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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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曜城如同一條匍匐在熔岩裂穀邊緣的黑色巨獸,城牆由巨大的抗熱黑曜石壘砌而成,表麵烙印著無數閃爍不定的赤紅魔紋,將地脈中湧出的灼熱靈氣轉化為守護城市的力量。
    空氣因高溫而扭曲,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和遠處傳來的、富有節奏的金屬鍛打聲。
    四組暗鱗衛,如同附骨之疽,在陸凡進入這座魔族要塞後,以更遠的距離、更謹慎的方式重新鋪開了監視網。
    甲組,代號“影牙”,由一名合體中期修士帶領,偽裝成一支來自青龍域的小型商隊,繳納了高額入城稅後,在距離陸凡落腳客棧兩條街外的一家魔族鐵匠鋪後院租下了院落。
    他們的“貨物”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靈礦,足以掩人耳目。
    合體首領親自操控一麵玄光鏡,鏡麵波紋蕩漾,勉強映出客棧模糊的輪廓,不敢有絲毫神識探入。
    “目標進入熔火之息客棧,甲字三號房,臨街,窗口朝向東南。
    暫無異常動靜。”影牙首領聲音低沉,通過加密傳訊玉符同步信息。
    乙組,代號“幽瞳”,全員精修遁術與隱匿,並未進城,而是在城外熔岩裂穀一側的陡峭岩壁上,找到了數個天然洞穴。
    他們借助環境偽裝,利用超遠距離觀測法器,如同鷹隼般俯瞰著黑曜城,重點監視客棧周邊的空域和異常靈氣流動。
    “視野清晰。
    目標房間窗戶緊閉,有基礎隔音禁製,無法窺探內部。
    客棧周邊魔族往來頻繁,未見可疑人員接近目標所在。”
    幽瞳的匯報簡潔冰冷。
    丙組,代號“地聽”,最為隱秘。
    他們動用土遁秘術,潛入城市地下,在錯綜複雜的管道和地基深處潛伏。
    他們的任務是監聽可能的地脈異常震動或地下接近目標的企圖,雖然對陸凡本人幾乎無效,但能防範可能的第三方勢力借助地下通道行動。
    “地脈穩定,僅受熔岩流動正常影響。
    未偵測到指向目標的地道挖掘或土遁波動。”
    丁組,代號“散星”,則由數名煉虛境好手組成,他們化整為零,偽裝成各色人等在城中活動。
    有的扮作收購魔族特產的行商,在客棧對麵的酒館長期占座。有的混入市場人潮,留意是否有魔族高層或可疑強者出現。
    他們是監視網最外延的觸角,也是最容易暴露的一環,因此格外小心。
    “熔火之息客棧背景幹淨,店主為烈甲魔族退役軍官,實力元丹境,不足為慮。
    目前客棧內住客以中小商隊為主,未見明顯威脅。
    黑曜城守備力量正常,未見因目標入城而有特殊調動。”
    四組暗鱗衛,如同四張無形的網,從空中、地麵、地下、人群中對那座普通的客棧形成了立體監控。
    但他們每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之前的教訓讓他們清楚,任何一絲多餘的神念探查或能量波動,都可能引來滅頂之災。
    他們現在隻敢遠觀,記錄最表象的信息,如同在巨獸巢穴外徘徊的螻蟻。
    ……
    熔火之息客棧,甲字三號房。
    房間比想象中寬敞,牆壁是厚實的黑曜石,銘刻著降溫魔紋,驅散了部分外界的酷熱。
    陸凡摘下了玄色麵具,露出那張讓魔族侍從都愣神片刻的完美麵孔。
    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灼熱的風帶著硫磺味湧入。
    陸凡隻是靜靜看著窗外。
    街道上,高大的烈甲魔族昂首闊步,身上魔紋閃爍,氣息彪悍。
    也有影刺魔族如陰影般掠過牆角,魅魔族商人身姿搖曳地與人討價還價。
    這座城,充滿了粗獷、原始而又危險的力量感。
    房間內,陸凡關上窗戶,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窺探。
    他盤膝坐在石床上,神識沉入體內。
    “風大佬,墨姐,這升級的路暫時堵死了,但總不能幹等著。
    我感覺渾身是勁,卻沒處使。”
    陸凡有些煩躁地用神識溝通。
    客棧房間內,陸凡盤膝而坐,眉頭微鎖,金丹巔峰的靈力在體內奔湧,卻始終衝不破那層無形的壁壘,這感覺讓他有些憋悶。
    “急躁,是劍道大忌。”
    風青依清冷的聲音在他識海中響起,帶著一絲罕見的、不同於往日好戰狂熱的意味,那聲音如同冰泉淌過燥石,有種別樣的安撫力量。
    “境界暫緩,不代表劍道止步。
    陸凡,你可知為何你劍氣雖利,卻總覺缺少一分掌控乾坤的意境?”
