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張虎的第二次“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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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夥房的煙火、鐵木的碎裂聲以及李玄真李狗蛋)日益沉穩的劈砍節奏中滑過。突破至鍛體二重巔峰、力扛千斤帶來的變化是顯著的。肌肉線條在破舊衣衫下賁張,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穩的力量感,體內氣血奔湧如溪流匯川,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凝實、更雄渾。腰間那枚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在深夜修煉《混元功》時傳遞的冰涼意誌也愈發清晰,如同一位沉默的導師,在他體內那狂暴駁雜的“靈氣”微粒肆虐時,總能精準地引導、撫平撕裂的痛楚。
然而,這份力量的增長並未帶來安寧,反而如同投入油鍋的水滴,激起了張虎那本就陰鷙的內心更深沉的漣漪。
疑雲密布:張虎的審視
張虎靠在他那專屬的、油膩膩的躺椅上,三角眼眯成一條縫,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目光黏在李玄真揮汗如雨的身影上。那小子……不對勁!張虎心裏翻騰著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半個月前,這小子還隻是個力氣稍大、勉強能完成他刁難任務的苦力。可現在?那根需要兩人合抬的千斤鐵紋木,他單手抱起碼放時,手臂上的筋肉賁張如鐵鑄,動作卻帶著一種舉重若輕的流暢感!這絕不是單純“力氣見長”能解釋的!
更讓張虎心驚的是李玄真身上那股氣質的變化。過去那種刻在骨子裏的諂媚和卑微還在,但那雙低垂的眼簾下,偶爾閃過的銳利光芒,卻如同蟄伏的野狼,冰冷而危險。尤其是最近幾次,他故意將水缸的水偷偷放掉一部分,或者將最堅硬、木瘤最多的鐵木丟給李玄真劈砍,這小子居然都能不聲不響地完成!雖然依舊點頭哈腰,說著“謝張頭兒督促”,但那份謙卑下透出的沉穩和隱隱的……底氣?讓張虎感到極其不舒服。
“這小子…難道真有什麽奇遇?還是說…吳長老那顆‘淬脈丹’非但沒毒死他,反而…”一個荒謬卻讓他心頭發寒的念頭閃過。不可能!那廢丹是他親眼看著吳長老的丹童煉廢的,毒性霸道無比,尋常雜役沾上一點都得腸穿肚爛!這小子怎麽可能沒事?不僅沒事,力氣還瘋長?
還有廢丹房那事!這小子三番兩次往那鬼地方鑽,上次被自己堵個正著,雖然被那坨惡臭汙泥糊了臉讓他跑了,但金冬寶小算盤)後來偷偷匯報,說這小子回去後鬼鬼祟祟,懷裏似乎藏了東西!張虎眼中凶光閃爍,貪婪和殺意交織:“好個李狗蛋!在老子眼皮底下搞鬼?不管你得了什麽好處…都得給我吐出來!”
“美差”再臨:糖衣下的殺機
這天午後,夥房難得的清閑片刻。李玄真正坐在柴堆旁,用一塊磨刀石仔細打磨著劈柴斧的刃口。冰冷的金屬摩擦聲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配合著體內緩緩運轉的氣血熱流,竟讓他感到一絲修煉般的沉浸感。二哈趴在他腳邊,耳朵機敏地轉動,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掃視四周。
“狗蛋啊——”一個拖著長音、帶著虛偽熱情的聲音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李玄真手一頓,磨刀聲戛然而止。他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那股混合著油膩汗味和劣質酒氣的味道,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已經籠罩過來。
他迅速調整表情,抬起頭,臉上瞬間堆砌起受寵若驚的、帶著三分憨傻的笑容,腰也下意識地彎了下去:“張頭兒!您找我?有啥吩咐小的?” 內心os警鈴大作:“來了!這肥豬憋了幾天壞水,終於要倒了!”
張虎腆著肚子,臉上努力擠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但那雙三角眼裏的算計和冰冷卻怎麽也藏不住。他走到李玄真麵前,伸出肥厚的手掌,看似親熱地拍了拍李玄真的肩膀——那力道,換做半月前的李玄真,怕是要被拍個趔趄。但此刻,李玄真肩膀肌肉本能地一繃,穩穩接住,紋絲不動。
張虎眼中異色更濃,臉上的“笑容”卻更深了:“狗蛋啊,你小子不錯!真不錯!力氣大,腦子也活泛,是個人才!夥房這點活兒,看來是委屈你了。”
“張頭兒說笑了!小的就是一把子傻力氣,能給您劈柴擔水,混口飯吃就心滿意足了!”李玄真把頭垂得更低,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和“感激”。
“哎~話不能這麽說!”張虎擺擺手,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我給你天大好處的”興奮,“狗蛋啊,你的造化來了!還記得上次吳長老那‘試藥童子’的美差不?”
