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天命境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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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這十二麵金牌,不再象征著催命的皇權與冤屈。
而是被嶽飛以兩世精忠之魂、嶽家軍鐵血意誌、以及今生所悟的“守護”大道,重新祭煉、賦予了全新意義的——本命法陣之基!
“此十二金牌,凝聚嶽某兩世精魂,承載萬民守護之願,內蘊‘精忠報國’之道,外聯嶽家軍山魂之力!”
嶽飛手握瀝泉槍,槍尖依次點過十二麵懸浮的金牌,每點一次,金牌便光芒大盛,發出更加宏大的共鳴!
“今日,嶽某便以此十二金牌為陣——”
“鎖天機,斷命數,鎮邪佞,告慰我前世未竟之誌,踐行我今生守護之諾!”
“天機閣主——”
嶽飛槍鋒猛然指向那星光籠罩的身影,聲音如同九天驚雷,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審判命運般的決絕:
“你擅長推演天機,撥弄命運……”
“那麽,你有沒有為自己算過命——”
“知不知道,今天,你會……隕落在此?!”
話音落下的刹那!
十二麵金牌齊齊一震,化作十二道金色流光,按照玄奧無比的軌跡,瞬間布滿了天機閣主周圍的所有空間方位!
上下四方,過去未來,一切氣機,一切因果,一切命運軌跡的波動……
仿佛都被這十二麵金牌所散發出的、混含著精忠意誌、山河之重、以及一種對“既定命運”強烈不屈與反抗的特殊規則之力,牢牢鎖定、鎮壓、隔絕!
金牌鎖天機大陣——成!
此陣一出,天機閣主周身那原本流暢運轉、仿佛能窺探一切奧秘的推演星光,驟然變得晦澀、遲滯起來!
他感覺自己與外界天機、與命運長河的聯係。
被一層又一層堅韌無比、且充滿悲憤意誌的金色屏障所阻隔、幹擾!
他再也無法像之前那般,從容地推演對手破綻,偏移攻擊軌跡,施加命運劫數!
這陣法,竟似專門克製他這類以“窺探天機、撥弄命運”為道的存在!
天機閣主星光遮掩下的麵容,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驚容!
“以自身憾恨為薪,以守護信念為火,煉就的……專鎖命運之陣?!”
他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
“嶽飛,你……果然是個異數!”
“異數?”
嶽飛長槍一擺,瀝泉槍嗡鳴作響,槍尖直指天機閣主眉心,
“今日,嶽某便讓你這‘順天應命’者看看,何為——人定勝天!”
“槍來——直搗黃龍!”
沒有多餘花哨,嶽飛人槍合一。
化作一道撕裂蒼穹的玄黃流星,帶著前世未盡的衝天憾恨,與今生無悔的守護決意,直刺天機閣主!
這一槍,快!準!狠!
凝聚了嶽飛畢生武道精華與兩世信念,更得到了十二金牌大陣的加持,鎖死了天機閣主所有可能的命運閃避軌跡!
天機閣主厲喝一聲,再也無法保持超然姿態。
星光拂塵瘋狂揮舞,在身前布下一層層星光盾牆、命運迷霧、時空褶皺。
同時身影急速閃爍,試圖擺脫金牌大陣的鎖定。
然而,那十二麵金牌如同附骨之疽,金光流轉,牢牢禁錮著這片時空。
他的每一次閃爍,都仿佛撞在無形的金色壁壘上,速度大減,軌跡清晰可辨!
噗!噗!噗!
嶽飛人槍所過之處,星光盾牆如同紙糊般被層層洞穿!
命運迷霧被精忠之氣驅散!
時空褶皺被瀝泉槍的鋒銳強行撫平!
槍尖,距離天機閣主的眉心,越來越近!
“不可能!吾掌天機,豈會隕落於此?!”
天機閣主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終於施展出了壓箱底的神通。
他猛地將手中星光拂塵拋向高空,雙手結印,周身星輝瘋狂燃燒,氣息以一種自毀般的方式瘋狂攀升!
“天命裁訣·命運歸墟·吾身化劫!”
他要以自身天命境修為,以及對命運之道的領悟為引,強行引動一次小範圍的、針對嶽飛的“命運歸墟”大劫!
即使不能同歸於盡,也要重創嶽飛,崩壞那十二金牌大陣!
然而,嶽飛眼中毫無懼色,隻有一片冰封的決然。
“歸墟?劫數?”
“嶽某前世,已曆盡人世至冤至劫!”
“今生,心中唯有守護二字,萬劫不磨!”
“閣主,且看此招——”
嶽飛前衝之勢不減,左手卻猛地向身後一招!
下方,三萬嶽家軍齊聲怒吼,山嶽軍魂轟然升騰。
竟脫離了軍陣,化作一道無比凝實的玄黃之氣,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湧入嶽飛體內!
更有一絲絲、一縷縷來自忠魂山脈方向、來自那慈和卻堅定的嶽母虛影,之前留下的生命祝福之力,悄然融入!
嶽飛的氣息,在這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他的背後,隱約浮現出一幅跨越兩世的悲壯畫卷:
一麵是破碎的河山與含恨的背影,一麵是巍峨的忠魂山脈與無數期盼安寧的生靈虛影。
兩世畫卷,在“精忠報國”四字的貫穿下,轟然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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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忠——”
瀝泉槍上,玄黃光芒熾烈到極致,槍身之上,竟隱隱浮現出“還我河山”四個古字虛影!