    陸凡心神一動,收斂煩躁,虛心請教:“請風大佬指點。”
    “你已凝結玲瓏劍意,劍氣劍罡運用純熟,心誌通明,此四境基礎已然牢固。
    接下來,當求域。”
    風青依的聲音漸漸帶上了一種玄妙的韻律,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劍鳴在陸凡靈魂深處共鳴,“劍道第五境,名為劍域自成。
    此非簡單劍氣範圍擴張,而是將你的劍意實質化,於現實空間開辟一方獨屬於你的領域。
    在此域中,你的劍道法則便是主宰,可極大壓製對手心神與修為,增幅自身每一分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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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成之時,域展百丈,域內草木竹石,皆可為你之劍,心意動處,萬劍齊發,如臂使指。”
    隨著她的講述,陸凡仿佛“看”到一片虛幻的空間在自己意識中展開,其中劍氣充盈,每一縷空氣都蘊含著斬斷一切的意誌。
    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嚐試著引動自身的玲瓏劍意,去模仿、去觸碰那種“領域”的感覺。
    起初,劍意隻是如往常般擴散,銳利卻散亂。
    但漸漸地,在風青依無聲的引導和九竅玲瓏體本身的玄妙加持下,陸凡的劍意開始以一種獨特的頻率震蕩,試圖與周圍空間的某種“脈絡”相合。
    一次失敗的嚐試後,陸凡正覺氣餒,忽然感到右臂骨骼深處,那屬於風青依本源劍骨的位置,傳來一陣溫熱的暖流,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帶著讚賞和鼓勵,輕輕拂過他的臂骨,那觸感輕柔而堅定,瞬間驅散了他心頭的些許挫敗感。
    “意凝於神,而非散於氣。
    再試。”
    風青依的聲音柔和了些許,那絲溫柔與她平日形象反差極大,卻更有效地撫平了陸凡的焦躁。
    陸凡定下心神,再次凝聚劍意,這一次,他不再追求範圍的廣闊,而是專注於在身周三尺之內,試圖讓劍意凝實到足以影響現實空間。
    一絲微不可查的漣漪,以他為中心蕩漾開來,雖然範圍極小,但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鋒銳的“質感”。
    “很好,摸到門檻了。”
    風青依的聲音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讚許,左臂劍骨也傳來類似的暖流,如同一次輕輕的擁抱,讓陸凡精神一振。
    幾乎在同一時間,墨璿璣清雅知性的聲音也加入進來,帶著她一貫的耐心與條理:“風青依所言極是。
    域之妙用,倒不是劍道獨有。
    我陣道第四境,名為域場隨心。
    此境意味著你對空間之力的理解初步登堂入室。
    陣法師自身所在,即可為陣眼。
    心念轉動間,陣域自成,無需依賴外物陣基,便可隨意改變自身周圍區域的規則,譬如重力增減,空間穩固或脆裂。
    至此境,陣法開始與修行者自身領域相結合,虛實相生,奧妙無窮。”
    她一邊解說,一邊引導陸凡的雙眸,那屬於她的陣道本源微微發熱。
    陸凡眼中的世界仿佛多了一層無形的經緯線,那是空間的脈絡和能量流動的軌跡。
    他嚐試著以神識為引,調動靈力,去輕微撥動身前一小片區域的“規則”。
    第一次,靈力散亂,毫無反應。
    陸凡感到一絲疲憊。
    但隨即,一股清涼柔和的氣息自雙眼流入識海,如同溫柔的撫摸,輕輕梳理著他因失敗而有些紊亂的神識。
    是墨璿璣的力量,帶著安撫和鼓勵。
    “莫急,空間之道,最重精準與感悟。
    靜心,感受那些線的波動。”
    陸凡深吸一口氣,在兩位至尊一剛一柔、一武一文、卻又默契無比的引導下,再次嚐試。
    他分出部分心神維持著身周三尺那雛形的劍意領域,另一部分心神則跟隨墨璿璣的指引,去觸碰那玄之又玄的空間規則。
    這一次,當他小心翼翼地以玲瓏金丹的靈力混合神識,模擬出一個極其微小的重力擾動陣紋時,他麵前桌麵上的一個普通水杯,明顯地向下沉了一瞬!