李玄真心頭一凜,麵上卻露出“狂喜”:“記得!記得!仙丹!吳長老慈悲!張頭兒您是說…”
“對嘍!”張虎一拍大腿,唾沫星子差點噴到李玄真臉上,“你小子運氣好!吳長老煉丹又到了關鍵時候,點名要你再去一趟!這次可不是上次那種小打小鬧,聽說是一爐真正的‘大補丹’!專門給內門精英弟子築基用的!藥性溫和,大補元氣!吳長老念你上次‘表現不錯’他刻意加重了這四個字),特意給你這個機會!吃了這丹,說不定你就能脫胎換骨,直接踏入仙途了!到時候,可別忘了你張頭兒我的引薦之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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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虎說得天花亂墜,眼神卻死死盯著李玄真的臉,試圖捕捉一絲一毫的破綻或恐懼。
內心狂濤:將計就計的盤算
“大補丹?藥性溫和?”李玄真內心os如同火山噴發,瘋狂刷屏:“放你娘的狗臭屁!慈悲你大爺!當老子是三歲小孩?上次那顆黑丸子差點要了老子半條命!這次還‘大補’?怕不是見血封喉的斷腸散!”
憤怒、恐懼、冰冷的殺意在胸腔裏翻騰。張虎這招太毒了!明著是“提攜”,實則是借刀殺人!要麽被毒丹弄死,一了百了;要麽被查出偷藏廢丹房的東西,也是死路一條!硬剛?現在鍛體二重巔峰,對上煉皮境三重的張虎,加上他可能的幫手,勝算渺茫!拒絕?立刻就會被扣上“不識抬舉”、“違抗上命”的帽子,下場隻會更慘!
電光火石間,無數念頭閃過。他想起廢丹房裏那顆漆黑狂暴的“淬脈丹”,想起自己體內《混元功》對狂暴靈氣那奇異的“磨碎”能力,想起令牌關鍵時刻的冰涼守護……一個極度危險的計劃,在他瘋狂的求生欲驅使下成型!
“真…真的?!”李玄真猛地抬起頭,臉上是極致的、近乎扭曲的“狂喜”,眼睛瞪得溜圓,呼吸都急促起來,聲音帶著顫抖,“張頭兒!您…您說的是真的?!吳長老真給我這機會?!大補丹!仙丹啊!”他激動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在原地搓著手,一副被天上餡餅砸暈的傻小子模樣。
這誇張到近乎滑稽的表演,反而讓張虎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絲。哼,終究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一點甜頭就找不著北了!他眼底的輕蔑和算計重新占據上風。
“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張虎故作豪爽地大笑,“收拾一下,這就跟我走!別讓吳長老等急了!”
“是!是!謝張頭兒!謝吳長老!您就是我再生父母!小的這就去!這就去!”李玄真點頭哈腰,忙不迭地應著,轉身就往通鋪方向跑,腳步“慌亂”得像是要去搶金子。
暗室秘煉:糖衣裹毒丸
衝進狹窄潮濕、彌漫著黴味的通鋪,確認暫時無人,李玄真臉上的狂喜瞬間褪去,隻剩下冰冷的決絕和一絲瘋狂。他飛快地從通鋪下最隱秘的磚縫裏,掏出一個被破布層層包裹的小包。解開布包,那顆龍眼大小、通體漆黑、布滿螺旋狀詭異紋路的“淬脈丹”暴露在昏暗光線下,刺鼻的硫磺混合著腐朽內髒的惡臭再次彌漫開來。
“嗚…”腳邊的二哈立刻不安地低吼起來,小爪子刨著地麵,對著丹藥齜牙,琥珀色的眼睛裏充滿了本能的恐懼和警告。
“乖,別怕,不是給你吃的。”李玄真低語安撫,眼神卻死死盯著這顆危險的廢丹。他動作麻利地拿出一個粗糙的陶碗,這是王鐵柱偷偷給他藏飯用的。又從一個貼身小包裏,小心翼翼地倒出小半勺灰白色的粉末——這是他用夥房廢棄的糖霜渣滓,混合了一點細膩的灶底灰,反複研磨篩選出來的“糖粉”。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顆漆黑丹藥放入碗中,然後極其謹慎地將糖粉均勻地、一層層地撒在丹藥表麵。他的動作輕柔而專注,如同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汗水從他額角滑落,滴在碗沿上。他必須確保糖衣完全包裹住丹藥,既要掩蓋住那刺鼻的惡臭,又不能太厚影響丹藥在口中的瞬間化開——他需要在丹童眼皮底下完成調包!
