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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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要山升龍坪的喧囂尚未完全平息,關於生死台上那驚天一戰的消息,已通過無數傳訊符、萬裏鏡、乃至秘法心念,如同爆開的煙花,朝著青龍域各大巨城瘋狂擴散。
萬寶天城,核心樞紐“萬寶樓”頂層。
一位胖乎乎、滿臉和氣的掌櫃剛結束與下屬的議事,一枚赤金色的緊急傳訊符就破空而至,懸在他麵前劇烈震顫。
他漫不經心地捏碎符籙,神識掃入。
下一刻,他臉上的和氣笑容瞬間僵住,胖手一抖,剛端起的靈茶盞“啪嚓”摔得粉碎。
“金……金丹斬煉虛?炎陽穀赤陽?生死台公證?還要去滅門?”他
猛地站起身,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不是害怕,而是極致的興奮,“快!立刻啟動甲字級情報評估!調集所有關於陸凡此人的信息!哪怕他隻買過一根糖葫蘆,也要給老夫查出來!”
他眼中精光四射,仿佛看到了無盡的商機:“通知西南分號,密切關注炎陽穀動向!所有關於此戰的影響記錄,無論真假,全力收購!這可是能賣出天價的獨家消息!”
藥王城,丹塔最高層。
一位正在小心翼翼控製丹火的白發老者,被弟子匆忙的腳步聲打斷。
“師尊!青要山急報!事關炎陽穀赤陽長老!”
老者眉頭一皺,略帶不悅:“何事驚慌?赤陽那火爆脾氣,與人爭鬥吃虧了?”
弟子臉色煞白,聲音發顫:“不……不是吃虧……是,是隕落了!被一個叫陸凡的金丹修士,在生死台上正麵斬殺!”
“噗”老者一口靈茶全噴在丹爐上,爐火一陣搖曳,差點毀了一爐即將成丹的寶貝。
他卻渾然不顧,一把搶過弟子手中的玉簡,神識瘋狂湧入。
片刻後,他抬起頭,老臉之上滿是荒謬和駭然:“金丹斬煉虛?這……這怎麽可能?赤陽的焚天烈陽訣已至化境,等閑煉虛中期都未必能奈何他……查驗過了嗎?消息來源?”
“查驗了!是我們在青要山的客卿長老親眼所見,還動用留影石記錄了部分片段……雖然看不清具體手段,但赤陽長老隕落,千真萬確!”
老者踉蹌後退一步,扶著丹爐才站穩,眼中盡是難以置信:“金丹境……這陸凡到底是何方神聖?他的肉身、他的金丹……莫非是某種上古神藥化形?
不行!此事必須立刻稟告城主!若能求得此子一滴鮮血或一縷發絲……或許能煉製出曠古絕今的神丹!”
天意城,空天台。
一位身著星紋道袍的老者正仰望星空,推演天機。
忽然,他心有所感,掐指一算,臉色驟變。
“星軌驟亂,殺破狼顯,直指西南……有絕世凶星現世,其芒竟掩十大城天才之氣?”
他喃喃自語,立刻招來弟子,“速查西南方向,近日可有驚天變數?”
弟子匆匆而去,又更快返回,臉色比紙還白:“長老!不用查了!變數已在青龍域傳開!炎陽穀赤陽長老,被一名為陸凡的金丹修士陣斬於青要山生死台!此人正往炎陽穀而去,揚言……滅門!”
“金丹?陸凡?”
天意城長老瞳孔猛縮,指尖星輝急速流轉,試圖推演陸凡的根腳,卻隻覺得一片混沌,天機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徹底攪亂,反噬之力讓他喉頭一甜。
他壓下氣血翻湧,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懼:“不在天機之內……金丹斬煉虛……此子莫非是……應劫之人?快!啟動護城大陣最高預警級別!通知城主,天意城……暫閉山門,靜觀其變!”
百煉神山、千機府、禦靈宗城、鎮魔城、百花仙都、劍穀……
幾乎在同一時間,各大巨城的掌權者都收到了這則石破天驚的消息。
起初,所有人的反應都是極致的荒謬和不信。
“放屁!金丹殺煉虛?編故事也要有個限度!”
“定是青要山搞的鬼!想攪亂局勢!”
“立刻聯係炎陽穀確認!”
