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臉宴!奇葩親戚跪求炭火冰!

字數:17282   加入書籤

A+A-


    冰冷的潭水仿佛還包裹著四肢百骸,刺骨的寒意與肋下刀傷火辣辣的劇痛交織撕扯,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裂般的痛楚。
    蕭辰幾乎是拖著青鳳和自己殘破的身軀,憑著《混沌帝經》符文榨取出的最後一絲暖流吊著命,如同兩條在寒夜中掙紮的瀕死之魚,一寸寸爬回了那位於蕭府後牆根下、在黑暗中如同墳墓般死寂的破敗小院。
    破屋的門板被撞開,蕭辰再也支撐不住,兩人一起重重摔倒在冰冷堅硬的泥地上。
    青鳳早已在冰冷的潭水和重傷的雙重打擊下徹底陷入深度昏迷,靛青色的夜行衣被水浸透,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卻布滿傷痕的輪廓,麵紗不知何時脫落,露出一張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卻依舊精致得如同冰雕般的側臉。
    她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肩頭和腿部的傷口在冰冷潭水的浸泡下,邊緣泛著不祥的青白色。
    柳氏被這巨大的動靜驚醒,當看到兒子渾身濕透、肋下衣襟被大片暗紅浸透,身邊還倒著一個氣息奄奄、同樣濕淋淋的陌生女子時,嚇得魂飛魄散!
    “辰兒!天爺啊!這…這是怎麽了?”
    柳氏連滾爬爬地撲過來,聲音帶著哭腔和極致的恐懼,枯瘦的手顫抖著想要觸碰蕭辰的傷口,又怕弄疼了他。
    “娘…別碰…”
    蕭辰的聲音嘶啞虛弱,如同破舊的風箱,“找…找幹淨布…烈酒…熱水…”他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指揮著驚慌失措的母親。
    眉心的符文如同風中殘燭,光芒暗淡到了極致,隻能勉強維持著心脈一絲溫熱,對抗著失血和寒冷帶來的死亡陰影。
    柳氏看著兒子慘白的臉和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再看著地上那陌生女子毫無生氣的模樣,巨大的恐懼幾乎將她吞噬。
    但她知道此刻絕不能倒下!她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翻找出家裏僅存的一點還算幹淨的破布,又哆哆嗦嗦地捧出那壇平日舍不得喝、用來禦寒的劣質燒刀子,最後將銅鍋裏僅剩的一點溫水重新架在微弱的炭火上加熱。
    接下來的時間,如同在地獄中穿行。
    蕭辰強忍著肋下鑽心的劇痛,用燒刀子反複衝洗自己那深可見骨的傷口。
    酒精灼燒皮肉的劇痛讓他渾身痙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冷汗如同小溪般瞬間濕透全身。
    他撕下相對幹淨的裏衣布條,在柳氏顫抖的協助下,死死勒緊傷口上方,試圖減緩出血。
    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斷裂般的痛楚,眼前陣陣發黑。
    處理完自己,他又掙紮著爬到青鳳身邊。
    她的傷勢更重,更複雜。
    肩頭的傷口深可見骨,邊緣被潭水泡得發白翻卷,隱隱有化膿的跡象。
    腿部的傷似乎傷及了筋骨,腫脹得厲害。
    蕭辰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用同樣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用燒刀子清理傷口,再用布條緊緊包紮止血。
    整個過程,青鳳如同破碎的娃娃,毫無反應,隻有微弱的鼻息證明她還活著。
    做完這一切,蕭辰如同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癱倒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肋下的布條很快又被滲出的鮮血染紅。
    柳氏流著淚,用破被勉強蓋住他和昏迷的青鳳,自己則守在微弱的炭火旁,不斷添著所剩無幾的柴禾,試圖驅散一點這破屋裏的刺骨寒意和死亡氣息。
    黑夜漫長而煎熬。
    蕭辰在劇痛和寒冷中半昏半醒,眉心符文散發的微弱暖流是他對抗黑暗的唯一燈塔。
    他不敢徹底昏睡,強撐著精神,警惕地傾聽著屋外的動靜。
    那兩個黑衣死士是否還在搜尋?
