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七日之限·蠱毒真相催人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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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的路,比來時更難走。
    來時二十精銳,個個龍精虎猛。
    現在隻剩十一個能站著的,還人人帶傷。
    四個重傷員用簡易擔架抬著,一步一顛,呻吟聲斷斷續續,聽得人心頭發沉。
    山路泥濘,前幾日下過雨,官道好幾處塌了方,隻能繞小道。
    小道窄,兩旁荊棘叢生,刮得衣甲“刺啦”響。
    蕭辰走在最前,左臂用樹枝固定吊在胸前,每走一步都牽動傷口,疼得額頭冒冷汗。
    但他不能慢——懷裏那封從南疆出發前就收到的密信,像塊燒紅的鐵,烙在心口。
    信是安公公的親筆,字跡潦草,沾著血點:
    「國公鈞鑒:陛下急症乃幽冥宗蝕魂蠱發,潛伏多年,今因故引動,危在旦夕,太醫束手。
    蠱或源於南疆,解方或存於幽冥宗據點。陛下信重,托國事於公,然朝中謠言四起,太後蠢動。
    陛下……恐難撐過五日。
    盼公速決南疆事,若得解蠱之機,萬勿遲疑。
    京城,吾等暫穩。安順,泣血急告。」
    五日。
    收到信時已過去兩日,路上又耗三日。算算日子,陛下最多還剩……兩日。
    不,可能更少。
    “頭兒,歇會兒吧,”
    老鯊喘著粗氣追上來,胡子被汗粘成一綹一綹,“弟兄們實在走不動了。重傷的那幾個……再顛下去,怕是要交代在路上。”
    蕭辰回頭看了一眼。
    隊伍拖了半裏長,人人臉色慘白,腳步虛浮。
    抬擔架的兄弟手臂抖得厲害,好幾次差點脫手。
    是該歇了。
    但時間……
    “一刻鍾,”
    他咬牙,“就一刻鍾。”
    眾人如蒙大赦,東倒西歪癱在路邊。
    有人拿出水囊猛灌,有人扯開衣甲查看傷口——傷口在化膿,南疆濕熱,草藥不夠,情況在惡化。
    青鳳挨著蕭辰坐下,從懷裏掏出個小布包,裏麵是最後一點金瘡藥。
    她小心地解開蕭辰左臂的固定,露出猙獰的傷口——皮肉外翻,深可見骨,邊緣泛著不正常的青黑色。
    “毒沒清幹淨,”
    她皺眉,“蟲老那蜈蚣的毒太陰損,普通金瘡藥壓不住。”
    “死不了就行,”
    蕭辰任由她上藥,“你感覺怎麽樣?子蠱還穩得住嗎?”
    青鳳按了按自己胸口。
    那裏,赤金光點規律明暗,但每次明暗轉換時,都有一絲細微的悸動——是同心蠱子蠱在與母蠱遙相呼應。
    “母蠱宿主的情況……更糟了,”
    她聲音低沉,“我能感覺到,生命力在加速流逝。
    安公公說陛下難撐五日,但現在看來……可能連三日都夠嗆。”
    蕭辰心一沉。
    三日。
    從這兒到京城,就算飛也來不及。
    “墨鳳,”
    他看向旁邊正擺弄機關匣子殘骸的墨鳳,“你之前說的鐵羽雕,黑羽寨真有?”
    “有,”
    墨鳳頭也不抬,手裏拿著根細鐵絲,正試圖把變形的齒輪扳回原位,“黑羽寨祖上就是馴雕的,專給南疆駐軍傳急報。
    成年鐵羽雕翼展兩丈,載兩人飛行,日行千裏。
    但那些雕性子烈,隻認寨主和幾個馴雕師。”
    “安神香夠用嗎?”
    “夠是夠,”
    墨鳳終於扳正了齒輪,鬆了口氣,“但我得先見到雕,根據體型調整劑量。量少了控製不住,量多了……雕就醒不過來了。”
    正說著,前方山道拐彎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不是一兩匹,是十幾匹,正朝這邊狂奔而來。
    “戒備!”
    老鯊騰地站起來,刀已出鞘。
    但來的不是敵人。
    是一隊輕騎兵,穿著南疆駐軍的號衣,背插令旗,渾身塵土。
    領頭的是個年輕校尉,看到路邊這群衣衫襤褸、傷痕累累的人,先是一愣,待看清蕭辰腰間的北鎮撫司令牌,臉色大變。
    “可是蕭辰蕭大人?”
    “是我。”
    校尉滾鞍下馬,單膝跪地,從懷中掏出一個蠟封銅筒:“兵部八百裏加急!京城急報,命沿途所有駐軍協助搜尋大人,見到即刻交付此信!”