二哈焦躁地圍著他打轉,喉嚨裏發出不安的嗚咽。腰間那枚黑色令牌,此刻也傳來一陣比平時更清晰、更急促的冰涼感,仿佛在警示著這玩火般的舉動。
終於,一層薄而均勻的糖衣將漆黑的丹藥完全包裹,變成了一顆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粗糙的灰白色“糖丸”。那股致命的惡臭被甜膩的糖霜味勉強掩蓋了大半。
李玄真迅速將這顆精心偽裝的“糖衣毒丸”用一小塊油紙包好,塞進袖口一個特製的、極易滑出的小暗袋裏。他摸了摸腰間冰涼的令牌,感受著那股持續的警示,眼神卻更加堅定:“賭了!是死是活,就看這一遭!張扒皮,吳老鬼…想弄死老子?老子偏要踩著你們的‘大補丹’往上爬!”
走向虎穴:危機四伏
推開通鋪破舊的木門,張虎那張不耐煩的胖臉立刻映入眼簾。
“磨蹭什麽!生崽呢?”張虎罵道,三角眼狐疑地掃過李玄真的袖口和全身。
“來了來了!張頭兒!”李玄真立刻切換回那副諂媚到極點的笑容,小跑著湊過去,腰彎得極低,“小的…小的太激動了!換身幹淨點的衣裳,怕汙了吳長老的仙丹!嘿嘿…”
“哼,算你小子還有點眼力見兒!”張虎冷哼一聲,壓下心頭的疑慮,轉身帶路,“跟緊了!別東張西望!”
李玄真亦步亦趨地跟在張虎肥碩的身軀後,低垂的眼簾下,是深不見底的寒潭。袖口裏那顆“糖衣毒丸”緊貼著皮膚,傳來一種詭異的冰涼觸感,與令牌的涼意交織在一起。他能感覺到二哈遠遠地、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麵,如同一個沉默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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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喧囂的夥房區域,越走越偏僻。空氣中彌漫的煙火氣漸漸被一種淡淡的、苦澀的藥草味取代。道路兩旁的建築也變得高大而冷清,偶爾有穿著青色袍服的弟子匆匆走過,眼神冷漠,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這裏是外門丹房的外圍區域,肅穆而壓抑。
再次來到那片熟悉的、靠近後山峭壁的陰暗角落。那間孤零零的石屋依舊矗立在那裏,像一個沉默的墓穴。門口,上次那個麵無表情的丹童已經等在那裏,眼神如同看待一件死物般掃過李玄真。
“進去吧。”丹童的聲音平板無波,推開沉重的木門。
一股比上次更濃鬱、更複雜的藥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屋內光線昏暗,隻有角落一盞昏黃的油燈跳躍著,映照著牆壁上斑駁的汙漬和地麵上幾處深色的、難以清洗的痕跡。一張冰冷的石桌,就是“試藥”的祭壇。
張虎停在門外,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狗蛋,好好把握機會!吳長老的恩典,可不是誰都能有的!”他眼神深處,卻是毫不掩飾的期待——期待看到這小子痛苦掙紮,或者當場斃命的場景。
李玄真深吸一口氣,那混合著血腥的藥味刺激著他的鼻腔。他臉上擠出感激涕零的笑容,重重點頭:“是!是!謝張頭兒!謝吳長老恩典!”隨即,他邁步,踏入了那扇如同通往地獄的石門。
木門在他身後沉重地關上,隔絕了外界最後的光線和聲音。石屋內,死寂得隻能聽到自己如鼓的心跳,以及袖口裏那顆“糖衣毒丸”冰冷的觸感。丹童那毫無感情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枷鎖,牢牢鎖定了他的咽喉。真正的生死考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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