    是否會找到這裏?
    他必須保持一絲清明。
    青鳳的情況更加凶險。
    她的身體時而冰冷如鐵,時而又滾燙如火,在昏迷中發出痛苦的囈語,細若蚊吟。
    柳氏用溫水一遍遍擦拭她的額頭和手心,卻收效甚微。
    破屋裏的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
    當第一縷慘淡的晨光,艱難地透過屋頂的破洞和牆壁的裂縫擠進這間如同冰窖般的破屋時,蕭辰終於稍稍緩過一口氣。
    眉心的暖流似乎恢複了一絲,肋下的劇痛雖然依舊鑽心,但出血似乎暫時止住了。
    他掙紮著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土牆上,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那雙眼睛,卻在晨曦的微光中,重新燃起了冰冷而銳利的光芒。
    “辰兒…你好些了?那姑娘…”
    柳氏熬了一夜,眼窩深陷,聲音沙啞,滿是擔憂地看著兒子和地上依舊昏迷不醒的青鳳。
    “死不了。”
    蕭辰的聲音依舊嘶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靜。
    他看了一眼青鳳,眉頭緊鎖。
    她的氣息依舊微弱,高燒未退,情況極其危險。
    普通草藥根本無效,必須盡快弄到真正對症的傷藥和退燒藥!
    可錢…昨天搏命換來的錢,大部分都用來還債和買炭了,所剩無幾。
    就在這時!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砰!砰!砰!
    破屋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被人從外麵用極其粗暴的力量狠狠砸響!
    力道之大,震得門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開門!蕭辰!給老子滾出來!”
    一個粗魯蠻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囂張和惡意。
    柳氏嚇得渾身一哆嗦,臉色瞬間煞白:“是…是蕭福!還有…還有好多人!”
    蕭辰眼神驟然一冷!
    蕭福!
    三叔公的走狗!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肋下的劇痛卻讓他悶哼一聲,額頭瞬間滲出冷汗。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示意母親不要開門。
    “小雜種!耳朵聾了?三叔公和族裏長輩都來了!還不快開門迎接!”
    蕭福的聲音更加囂張,伴隨著更猛烈的砸門聲,似乎下一刻就要破門而入!
    “辰兒…怎麽辦…”
    柳氏的聲音帶著哭腔,無助地看向兒子。
    蕭辰眼中寒光閃爍。
    三叔公親自帶人來?
    還挑在年宴這天?
    絕無好事!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青鳳,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肋下撕裂般的疼痛。
    此刻動手,凶多吉少。
    “娘,扶我起來。”
    蕭辰的聲音低沉而冰冷。
    柳氏趕緊上前,吃力地攙扶起兒子。
    蕭辰站穩,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劇痛,挺直了背脊。
    他不能倒!至少在這些人麵前,不能!
    吱呀——
    破舊的門板被柳氏顫抖著拉開一條縫隙。
    門外,寒風凜冽。
    小小的院子裏,烏泱泱站滿了人!
    為首的正是三叔公蕭厲,穿著簇新的綢緞棉袍,披著厚實的狐裘,拄著一根紫檀木拐杖,枯瘦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渾濁的老眼如同深潭,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冰冷審視。
    他身後,跟著二堂兄蕭宏,以及七八個族中有頭有臉、平日裏對三房極盡巴結的叔伯長輩。
    管事蕭福帶著四個膀大腰圓、手持棍棒的健仆,如同凶神惡煞般堵在門口,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獰笑和幸災樂禍。
    一股濃重的酒氣和脂粉味混合著寒風撲麵而來,顯然這些人是從溫暖富麗、正舉辦年宴的蕭府正堂直接過來的。
    他們穿著華貴暖和的衣物,紅光滿麵,與破屋裏蜷縮在薄被下瑟瑟發抖的母子、地上昏迷的女子,以及那刺骨的寒意,形成了地獄天堂般觸目驚心的對比!