但當他們動用自己的渠道,拿到當時生死台的影像後,所有質疑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影像清晰,但看不出陸凡具體用了什麽手段,可是赤陽長老那決死衝鋒的姿態,被無形之力禁錮的瞬間,以及最終眉心洞穿、氣息湮滅的畫麵,做不得假!
尤其是炎陽穀那邊,魂火殿的確認,以及鐵炎、焰靈兩位長老那氣急敗壞、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驚惶的回應,更是鐵證!
消息是真的!
炎陽穀煉虛境長老赤陽,真的被一個叫陸凡的金丹修士,在公平的生死台上宰了!
而且這個陸凡,宰了人之後,非但不跑,還真的正大光明地朝著炎陽穀的方向去了!
“瘋了……這世界瘋了……”
“金丹境……去滅一個擁有合體老祖的頂級宗門?”
“他憑什麽?就憑他能殺煉虛?”
“就算他能越階殺人,但炎陽穀萬年底蘊,護宗大陣,數萬弟子,留守長老……他一個人?”
荒謬!詭異!難以置信!
種種情緒在所有得知消息的勢力高層心中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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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一個無法否認的事實擺在眼前:青龍域的天,真的要變了。
一個無法以常理度量的怪物,正攜著金丹斬煉虛的滔天凶威,直奔炎陽穀而去。
一時間,各大勢力的目光,或明或暗,全都投向了青龍域西南邊陲,那座終日被岩漿與火光籠罩的熔火山脈。
炎陽穀內,氣氛已從最初的暴怒,逐漸變得壓抑而詭異。
鐵炎和焰靈長老再次湊在萬裏鏡前,但這次聯係的不是青要山,而是其他交好或中立的勢力,試圖拚湊出更完整的真相。
每多確認一分消息的真實性,他們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所有渠道……都證實了。”
“赤陽他……確實是死在那個陸凡手裏,在生死台上。”
“而且……那小子,好像真的……往我們這邊來了。”
鐵炎長老死死攥著拳頭,指甲掐進了掌心,鮮血淋漓卻不自知。
他臉上的肌肉扭曲著,憤怒依舊,但更多的是一種發自骨髓的寒意和荒謬感。
焰靈長老喉嚨幹澀,聲音發顫:“師兄……這……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金丹斬煉虛……聞所未聞!他現在過來,是想幹什麽?難道他真以為……能憑一己之力,挑了我們炎陽穀萬年基業?”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可偏偏笑不出來。
一想到一個能正麵斬殺煉虛境的金丹正朝自家山門而來,哪怕對方隻是金丹,也讓他們感到一種毛骨悚然的詭異和壓力。
“啟動所有警戒陣法!所有弟子回歸崗位!沒有命令,誰也不許擅自出擊!”
鐵炎長老幾乎是嘶吼著下達命令,“等!等老祖出關!在此之前,緊閉山門!本座倒要看看,他一個金丹,如何破我萬年護宗大陣!”
炎陽穀上空,厚重的火雲翻滾得更加劇烈,護宗大陣的光輝以前所未有的亮度亮起,將整片山脈籠罩其中,如臨大敵。
而此刻,陸凡正不緊不慢地踏空而行,方向,直指西南。
意識裏,風清依撇了撇嘴:“切,這就嚇到了?連護宗大陣都全開了?真沒勁。”
墨璿璣靠著陸凡的肩膀,輕聲分析:“穀內靈氣波動劇烈,應是全麵戒備。
其焚天煮海陣倒有幾分玄妙,借地火之勢,生生不息。”
……
陸凡的骷髏頭玄舟並未直接闖入熔火山脈的核心空域。
在距離炎陽穀山門尚有數百裏的一處荒蕪火山腳下,玄舟如同幽靈般悄然降落,斂去所有光華,與黝黑的岩石融為一體。
陸凡一步踏出玄舟,熾熱而帶著硫磺氣息的風撲麵而來,吹得他白衣獵獵作響。
他抬眼望去,遠處天際被映成一片暗紅,連綿的火山輪廓在蒸騰的熱浪中扭曲,仿佛一群匍匐的巨獸。
“好重的火煞之氣,呆久了怕是要折壽。”陸凡嘀咕一句,神識如水銀瀉地般鋪開。
幾乎是同時,他眉頭微挑。
“咦?”
