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
    懸圃城仿佛還沉浸在昨日巨大的驚喜和狂歡的餘韻中，連空氣都透著股輕快。
    雲下坊市更是人聲鼎沸，比往日更熱鬧三分。
    趙天算亦步亦趨地跟在陸凡身邊，臉上堆著前所未有的熱情笑容，活像個最敬業的導購。
    “陸公子，這邊請！要說懸圃城最有名的早點，還得是百味齋的八寶靈粥和水晶蝦餃！用的都是雲下自家靈田產的穀米和墜星湖裏撈的青玉蝦，靈氣足，味道那叫一個鮮！”
    陸凡背著手，東張西望，看什麽都新鮮。
    懸浮的山峰，繚繞的雲霧，還有街上奇裝異服、甚至長著角的行人，都讓他這現代屌絲大開眼界。
    “不錯不錯，這地兒有點仙俠遊戲主城那味兒了。
    小趙啊，帶路！”
    趙天算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小趙”這稱呼……算了，這位爺高興就好。
    兩人在百味齋臨窗的位置坐下，粥餃上桌，香氣撲鼻。
    陸凡也不客氣，風卷殘雲，吃相豪邁，看得旁邊幾桌食客側目，但感受到趙天算身上隱隱的元丹境氣息，又都識趣地收回了目光。
    “嗯，這蝦餃是挺彈，比我們那兒的冷凍貨強多了。”陸凡滿足地咂咂嘴，端起靈茶灌了一口，隨即像是想起什麽，眉頭微皺，在心裏嘀咕：
    “風大佬，在不在？問你個事兒。”
    “說。”風清依清冷的聲音在他腦海直接響起。
    “我這築基巔峰也卡了有幾天了吧？感覺靈氣早就滿了，跟個快要撐爆的氣球似的，但就是捅不破那層窗戶紙，突破不了元丹。
    這什麽情況？是我這九竅玲瓏體比較難升級？”
    “氣球？”風清依似乎對這個比喻感到一絲新奇，但隨即解釋道，“與你體質有關，但談不上難，而是不同。”
    “尋常修士築基破元丹，無非是壓縮丹田靈液，凝聚成丹。
    但你不同。”
    “你這軀體，乃我等八人本源交融所化，堪稱世間最完美的道基。
    所謂築基，對你而言，不過是喚醒這具身體最表層的活性。”
    “如今你想凝聚元丹，並不是簡單壓縮靈液，而是需要以你自身靈魂為核心，引動更深層的竅穴與之共鳴。
    你雙臂劍骨之竅已啟，但於整個九竅玲瓏體而言，不過滄海一粟。”
    陸凡聽得有點頭大：“說人話……就是我這基礎打得太好，所以升級需要的經驗值特別多？”
    “經驗值？”風清依沉默一瞬，似乎在接受這個新詞，“可以這麽理解。
    你需要積累遠超常人的靈氣，更重要的是，需要一種契機，或者一種足夠強大的引子，來點燃你體內更深層的力量，方能結出獨一無二的玲瓏元丹。”
    “強大的引子？比如？”
    “品階極高的靈物，蘊含特殊法則的寶物，或者……一場能讓你全力以赴、觸及生死玄關的戰鬥。”風清依的語氣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期待。
    陸凡摸了摸下巴：“靈物寶物……咱現在不是有錢了嗎？買買買！戰鬥嘛……再說再說。”
    能躺著升級誰想打架啊。
    他心裏盤算著，嘴上卻沒停，又幹掉了兩籠蝦餃，然後一抹嘴：“小趙，結賬！下一站，有什麽好玩好看的地方？”
    趙天算趕緊起身付了靈錢，躬身道：“公子，若要覽勝，當去攬月峰的觀雲台，那是懸圃城一絕，可俯瞰大半山城與雲海。
    若要尋些新奇玩意兒，則可去山陽主城的奇物巷。”
    “那就先去高的地方瞧瞧！”
    ……
    觀雲台位於一座較小的懸浮山峰頂端，由白玉欄杆圍成，視野極佳。
    憑欄遠望，隻見數十座大小山峰在雲霧中若隱若現，虹橋如帶，連接各處，靈禽翩躚，飛閣流丹，宛如一幅流動的仙家畫卷。
    “嘖，這特效……這建模……絕了。”陸凡由衷讚歎，掏出個類似手機但其實是趙天算進獻的留影玉符，對著雲海和山城哢哢就是幾張“自拍”。
    趙天算在一旁介紹：“公子請看，遠處那最高最險峻的山峰，便是城主府所在的懸圃主峰。
    旁邊那幾座靈氣最為濃鬱的山峰，則被柳、烈、趙三家以及幾個大宗門的據點占據。
    連接各峰的虹橋，本身便是陣法凝聚，非金丹修士難以長時間飛行者，多依靠此橋通行。”
