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拆嫁禍!吃絕戶的毒計崩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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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積如山的銀霜炭散發著幹燥的木香,寒氣森森的巨冰在柴房角落滲出絲絲白霧,映襯著門口那塊寫著天價的木牌。
喧囂與哀求早已散去,隻留下滿院的狼藉和空氣中尚未散盡的屈辱與銅臭。
蕭辰靠著冰冷的土牆,肋下包紮的布條又被滲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圈,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裂般的痛楚。
他臉色蒼白如紙,額角布滿細密的冷汗,眉宇間卻是一片深沉的疲憊與冰冷的怒意。
三叔公蕭厲被抬走時那灰敗死寂的臉,族老們捧著高價買來的冰塊倉皇逃離時那尷尬又貪婪的神情,蕭宏被其母王氏半拖半拽架走時那怨毒得幾乎滴血的眼神…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
這場“打臉宴”,看似是他用炭冰狠狠扇了蕭家眾人一記耳光,暫時逼退了豺狼,但蕭辰心中沒有絲毫輕鬆,隻有更深的寒意。
蕭家,這頭盤踞多年的惡獸,絕不會善罷甘休!
三叔公挪用族產之事被他當眾捅破,如同懸在蕭家頭頂的利劍,為了自保,也為了滅口,他們隻會更加瘋狂!
而他此刻,重傷在身,母親病體沉屙,青鳳生死未卜,如同三塊暴露在狼群眼前的肥肉。
“辰兒…咳咳…喝…喝點水…”
柳氏端著一個豁口的陶碗,裏麵是溫熱的薑湯。
她枯槁的臉上病態的紅暈已經褪去,隻剩下蠟黃和深重的疲憊,看向兒子的眼神充滿了巨大的擔憂和後怕。
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幾乎耗盡了她最後的心力。
蕭辰接過碗,勉強喝了幾口,滾燙的薑湯滑過喉嚨,帶來一絲虛假的暖意,卻壓不住肺腑深處的冰冷。
他看了一眼地上依舊昏迷不醒的青鳳,她的呼吸微弱,高燒未退,靛青色的夜行衣被冷汗浸透,貼在身上,勾勒出令人心悸的瘦削輪廓。
沒有傷藥,沒有郎中,再這樣下去…
就在這時!
砰!砰!砰!
破屋的門板再次被人粗暴地砸響!
力道比之前蕭福來時更猛,帶著一種急不可耐的凶戾!
“開門!官府拿人!快開門!”
一個粗獷蠻橫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如同破鑼,帶著不容置疑的官威!
官府?
柳氏手中的陶碗“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渾身劇震,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官府!
這兩個字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垮了她本就脆弱的神經!
蕭辰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他的心髒!
他強撐著站起身,肋下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幾乎栽倒。
他扶住牆壁,深吸一口氣,示意母親不要開門,自己則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扇吱呀作響的破門。
門剛拉開一條縫隙,刺骨的寒風裹挾著雪沫子猛地灌入!
同時湧入的,還有一股濃烈的殺氣!
門外,站著七八個身著皂隸公服、腰挎鐵尺鎖鏈的衙役!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眼露凶光,正是縣衙有名的“活閻王”捕頭——趙彪!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綢緞長衫、尖嘴猴腮、眼神閃爍的中年男人,正是蕭辰的族叔——蕭財!
蕭財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一絲惡毒的陰狠,看到蕭辰開門,立刻指著蕭辰的鼻子,尖聲叫道:
“趙捕頭!就是他!就是這個忤逆不孝、謀害親父的孽障蕭辰!還有他那個蛇蠍心腸的娘!快!快把他們拿下!”
“拿下!”
趙彪根本不給蕭辰任何開口的機會,如同鐵鑄般的大手一揮,聲音如同炸雷!
兩個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撲了上來,冰冷的鐵尺帶著風聲,狠狠砸向蕭辰的雙肩!
動作狠辣,分明是要先廢了他!
蕭辰眼中厲色一閃!
身體下意識地就要反抗!但肋下撕裂般的劇痛和失血帶來的虛弱感瞬間襲來,讓他的動作慢了半拍!
砰!砰!