    “蕭辰!你架子不小啊!讓三叔公和這麽多長輩在寒風中候著?”
    蕭宏陰陽怪氣的聲音率先響起,他抱著胳膊,目光掃過蕭辰蒼白如紙的臉和染血的衣襟,又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青鳳,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興奮,“喲?這又是從哪裏撿回來的野女人?傷成這樣?莫不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被人追殺了吧?嘖嘖,真是家門不幸!”
    “宏兒!”
    三叔公蕭厲用拐杖輕輕頓地,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製止了蕭宏的刻薄話。
    他渾濁的老眼如同毒蛇般,緩緩掃過蕭辰和他肋下滲血的衣襟,又落在柳氏驚恐的臉上,最後定格在蕭辰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波瀾的眼睛上。
    “辰兒,”
    蕭厲的聲音帶著一種假惺惺的“慈祥”和骨子裏的冰冷,“今日年宴,闔族團聚。念你母子二人孤苦,雖已…嗯…不算族中之人,但畢竟血脈相連。
    三叔公做主,特允你二人前往正堂偏廳,吃些殘羹剩飯,沾沾喜氣。”
    他頓了頓,話鋒陡然一轉,變得如同淬毒的冰錐:“不過嘛,族裏最近開銷甚大,各房用度都需節省。
    聽說你弄了個什麽‘神仙涮肉’的營生,還有那冬日裏供應炭冰的買賣?倒是生財有道。
    這涮肉的秘方,還有那炭冰的來路,合該獻出來,交由族中統一經營,也好補貼家用,光耀門楣。
    這也是你身為蕭家血脈,應盡的孝道!至於你娘…”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刮過柳氏枯槁的臉,“病成這樣,也該搬去族中安排的清靜小院,安心休養,免得在這破屋裏拖累了你,也丟了蕭家的臉麵!”
    赤裸裸的圖窮匕見!
    不僅要搶奪他賴以生存的秘方和產業!還要以“照顧”之名,將母親作為人質軟禁起來!
    徹底斷絕他的後路!
    更惡毒的是,打著“孝道”和“光耀門楣”的旗號,將他置於道德的低穀!
    若他拒絕,便是數典忘祖,不忠不孝!
    冰冷的絕望,混合著肋下刀傷的劇痛和失血帶來的眩暈,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繞上蕭辰的心髒,越收越緊!
    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幾乎站立不穩!柳氏更是嚇得麵無人色,死死抓住兒子的手臂,枯瘦的手指冰冷刺骨。
    “三叔公!”
    蕭宏立刻跳出來幫腔,聲音裏充滿了煽動性和毫不掩飾的貪婪,“辰弟,這可是天大的恩典!族裏接手你的買賣,那是看得起你!
    總比你和你娘窩在這耗子洞裏強!還有這來曆不明的女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他指著地上昏迷的青鳳,眼中惡意更甚,“留在族裏,正好請郎中好好‘診治診治’,查查她的底細!省得給你招來禍事!還不快謝恩?”
    他身後的幾個族老也紛紛點頭附和,眼神閃爍,顯然都盯著那涮肉秘方和炭冰生意背後的巨大利益。
    “就是!蕭辰,你可別不識抬舉!”
    “獻出秘方,把生意交出來,才是正道!”
    “你娘也有人照顧,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難道真要當那忘恩負義、忤逆不孝的白眼狼?”
    一聲聲或勸誡或威脅的指責,如同無形的枷鎖,帶著道德綁架的巨大壓力,狠狠砸向搖搖欲墜的蕭辰!
    幾個健仆在蕭福的示意下,更是上前一步,手中的棍棒杵在地上,發出沉悶的威脅聲響!
    冰冷的殺氣彌漫開來!
    斷親威脅!
    武力脅迫!
    道德綁架!
    三重絕殺!
    將蕭辰徹底逼入死角!
