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廢丹房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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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劈柴的“鐺鐺”聲和扁擔的“吱呀”聲中,沉重地碾過。張虎那聲對“廢丹房”的警告,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李玄真李狗蛋)心底漾開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名為“機會”的漣漪。
“廢丹房…無人看管…毒渣子…沒人要…” 深夜,躺在冰冷潮濕的通鋪上,李玄真反複咀嚼著從張虎牙縫裏漏出的這幾個詞。身邊是王鐵柱均勻卻疲憊的呼吸,還有二哈蜷縮在腳邊細微的呼嚕聲。他摸了摸懷裏那半塊黯淡的靈石碎片,感受著體內那股日益茁壯、在令牌冰涼氣息滋養下奔流不息的熱流鍛體雛形帶來的氣血之力),一個大膽的念頭再也壓不住了。
“毒渣子?沒人要?聽起來…像是個撿破爛的好地方啊?” 內心彈幕閃爍,“張扒皮說危險,那是針對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老子有令牌護著,還有這越來越壯實的身子骨…富貴險中求!萬一…真有‘寶’呢?”
夜幕下的潛行:目標,廢丹房!
機會在三天後的一個深夜降臨。夥房的活計折騰到很晚,雜役們都累得像死狗一樣癱在通鋪上,鼾聲震天。張虎也因與人鬥酒,早早回他那間獨立小屋睡得鼾聲如雷。
李玄真悄無聲息地起身,動作輕得像狸貓。他拍了拍二哈的小腦袋,低聲道:“二哈,醒醒,跟哥出去遛遛彎。” 二哈睜開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異常明亮,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圖,興奮地搖了搖尾巴,無聲地跟在他腳邊。
根據張虎模糊的描述和這幾天的旁敲側擊,李玄真大致摸清了廢丹房的位置——在夥房後山更深處,靠近丹房外圍一處極其偏僻的山坳裏。
一人一狗,如同融入夜色的兩道陰影,避開了偶爾巡邏的雜役弟子更多是敷衍了事),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後山摸去。空氣越來越冷,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難以形容的怪味。
越靠近目的地,這股味道就越發濃烈、複雜、令人作嘔。
煉獄入口:惡臭與詭異的色彩
終於,在一個被幾塊嶙峋怪石半掩著的、黑黢黢的山洞口前,那股味道達到了頂點!
那是一種混雜了硫磺的刺鼻、腐爛果蔬的酸餿、某種腥甜金屬的鐵鏽味、以及無法形容的、仿佛屍體高度腐敗後又被烈火焚燒過的焦糊惡臭!濃鬱得幾乎凝成實質,像一堵無形的、黏膩的牆,狠狠撞在李玄真的臉上,瞬間衝進他的鼻腔,直衝天靈蓋!
“嘔…” 李玄真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當場吐出來。他趕緊死死捂住口鼻,感覺那味道像無數根細針,紮得他眼睛發酸,眼淚不受控製地往外冒。旁邊的二哈更是“嗚嗚”低鳴,夾緊了尾巴,小爪子不安地刨著地,顯然也被這地獄般的氣味熏得夠嗆。
“娘的…這味兒…比張虎的腳還衝!” 李玄真內心瘋狂吐槽,臉都綠了,“這他娘是丹房?這是化屍洞吧!”
借著慘淡的月光,他勉強看清洞口的情形。沒有門,隻有一個黑黢黢的入口,像是巨獸貪婪張開的、散發著惡臭的大嘴。洞口邊緣的岩石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被長期侵蝕的暗綠色和褐紅色,如同凝固的膿血和膽汁。地麵上流淌著粘稠的、顏色各異的液體,匯聚成小溪,散發著幽幽的磷光。
“寶藏”探索:在廢渣堆中淘金
李玄真強忍著嘔吐的欲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懼這環境實在太像話本裏的妖魔巢穴了),從懷裏掏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浸了水的破布還是王鐵柱貢獻的洗臉巾),緊緊捂住口鼻。他深吸一口氣——盡管吸進來的空氣依舊惡臭難當——貓著腰,帶著二哈,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這片被宗門遺棄的“毒土”。
洞內空間出乎意料地大,但景象隻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目光所及,是堆積如山的……廢渣!各種顏色詭異、形態扭曲的廢渣!
有焦黑如炭、仿佛被雷劈過無數次的碎塊;有黏糊糊、如同鼻涕蟲分泌物的暗綠色膠狀物;有赤紅如血、還在微微冒著氣泡的液體坑窪;有結晶狀的、散發著刺鼻氨水味的慘白色粉末;還有更多無法形容、混雜著金屬光澤和腐爛植物顏色的詭異混合物……
整個空間就像一個瘋狂煉丹師失敗作品的巨大墳場,充滿了死亡、腐朽和狂暴能量殘留的氣息。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五顏六色的霧氣,在月光偶爾透進來的地方,折射出妖異的光。
“這他娘…真是人能待的地方?” 李玄真感覺頭皮發麻,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恐懼上。他不敢亂碰任何東西,生怕沾上一點就化成一灘膿水。二哈也顯得異常焦躁,小鼻子抽動著,似乎想尋找什麽,又被這無處不在的惡臭刺激得直打噴嚏。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憶著張虎的話:“倒廢渣的地方…角落…” 目光開始在堆積如山的廢渣邊緣、相對幹燥的角落裏搜尋。
意外收獲:廢丹與“鬼畫符”
就在李玄真快要被惡臭熏得放棄,準備打道回府時,二哈突然對著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嗚嗚”叫了起來,聲音帶著一種不同於恐懼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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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真心中一凜,順著二哈示意的方向看去。那裏光線更暗,廢渣堆得不算太高,底部似乎有個小小的凹陷。
他捏著鼻子,忍著惡心,用一根路上撿來的枯樹枝,小心翼翼地撥開覆蓋在上麵的、一層灰白色的、如同骨粉般的廢渣。
撥開浮渣,幾顆圓溜溜的東西露了出來!