    雖然隻是細微之極的變化,且瞬間恢複,但無疑是一次成功的幹涉!
    “成功了!”陸凡心中一陣喜悅。
    緊接著,他便感到雙眼被一陣溫暖舒適的氣息包裹,仿佛有輕柔的指尖在他眼皮上愛憐地拂過,墨璿璣帶著笑意的神念傳來:“悟性不錯,陸凡。
    此乃域場隨心之始。”
    而右臂劍骨處,也再次傳來風青依那帶著肯定意味的溫熱暖流,仿佛在說:劍域之悟,亦未落下。
    在這般親昵而有效的“獎勵”與指導下,陸凡心中那點因境界停滯而產生的鬱悶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更高境界的強烈好奇和修煉熱情。
    他沉浸在這種奇特的修煉狀態中,一邊鞏固著對“劍域”和“陣域”的初步感悟,一邊享受著兩位至尊罕見的、帶著深深依賴與情感的親密指導。
    遙遠的虛空之外,四組暗鱗衛的記錄仍在持續:
    “目標進入房間後未再出現。”
    “窗口禁製完好,無異常外泄。”
    “一切……平靜得令人不安。”
    這種平靜,讓每一位暗鱗衛的心都懸在半空,他們寧願麵對一場激烈的搏殺,也不願忍受這種未知的、仿佛暴風雨前的死寂。
    客棧房間內,陸凡周身的氣息驟然一變。
    先前那點因境界停滯而產生的煩躁,如同被無形之手輕輕抹去,九竅玲瓏體蘊藏的玄妙靈性自然流轉,通達周身。
    他對劍域與陣域的感悟在這一刻水到渠成,產生了質的飛躍。
    一聲清越的劍鳴自他體內響起,並無實質聲音,而是劍意凝練到極致引動的空間震顫。
    以他為中心,百丈範圍內,一個無形的領域豁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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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域自成!
    在這領域之內,空氣仿佛變成了粘稠的劍液,每一寸空間都彌漫著淩厲無匹的玲瓏劍意。
    房間內的桌椅、石床,乃至窗欞上的灰塵,都蒙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微光,仿佛下一刻就會化作利劍暴起。
    陸凡心念微動,領域內的一切都與他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聯係,他感覺自己就是這片空間的主宰,心意所至,萬物皆可為劍。
    幾乎同時,他雙眸之中陣紋一閃,陣道第四境。
    域場隨心,亦同步成就!
