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蒼鬆真人道心失守、仰天栽倒之時！
    那原本蜷縮如死狗的赤陽長老，眼中猛地爆起一抹癲狂的厲色！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等的就是陸凡那微不足道的一絲分心！
    “小畜生！！給老夫陪葬吧！！”
    赤陽長老發出一聲撕裂喉嚨的咆哮，殘破的軀體內，那顆布滿裂紋、幾乎熄滅的元嬰竟回光返照般爆發出最後的光和熱！
    這不是燃燒，是徹徹底底的自爆前兆！
    他以神魂崩滅為代價，強行榨取出超越極限的力量，整個人化作一道人形血箭，周身纏繞著毀滅性的赤紅靈炎，不再是攻擊，而是最純粹的、同歸於盡的衝擊！
    速度太快！距離太近！時機太刁鑽！
    轟！！！
    陸凡似乎確實因蒼鬆真人的昏厥而有了一瞬的遲滯，竟被這道血箭結結實實撞在胸口！
    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發，將他整個人如同釘子般，狠狠砸進了由特殊材質構築、本已破碎不堪的生死戰台地基深處！
    一個深不見底的人形坑洞出現在戰台中心，邊緣是蛛網般密集的裂痕。
    噗！
    坑洞底部，陸凡單膝跪地，又噴出一口金色的血液，血液落在焦黑的地麵上，發出滋滋的輕響。
    他抬起頭，臉上依舊沒什麽痛苦的表情，反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譏諷，望著坑洞上方那道因為耗盡最後力量而徹底幹癟、如同破布娃娃般開始從半空墜落的身影。
    “嗬……臨死反撲，也就這點格局了？”
    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白衣上不存在的灰塵，雖然狼狽，但那雙眼眸中的神光卻越發冰冷刺骨。
    “別人昏過去前，還在替你求情呢。”
    陸凡一步踏出，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現在坑洞邊緣，恰好站在正無力墜落的赤陽長老身旁。
    他低頭，俯視著對方那因為神魂燃燒殆盡而迅速灰敗、充滿絕望和怨毒的臉。
    “怎麽？”
    “不願意當狗？”
    陸凡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那隻能送你上路了。”
    話音未落，陸凡雙眸之中，原本隻是緩緩流轉的陣道符文驟然亮起！
    不再是輔助解析，不再是推演軌跡，而是化作了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代表陣道至尊墨璿璣本源的那一竅穴，在玲瓏金丹上轟然鳴響！
    “陣啟。”
    陸凡輕語。
    以他雙眼為媒介，心念為引，磅礴的神識瞬間籠罩住墜落的赤陽長老及其周圍一小片空間。
    虛空布陣！心念即成！
    赤陽長老下墜的身軀，如同陷入無形泥沼，驟然凝滯在半空。
    他臉上最後一絲癲狂的獰笑尚未褪去，眼中爆開的怨毒光芒也凝固如琥珀中的飛蟲。
    周遭飛揚的塵土、崩裂的石屑、甚至是從他體內逸散出的最後一絲狂暴靈力，都如同被凍結在時光中的畫卷，保持著前一瞬的動態，卻徹底靜止。
    唯有陸凡。
    他白衣拂動，一步踏出，動作流暢自然，仿佛周圍這詭異的時空凝滯與他毫無關係。
    他閑庭信步般走到凝固的赤陽長老麵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對方臉上那定格的表情。
    “刹那永恒。”陸凡輕聲吐出這四個字，如同吟誦一句古老的咒言。
    他伸出手指，指尖一縷金色劍氣吞吐不定，緩緩點向赤陽長老的眉心。
    在這片近乎絕對靜止的領域裏，他的動作清晰無比，甚至能看清劍氣邊緣切割空氣產生的細微漣漪而那漣漪，也同樣緩慢地擴散著。
    指尖觸及眉心皮膚。
    如同燒紅的烙鐵按上冰雪。
    赤陽長老凝固的瞳孔深處，倒映出那點越來越近的金芒，無邊的恐懼和絕望如同潮水般湧上，卻被無限拉長，連思維都變得粘稠而緩慢。
    他想嘶吼，想掙紮，想自爆元嬰做最後反擊，但一切都太慢了。
    他的念頭如同陷入萬年寒冰，動彈不得。
