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飛也很少遇到能跟他聊得這麽深入的人，包括醫院裏的那些老中醫。
    他們雖然經驗豐富，但思維已經固化了，很難接受新的解釋角度。
    而林婉秋不一樣，她雖然不懂中醫，但她的思維很靈活。
    她能用現代科學的語言來理解古代醫學的概念，這種能力很難得。
    聊著聊著，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茶館裏亮起了昏黃的燈光，四周的客人也換了好幾波。
    林婉秋看了看手機，發現已經六點半了。
    “不好意思，我光顧著問問題了，耽誤你時間了。”
    她站起來的時候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夏飛也站起來，擺了擺手。
    “沒事，我也很久沒跟人聊得這麽開心了。”
    林婉秋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
    “那以後我還能向你請教嗎。”
    “我真的想好好學學中醫，但是沒有老師。”
    夏飛想了想，點點頭，“可以，有什麽問題隨時問我。”
    林婉秋眼睛彎成了月牙。
    “那太好了，對了，以後叫你夏醫生還是夏老師。”
    夏飛微笑道，“叫我夏飛就好。”
    林婉秋看著他笑了起來，把手機遞過去。
    “加個微信吧，以後有問題方便請教。”
    兩人交換了聯係方式，夏飛送她到茶館門口。
    暮色四合的老街巷子裏，林婉秋回頭看了他一眼。
    “今天真的學到了很多，謝謝你。”
    她走後夏飛還站在原地，這次相親完全超出預期。
    沒有世俗的算計，沒有刻意的表演，就是兩個對中醫有共同興趣的人在探討學問。
    第二天醫院裏，夏飛的特需診室門外又排起長隊。
    董鬆青跑進來的時候滿頭大汗。
    “飛哥，外麵來了個省裏的大領導，點名要你給他看病。”
    夏飛抬頭看了眼時間，上午九點。
    “讓他排隊，我這邊還有三個病人。”
    董鬆青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那可是省裏的副秘書長，管著全省醫療係統的撥款。”
    夏飛繼續給手裏的病人把脈，聲音很平靜。
    “病人不分貴賤，誰先來誰先看。”
    這話傳出去，走廊裏等著的人都愣住了。
    省裏的大領導在天河市橫著走，到哪都是前呼後擁，現在居然要排隊。
    但那位副秘書長聽了之後反而點頭。
    “這個夏醫生有原則，我就喜歡這種不攀附權貴的醫生。”
    他真的在外麵等了一個小時，輪到他的時候恭恭敬敬進來。
    夏飛給他診斷出慢性萎縮性胃炎，開了一個月的中藥。
    副秘書長走的時候留下一句話。
    “夏醫生，你這樣的人才不應該窩在天河，省城的大醫院隨你挑。”
    夏飛隻是笑笑沒接話，他現在的目標是在天河站穩腳跟。
    係統任務都是圍繞天河市展開的，貿然離開會影響任務進度。
    晚上下班，夏飛收到林婉秋的微信。
    她發了一張照片，是她自己抄寫的傷寒論條文。
    “我今天看到第38條，太陽中風，脈浮緊，發熱惡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煩躁者，大青龍湯主之。”
    “為什麽無汗用大青龍湯，有汗用桂枝湯，這個邏輯是什麽。”
    夏飛看著她工整的字跡，心裏泛起一絲暖意。
    現在還有多少人願意手抄醫書，更別說是為了理解其中的道理。
    他打了一大段語音過去，詳細解釋了表寒裏熱的病機。
    林婉秋秒回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聊到深夜，話題從醫理延伸到人生哲學。
    林婉秋說她小時候體弱多病，西醫看了無數次都治標不治本。
    後來遇到一個老中醫，三副藥就把她的體質調好了。
    從那以後她就對中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可惜我爸媽覺得學中醫沒前途，硬讓我學計算機。”
    “現在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做產品經理，每天對著電腦敲代碼。”
    夏飛能聽出她語氣裏的遺憾。
    “有機會可以來醫院看看，實地了解一下中醫是怎麽治病的。”
    林婉秋立刻發了個開心的表情。
    “真的可以嗎，不會打擾你工作吧。”
    “沒事，周末人少，你可以在旁邊旁聽。”
    接下來的一周，夏飛的聲望值漲得飛快。
    治好趙建明讓他在商界名聲大噪，救活錢院士讓他在學術界地位超然。
    現在連政界的人都開始找他看病。
    係統界麵顯示，他的聲望值已經突破一萬點。
    距離下一個等級杏林名醫隻差兩千點。
    但樹大招風，有人得勢就有人失意。
    市醫院某個陰暗的角落裏，幾個人正在密謀。
    韓軍坐在最中間，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被開除後一直在私人診所混日子，收入連以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旁邊的趙天宇也好不到哪去，被吊銷行醫資格後隻能給黑診所打下手。
    李偉坐在角落裏，手裏端著一杯劣質白酒。
    “夏飛現在風頭太盛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永遠翻不了身。”
    韓軍冷笑一聲。
    “他以為自己是神醫，我倒要看看他能神到什麽時候。”
    這時候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
    孫文博，當初青苗計劃裏輸給夏飛的那個。
    他本來前途無量，結果因為輸給夏飛被導師拋棄。
    現在隻能在一家小醫院當住院醫師，工資還不如護士。
    “各位，硬碰硬我們肯定不是夏飛的對手。”
    孫文博推了推眼鏡，鏡片後麵的眼睛閃著陰毒的光。
    “但如果他的病人出了醫療事故呢。”
    韓軍眼睛一亮。
    “你有什麽計劃。”
    孫文博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瓶子，裏麵裝著透明的液體。
    “這是我從國外弄來的一種神經毒素，無色無味，常規檢測查不出來。”
    “隻要讓夏飛的病人沾上一點，就會出現類似格林巴利綜合征的症狀。”
    趙天宇皺著眉頭。
    “格林巴利綜合征是免疫係統疾病，死亡率不高啊。”
    孫文博陰森一笑。
    “正常的格林巴利確實死亡率不高，但這種毒素會加速病情惡化。”
    “而且它會幹擾中醫的氣血運行，讓任何治療都無效。”
    “到時候病人死在夏飛手裏，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說不清。”
    李偉激動得站起來。
    “這個辦法好，但怎麽讓病人接觸到毒素。”
    孫文博早有準備。
    “天宏集團的張美華你們知道吧，她女兒張曉雨經常來醫院做體檢。”
    “我有個朋友在體檢中心工作，可以在她的檢查設備上動手腳。”
    韓軍拍了拍孫文博的肩膀。
    “就這麽辦，夏飛毀了我們的前途，我們就毀了他的一切。”
    幾個人碰了碰杯，眼裏都是惡毒的光。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
    因為夏飛有係統，任何異常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三天後的早上，急診科突然衝進來一群人。
    為首的是天宏集團的張美華，她臉上寫滿焦急。
    “夏醫生在哪，快叫夏醫生。”
    護士趕緊指了指二樓。
    “夏醫生在特需診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