    陸凡點點頭，忽然指著下方雲層縫隙間，那顯得有些擁擠嘈雜的平原區域：“那兒就是雲下坊市？跟我們剛才逛的地方一比，簡直天上地下啊。”
    “正是。”趙天算解釋道，“雲下坊市多為凡俗與低階修士混居，靈氣稀薄，卻也生機勃勃。
    山陽主城才是懸圃城核心，靈氣濃度遠超下方，尋常凝氣境修士若無引薦，連登上這山陽區域的資格都沒有。”
    “哦？還有這規矩？”陸凡挑眉，隨即了然，“懂了，vip專區唄。”
    雖然不懂“vip”何意，但趙天算也習慣了陸凡時不時蹦出的怪詞，笑道：“公子比喻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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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公子若對靈錢感興趣，前方不遠處便有城中最大的四象通寶閣分號，可去瞧瞧。”
    “走！看看這世界的銀行長啥樣！”
    通寶閣是一座氣勢恢宏的七層塔樓，進出的修士明顯衣著光鮮了許多。
    陸凡沒進去，就在外麵瞅了瞅，看到有人用一張散發著柔和光芒的靈紙進行交易，旁邊還有人抬著箱子，裏麵是碼放整齊、如同水晶薄片般的小額靈錢。
    “還挺方便。”陸凡嘀咕，隨即想起自己的“分紅”，眼睛放光地看向趙天算，“小趙啊，咱們那批貨，什麽時候能變現？”
    趙天算立刻掏出玉骨算盤，熟練地撥了幾下，低聲道：“呃，回公子，家父與柳伯伯、烈伯伯以及城主府正在商議，如此大量的星髓，尤其是核心，一次性拋出恐引起市場動蕩。
    初步計劃是分批出手，並優先用於與青龍域內陸的大商會換取稀缺資源。
    不過公子放心，您那份，第一批靈錢最遲明日就能送到您手上，數額保您滿意！”
    陸凡滿意地拍拍趙天算的肩膀：“懂事！走，你剛才說的那個奇物巷，帶我去瞅瞅，看有沒有什麽好吃的……啊不是，是好玩的引子。”
    兩人離開觀雲台，向著更繁華的山陽主城深處走去。
    陸凡看著這夢幻般的仙家城池，感受著體內澎湃卻難以突破的靈氣，心裏琢磨著：錢馬上就要到位了，這突破的契機，又該去哪裏找呢？
    懸圃城山陽區域，連接各峰的虹橋之上，陸凡正蹲在一個賣糖畫的小攤前，盯著老匠人用滾燙的靈糖漿勾勒出一隻振翅欲飛的仙鶴。
    “嘿，這手藝，非遺級別啊。”陸凡嘖嘖稱奇，隨手拋給攤主一小塊靈錢，“不用找了，來個大的！”
    趙天算站在一旁，看著陸凡孩子氣的模樣，臉上掛著無奈又恭敬的笑。
    這位陸公子的行事風格，他算是漸漸習慣了。
    就在這時，天際盡頭，傳來一陣低沉悠長的異響，並沒有鍾鳴，亦非號角，更像是一種龐然大物碾過雲層時發出的獨特嗡鳴，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由遠及近。
    虹橋上、各山峰間，無數修士停下腳步，驚訝地抬頭望去。
    隻見東方雲海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排開，一艘龐大的舟船破雲而出！
    那舟船通體呈現一種溫潤的青玉色澤，線條流暢，船身兩側雕刻著複雜的雲紋，船首則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雕像，龍口微張，似要吞噬前方氣流。
    舟船周圍繚繞著淡淡的青色光暈，所過之處，雲氣自然避讓，速度極快，卻帶給人一種沉穩如山、沛然莫禦的感覺。
    “玄舟！”有見識廣的修士低呼出聲，“是青要山的青龍玄舟！”
    “青要山？那個青龍域年輕天才的試煉聖地？他們怎麽會來我們懸圃城？”
    在無數道或敬畏、或好奇的目光注視下，青龍玄舟並未降落在任何一座山峰的平台上，而是徑直飛臨懸圃主城上空，在離地數百丈的高度緩緩懸停。
    一道青光自玄舟底部投下，化作一道光階，延伸至城主府前的廣場。
    光階之上，一名青年緩步而下。
    這青年看起來二十出頭模樣，麵容俊朗，劍眉星目，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青色長袍，袖口和衣襟處用銀線繡著精致的青要山徽記。