在他的神識感知中,前方不遠處的山穀內,傳來陣陣靈氣波動和嗬斥之聲,其間夾雜著壓抑的哭嚎與哀求。
“過去看看。”陸凡身形一晃,如輕煙般掠去。
山穀內,景象淒慘。
七八個穿著各色服飾、修為多在築基期的散修,此刻正被五名身著炎陽穀赤紅服飾的弟子圍住。
這些炎陽穀弟子修為最高不過元丹初期,但個個神色倨傲,氣焰囂張。
地上已經躺倒了兩名散修,一人胸口焦黑,氣息奄奄,另一人手臂扭曲,顯然是剛被暴力打斷。
剩下的散修被逼到角落,麵色驚恐,護著中間幾個裝滿赤紅色礦石的背簍。
“媽的,一群窮酸散修,也敢來我炎陽穀的地盤偷采火熔晶?”
為首的炎陽穀元丹弟子一腳踹翻一個背簍,赤紅的礦石滾落一地,他獰笑著,“識相的,把今天挖的晶石全交出來,再每人自斷一臂,滾出熔火山脈!否則,把你們全扔進前麵的岩漿河裏!”
一個年老些的散修噗通跪下,連連磕頭:“上使饒命!饒命啊!這……這處礦脈是小老兒們先發現的,並無穀內劃定禁地……我們隻想換點靈錢糊口,絕無冒犯貴宗之意啊!”
“呸!”
旁邊一個炎陽穀弟子一口唾沫吐在老者臉上,“整條熔火山脈都是我炎陽穀的!老子說這裏是禁地,這裏就是禁地!偷采礦石,就是死罪!”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弟子目光淫邪地掃過散修中一名容貌清秀的女修,怪笑道:“王師兄,跟這些廢物囉嗦什麽?這妞兒不錯,抓回去給兄弟們樂嗬樂嗬,剩下的全宰了喂火蜥蜴!”
那女修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
“你們……你們炎陽穀怎能如此霸道!這還有沒有王法了!”一個年輕散修氣得渾身發顫,忍不住出聲。
“王法?”
那元丹弟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隨即臉色一沉,周身火煞靈氣湧動,“在這西南邊陲,我炎陽穀就是王法!強者為尊,弱肉強食,這就是規矩!要怪,就怪你們是群沒用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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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抬手凝聚一團灼熱火球,就要朝著那出聲的年輕散修砸去。
就在這時,一個平淡的聲音突兀響起:
“哦?強者為尊,弱肉強食?這規矩,聽起來倒是簡單。”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將那元丹弟子凝聚的火球靈氣都震得微微一散。
所有人齊齊轉頭。
隻見山穀入口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衣青年,負手而立,神情淡漠地看著他們。
他容貌俊美得不似凡人,但更讓人心悸的是那雙眼睛,平靜無波,卻仿佛能洞穿人心。
“你是什麽人?”
炎陽穀元丹弟子心頭一跳,厲聲喝道,神識掃過,卻發現對方氣息晦澀,竟看不出深淺,但看其年輕麵貌,想來修為也高不到哪裏去,膽氣複又一壯,“敢管我炎陽穀的閑事?活膩了!”
陸凡沒理他,目光掃過地上受傷的散修和那些驚恐的麵孔,最後落在那跪地求饒的老者身上。
“他們說的,可是真的?這礦脈,是你們先發現的?”
老者被陸凡的目光一看,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平和氣息籠罩下來,心中的恐懼竟消散大半,連忙道:“前輩明鑒!千真萬確!小老兒以心魔起誓!炎陽穀……他們這是明搶啊!”
陸凡點了點頭,看向那幾名炎陽穀弟子,語氣依舊平淡:“聽到了?東西留下,人,滾。”
“找死!”那元丹弟子何曾受過如此輕視,尤其還是在一個看似同齡的人麵前,怒喝一聲,“一起上,宰了這多管閑事的小白臉!”