    “下輩子，挑個軟點的柿子捏。”
    陸凡語氣平淡，指尖劍氣驀然爆發！
    一聲輕響，在寂靜的領域內格外清晰。
    赤陽長老的眉心出現一個細小的孔洞，沒有鮮血流出，因為一切都被禁錮。
    但那道淩厲無匹的劍氣已貫腦而入，瞬間絞碎了他殘存的神魂本源，湮滅了他最後一線生機。
    “散。”
    陸凡收回手指，輕聲說道。
    籠罩方圓數丈的“刹那永恒”陣法悄然消散。
    時間流速恢複正常。
    轟！！！
    赤陽長老殘破的軀體如同斷線木偶般砸落在地，眉心那個孔洞此刻才緩緩滲出一縷暗紅的血跡。
    他雙眼圓瞪，凝固著最終的恐懼與難以置信，氣息全無，死得不能再死。
    直到此時，那飛揚的塵土才繼續飄散，崩裂的石屑才簌簌落地。
    一切發生得太快。
    在外人看來，隻是陸凡說了句“陣啟”，然後身影一晃，下一刻赤陽長老便已斃命墜地。
    唯有少數幾位修為高深的長老，才隱約感覺到剛才那一瞬間，戰台中心似乎有過一絲極不正常的時空扭曲感，但具體為何，卻根本無法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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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凡看也沒看腳下的屍體，目光轉向剛剛被弟子救醒、還麵色慘白的蒼鬆真人。
    “你看，”他攤了攤手，“我給過他機會了。”
    蒼鬆真人看著氣息平穩、仿佛剛才隻是隨手拍死一隻蒼蠅的陸凡，又看了看死狀淒慘的赤陽，喉頭一甜，差點又是一口血噴出來。
    他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凡卻已不再理會他，轉身，一步踏出，身影化作浮光，瞬息間便消失在眾人視線盡頭，隻留下滿場死寂和一片狼藉的生死戰台。
    風中似乎還殘留著他淡漠的尾音：
    “炎陽穀……該清算了。”
    陸凡的身影化作一道難以捕捉的浮光，瞬息間便遠離了生死戰台那片狼藉與死寂的區域，落入青要山深處一座無人打擾的靜謐山穀。
    他尋了處光滑的青石盤膝坐下，並未立即調息，而是緩緩閉上雙眼，心神沉入體內。
    丹田之中，那枚玲瓏金丹正緩緩旋轉，九大竅穴如同呼吸般明滅，流淌著混沌初開般的光輝。
    雖然經曆連番惡戰，金丹的光芒非但沒有黯淡，反而更加凝練、深邃，仿佛將方才承受的所有攻擊都化為了自身成長的資糧。
    絲絲縷縷更高層級的玲瓏道力自行流轉，所過之處，那些看似恐怖的傷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斷裂的骨骼重組，焦黑的皮肉新生，淡金色的血跡漸漸淡化，融入肌膚，使得那本就完美的軀體更添一份琉璃不染的質感。
    就在這時，意識深處，兩道強大的神念幾乎同時劇烈波動起來，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看到了嗎！璿璣你看到了嗎！”
    風清依的聲音率先響起，帶著一種近乎顫抖的狂喜和激動，早已沒了平日那狂傲不羈的“風大佬”派頭，“硬接煉虛境含怒一擊，空間擠壓，法則之火，甚至最後那老狗燃燒元嬰的瀕死反撲！這具身體……這九竅玲瓏體！它非但沒有崩潰，反而將那些毀滅性的力量都汲取、轉化了！”
    她的話語又快又急，如同發現了絕世珍寶的孩童：
    “還有那金丹！玲瓏金丹！承受如此瘋狂的力量輸出，甚至強行催動斬神劍意和你的刹那永恒，它非但沒有枯竭的跡象，旋轉之勢反而越發磅礴！這靈氣……是生生不息！是真正的無窮無盡！”
    一向理性冷靜的墨璿璣，此刻的聲音也帶著難以抑製的波瀾，那是一種源於道則層麵的震撼與欣慰：“嗯……我看到了。
    清依，我們的選擇……沒有錯。
    這並不是簡單的堅韌或恢複力強，這是本質上的位格差異。
    九竅玲瓏體，作為我們八人本源道則交融所化的完美道胎，其根基遠超此界想象。
    它……本就不該被這等層次的力量所摧毀。”
    她的神念溫柔地拂過陸凡體內那正在飛速愈合的傷處，如同最精密的儀器在掃描：“更奇妙的是他與道體的共鳴……每一次極限的壓迫，每一次遊走於毀滅邊緣，都讓他的靈魂與這副身軀的結合更為緊密。