    又來了。
    蕭辰接過銅筒,捏碎蠟封。
    這次不是安公公的筆跡,是北鎮撫司指揮使林震的親筆,字跡更潦草,透著焦灼:
    「蕭辰:陛下昏迷已第五日,今晨嘔黑血,胸前蠱紋蔓延至頸。
    太醫直言,若再無解蠱之法,最多再撐兩日。
    朝中‘鎮國公克主’謠言已傳遍京城,太後今早召集群臣於慈寧宮,意欲暫攝朝政。
    安公公等竭力周旋,暫阻其議,然勢危矣。南疆事若畢,速歸!
    若得解蠱線索,縱千裏亦須趕回!——林震,十萬火急。」
    兩日。
    從五日變成兩日。
    蕭辰握信的手微微發抖。
    不是怕,是怒。
    怒那下蠱之人,怒那散播謠言的宵小,怒自己此刻遠在千裏之外,無能為力。
    “大人,”
    校尉小心翼翼道,“信已送到,末將還需繼續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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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羽寨在哪個方向?”
    蕭辰突然問。
    校尉一愣:“東北,約八十裏。大人要去黑羽寨?那可是苗疆腹地,路不好走……”
    “八十裏……”
    蕭辰看向身後疲憊不堪的兄弟們,又看了看重傷員,咬牙做出決定。
    “老鯊。”
    “在。”
    “你帶重傷的兄弟,跟這位校尉去最近的駐軍據點,好生醫治。
    輕傷的,還能動的,跟我去黑羽寨。”
    老鯊急了:“頭兒!你這傷……”
    “執行命令。”
    蕭辰聲音不容置疑,“我們沒時間了。陛下隻剩兩日,從這兒飛回京城至少也要一天半。
    也就是說,我們隻有半天時間趕到黑羽寨,說服寨主借雕,然後立刻出發。”
    他看向青鳳和墨鳳:“你倆跟我走。
    青鳳,路上繼續用離火溫養子蠱,能拖一刻是一刻。
    墨鳳,安神香準備好,見到雕就動手。”
    “那要是寨主不借呢?”
    墨鳳問。
    “那就搶。”
    蕭辰一字一句,“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一切後果,我擔。”
    眾人默然。
    他們都聽得出,蕭辰這話裏的決絕。
    那是真要拚命了。
    校尉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但不敢多嘴,隻低聲道:“末將……可以派兩個弟兄給大人帶路,去黑羽寨的近道他們熟。”
    “多謝。”
    一刻鍾後,隊伍分作兩撥。
    老鯊帶著重傷員和大部分兄弟,跟著校尉往駐軍據點去。
    蕭辰隻帶了青鳳、墨鳳,還有三個輕傷但還能走的兄弟,加上兩個向導,一行八人,轉向東北山路。
    臨走前,老鯊抓著蕭辰沒受傷的右手,眼睛通紅:“頭兒……一定活著回來。”
    “放心,”
    蕭辰扯了扯嘴角,“陛下還等著我們救命呢!”
    山路難行。
    所謂的近道,其實是采藥人踩出來的獸徑,寬不足尺,一側是峭壁,一側是深穀。
    腳下碎石鬆動,稍不留神就會滑下去。
    兩個向導走在最前,小心翼翼探路。
    蕭辰等人緊隨其後,每人腰間都係了藤繩,連成一串,萬一有人失足,還能拉一把。
    饒是如此,走到一半時,一個兄弟還是腳下一滑,整個人往深穀墜去!
    “抓緊!”
    蕭辰眼疾手快,右手死死抓住藤繩。
    其他人也紛紛發力,硬生生把人拽了回來。
    那兄弟臉色慘白,癱在路邊半天沒緩過神。
    “繼續走。”
    蕭辰喘著粗氣,左臂傷口因為用力又崩開了,血滲出來,染紅了布條。
    青鳳默默靠過來,重新給他包紮。
    這次連最後一點金瘡藥都用完了,隻能簡單止血。
    “你撐得住嗎?”
    她低聲問。
    “撐不住也得撐。”
    蕭辰看著前方看不到盡頭的山路,“陛下在等,京城在等。我們慢一步,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他想起安公公信裏那句話:“朝中謠言四起,太後蠢動。”
    太後……
    那位先帝的嫡母,當今陛下的祖母,多年來深居慈寧宮,不問政事。
    如今陛下昏迷,她卻突然“蠢動”,意欲攝政。
    巧合?
    還是說……下蠱之事,本就與她有關?
    蕭辰不敢深想。
    眼下最要緊的,是趕回去,救陛下,破謠言,穩朝局。
    其他的,等回去了再說。
    “快到了!”
    前方向導喊道,“翻過這個山頭,下麵就是黑羽寨!”
    眾人精神一振。
    蕭辰抬頭,看向暮色四合的天際。
    殘陽如血。
    “加快速度,”他說,“天黑前,必須趕到。”
    八個人,八道影子,在陡峭的山路上艱難攀行。
    遠處,一隻黑羽巨雕掠過天空,發出清厲的長鳴。
    像在迎接。
    也像在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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