    他身姿挺拔，步履從容，周身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靈壓，赫然是金丹境巔峰的修為！
    他眼神平淡，掃過下方廣場上因他出現而有些騷動的人群，那目光中帶著一種自然而然的審視，以及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疏離與淡漠。
    仿佛站在這裏的，不是一座繁華山城的修士，而是一群……未開化的凡人。
    新任城主嶽紅翎早已聞訊帶著柳雲擎、烈山歲等家族高層迎了出來。
    嶽紅翎換上城主禮服不久，氣勢尚有些生澀，但依舊不卑不亢地拱手：“懸圃城嶽紅翎，不知青要山使者駕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那青要山使者目光在嶽紅翎身上停留一瞬，似乎對她如此年輕便是一城之主略感意外，但隨即恢複了平淡，隻是微微頷首，算是回禮，連開口客套都省了。
    他直接開門見山，聲音清朗，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清晰地傳遍整個廣場，甚至遠遠擴散開來：
    “奉青要山法旨，通傳青龍域各城。”
    “一月之後，青要山升龍台開啟，舉行三年一度之青龍大比。”
    “凡青龍域內，骨齡三十以下，修為達元丹境者，皆可報名參試。”
    消息一出，廣場上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更大的議論聲。
    青龍大比！這可是青龍域年輕一代最高規格的盛事，是魚躍龍門的機會！
    若能在大比中取得名次，不僅個人名聲大噪，其所在家族或城池也能獲得青要山賞賜的豐厚資源和特殊關照。
    嶽紅翎等人也是精神一振，這可是懸圃城重新打響名號的好機會！
    然而，那使者的下一句話，卻像一盆冷水，澆熄了剛剛燃起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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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者的目光淡淡掃過嶽紅翎身後那些懸圃城的年輕麵孔柳星痕、烈虎等人也聞訊趕來了，他們身上還帶著昨日收獲星髓的興奮，修為多在築基後期或巔峰，元丹境的隻有一個柳星痕，還隻是初入元丹。
    使者的嘴角幾不可查地牽動了一下，似是憐憫，又似是不屑。
    他繼續開口，語氣依舊平淡，但話語裏的意味，卻讓所有懸圃城修士臉色難看起來：
    “大比凶險，非兒戲可言。
    旨在遴選真正天驕，非是尋常切磋。”
    “以懸圃城如今年輕一輩的修為底蘊……”
    他微微一頓，目光再次掃過柳星痕等人，輕輕搖頭。
    “依本使看，還是莫要輕易嚐試為好。
    免得上了升龍台，道心受挫，徒留笑柄，也枉送了性命。”
    “言盡於此，爾等好自為之。”
    說完，他根本不等嶽紅翎等人回應，徑直轉身，踏上青光階梯。
    青龍玄舟青光一閃，收起光階，調轉方向，毫不留戀地破開雲層，瞬息間便消失在東方天際，隻留下滿城死寂，和一張張因屈辱而漲紅的臉。
    烈虎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捏得嘎吱作響：“混賬！瞧不起誰呢！”
    柳星痕臉色鐵青，死死盯著玄舟消失的方向，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嶽紅翎胸膛起伏，強壓下怒意，美眸中卻滿是無奈。
    對方的話雖然難聽，卻是事實。
    懸圃城年輕一代，與青要山那些妖孽相比，差距太大了。
    強行參加，恐怕真的隻是自取其辱。
    趙天算苦笑一聲，看向旁邊依舊蹲在糖畫攤前的陸凡，低聲道：“陸公子，這……”
    陸凡剛好接過那個巨大的仙鶴糖畫，滿意地舔了一口，甜得眯起了眼。