    方才他施展刹那永恒時，那種對時空規則的微妙撬動，幾乎觸摸到了我全盛時期的一絲韻味……雖然極其微弱，但方向沒錯！”
    激動之下，兩位至尊的神念不自覺地更加靠近陸凡的靈魂本源，那種獨一無二的、完美無缺的靈魂共鳴感讓她們沉醉。
    也正是在這種極致的共鳴與激動情緒中，一些微妙的變化悄然發生。
    陸凡正內視著金丹的玄妙，忽然感覺自己的左臂被一股無形的、柔和卻堅定的力量輕輕挽住。
    不是物理上的接觸，而是一種源自靈魂層麵的、更為親昵的貼合感。
    與此同時，他的右邊肩頭微微一沉，仿佛有人將下巴輕輕抵在了上麵，一股帶著銳利劍意的清爽氣息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頸側。
    陸凡：“？？？”
    他心神一動，意識在識海中凝聚出虛影。
    然後他就看到了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向來霸氣外露、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模樣的風清依，此刻竟像個小女孩般，緊緊抱著他的左臂，絕美的臉龐上還帶著未褪的興奮紅暈，眼神亮晶晶地仰頭看著他，那眼神裏除了激動，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依賴和滿足？
    而另一邊，總是溫柔理性、如同知性大姐姐般的墨璿璣，居然也微微側著頭，將臉頰輕輕靠在他的右肩上，平日裏睿智冷靜的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絲慵懶和安心，仿佛找到了最舒適的依靠。
    這……這是什麽情況？
    陸凡的現代人靈魂瞬間有點宕機。
    這兩位大佬的畫風是不是有點不對？
    風清依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行為的異常，依舊沉浸在興奮中，抱著陸凡胳膊的手臂又緊了緊，雀躍道：“小子！你這身體太棒了！比我當年淬煉了萬載的劍骨還要帶勁！以後得多找些硬茬子打！往死裏打！這樣才能更快激發潛力！”
    墨璿璣感受到陸凡意識的注視，臉頰微微泛紅，似乎想直起身，但那種靈魂共鳴帶來的極致舒適感讓她有些貪戀，隻是微微調整了下姿勢，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軟糯，解釋道：“九竅共鳴，靈犀交匯……我們的本源與你的靈魂聯係越深，便會不自覺地顯現出最真實放鬆的狀態……你、你莫要大驚小怪。”
    說著，她似乎為了掩飾那一絲羞赧，輕輕在陸凡肩頭蹭了蹭，如同貓咪尋找最舒適的位置，然後才低聲補充道：“不過……清依說得對，此戰收獲極大。
    你對斬神劍意的領悟，以及對刹那永恒的運用，都已入門。
    接下來，該好好沉澱一番了。”
    陸凡感受著左右兩邊傳來的、截然不同卻都無比真實的溫度和觸感，再看看這兩位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至尊此刻宛如小女兒般的姿態，心中那點因為激戰而殘留的冰冷神性，不知不覺間融化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古怪又有點暗爽的感覺。
    他幹咳一聲，嚐試抽了抽手臂，沒抽動。
    風清依抱得更緊了，還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別亂動！讓老娘好好感受下這完美的共鳴！”
    墨璿璣則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其他表示，但靠著他肩膀的重量似乎又沉了一分。
    陸凡：“……”
    行吧，你們是至尊，你們說了算。
    反正……感覺還不賴？
    他定了定神，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體內那枚仿佛蘊藏著無限可能的玲瓏金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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