“——報國!!!”
最後二字,與那貫穿兩世的信念之力,以及匯聚了嶽家軍全軍意誌、山河地氣、慈母祝福的終極一槍,徹底融合!
槍出!
不再是簡單的刺擊。
而是一道仿佛要洞穿萬古遺憾、開辟全新未來的——
信念洪流!
天機閣主以自身為引、即將爆發的“命運歸墟”大劫。
在這道純粹的、熾熱的、不屈不撓的“精忠報國”信念洪流麵前。
竟如同遇到沸血的殘雪,尚未完全顯化,便已開始劇烈波動、消融!
“不——!!!”
在天機閣主充滿了驚駭、不解、最終化為一片空茫的淒厲嘶吼聲中——
那道玄黃色的信念洪流,如同曆史的車輪,如同人心的裁決,無可阻擋地……
將他,連同他周身燃燒的星輝、試圖引動的歸墟劫力、以及那件本命法寶星光拂塵……
徹底……淹沒、貫穿、湮滅!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一片璀璨的星輝,如同煙花般在玄黃洪流中綻放、消散。
還有那十二麵金牌,齊齊發出一聲悲愴而釋然的嗡鳴,金光緩緩內斂,重新飛回嶽飛身邊。
金牌懸浮不動,隻是其上承載的憾恨之意,似乎淡去了許多。
星輝散盡。
天機閣主原本所在的位置,空無一物。
唯有一縷極其細微、仿佛殘留著最後推演痕跡的星光塵埃,在風中緩緩飄散。
五大宗門之首,神秘超然、執掌命運推演的天機閣主——
隕落!
熒惑古星自此次大戰以來,第一位隕落的天命境強者,就此誕生!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整個高空戰場。
下方,正在與墨禦周旋的薑撼仙,感應到天機閣主氣息的徹底消失,動作猛地一僵。
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一絲恐懼!
嶽飛竟然……真的斬殺了天機閣主?!
而且,看其氣勢,雖有消耗,卻依舊沉凝如山,那十二麵詭異的金牌依舊懸浮,顯然還有餘力!
“嶽……飛……”
薑撼仙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卻再無之前的囂張氣焰。
嶽飛緩緩收回瀝泉槍,十二金牌化作流光沒入體內。
他看也未看薑撼仙,隻是抬頭望了望問鼎城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狼藉,卻依舊挺立的嶽家軍與漢軍。
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疲憊,卻又有著更加明亮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以及神魂中因徹底引爆前世憾恨,而帶來的些微空虛感。
瀝泉槍再次抬起,指向薑撼仙。
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
“薑撼仙,天機閣主已伏誅。”
“你,是戰,是降?”
薑撼仙麵色變幻,眼中掙紮、恐懼、不甘、怨毒諸般情緒交織。
他看了看嶽飛,又看了看遠處那依舊穩固的“乾坤造化爐”與墨家眾人。
再看看下方雖然損失不小,但士氣如虹的嶽家軍與漢軍……
最終,他狠狠一咬牙,竟是一言不發。
猛地催動炎神法相,卷起一股滔天火浪,並非攻向嶽飛,而是向著大炎皇朝腹地,倉皇遁去!
竟是……不戰而逃!
薑撼仙逃遁,萬獸魔宗殘部與剩餘的大炎軍隊,頓時士氣崩潰,再無戰意,紛紛潰散。
硫磺荒原之戰,至此,終於以嶽家軍與聯軍的慘勝,暫時告一段落。
嶽飛並未追擊,隻是靜靜看著薑撼仙遁走的方向,良久,輕輕歎了口氣。
他知道,真正的危機,並不在此地。
他轉身,看向墨禦,抱拳鄭重道:
“墨矩子,此番援手之恩,嶽某銘記於心。”
墨禦連忙還禮:
“嶽將軍言重了。將軍陣斬天機閣主,壯我軍威,揚我正道,墨某欽佩之至。
此地殘局,交予墨家與漢軍諸位將軍收拾即可。
將軍速去與秦帝、光武帝匯合要緊!
地核封印之事,恐怕……已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嶽飛點頭,不再多言,對鄧禹、吳漢等人略一示意,便化作一道玄黃流光,朝著問鼎城方向,疾馳而去。
他必須盡快趕去。
天機閣主臨死前,那聲充滿不解與驚駭的嘶吼。
以及其氣息徹底湮滅前,那一縷細微的、仿佛窺見了某種大恐怖,而殘留的推演星光塵埃……
都讓嶽飛心中,蒙上了一層更深的不安。
而就在嶽飛離開後不久。
那縷即將徹底消散的、天機閣主殘留星光塵埃,在無人察覺的維度,微微閃爍了一下。
一段極其破碎、混亂、充滿了驚駭與絕望的意念碎片,如同臨終的囈語,悄然消散在風中:
“看到了……門開了……不是封印……是囚籠……
他要出來了……主……不是目標……是鑰匙……
嬴政……九州鼎……是祭品……錯了……全都錯了……逃……快逃……”
這臨終的囈語,未能被任何人捕捉。
唯有那更高維度的觀測眼眸,似乎微微波動了一瞬,記錄下了這破碎的信息,隨即再次陷入冰冷的沉寂。
硫磺荒原的風,卷起硝煙與血沫。
而問鼎城的方向,天空不知何時,已悄然染上了一層不祥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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