    聽到趙天算的話，他抬起頭，看了看天上早已消失的玄舟方向，又看了看周圍義憤填膺卻又底氣不足的眾人，歪了歪頭，一臉莫名其妙：
    “啥大比？聽起來好像很麻煩的樣子。”
    “不過……”
    他哢嚓一口咬掉了仙鶴的翅膀，嚼得嘎嘣脆，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那家夥剛才是不是說……上了台，打死打殘都活該？”
    他舔了舔嘴角的糖漬，眼睛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聽起來，倒是個能活動筋骨的好地方。”
    ……
    懸圃城主府內，氣氛尚因青要山使者的輕視而有些凝滯。
    嶽紅翎正與柳雲擎等人商議如何應對大比之事，一名懸圃衛快步走入廳內，恭敬稟報：“城主，西城門值守來報，有一自稱張小漁的少女，攜一位老者請求入城，並言明是來尋陸凡陸公子的。”
    “張小漁？”嶽紅翎微微一怔，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
    蹲在一旁正研究星髓核心能不能當彈珠玩的陸凡，耳朵猛地一動，霍然起身，臉上那漫不經心的表情瞬間被巨大的驚喜取代。
    “小漁？老頭子？他們來了？！”他幾乎是跳了起來，把手裏的星髓核心隨手往旁邊趙天算懷裏一塞，“拿著玩去！”
    話音未落，人已如一陣風般衝出了大殿，隻留下一句遙遙傳來的喊聲：“紅翎城主，幫我安排個住處！要寬敞點的！”
    留下殿內眾人麵麵相覷。
    趙天算手忙腳亂地接住那顆價值連城的“彈珠”，額頭冒汗。
    烈虎撓了撓頭：“張小漁？誰啊？陸公子好像很激動？”
    柳星痕若有所思：“似乎是陸公子在桑梓郡時頗為照顧的一對爺孫。”
    嶽紅翎反應過來，立刻對那懸圃衛吩咐：“速去西城門，將張姑娘和張老爹請來……不，直接引到流雲苑，那處庭院清靜寬敞，一應物什俱全，撥幾個伶俐的侍女過去伺候，不得怠慢！”
    “是！”懸圃衛領命而去。
    嶽紅翎輕輕吐了口氣，美眸中閃過一絲複雜。
    陸凡如此失態，可見那少女在他心中分量極重。
    這對懸圃城而言，或許是件好事。
    西城門口，人流熙攘。
    張小漁扶著張老爹，有些緊張地站在城門一側，好奇又怯生生地打量著這座夢幻般的懸浮山城。
    高聳入雲的山峰，繚繞的雲霧，還有那些禦物飛行、氣息強大的修士，都讓她感到目眩神迷。
    張老爹更是緊緊抓著孫女的手，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震撼與局促，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能來到這等神仙之地。
    “爺爺，別怕，陸凡哥哥就在這兒。”張小漁感受到老人的緊張，低聲安慰，自己卻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就在這時，一道青影快如閃電，穿過人群，瞬間出現在他們麵前。
    “小漁！老頭子！真是你們！”
    陸凡臉上洋溢著毫不掩飾的燦爛笑容，目光在張小漁和張老爹身上掃過，見他們雖風塵仆仆，但氣色尚好，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陸凡哥哥！”
    張小漁看到那張熟悉又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笑容的臉，一路上所有的忐忑、艱辛瞬間化為烏有，眼圈一紅，差點掉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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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老爹更是激動得嘴唇哆嗦，鬆開孫女的手，上前一步，作勢就要跪下：“陸公子……”
    “哎喲喂！老頭子你這是幹啥！”陸凡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張老爹，沒好氣道，“才多久沒見，就跟我來這套？趕緊起來！”
