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刑天舞幹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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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鼎城下,玄黃殿深處。
這裏早已不是尋常地宮,而是大玄皇朝三位天命老祖,以無上法力開辟出的地核封印前哨——
一片懸浮於熾熱地幔,與冰冷封印界麵之間的虛空法域。
法域廣袤,中央處,一枚由純粹玄黃母氣凝聚、直徑超過千丈、表麵流轉著億萬道金色秩序鎖鏈,以及星宿符文的巨大光球,正以一種恒古不變的韻律緩緩旋轉。
光球內部,隱約可見一片更加深邃、不斷蠕動變化的暗紅混沌。
以及混沌深處,一道被無數鎖鏈貫穿、束縛著的、龐大到難以形容的扭曲陰影!
那便是被上古昊天,以“原初秩序鎖鏈”封印於此的、與聖祖同源的不祥之物。
光球表麵,此刻正有三道磅礴的天命境氣息,如同定海神針般注入。
竭力維持著鎖鏈的穩定,抵擋著內部那物愈發激烈的掙紮。
而在封印光球之外,法域虛空之中,兩方人馬,已然對峙。
一方,暗紅湧動,獸吼震天。
萬獸魔宗的真正底蘊——
一位閉關千年、周身籠罩在黑色獸煞之氣中的枯瘦老者,已然現身。
他身披破爛獸皮,手持一根由無數獸骨鑲嵌而成的猙獰骨杖。
眼眶深陷,唯有兩點猩紅的光芒跳動,氣息赫然是天命境初期!
正是萬獸魔宗上代宗主,獅心王的師尊——萬獸老祖!
其身後,是三頭形態各異的戰傀,以及數十名氣息陰戾的萬獸魔宗太上長老。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萬獸老祖身旁,那團正在不斷從虛空中汲取暗紅能量、迅速凝實、化形的暗紅身影——
正是聖祖真身投擲而來的、那股本源與意誌所化的分身!
雖不及之前在硫磺荒原降臨的那具,卻也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混亂與貪婪氣息。
其核心處那點深邃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桀桀桀……玄黃封印……昊天老兒留下的最後玩具……”
聖祖分身發出刺耳的怪笑,暗紅觸須般的能量體,輕輕觸碰著封印光球表麵的鎖鏈,引得其一陣劇烈震顫,
“還有三個小家夥在苦苦支撐……真是令人感動……
可惜,很快,你們就要和這封印,一起……化為吾歸墟聖域的美味了!”
萬獸老祖也咧開幹癟的嘴,發出沙啞的聲音:
“聖祖,待破了此封印,釋放出那位的部分本源,與我等注入的本源融合……
此界,便將徹底成為聖域降臨的橋頭堡!
屆時,老祖我亦可借聖祖無上恩賜,窺得更高大道!”
“那是自然。”
聖祖分身語氣“溫和”,
“你等忠心,吾主已然知曉。待吾主真身蒞臨,必不吝賞賜。”
就在他們誌得意滿,準備聯手施壓,一舉攻破三位大玄老祖支撐的封印,並接引內部那物時——
“恐怕,爾等沒有這個機會了。”
一個平靜、卻帶著煌煌天威的聲音,陡然自封印光球的另一側虛空響起。
緊接著,虛空如同幕布般被掀開。
嬴政負手而立,玄袍無風自動。
周身紫金天命光輝如同朝陽初升,將周遭翻湧的暗紅能量與獸煞之氣都逼退數丈。
軒轅劍懸於腰側,雖未出鞘,卻已有斬斷因果、開辟乾坤的鋒銳之意隱隱流露。
在他身後左側,韓信與白起並肩而立。
韓信麵色沉靜,眉心“陣”字本源與“兵”字符文同時閃爍著微光。
腳下已然布下了,一層無形卻涵蓋極廣的陣法脈絡,與整個法域的虛空隱隱呼應。
白起則依舊是那副冰冷死寂的模樣,隻是周身繚繞的殺戮之氣,比在硫磺荒原時更加凝練、更加純粹。
仿佛隨時可能化為滅絕一切的劫劍。
而在他們三人身後稍遠些的虛空中,冀州、梁州、兗州三尊巨鼎的投影,呈三角之勢懸浮,噴薄出厚重的山河氣運。
如同三道擎天之柱,隱隱鎮住這片法域的部分空間結構。
與那驪山法鼎虛影,散發出的秩序律令之力相輔相成,共同抵抗著聖祖分身帶來的規則侵蝕。
“嬴政?!還有你們兩個小輩?!”
萬獸老祖猩紅的眼瞳猛地一縮,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化作冰冷的殺意,
“竟敢深入此地,自尋死路!”
聖祖分身也“看”了過來,暗紅能量微微波動,傳出一絲饒有興趣的意念:
“哦?便是你,屢次壞吾好事,身懷九州鼎氣運與那古怪秩序之力的螻蟻?
很好,主動送上門來,省得吾再去找你。”
嬴政目光掃過萬獸老祖,最終落在聖祖分身之上,眼神銳利如電:
“聖祖?不過是一縷逃逸的混亂意誌,借屍還魂的塚中枯骨罷了。也配在朕麵前,妄言吞噬?”
“放肆!”
聖祖分身尚未回應,萬獸老祖已然暴怒,
“黃口小兒,安敢對聖祖不敬!老祖我先撕了你!”
話音未落,他手中骨杖猛地一頓虛空!
“萬獸喚靈·天狼、窮奇、饕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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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
其身後三頭遠古凶獸戰傀,齊齊發出震天咆哮。
眼眶中燃起幽綠的魂火,磅礴的凶煞死氣,混合著萬獸老祖的天命境法則之力,轟然爆發!