    柳氏看著兒子慘白的臉和那越來越紅的傷口布條,聽著那些誅心之言,巨大的悲憤和絕望讓她渾身劇烈顫抖,猛地掙脫蕭辰的手,撲通一聲跪倒在冰冷堅硬的泥地上,對著蕭厲和那一眾族老,砰砰砰地磕起頭來,額頭瞬間青紫一片!
    “三叔公!各位族老!開恩啊!求求你們…放過辰兒吧…秘方…秘方我們給…炭冰…炭冰的買賣我們也不要了…隻求…隻求別帶走我…別為難辰兒…”
    她哭喊著,聲音淒愴絕望,如同瀕死的哀鳴。
    “娘!起來!”
    蕭辰目眥欲裂,低吼一聲,想要去拉母親,肋下的劇痛卻讓他動作一滯,身體晃了晃。
    “看看!看看!”
    蕭宏像是抓到了天大的把柄,指著跪地磕頭的柳氏,對著眾人叫囂,“這就是你蕭辰的孝道?讓你娘跪在這裏替你求情?你還有何話說?
    蕭福!還愣著幹什麽?把這不懂規矩、忤逆長輩的混賬東西,還有地上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一並給我拿下!押到祠堂,家法伺候!”
    他臉上露出猙獰的得意,仿佛已經看到了蕭辰被當眾打斷雙腿的淒慘模樣!
    蕭福獰笑一聲,帶著四個如狼似虎的健仆,揮舞著棍棒,就要衝進破屋!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潮水,瞬間將蕭辰淹沒!
    他看著跪地磕頭、額頭滲血的母親,看著地上昏迷不醒、氣息奄奄的青鳳,再看著步步緊逼、滿臉獰笑的蕭福和健仆!
    胸腔裏的怒火如同壓抑萬年的火山,轟然爆發!一股暴戾的殺意直衝頭頂!
    眉心深處,那黯淡的《混沌帝經》符文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瀕臨崩潰的殺意和極致的屈辱,猛地爆發出最後、也是最熾烈的一縷光華!
    一股滾燙如熔岩的力量瞬間湧入他幾乎枯竭的四肢百骸!
    “誰敢!!!”
    一聲如同受傷孤狼般的咆哮,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和滔天的殺意,陡然從蕭辰喉嚨深處炸響!
    如同平地驚雷,狠狠蓋過了所有的喧囂!
    他猛地踏前一步!
    單薄染血的身軀如同出鞘的利劍,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冰冷氣勢!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此刻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和一種近乎瘋狂的暴戾!
    死死盯住了衝在最前麵的蕭福!
    蕭福被這突如其來的咆哮和那冰冷的殺意震得腳步一滯,對上蕭辰那雙如同深淵寒潭般的眼睛,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仿佛又看到了祠堂裏那個撕碎族譜、眉心冒金光的“妖孽”,看到了賭場裏那個瞬間廢掉趙閻王的殺神!
    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你…你想幹什麽?”
    蕭福色厲內荏地吼道,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幹什麽?”
    蕭辰嘴角咧開一個冰冷到極致、也瘋狂到極致的弧度,聲音如同九幽寒冰,一字一頓,清晰地砸在每一個人心上,“三叔公,您老人家口口聲聲族裏開銷甚大,要節省用度。
    那不知您挪用族中祭田收益,私自放印子錢給城南‘利通錢莊’,結果錢莊東家卷款跑路,導致族產虧損白銀三百兩之事,又當如何解釋?”
    轟!
    如同在滾油中潑入一瓢冰水!
    整個小院瞬間死寂!
    三叔公蕭厲那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渾濁的老眼猛地瞪圓,瞳孔驟縮!
    握著紫檀木拐杖的枯瘦手指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死死盯著蕭辰,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蕭宏臉上的獰笑徹底僵死,如同被凍硬的石膏麵具,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駭然!
    他爹挪用族產放印子錢虧空的事,是絕密!連他都是最近才知道!
    這小子…這小子怎麽可能知道?