沉重的鐵尺結結實實砸在蕭辰的雙肩!
巨大的力量讓他悶哼一聲,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冰冷堅硬的泥地上!
喉頭一甜,一股腥甜湧上,被他死死壓住!
“辰兒——!”
柳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撲過來想要護住兒子,卻被另一個衙役粗暴地一把推開,踉蹌著撞在土牆上,咳喘不止。
“捆了!”
趙彪看也不看柳氏,如同看一隻螻蟻。
冰冷的鎖鏈瞬間套上蕭辰的脖頸,纏繞住他的雙臂!
粗糙的鐵鏈摩擦著傷口,帶來鑽心的劇痛!
他掙紮著抬起頭,冰冷的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釘在蕭財那張得意忘形的臉上!
“蕭財!你搞什麽鬼?”
蕭辰的聲音嘶啞,帶著滔天的怒火。
“搞鬼?”
蕭財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尖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怨毒和快意,“蕭辰!你這喪盡天良的畜生!夥同你那病癆鬼的娘,謀害親夫蕭正山!人證物證俱在!還敢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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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從懷裏掏出一張按著血紅手印的文書,在蕭辰麵前用力抖開,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蕭辰臉上:“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你爹當年親筆簽押的地契!
城南那十畝上好的水澆田!本該由我代為保管,待你成年後歸還!可你們母子,為了獨吞這田產,竟在你爹的藥裏下毒!毒死了他!
如今,又想霸占田產!天理昭昭!今日我就要替我那枉死的正山堂弟,討回這個公道!”
“放屁!”
蕭辰目眥欲裂,幾乎要噴出火來!
父親當年嗜賭,為了還債,確實將家中最後一點值錢的田產抵押給了蕭財!
但抵押文書上寫的清清楚楚,是抵押,並非買賣!
更從未說過由蕭財保管!
如今,這蕭財竟顛倒黑白,偽造地契,還汙蔑他們母子毒殺親夫!
這分明是趁他重傷、母親病弱,精心策劃的吃絕戶毒計!
要徹底霸占田產,更要置他們母子於死地!
“人證呢?物證呢?空口白牙就想栽贓?”
蕭辰掙紮著,鎖鏈嘩嘩作響,冰冷的鐵環勒進皮肉。
“人證物證?”
蕭財陰惻惻一笑,對著趙彪諂媚道:“趙捕頭,人證物證俱在!請捕頭明察!”
趙彪冷哼一聲,三角眼掃過蕭辰,如同看一個死人。
他一揮手:“搜!”
幾個衙役如狼似虎地衝進破屋!
頓時,本就家徒四壁的破屋如同被颶風席卷!
破床被掀翻,薄被被撕開,牆角那幾捆幹柴被踢散,豁口的瓦罐被砸碎…連地上昏迷的青鳳都被粗暴地掀到一邊,發出微弱的呻吟。
“找到了!”
一個衙役興奮的聲音從牆角傳來!隻見他從散落的柴禾堆裏,翻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小包!
打開油紙,裏麵是半包灰白色的粉末!
“趙捕頭!您看!砒霜!整整半包!”
衙役將油紙包獻寶似的捧到趙彪麵前。
趙彪用兩根手指撚起一點粉末,湊到鼻尖聞了聞,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獰笑:“哼!果然是砒霜!好狠毒的心腸!人證何在?”
“在!在!”
蕭財連忙應聲,朝著院外一招手。
一個穿著破爛、縮頭縮腦的幹瘦老頭被推了進來,正是蕭家老宅附近的一個孤寡老頭,人稱“王老蔫”。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抖得像篩糠,頭也不敢抬,聲音細若蚊吟:“小…小人王老蔫…前…前年冬天…親眼…親眼看見…柳氏…在…在蕭正山老爺的藥罐裏…撒…撒了這白粉…還…還聽見蕭辰少爺說…說‘爹喝了藥,田就是我們的了’…”
“你…你血口噴人!”
柳氏被衙役架著,聽到這惡毒的汙蔑,氣得渾身發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濺在冰冷的泥地上,觸目驚心!
她指著王老蔫,聲音淒厲絕望,“王老蔫!我…我柳氏何時虧待過你?你…你為何要如此害我母子?”
