐遠隨手將已經癡傻的陳殊扔給了身後的弟子,並吩咐道:“把他送入‘磨劍穀’,先讓他在那裏磨礪掉魂中的三千年傲慢,然後再檢驗他的靈根。”
弟子領命而去,陳殊卻並未死心。他的心中仍然燃燒著對力量的渴望,對這個世界的探索欲望。
磨劍穀內,萬劍懸空,劍尖朝內,晝夜旋轉。每一刻,都有細若發絲的劍氣如流星般劃過虛空,透骨而過。這些劍氣並非針對肉體,而是針對人的“念”。它們如同無情的劊子手,削去陳殊腦海中的一切雜念,隻留下純粹的求道之心。
陳殊跪坐在劍雨中央,他的身體被劍氣肆虐,但他的內心卻在怒吼:“係統!你不是說此方世界天道殘缺,可任我攫取嗎?為何還不激活?”然而,四周隻有劍氣的呼嘯聲,沒有任何回應。
隨著時間的推移,劍氣不斷地穿透陳殊的靈魂,削去他一段段記憶。熱武器原理、星艦結構、量子通訊……所有與“仙”無關的知識,都被劍氣一點點地拔除。陳殊的腦海中逐漸變得空白,隻剩下對仙道的執念。
三日後,當陳殊再次被提出時,他的目光已經渙散,氣息也變得萎靡不振,宛如凡人一般。驗靈殿的長老看著他,搖頭歎息道:“靈根雜駁,五品偏下,火中帶金,逆克之相。而且,這魂火不純,疑似奪舍。”
徐遠聽到長老的話,毫不猶豫地說道:“按律,當誅。”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天際忽然傳來一陣鶴唳聲。眾人驚愕地望去,隻見一位麻衣老者踏雲而來,他的腰間懸掛著半塊殘鏡,散發著神秘的光芒。
“慢。”麻衣老者輕聲說道,聲音雖輕,卻如同洪鍾一般在眾人耳邊回蕩。
老者抬手,鏡麵投下一縷幽光,宛如一道神秘的光線,準確無誤地罩住了陳殊。就在這一瞬間,鏡麵內竟然顯現出了另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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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座幽暗的大殿,殿內彌漫著陰森的氣息。陳殊高高地坐在殿中,他的腳下是堆積如山的屍體和鮮血匯聚成的海洋。無數本土修士被鐵索穿過靈魂,痛苦地掙紮著,而這些被折磨的靈魂最終都被煉成了所謂的“源點”,成為了陳殊抽取“劇情值”的工具。
“原來如此。”麻衣老者看著這一幕,不禁歎息道,“他並非單純的靈魂穿越,而是還攜帶著‘界蝕’這樣的邪惡之物,妄圖將此界作為他的煉丹爐,滋養他界的果實。”
徐遠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此惡徒,絕不能留!”然而,老者卻搖了搖頭,沉聲道:“殺他並非良策,一旦動手,界蝕必然會反噬,恐怕會汙染我界的泉脈。倒不如將他送入‘歸墟井’,讓他在無盡的墜落中自行消散。”
徐遠略作思索,最終點頭道:“如此甚好。”
於是,陳殊被押往了聖地的後山。在那裏,有一口廢棄的古井,井口周圍布滿了青苔,顯得十分荒涼。這口井的井壁是由混沌石砌成的,看上去堅固無比。然而,當人們往井裏望去時,卻發現裏麵並沒有水光,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虛無,仿佛是一個無底的黑洞。
井口上方,刻著四個古老的字:歸墟之井。
“凡妄皆寂。”
陳殊被投入井中。
墜落之際,他似恢複片刻清醒,嘶聲大叫:
“我知曉你們所有人的命運!我 知曉了所有劇情!你們都會死!你們不能——”
聲音未落,井底忽現一道鎖鏈,由無數細小符籙凝成,瞬間貫透他丹田,將其吊掛在半空。
鎖鏈之上,有漆黑雷火蔓延,卻不燒肉身,專煉那一縷“異數”之魂。
劇痛中,陳殊終於明白:
此界天道並非殘缺,而是太初聖地自古以“人”鎮“天”。
凡外來之念,皆被視為“蝕”。
聖地允你落地,已是慈悲;
允你開口,已是法外開恩;
再敢妄動,便是永墜歸墟,魂作燈芯,照亮後世穿越者的末路。
井口緩緩閉合。
最後一瞬,陳殊看見井壁浮現無數名字——皆是與他一樣曾自詡天命之輩。
那些名字在雷火中一一亮起,又如灰燼般剝落,化為聖地史書裏一行淡淡小字:
“外邪入界,已寂。”
風過,井旁古鬆抖落三兩枯針,落在封井石上,悄無聲息。
“你在南疆太初聖地有人?”
“沒有,怎麽了?”
“哦,那邊的宗主跟你做了差不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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