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飛盯著手機屏幕，李然發來的這條消息讓他愣了三秒。
    孫曉月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在他腦海裏出現過了。
    現在突然冒出來，像是被時間塵封的傷口被人撕開。
    李然緊接著又發來幾條消息。
    “飛哥，你還記得孫曉月吧，就是大學時候天天跟你膩在一起那個，後來跟你分手了。”
    “現在人家攀上周凱文了，周凱文家裏有礦啊，聽說訂婚宴光場地費就花了三百萬。”
    “同學群裏好多人都收到請帖了，不知道會不會請你，畢竟你倆…”
    夏飛沒有回複，隻是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上來。
    孫曉月是他的大學初戀，準確說，是唯一的戀人。
    夏飛出身小鎮，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供他上大學已經是傾盡全力。
    孫曉月家在本地開著三家連鎖藥店。
    雖然算不上頂級富豪，但在普通人眼裏已經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大一軍訓的時候，孫曉月主動找他搭話。
    那時候夏飛穿著洗得發白的軍訓服，站在隊伍最後麵，低調到幾乎透明。
    孫曉月卻偏偏注意到了他。
    “同學，你是醫學院的吧，我看你每天晚上都在看解剖學的書。”
    夏飛抬起頭，看見一個紮著馬尾的女生站在他麵前，笑容很幹淨。
    “嗯，提前預習一下。”
    “那你能教教我嗎，我對這個完全看不懂。”
    就這樣開始的。
    孫曉月每天晚上都來找夏飛請教功課，從解剖學到生理學，從病理學到藥理學。
    夏飛那時候單純，以為她真的隻是想學習。
    直到大一下學期，孫曉月突然在圖書館門口攔住他。
    “夏飛，我喜歡你，跟我在一起吧。”
    周圍的同學全都停下腳步，看著這一幕。
    夏飛大腦一片空白，他從來沒想過會有女生主動表白，更沒想過這個女生是孫曉月。
    “我…我家裏條件不好，你…”
    “我不在乎這些。”
    孫曉月打斷他的話，眼神很堅定。
    “我隻欣賞你的才華和努力，其他都不重要。”
    夏飛信了。
    接下來的四年，他傾盡所有對孫曉月好。
    孫曉月生日，他連續一個月在工地搬磚，攢了五千塊錢給她買了一個她心儀已久的名牌包。
    孫曉月說想去看演唱會，他通宵排隊買票。
    結果被黃牛搶走了位置，最後花了雙倍價格從黃牛手裏買回來。
    孫曉月說想吃某家餐廳的菜，他騎著破舊的自行車載著她跑遍全城。
    他以為這就是愛情。
    實習前夕，一切都變了。
    孫曉月約他在學校後門的咖啡館見麵，那家咖啡館是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夏飛，我們分手吧。”
    孫曉月坐在對麵，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夏飛端著咖啡杯的手僵住，“為什麽？”
    “對不起，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孫曉月低下頭，聲音很輕。
    “你被分到了市醫院，而周凱文幫我聯係了燕京協和醫院。”
    “我們未來的路，已經不一樣了。”
    夏飛握緊杯子，指關節泛白。
    “所以你選擇了周凱文？”
    孫曉月沒有回答，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周凱文是他們班上最有錢的富二代，家裏在燕京有好幾家私立醫院。
    從大一開始，周凱文就在追求孫曉月，各種奢侈品和豪車輪番上陣。
    孫曉月當時拒絕得很幹脆，說她看不上那種隻會用錢砸人的紈絝子弟。
    原來全是謊言。
    夏飛站起身，沒有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咖啡館。
    分手後不到一周，他就從同學那裏得知，孫曉月和周凱文在一起了。
    周凱文開著價值三百萬的跑車接送孫曉月上下課。”
    “在朋友圈裏秀恩愛，配文是“終於追到我的女神”。
    那段時間，夏飛每天都在圖書館待到閉館，用學習來麻痹自己。
    他告訴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隻要努力就能改變命運。
    實習開始後，他被分到市醫院急診科，從最底層的實習生做起。
    每天重複著打雜的工作，被各種老醫生呼來喝去，看不到任何希望。
    那時候他經常想，如果自己家裏有錢，如果自己能去燕京協和醫院。
    孫曉月是不是就不會離開。
    直到今天，他拿到全院會診權和獨立處方權，成為醫院最耀眼的新星。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感情已經變得微不足道。
    夏飛睜開眼睛，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孫曉月當初選擇了更好的平台，選擇了更有錢的男人，這本就是人之常情。
    他不怪她，也不恨她，隻是覺得當初的自己太幼稚。
    以為隻要真心付出，就能換來同樣的回報。
    現實卻告訴他，階級差距才是橫在兩人之間最大的鴻溝，但那又如何。
    他現在有係統，有實力，有無限的可能性。
    孫曉月和周凱文訂婚，跟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夏飛點開班級群，裏麵全是祝賀孫曉月和周凱文的刷屏消息。
    “曉月，恭喜恭喜，終於修成正果了。”
    “周哥牛逼，追了四年終於抱得美人歸。”
    “訂婚宴在哪辦，我們一定到場祝賀。”
    “聽說場地費就花了三百萬，不愧是周少，大手筆。”
    群裏熱鬧非凡，所有人都在討論這場訂婚宴。
    夏飛翻了幾條消息，看到周凱文在群裏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周凱文攬著孫曉月的肩膀，兩人站在一輛勞斯萊斯前麵，笑容燦爛。
    配文是“謝謝大家的祝福，下周燕京見，不見不散”。
    底下一片恭維的回複。
    夏飛麵無表情，打了兩個字，“恭喜。”
    然後退出了群聊，關掉手機，他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夜景。
    醫院的急診樓燈火通明，救護車的鳴笛聲此起彼伏。
    這就是他的戰場，他的道在醫，不在情。
    孫曉月和周凱文的訂婚宴，他不會去，也不想去。
    他現在要做的，是繼續提升自己的醫術，在醫道上走得更遠。
    夏飛閉上眼睛，意念沉入腦海，進入了岐黃問道殿。
    問道殿內，一座巨大的虛擬空間展現在他麵前。
    係統剛剛升級，解鎖了藥理分析之眼，他正好可以利用這個功能研究一些疑難病例。
    夏飛走到問道殿的中央，選擇了一個心血管疾病的病例開始推演。
    虛擬的人體模型出現在他麵前，每一條血管，每一個器官都清晰可見。
    藥物進入體內後的代謝路徑像光線一樣在模型上流動。
    作用靶點用紅色標注，潛在副作用用黃色警告。
    這種直觀的分析方式，比任何教科書都要有效。
    夏飛沉浸其中，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孫曉月，忘記了過去的一切。
    對他而言，提升醫術遠比糾結過去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