“大膽刁婦!大庭廣眾之下,還敢咆哮威脅人證!”
趙彪厲聲嗬斥,眼中凶光畢露,“人證物證俱全!蕭辰!柳氏!謀害親夫父),霸占田產!罪證確鑿!來人!給我鎖了!押回縣衙大牢!聽候縣尊大人發落!”
冰冷的鎖鏈再次收緊!如同毒蛇纏繞!
衙役粗暴地拖拽著蕭辰和咳血不止、幾乎昏厥的柳氏!
人證王老蔫的偽證)!物證那半包“砒霜”)!俱全!
父親被毒殺的罪名!
霸占田產的罪名!
押入死牢!倒計時開始!
母親咳血瀕死!青鳳昏迷不醒!自己重傷在身!
蕭財那毫不掩飾的得意獰笑!
趙彪眼中冰冷的殺意!
三重枷鎖!十死無生!
冰冷的絕望如同萬載寒冰,瞬間凍結了蕭辰的血液!
他看著母親咳血昏厥的模樣,看著地上生死不知的青鳳,一股暴戾到極致的殺意幾乎要衝破理智的牢籠!
他想暴起!
想撕碎眼前這些惡鬼!
但重傷的身體和冰冷的鎖鏈,將他死死禁錮!
“帶走!”
趙彪一聲令下,衙役拖著蕭辰和半昏迷的柳氏,如同拖拽兩條死狗,朝著院外走去。
圍觀的鄰居們早已嚇得麵無人色,紛紛後退,看向蕭辰母子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憐憫,卻無一人敢上前。
蕭財得意地跟在趙彪身後,如同得勝的將軍,尖嘴猴腮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貪婪和快意。
破屋在視野中遠去,如同沉入黑暗的墳墓。
縣衙,公堂。
“威——武——!”
水火棍敲擊地麵的沉悶聲響,如同喪鍾,在陰森肅殺的公堂上回蕩。
高懸的“明鏡高懸”牌匾下,縣尊周文正麵沉似水,端坐公案之後,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如刀,掃視著堂下。
蕭辰和柳氏被衙役強行按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麵上。
柳氏氣息奄奄,伏在地上,咳喘不止,嘴角還掛著未幹的血跡,蠟黃的臉上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蕭辰挺直著背脊,肋下的傷口在粗暴的拖拽下再次崩裂,鮮血透過單薄的囚衣滲出,染紅了身下的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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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寒意和失血的虛弱感不斷侵襲著他的意誌,但他的眼神卻如同寒潭深處的玄冰,冰冷、沉靜,死死盯著公案之上的周文正。
蕭財跪在一旁,臉上帶著悲憤交加的偽善表情,聲淚俱下地控訴:“青天大老爺啊!您可要為小民做主啊!我那苦命的堂弟蕭正山,就是被這蛇蠍心腸的柳氏和這忤逆不孝的蕭辰,下毒害死的啊!
他們為了霸占我堂弟留下的十畝水田,喪盡天良!人證王老蔫親眼所見!物證砒霜也從他們家中搜出!鐵證如山!
求大老爺明正典刑,還我堂弟一個公道!將那十畝田產判還給小民,也好讓我那苦命的堂弟在九泉之下瞑目啊!”他說著,砰砰地磕著頭,額頭上沾滿了公堂的灰塵。
王老蔫被帶上堂,抖得更厲害了,在趙彪凶狠目光的逼視下,結結巴巴地複述著那套汙蔑的說辭:“…是…是小人親眼所見…柳氏…在藥罐裏…撒白粉…蕭辰少爺說…說田…田就是他們的了…”
“蕭辰!柳氏!人證物證俱在,爾等還有何話說?”
周文正猛地一拍驚堂木,聲音威嚴,目光如炬,刺向蕭辰。
公堂之上,氣氛凝重得如同實質。
衙役們虎視眈眈,水火棍杵地,發出沉悶的威脅。
蕭財臉上那偽裝的悲戚下,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怨毒。
柳氏伏在地上,咳喘著,發出微弱的嗚咽,那聲音充滿了無助和冤屈。
所有證據都指向蕭辰母子!