    那些原本還在幫腔的族老們,臉上的貪婪和刻薄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震驚和狐疑!
    他們麵麵相覷,又驚疑不定地看向臉色煞白、身體微微顫抖的三叔公!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挪用族產?三百兩白銀?這…這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
    柳氏也停止了磕頭,茫然地抬起頭,看著兒子挺立在寒風中的背影,看著他肩頭那抹刺目的鮮紅,再看著三叔公那失魂落魄的模樣,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你…你血口噴人!”
    蕭宏最先反應過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著腳尖叫起來,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調,“汙蔑!赤裸裸的汙蔑!三叔公一生為族操勞,清清白白!
    蕭辰!你這被妖邪附體的孽障!竟敢如此惡毒汙蔑長輩!罪該萬死!給我打死他!打死他!”
    他歇斯底裏地對著蕭福和健仆咆哮。
    然而,蕭福和那幾個健仆,此刻卻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蕭辰剛才爆出的消息太過震撼!
    三叔公那失態的反應更是坐實了某種可能!
    他們隻是下人,哪敢摻和這種足以讓整個蕭家天翻地覆的醜聞?
    “血口噴人?”
    蕭辰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直刺蕭厲那失魂落魄的臉,“三叔公,城南利通錢莊的賬簿副本,此刻應該還藏在您臥房暗格第三塊青磚之下吧?
    那上麵,可有您親筆簽押的借據和錢莊東家張全富按下的手印!要不要,現在就去取來,當著所有族老的麵,對一對?”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蕭厲的心口!
    他身體猛地一晃,臉色瞬間由煞白轉為死灰!
    喉嚨裏發出一聲如同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胸口的衣襟,仿佛喘不過氣來!
    蕭辰連他藏匿證據的地方都說得一清二楚!完了!徹底完了!
    “你…你…”
    蕭厲指著蕭辰,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什麽,卻隻覺得一股腥甜直衝喉嚨!
    噗——!
    一口暗紅的鮮血,如同噴泉般,猛地從三叔公蕭厲口中狂噴而出!
    濺在冰冷的泥地上,觸目驚心!
    “爹!”
    蕭宏嚇得魂飛魄散,慌忙上前攙扶。
    “三叔公!”
    “三叔公您怎麽了?”
    族老們一片嘩然,驚慌失措地圍了上去。
    三叔公的吐血,無異於不打自招!
    坐實了蕭辰的指控!
    巨大的震驚和恐慌瞬間席卷了他們!
    場麵徹底失控!
    就在這混亂的中心,蕭辰卻緩緩轉過身,不再看那群亂作一團的“親人”。
    他強忍著肋下撕裂般的劇痛和失血帶來的眩暈,目光平靜地掃過院外那些被驚動、遠遠圍觀的左鄰右舍和蕭府下人們驚疑不定的臉。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帶著濃重血腥味的空氣刺得肺腑生疼,但他的聲音卻異常清晰地響起,如同金鐵交鳴,穿透了所有的混亂和寒風:
    “諸位鄰裏鄉親!蕭府高門大戶,年宴珍饈美饌,自然不缺取暖之物。
    可這寒冬臘月,尋常百姓家,想買點炭火禦寒,卻是難如登天!”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混亂的場麵為之一靜。
    “我蕭辰,人微言輕,承蒙街坊鄰裏不棄,弄了點炭冰小買賣,本意不過是想讓這寒冬,少凍死幾個人!”
    他指著破屋裏那微弱的、隨時可能熄滅的炭火,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悲憤的力量,“可如今!有人嫌我擋了財路!嫌我這買賣不夠‘光耀門楣’!要斷我生路!斷我娘的藥錢!還要斷這寒冬裏,無數窮苦人家最後一點暖意!”
    他猛地轉身,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劍,掃過那群臉色變幻不定的族老和扶著吐血昏迷三叔公、如同喪家之犬般的蕭宏!
    “既然你們蕭家高門大戶,看不上我這炭冰!嫌它汙了你們清貴門楣!好!”