那是幾顆龍眼大小、顏色暗淡一顆灰撲撲,一顆布滿暗紅裂紋,一顆則泛著詭異的青黑色)、表麵布滿細密裂痕的丸子。它們毫無光澤,甚至有些地方坑坑窪窪,散發著一股極其微弱、但混雜了多種刺鼻氣味的丹氣,與周圍濃烈的惡臭相比,反而顯得“清淡”了一些。
“這…就是廢丹?” 李玄真心髒砰砰直跳。雖然賣相慘不忍睹,但這形態,分明就是傳說中的丹藥!盡管是失敗品。
他不敢用手碰,繼續用樹枝撥弄。就在這幾顆廢丹旁邊,樹枝尖端似乎觸碰到了什麽堅韌的東西。他小心翼翼地將周圍的廢渣徹底扒開。
半張殘缺不全、不知是什麽獸皮材質的破皮,顯露出來!
這破皮邊緣焦黑卷曲,沾滿了汙垢,但上麵似乎畫著東西。李玄真強忍著激動,用樹枝將它挑起,湊到洞口透入的微光下仔細辨認。
破皮上,是用某種暗紅色顏料或是幹涸的血跡?)繪製的極其簡陋、歪歪扭扭的人形線條!這個人形擺著一個極其古怪的姿勢:雙腿扭曲地紮著馬步,雙臂以一種違反常理的角度向上高舉、交纏,整個身體擰得像一根麻花!姿勢旁邊,還有幾個模糊不清、像是蝌蚪又像是被火焰燎過的火星文般的“注釋”,完全看不懂。
“這啥玩意兒?廣播體操?還是抽筋舞?” 李玄真看得一頭霧水,內心os瘋狂吐槽,“畫這玩意兒的人…怕不是手抽筋的時候畫的?”
二哈的異常:渴望與抉擇
就在李玄真對這半張“鬼畫符”大失所望時,腳邊的二哈卻對著那幾顆廢丹,尤其是那顆氣味相對最淡的灰撲撲廢丹,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興趣!它不再焦躁不安,而是湊到近前,小鼻子使勁嗅著那顆灰撲撲的廢丹,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尾巴搖得飛快,琥珀色的眼睛裏充滿了渴望,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祖宗!這玩意兒你也想啃?” 李玄真嚇了一跳,趕緊用樹枝把二哈隔開一點,“這破丸子…能吃?聞著味兒就不對勁!吃了怕不是當場變成死狗?”
他看著二哈那望眼欲穿、急得原地轉圈的樣子,再看看手裏那半張莫名其妙的破皮,一個念頭在電光火石間閃過:
“死馬當活馬醫?給狗試試?萬一…狗命硬,沒事呢?這破圖看著蠢,萬一…也有點用呢?”
這念頭一起,立刻像野草般瘋長。在這絕望的底層,任何一點可能改變命運的東西,都值得用命去搏一搏!尤其是,不用自己先搏命的情況下……
“賊不走空!來都來了!” 李玄真眼神一狠,迅速做出了決定。他飛快地從懷裏掏出另一個準備好的小破布袋同樣是王鐵柱提供的“物資”),用樹枝極其小心地將那幾顆顏色暗淡的廢丹尤其是二哈盯上的那顆灰撲撲的)和那半張“鬼畫符”破皮,一股腦兒地撥拉進去,紮緊袋口,塞進懷裏最貼身的位置。
“撤!” 他低喝一聲,不再有絲毫留戀,帶著依舊對布袋方向戀戀不舍、流著哈喇子的二哈,如同被鬼追一般,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這令人窒息的廢丹房。
直到重新呼吸到後山那帶著草木清冷、盡管依舊稀薄但無比“幹淨”的空氣,李玄真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他貪婪地大口呼吸著,仿佛要把肺裏積攢的毒氣全部置換出去。
懷裏的破布袋貼著皮膚,傳來廢丹微弱的怪異氣息和破皮的粗糙觸感。回頭望了一眼那如同妖魔巨口般的廢丹房洞口,李玄真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嘴角卻勾起一絲劫後餘生又帶著點小得意的弧度。
內心彈幕刷屏:“廢品站也有寶?賭了!是福是禍,回去再說!” 他拍了拍躁動的二哈,一人一狗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返回夥房方向的夜色中。廢丹與殘圖,如同兩顆投入命運深潭的石子,悄然激起了未知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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