毒殺親夫,霸占田產!死罪難逃!
押入死牢,秋後問斬,似乎已成定局!
冰冷的絕望如同潮水,試圖將蕭辰徹底淹沒。
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尖銳的痛感,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不能認罪!認罪就是死!母親和青鳳也必死無疑!
必須找到破綻!唯一的生機,就在那包“砒霜”上!
眉心深處!那黯淡沉寂的《混沌帝經》符文,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瀕臨絕境的求生意念,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光華!
一股熾熱如熔岩的暖流轟然湧入他的雙眼!
刹那間!世界在他眼中變了模樣!
公堂上的一切仿佛被剝離了色彩,隻剩下純粹的能量流動和物質最細微的構成!
那包被衙役呈放在公案上的“砒霜”,在他眼中被無限放大!
灰白色的粉末不再是整體,而變成了無數形態各異、結構不同的微小晶體!
它們的邊緣、棱角、反光特性…纖毫畢現!
新鮮的砒霜三氧化二砷)晶體,應該是致密、均勻、棱角鋒銳、閃爍著金屬或玻璃光澤的!
而眼前這些粉末中的晶體…邊緣圓鈍!
表麵粗糙!甚至有些粘連結塊!
顏色也不是純淨的灰白,而是夾雜著些許黃褐色的陳舊雜質!
更重要的是,晶體表麵覆蓋著一層極其微弱的、肉眼難辨的氧化層薄膜!
這是長時間暴露在空氣中才會形成的!
這不是新買的砒霜!
這是至少存放了三年以上、受潮氧化、甚至可能摻了雜質的陳年舊貨!
根本不可能是柳氏“前年”下毒時所用的毒藥!
破綻!致命的破綻!
蕭辰眼中精光爆射!
那深沉的絕望瞬間被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狂喜取代!
“大人!”
蕭辰猛地抬頭,聲音因為激動和虛弱而微微發顫,卻帶著一種穿透公堂的力量,清晰地響起,“學生有話要說!這物證!是假的!”
“假的?”
周文正眉頭猛地一皺,眼神銳利如刀,“公堂之上,豈容你信口雌黃!這砒霜從你家中搜出,人證親眼所見柳氏下毒!鐵證如山,何假之有?”
“大人明鑒!”
蕭辰挺直染血的脊背,目光如同實質的利劍,直刺公案上那包“砒霜”,“學生請問,若這砒霜真是家母前年下毒所用,當是當時新購之物。可大人請看!”
他猛地抬手,指向那包粉末,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此砒霜粉末,晶體邊緣圓鈍,表麵粗糙粘連,色澤暗啞,夾雜黃褐雜質!
此乃長期暴露於潮濕空氣中,受潮氧化所致!絕非一兩年前新購之物!至少存放了三年以上!”
他頓了頓,不給任何人插嘴的機會,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瞬間鎖定跪在一旁、臉色已經開始發白的蕭財,聲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字字誅心:
“而學生更要問蕭財族叔!三年前,也就是永和十一年冬!你蕭財因在賭坊欠下巨債,被‘聚財坊’趙閻王逼債,走投無路,是不是曾偷偷潛入我父臥房,盜走我父珍藏多年、準備送給三叔公做壽禮的那方祖傳‘青麟硯台’,變賣換錢還債?
結果被我父發現,兩人爭執扭打!你為了脫身,情急之下,是不是抄起我父書桌上那包存放已久、用來藥老鼠的陳年砒霜,撒向我父麵門?
雖被我父躲開,但仍有少許粉塵被我父吸入,導致我父咳喘月餘,落下病根!此事,你蕭財,敢不敢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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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如同在滾油中投入了一顆燒紅的鐵球!
整個公堂瞬間炸開了鍋!
周文正猛地坐直了身體,眼中爆射出難以置信的精光!
蕭財臉上的悲憤和得意瞬間凝固、碎裂!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驚雷劈中!
他渾身劇震,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紫,最後變得一片死灰!
豆大的冷汗如同瀑布般瞬間從他額頭、鬢角涔涔而下!
他張著嘴,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響,如同離水的魚,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蕭辰怎麽會知道?
