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夜交藤助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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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班,夏飛剛到醫院就被王院長叫去了辦公室。
    王院長遞過來一把鑰匙和一張門牌。
    “小夏,這是給你準備的獨立診室,在住院部二樓東側。”
    “從今天起你不用坐急診了,專門處理疑難雜症。”
    這個決定在醫院裏直接炸開了鍋,獨立診室這種待遇,通常隻有副主任醫師以上才有資格。
    夏飛拿到全院第一個中西醫結合特需診室,消息傳出去不到半小時,走廊裏就站滿了人。
    有本地的富商,有外省趕來的患者家屬,還有幾個拿著紅包想走後門的。
    李偉被調到了普通門診,就在夏飛診室斜對麵。
    他坐在自己冷清的診室裏,看著對麵排隊的人群,牙齒咬得咯咯響。
    憑什麽自己熬了三年還在看感冒發燒,夏飛一個剛轉正的就能獨立開診室。
    上午九點,一個穿著阿瑪尼西裝的中年男人被兩個保鏢架著進了夏飛的診室。
    這人叫趙建明,房地產大亨,身家二十億,但現在瘦得隻剩皮包骨。
    “夏醫生,我這病折磨我三年了。”
    趙建明坐下來就開始訴苦,聲音虛弱得像在喘氣。
    “白天沒精神,晚上睡不著,吃什麽都沒胃口,走兩步就累得要死。”
    他從包裏掏出厚厚一疊檢查報告,嘩啦啦攤在桌上。
    “北京協和,上海瑞金,美國梅奧診所,我都去過了。”
    “花了八百多萬,做了所有能做的檢查,結果全部正常。”
    趙建明說到這裏眼眶都紅了,一個大男人差點哭出來。
    “西醫說我是抑鬱症,給我開了一堆精神類藥物。”
    “吃了半年,人更廢了,現在連公司都管不了。”
    夏飛接過檢查報告掃了一眼,血常規、肝腎功能、內分泌、腫瘤標誌物,確實都在正常範圍。
    但他沒有立刻下結論,而是示意趙建明伸出手腕。
    就在夏飛把脈的時候,李偉從診室裏走出來,故意在門口跟護士大聲說話。
    “慢性疲勞綜合征就是富貴病,閑出來的毛病。”
    “有些人就喜歡故弄玄虛,明明是心理問題非要說成疑難雜症。”
    這話說得很大聲,趙建明的保鏢都聽見了,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但趙建明擺擺手,示意他們別動,他現在隻想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麽病。
    夏飛把完脈,又看了看趙建明的舌苔,心裏已經有了判斷。
    他腦海裏係統界麵自動展開,經絡顯像功能啟動。
    趙建明的身體在他眼裏變成了一張透明的經絡圖,所有能量流動軌跡一目了然。
    心包經在膻中穴附近有三處明顯的淤堵點,能量流動幾乎停滯。
    肝經從期門到章門這一段,顏色暗淡得像死水,完全沒有正常的青綠色澤。
    這種狀態用西醫的儀器根本檢測不出來,因為器官本身沒有病變。
    但在中醫看來,這是典型的氣機鬱滯,心肝失調。
    “趙總,你這不是抑鬱症。”
    夏飛的第一句話就讓趙建明眼睛亮了起來。
    “你是思慮過度導致心火亢盛,心火克肝木,肝氣鬱結反過來擾亂心神。”
    “這種惡性循環持續三年,你的精氣神早就耗盡了。”
    趙建明聽得似懂非懂,但他能感覺到夏飛說的每一個字都說到了點子上。
    李偉這時候又從診室探出頭來,對著走廊裏排隊的人說話。
    “中醫就會編故事,什麽心火肝木的,都是糊弄人的玄學。”
    “真有本事怎麽不去發SCI論文,怎麽不去國際醫學大會上講。”
    幾個排隊的患者開始竊竊私語,有人露出懷疑的表情。
    夏飛聽到了外麵的聲音,但他沒有理會,直接拿出處方箋。
    “逍遙散加減,柴胡疏肝,白芍養血,當歸補血活血。”
    “再加鬱金開鬱,合歡皮安神,夜交藤助眠。”
    他寫方子的速度很快,每味藥的劑量都精確到克。
    寫完藥方,夏飛把銀針拿出來。
    “我再幫你疏通幾個重要的穴位,讓氣血流暢起來。”
    趙建明見細細的銀針,心裏還是有些緊張,不過,自己現在也沒什麽好糾結的。
    夏飛選的位置不常見,都不是課本上的標準穴位。
    第一針下在兩乳之間往左偏一寸,是他根據經絡顯像找到的一個淤堵點。
    針剛紮進去,趙建明隻覺得胸口有股熱流過去,好像哪兒一下通了。
    第二針、第三針分別落在肝經的堵塞區域,每針下去都能感覺到明顯的酸脹。
    十分鍾後,趙建明的臉色漸漸帶上紅潤。
    他試著深吸一口氣,這三年來從沒這麽順暢過。
    “這效果有點厲害,我一下感覺整個人輕了。”
    趙建明站起來,小心活動了一下,有力多了,哪還像剛進門那樣虛弱。
    他帶的倆保鏢一時愣住,變臉比翻書還快,進來的時候他們還得小心攙扶,現在人都能自己走了。
    夏飛利落收起銀針,順手把藥方遞給趙建明。
    “這藥方照著吃,七天一療程,早晚各一次。”
    “還有,三天之後記得到醫院複查,到時候再看看是不是要調整治療。”
    趙建明接過方子,隨手就從包裏拿出一張黑卡出來。
    “夏醫生,這是一點心意,裏麵有些錢,密碼是六個零。”
    夏飛沒動分毫,隻擺了擺手,“診費按規矩,掛號三百,針灸五百,今天合起來八百。”
    趙建明有點意外,他顯然沒想到會被拒絕。
    這張卡可有一百萬呢,對哪家醫院的醫生來說都夠重磅,隨便誰看到都會心動。
    “夏醫生,救命之恩,我真不在意錢。”
    夏飛隻是淡淡道,“多少錢,規矩明著寫著,我沒多收你一分錢,也不會多收。”
    趙建明沒辦法,隻能把卡收回去,但心裏對夏飛的敬重又多了幾分。
    三天後,趙建明再次出現在醫院,這次他是自己開車來的。
    整個人精神煥發,西裝筆挺,完全看不出之前病懨懨的樣子。
    他直接衝進夏飛的診室,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夏醫生,我好了,徹底好了。”
    “昨晚我睡了八個小時,一覺到天亮,三年來第一次。”
    診室外排隊的患者都被趙建明的變化震驚了。
    三天前還要人扶著進來的病人,現在生龍活虎地站在那裏。
    李偉站在自己診室門口,臉色難看得像吃了蒼蠅。
    他剛才還在說中醫是玄學,結果人家用三天時間治好了西醫三年都治不好的病。
    這種打臉來得太快太狠,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建明這次帶來了更多的人,都是他生意場上的朋友。
    “夏醫生,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他們也有各種毛病想請您看看。”
    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人走上前。
    “夏醫生,我偏頭痛二十年了,吃遍了所有的止痛藥都沒用。”
    另一個戴著勞力士的中年男人也開口。
    “我失眠十五年,安眠藥從半片吃到現在三片都不管用。”
    這些人都是天河市的上流社會人物,平時想見他們一麵都難。
    現在全都聚在夏飛的診室外麵,像小學生一樣排隊等著看病。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醫院,越來越多的人湧向二樓東側。
    王院長站在走廊盡頭,看著夏飛診室外排起的長隊,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當初力排眾議留下夏飛,現在看來這個決定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