    蕭辰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從今日起!我蕭辰手中所囤之炭,所藏之冰!不再供給蕭府一絲一毫!一粒炭渣!一片冰屑!都休想!”
    話音未落,他猛地指向院牆外不遠處,那幾間他之前租下、用來囤積物資的廢棄柴房!
    此刻,柴房大門洞開!
    隻見那幾間柴房裏,赫然堆滿了小山般高的、碼放整齊的上等銀霜炭!
    黑亮如墨,在晨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而在柴房最裏麵,用厚厚的稻草和油布嚴密覆蓋的,是整整三大塊晶瑩剔透、散發著森然寒氣的巨冰!
    那寒氣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
    這些,正是他之前憑借涮肉生意積累的資本,加上預判到寒冬將持續、炭冰價格將暴漲,而傾盡所有、甚至抵押了涮肉攤子,提前從外地商隊手中吃下的全部存貨!
    原本打算在寒冬最酷烈、價格最高點時放出,狠賺一筆,作為後續發展的資本和母親治病的錢!
    此刻,這些被嚴密囤積、價值不菲的炭冰,就這樣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在蕭府年宴、各房都在抱怨炭火不夠暖、用冰奢侈的當口!
    在這寒風刺骨的清晨!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如同無聲的耳光,狠狠抽在蕭家眾人臉上!
    “嘶——!這麽多炭!還有冰!”
    “我的天!這得值多少錢?”
    “他…他竟然囤了這麽多?”
    “難怪最近城裏炭價飛漲還買不到!原來都…”
    圍觀的鄰居和下人們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議論聲如同海嘯!
    看向那堆積如山的炭冰,眼中充滿了震撼和…熾熱!
    在這凍死人的寒冬,炭就是命!冰
    更是隻有富貴人家才敢想的奢侈品!
    蕭家那些族老們,看著那堆積如山的銀霜炭和巨冰,再看看自己身上華貴卻依舊擋不住寒意的錦袍,聽著周圍鄰居那毫不掩飾的羨慕和議論,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尤其是想到自家分到的那點可憐巴巴的炭火份額…一股巨大的懊悔和難堪湧上心頭!
    蕭辰無視所有的震驚和喧嘩,他強撐著身體,走到柴房門口,拿起一塊用來記賬的木牌,用燒過的木炭,在上麵龍飛鳳舞地寫下幾個大字:
    “上等銀霜炭,三百文一斤!窖藏寒冰,一兩銀子一塊!童叟無欺,現錢交易!欲購從速!”
    三百文一斤!
    一兩銀子一塊冰!
    這價格,比市麵上暴漲後的價格還要高出近三成!
    簡直是天價!
    木牌被狠狠插在柴房門口!如同插在蕭家眾人心口的一麵戰旗!
    寒風卷過,吹得木牌獵獵作響。
    蕭辰站在木牌旁,染血的衣袍在風中飄蕩,臉色蒼白如紙,肋下的傷口又開始隱隱滲血。
    但他的背脊挺得筆直,眼神冰冷而睥睨,如同在屍山血海中歸來的孤王。
    “想要?”
    他的目光掃過那群臉色鐵青、眼神變幻的族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無盡嘲諷的弧度,“拿錢來買!”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了小院!
    隻有寒風嗚咽著,卷起地上的塵土和枯草。
    蕭宏扶著昏迷吐血的三叔公,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紫,如同開了染坊!
    他死死盯著那堆積如山的炭冰和那塊刺目的木牌,再看著周圍鄰居和下人們眼中毫不掩飾的羨慕和議論,一股巨大的屈辱和無法言喻的燥熱感猛地衝上他的頭頂!
    蕭府正堂那燒著地龍的暖閣,此刻在他感覺中,竟變得如此憋悶!
    那身華貴的錦袍,也如同針紮般難受!
    他下意識地鬆了鬆領口,隻覺得口幹舌燥,一股邪火從腳底板直往上竄!
    就在這時!