五名炎陽穀弟子同時爆發靈力,火球、風刃、灼熱拳影,鋪天蓋地朝著陸凡轟來,熾熱的氣浪將地麵岩石都灼烤得開裂。
跪地的老者和其他散修嚇得閉眼驚呼。
陸凡動都沒動。
甚至沒有任何靈氣波動。
就在那些攻擊即將臨體的刹那
“嗤嗤嗤”
一片細微如塵的金芒,仿佛早已懸浮在他身周空氣中,此刻隻是輕輕一顫。
那些看似凶悍的火球、風刃、拳影,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瞬間潰散,湮滅,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而那五名炎陽穀弟子,則同時身體劇震,仿佛被無數細密如牛毛的無形劍氣穿透,周身靈力瞬間潰散,慘叫著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山壁上,筋斷骨折,修為盡廢!
整個過程,快到極致,也安靜到極致。
山穀內,隻剩下岩漿河流汩汩流動的聲音,和那幾個炎陽穀弟子痛苦的呻吟。
跪地的老者和其他散修目瞪口呆,看著那白衣青年,如同看著一尊神隻。
陸凡走到那名為首的元丹弟子麵前,對方癱軟在地,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你……你到底是誰……炎陽穀不會放過你的……”他色厲內荏地嘶吼。
陸凡俯視著他,眼神沒有任何波動,隻有一絲淡淡的厭棄。
“回去告訴你們管事的。”
“就說,殺赤陽的人,來了。”
“讓他們洗幹淨脖子,等著。”
說完,不再看麵如死灰的幾人,陸凡轉身,對著那些尚未回過神來的散修揮了揮手。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離去。”
下一刻,他身形一晃,便從山穀中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留下劫後餘生的散修們,看著滿地狼藉和那幾個廢人,又看了看對方才那人消失的方向,深深叩拜下去。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他們不敢停留,慌忙收拾東西,攙扶起傷員,踉蹌著逃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而那幾個被廢的炎陽穀弟子,則如同爛泥般癱在地上,眼中充滿了絕望。
他們終於明白,剛才那人,恐怕就是傳說中那個斬了赤陽長老的煞星!
陸凡的身影在荒蕪的火山岩間幾個閃爍,已遠離了那片山穀。
山風裹挾著硫磺氣息吹拂著他的白衣,他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山穀方向,那幾個炎陽穀廢人的慘狀和散修們驚恐感激的臉,在腦中一閃而過。
隨即,赤陽長老在觀禮台上那猙獰的咆哮,如同淬了毒的冰錐,狠狠刺入腦海
“查!給老夫查清此子來曆!等他出了結界,老夫要將他抽魂煉魄!”
“傳訊穀內,派人去懸圃城!所有與此子有關之人,一個不留!”
那囂張、狠毒、視人命如草芥的嘴臉,清晰得令人作嘔。
殺了他的弟子,就要被滅滿門?
陸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
再看看剛才那幾個炎陽穀弟子,不過是低階修士,就敢如此跋扈,強搶資源,動輒要人性命,甚至淫辱婦女。
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炎陽穀,從根子上就爛透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和殺意,如同地底奔湧的岩漿,在他心頭竄起。
滅了算了。
這個念頭一起,異常清晰,也異常平靜。
仿佛不是決定去屠戮一個擁有數萬弟子的龐大宗門,而隻是要去清理一堆礙眼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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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他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九竅玲瓏體傳來一陣微不可查的悸動。
是一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共鳴意念,純粹而直接就該如此。
仿佛他剛才的念頭,完美契合了這具完美道胎存在的某種意義。
沒有勸阻,沒有質疑,隻有一種理所當然的認同。
陸凡閉了閉眼。
現代社會的道德觀、法律觀念,如同褪色的舊照片,在這一刻變得極其遙遠和模糊。
他深吸了一口灼熱而帶著火煞的空氣,肺葉沒有絲毫不適,反而有種異樣的舒坦。
好吧。
他對自己說。
就當這是一場……沉浸感百分百的玄幻遊戲。
眼前的不是什麽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數據,是紅名怪,是擋路的npc。
踩死幾隻聒噪的螞蟻,正常人類是不會有任何負罪感的。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眸中最後一絲屬於“陸凡”的遲疑和溫度,徹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粹的神性漠然,俯瞰眾生,視萬物為芻狗。
他望向遠處那片被衝天火光和厚重陣法靈光籠罩的熔火山脈,眼神平靜無波。
炎陽穀。
鳥窩。
該揚了。
他身形一動,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流光,不再掩飾氣息,徑直朝著炎陽穀山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風清依在他意識裏發出一聲興奮的輕吟,戰意盎然。
殺戮,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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