這件事是他埋藏心底最深的秘密!連他老婆都不知道!
“你…你血口噴人!汙蔑!赤裸裸的汙蔑!”
蕭財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了起來,指著蕭辰,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調,尖利刺耳,“大人!他…他這是狗急跳牆!胡言亂語!誣陷良民!求大人將他亂棍打死!”
“是不是汙蔑,大人一驗便知!”
蕭辰的聲音冰冷而沉穩,如同磐石,死死壓住蕭財歇斯底裏的尖叫,“這包砒霜,年份久遠,受潮氧化!與學生方才所言,蕭財三年前盜硯、撒毒、傷父之事,時間、特征完全吻合!
此乃蕭財當年行凶後,倉皇逃離時遺落,或是事後心虛,偷偷藏匿於學生家中柴堆,意圖嫁禍!
今日,他見謀奪田產不成,便重施故技,偽造人證,拿出這包陳年毒藥,栽贓陷害我母子毒殺親夫!其心可誅!其行當剮!”
蕭辰的話,如同最鋒利的解剖刀,瞬間撕開了蕭財精心編織的謊言!
將一樁塵封的舊案,一樁更惡毒的罪行,血淋淋地暴露在公堂之上!
“不…不是的…他胡說…”
蕭財徹底慌了神,語無倫次,身體篩糠般抖動著,下意識地看向趙彪,眼中充滿了哀求。
趙彪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他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
蕭辰的反擊如此犀利致命!
“來人!”
周文正猛地一拍驚堂木,聲音帶著雷霆之怒,“傳仵作!驗毒!”
很快,縣衙經驗最豐富的老仵作被傳喚上堂。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包砒霜粉末倒出少許,仔細查看、嗅聞,又用銀針、清水等物反複測試。
片刻後,老仵作對著周文正躬身回稟:
“回稟大人!此砒霜粉末,確如這位…這位公子所言,晶體圓鈍粘連,色澤暗啞,含黃褐雜質,受潮氧化跡象明顯!
絕非一兩年內新製!依小人經驗,至少存放三年以上!且…且其中似乎還摻雜了少量…驅蟲用的雄黃粉?氣味有異。”
轟!
仵作的話,如同最後的宣判,徹底擊垮了蕭財!
“不…不可能…怎麽會…”
蕭財如同被抽掉了骨頭,癱軟在地,麵如死灰,眼神渙散,口中喃喃自語。
“蕭財!”
周文正須發皆張,怒目圓睜,驚堂木拍得震天響,“人證王老蔫已嚇得癱軟,語無倫次!物證砒霜年份久遠,與你三年前傷人之事吻合!鐵證如山!你還有何話說?
盜取族兄財物在先!以毒傷人致其落下病根在後!如今更喪心病狂,偽造證據,栽贓陷害孤兒寡母,圖謀田產,意欲滅門!罪大惡極!天理難容!”
“大人!大人饒命啊!”
蕭財徹底崩潰了,如同爛泥般匍匐在地,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小人…小人是鬼迷心竅!是…是三叔公…是蕭厲!
是他指使我的!他說隻要弄死蕭辰母子,那十畝水田就歸我!還能分我蕭辰那炭冰生意的份子!那包砒霜…也是他給我的!
說…說是當年蕭正山沒用完的…讓我藏好…找機會…大人!饒命啊!都是蕭厲指使的!”
蕭厲!三叔公!
最後的遮羞布被徹底撕開!公堂之上,一片死寂!
隻剩下蕭財那絕望的哭嚎和柳氏壓抑的咳喘聲。
蕭辰緩緩抬起頭,染血的臉上沒有任何大仇得報的狂喜,隻有一片深沉的冰冷。
他肋下的傷口因為方才的激動而再次崩裂,鮮血染紅了更大一片囚衣。
但他隻是平靜地看著癱在地上如同死狗的蕭財,看著公案後臉色鐵青、眼神複雜的周文正。
這場吃絕戶的毒計,終於在他以命相搏、以智破局的絕地反擊下,徹底崩掉了滿口毒牙!
寒風卷過公堂,吹得“明鏡高懸”的牌匾微微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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