    “辰…辰少爺!”
    一個帶著哭腔、充滿哀求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隻見一個穿著簇新綢襖、卻滿頭大汗、臉被炭火熏得通紅的中年婦人蕭宏的母親,三房正室王氏)從人群後麵跌跌撞撞地擠了進來,她看也不看昏迷的丈夫和臉色難看的兒子,徑直撲到蕭辰麵前幾步遠的地方,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辰少爺!嬸子求求您了!行行好!賣我點冰吧!就…就一小塊!”
    王氏的聲音帶著哭腔,臉上是極致的痛苦和哀求,“宏兒他…他不知怎的,在年宴上吃了些鹿肉,又喝多了酒…回來就渾身燥熱,心口疼得直打滾!
    臉燒得跟炭似的!
    請來的郎中說…說是急火攻心,肝陽上亢,非得用冰敷心口,再飲冰鎮酸梅湯才能緩解!
    否則…否則怕是要燒壞了心脈啊!
    辰少爺!您大人有大量!看在…看在一筆寫不出兩個蕭字的份上!救救宏兒吧!”
    她一邊哭求,一邊砰砰地磕起頭來,額頭上很快沾滿了泥土。
    蕭宏看著自己母親竟然當眾給蕭辰下跪磕頭,隻覺得一股熱血猛地衝上頭頂!
    “娘!你起來!不準跪!”
    他羞憤欲絕地嘶吼著,想要衝過去拉起母親。
    “宏兒!我的兒啊!你別動!別動氣!”
    王氏卻如同沒聽見,反而哭得更凶,死死抱住蕭宏的腿,對著蕭辰繼續哭求,“辰少爺!求您了!
    您要多少錢都行!
    嬸子…嬸子這就回去拿錢!隻求您先給塊冰救救急啊!”
    這戲劇性的一幕,如同點燃了引信!
    那些原本還在強撐著臉麵、又熱又躁的族老們,看著王氏那痛苦哀求的模樣,再感受著自己身上越來越難以忍受的燥熱年宴酒肉燥熱,加上此刻的憋屈憤怒),想到自家分到的那點可憐炭火根本壓不住這邪火,又看著柴房裏那散發著誘人寒氣的巨冰…什麽臉麵?
    什麽清貴?
    在酷熱和可能爆發的急症麵前,一文不值!
    “辰…辰哥兒!二叔公也…也實在熱得受不住了!心慌氣短!給…給二叔公也來塊冰!錢…錢不是問題!”
    “還有我!辰侄兒!三伯母這老寒腿,這大熱天…不是,這大冬天的燥得難受!也勻我一塊!”
    “對對!先來後到!我出一兩二錢!先給我!”
    “我出一兩五錢!”
    先前還高高在上、逼迫威脅的族老們,此刻如同換了副麵孔,一個個擠到柴房門口,臉上堆著尷尬又諂媚的笑容,揮舞著錢袋,爭先恐後地對著蕭辰哀求、競價!
    生怕慢了一步,那救命的寒冰就沒了!
    蕭辰站在堆積如山的銀霜炭和寒氣森森的巨冰前,如同冰雪中的神隻。
    他染血的衣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肋下的劇痛依舊撕扯著他的神經,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但他隻是冷冷地看著眼前這群如同跳梁小醜般、前倨後恭的所謂“親人”,看著他們臉上那毫不掩飾的貪婪、痛苦和哀求。
    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冰冷到骨髓的、帶著無盡嘲諷的弧度。
    寒風嗚咽,卷起地上的塵土,也卷走了蕭府最後一絲所謂的體麵。
    破屋的陰影裏,柳氏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渾濁的眼中,淚水早已幹涸,隻剩下一種巨大的茫然和…一絲微弱的光亮。
    柴房門口,那塊寫著天價的木牌,在風中微微搖晃。
    喜歡鎮乾坤!現代兵王攜九鳳殺瘋了!請大家收藏:()鎮乾坤!現代兵王攜九鳳殺瘋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