    他力氣何其之大，張老爹哪裏跪得下去。
    陸凡又伸手，習慣性地揉了揉張小漁的頭發，把她本就因趕路而有些淩亂的發髻揉得更亂：“可以啊小漁，長高了不少！這修為……築基巔峰了？厲害厲害！”
    他的動作自然親昵，語氣中的欣喜毫不作偽，瞬間驅散了爺孫倆的陌生與不安。
    張小漁破涕為笑，感受著頭上熟悉的觸感，心裏暖洋洋的，用力點了點頭：“嗯！陸凡哥哥，我和爺爺來找你了！”
    “好好好！來了就好！”陸凡哈哈大笑，心情大好，“走！別在這站著了，哥帶你們去新家看看！保證比你們那海邊小院氣派！”
    說著，他一手接過張小漁隨身的小包袱，另一手很自然地虛扶著張老爹，引著他們向城內走去。
    周圍進出的修士見狀，紛紛側目，暗自猜測這能讓陸凡如此重視的一老一少究竟是何來曆。
    早有城主府的執事恭敬等候在一旁，見陸凡過來，連忙引路：“陸公子，城主已為您安排好流雲苑。”
    “流雲苑？聽著不錯！帶路！”陸凡大手一揮。
    穿過繁華的街道，乘坐虹橋跨越山澗，最終來到一座位於幽靜山峰腰部的雅致院落前。
    院門匾額上寫著“流雲苑”三字，院內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靈氣濃鬱程度遠超外界。
    張老爹站在門口，看著眼前仙氣繚繞的庭院，腳步都有些不敢邁進去，喃喃道：“這……這得是神仙住的地方吧？俺們……俺們咋能住這……”
    張小漁也睜大了眼睛，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陸凡不由分說，推著兩人就往裏走：“有啥不能住的？以後這就是咱家了！老頭子你就安心在這養老，種種花釣釣魚都行！小漁你正好在這安心修煉！”
    他將兩人安置在寬敞明亮的花廳，立刻有侍女奉上靈茶點心。
    陸凡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翹起二郎腿，看著明顯還處在震撼中的爺孫倆，笑道：“說說，這一路上怎麽過來的？沒遇上啥麻煩吧？桑梓郡那邊都安排好了？”
    張小漁捧著溫熱的靈茶，定了定神，開始將分別後的經曆娓娓道來，如何說服爺爺，如何得到趙懷安莫清荷的幫助，如何一路跋涉，穿越墜星山外圍……
    張老爹在一旁不時補充幾句，說到驚險處，仍是心有餘悸。
    陸凡聽著，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眼神變得柔和而認真。
    他沒想到，這爺孫倆為了找他，竟下了如此決心，吃了這麽多苦。
    尤其是聽到張小漁說“爺爺最重要，但我得來找陸凡哥哥”時，他心裏某處被輕輕觸動了一下。
    “……還好，總算平安到了。”
    張小漁說完，長長鬆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亮晶晶的眼睛望著陸凡，“陸凡哥哥，你沒騙我們，你真的在這裏，還變得這麽……厲害。”
    她剛才一路走來，可沒少聽到旁人議論陸凡如何如何。
    陸凡看著少女眼中全然的信賴和曆經艱辛後的疲憊，收起平日那副玩世不恭，難得正經地說道：“辛苦你們了。
    以後就跟著我，沒人能再欺負你們。”
    他頓了頓，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帶著點痞氣的笑容：“正好，過陣子有個什麽青龍大比，聽起來挺熱鬧，到時候帶你們去開開眼界！”
    張小漁用力點頭，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張老爹看著孫女和陸凡，看著這比夢裏還好的安身之所，一直緊繃的心弦終於徹底放鬆，眼角悄悄濕潤了。
    在這陌生的仙界之城，他們終於又找到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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