左側天狼戰傀,化作一道撕裂虛空的銀色閃電,直撲嬴政!
利爪揮出,空間都被劃出漆黑的裂痕!
中間窮奇戰傀,肋生雙翼,掀起腥風血雨,帶著混亂與災厄的氣息,撲向韓信與白起!
其吐息能汙穢法寶,擾亂神魂!
右側饕餮戰傀,巨口張開,產生恐怖的吞噬旋渦,目標赫然是那三尊九州鼎投影!
欲要直接吞噬山河氣運!
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三麵齊攻!
顯然是想速戰速決,不給嬴政等人喘息之機。
“陣起!”
韓信幾乎在對方動的同時低喝出聲,腳下早已布好的無形陣法脈絡,瞬間光華大放!
“陣字本源·虛空迷障·鬥轉星移!”
以他半步破命的修為,催動陣字本源。
雖無法直接對抗天命境的法則碾壓,卻足以在短時間內扭曲局部空間、混淆攻擊軌跡、遲滯能量運轉!
隻見撲向嬴政的天狼閃電,在臨近時軌跡莫名一偏,擦著嬴政身側掠過,轟在了遠處的虛空壁壘上,激起劇烈漣漪。
撲向三鼎投影的饕餮吞噬旋渦,也被一層層突然出現的空間褶皺削弱、偏轉,吞噬效率大減。
唯有撲向他和白起的窮奇災厄吐息,因距離太近,陣字本源幹擾效果有限,依舊洶湧而來!
“戮。”
白起隻吐出一個字。
並指如劍,向前輕輕一點。
“戮字本源·斬業。”
一道凝練到極致、顏色暗紅近黑的細線劍氣,無聲無息地射出,迎向那鋪天蓋地的災厄吐息。
沒有激烈的碰撞。
那蘊含著混亂、汙穢、詛咒之力的吐息,在接觸到“斬業”劍氣的瞬間。
竟如同被無形利刃,從概念層麵斬斷了其存在與延續的根源,迅速潰散、消弭!
窮奇戰傀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嚎,噴吐出的災厄之力反噬自身,魂火都黯淡了一瞬!
“嗯?有點意思。”
萬獸老祖眼中猩紅光芒一閃,顯然沒料到這兩個境界遠低於自己的小輩,配合如此默契,手段如此詭異。
但他並未驚慌,天命境對破命境的絕對優勢,並非這點伎倆可以彌補。
“螻蟻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看老祖我如何碾碎你們!”
萬獸老祖骨杖揮舞,更磅礴的獸煞法則注入三頭戰傀,同時自身天命領域展開,化作一片萬獸奔騰、弱肉強食的蠻荒虛影,朝著韓信白起壓迫而去!
他要以領域之力,直接鎮殺這兩個麻煩的小輩!
然而,麵對這碾壓而來的天命領域,韓信與白起對視一眼,眼中竟無絲毫懼色,反而閃過一抹決絕。
“就是現在!”
韓信低喝,雙手猛然結印,眉心“陣”字本源光芒前所未有的熾烈。
竟隱隱溝通了冥冥中某個極其遙遠、極其古老的所在!
“以陣為引,以戮為祭,喚星碑之影,鎮萬古邪祟!”
“三碑共鳴·戮陣幽冥——現!”
轟!!!
隨著韓信印訣完成,白起周身那純粹的殺戮之氣轟然爆發。
如同最鮮活的祭品,注入韓信以陣字本源構建的召喚通道!
下一刻,這片法域虛空的極高處,空間轟然洞開!
一座通體暗紅、仿佛由無盡戰場鮮血與骸骨壘砌而成的巨碑虛影,攜帶著鎮壓幽冥、主宰兵戈殺伐的無上威嚴,轟然降臨!
巨碑之上,兩個散發著滅絕氣息的大字,清晰可見——
戮陣!
正是來源於幽冥之井、與星碑、鎮界碑並列的三大星碑之一——戮陣幽冥碑的投影!
此碑專司殺伐征戰,蘊含兵道殺戮本源!
幽冥碑虛影降臨的刹那,萬獸老祖那蠻荒天命領域帶來的壓迫感,竟被抵消了大半!
三頭凶獸戰傀也發出不安的低吼,動作明顯遲滯!
“什麽?!幽冥碑投影?!”
萬獸老祖大驚失色,“你們怎麽可能召喚此物?!”
“還沒完!”
白起冰冷的聲音響起,他竟一步踏出,直接來到了戮陣幽冥碑投影的正下方!
他仰頭,望著那鎮壓萬古殺伐的巨碑,眼中首次流露出一種近乎虔誠的、與自身殺戮之道共鳴的熾熱光芒。
“吾之道,曰戮。然,戮之極,為何?”
“今日,便借前輩之念,一問究竟!”
“以吾戮字本源為引,以幽冥碑萬古兵殺之氣為橋——”
白起雙手張開,仿佛要擁抱那巨碑。
周身殺戮之氣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與幽冥碑投影散發的殺伐之氣瘋狂交融、共鳴!
“恭請——”
“上古兵主·戰神——”
“刑天殺念——”
“降臨!!!”
最後兩字,如同戰鼓擂響,如同號角吹徹!
戮陣幽冥碑虛影劇烈震顫,碑身之上那“戮陣”二字光芒大放,仿佛活了過來!
緊接著,一股遠比白起自身殺戮之氣更加古老、更加狂暴、更加不屈不撓的恐怖殺意。
自碑身深處,被那同源的戮字本源,與萬古兵殺之氣徹底喚醒、接引而出!
“吼——!!!”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洪荒、充滿了不屈戰意與衝天怒火的咆哮,震動了整個法域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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