    身周的空間變得如同他掌中的玩具,規則可以被輕易撥動。
    他嚐試著將身旁小片區域的重力驟然增加十倍,空氣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隨即又瞬間將重力歸零,使得幾粒浮塵失重般緩緩飄起。
    他對空間的掌控,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精妙層次。
    就在他初步體會這兩種全新境界的奧妙時。
    他身側,靈力與魂光交織,緩緩凝聚出兩道絕美的身影。
    左側,風青依悄然浮現。
    她不再是單純的劍鳴意念,而是顯露出清晰容顏。
    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寒星,瓊鼻挺翹,朱唇不點而赤。
    一張臉既有劍修的清冷孤高,又因靈魂共鳴透著一絲對陸凡獨有的依賴,青絲如瀑,僅用一根簡單的玉簪束起,身姿挺拔如劍,帶著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卻又在看向陸凡時,眼底冰霜消融,帶著難以言喻的溫柔與驕傲。
    右側,墨璿璣的身影也凝聚成形。
    她容顏端莊雅致,膚光勝雪,智慧的光芒在深邃的眼眸中流轉,如同蘊藏著周天星鬥。
    烏黑長發挽成優雅的發髻,氣質理性嚴謹,如同飽讀詩書的學姐,此刻卻也麵帶淺笑,那笑容中充滿了對陸凡進步的欣慰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親密。
    兩女容顏皆是傾世之姿,與陸凡這具九竅玲瓏體堪稱絕配。
    她們相視一笑,似乎對彼此的存在毫不意外,隨即,一左一右,極其自然地輕輕靠在了陸凡的身旁。
    風青依的清冷氣息帶著一絲凜冽的馨香,靠在陸凡左肩,手臂若有若無地與他相貼。
    墨璿璣則帶著知性的溫婉,靠在陸凡右肩,發絲輕輕拂過他的頸側。
    沒有更多言語,但這無聲的依靠,卻比任何鼓勵都更具力量。
    那是靈魂本源共鳴下的絕對信任與依賴,是她們存在意義的彰顯。
    陸凡隻覺得兩股不同的幽香鑽入鼻尖,左右肩頭傳來的溫熱而柔軟的觸感,以及兩位容顏絕世的至尊毫無保留的親近,瞬間將他包裹。
    一種極致的滿足感和虛榮心油然而生,仿佛整個世界的中心就在此處。
    什麽境界壁壘,什麽皇室追殺,在此刻都顯得微不足道。
    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豪情萬丈,動力滿滿。
    有她們在身邊,這修行之路,似乎也變得有趣起來了。
    ……
    客棧外,遠處偽裝成商隊的暗鱗衛“影牙”首領,手中的玄光鏡猛地一震,鏡麵上代表陸凡房間的區域,雖然依舊看不清內部具體情況,但整個鏡麵都蒙上了一層極其微弱、卻讓他神魂刺痛的銳利金光,同時那片區域的空間讀數變得極其紊亂和……危險!
    “不好!目標房間有變!……無法解析!但極度危險!”
    影牙首領駭然低呼,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那種感覺,仿佛有一頭沉睡的太古凶獸,剛剛睜開了眼睛,漠然地掃視了一眼它的領地。
    突然,影牙首領懷中那枚最高級別的加密傳訊玉符驟然發燙,一道冰冷不容置疑的神念直接貫入他腦海:
    “影牙,目標已成禍胎,不可再以常法監視。”
    “現將目標精確坐標及基礎影像,通過暗鱗渠道,匿名散播給黑曜城內所有排得上號的魔族勢力。
    重點:烈甲魔族城防司、影刺魔族暗夜之眼協會、魅魔族惑心商會。”
    “借魔族之手,探其虛實,耗其力量。
    爾等繼續隱匿,記錄交戰數據,非必死之局不得介入。”
    影牙瞳孔驟縮,心中寒意大盛。
    這是要將陸凡當成誘餌,攪動整個黑曜城的渾水!但軍令如山,他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刻通過特殊陣盤操作起來。
    幾乎在命令下達的同時,黑曜城內數個擁有一定勢力的魔族組織頭目,無論是正在熔岩池邊打熬身軀的烈甲魔族軍官,還是在陰影中處理情報的影刺魔族首領,亦或是正在與人族行商討價還價的魅魔掌櫃,他們的通訊魔晶或特殊感應魔紋都同時接收到了一段匿名信息:
    “疑似身懷重寶之人族青年,現藏身熔火之息客棧甲字三號房。
    修為金丹巔峰,戰力有異,疑似身負上古傳承或異寶。
    坐標,黑曜城西區,熔火街第七棟。”
    信息還附帶了一小段模糊的、隔著街道遠攝的陸凡進入客棧時的背影影像,雖不清晰,但那與眾不同的青衫和隱約的氣質,足以讓人產生聯想。
    一時間,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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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魔族眼中閃過貪婪與狠厲的光芒。
    在黑曜城這種地方,一個落單的、疑似肥羊的人族修士,簡直是送上門的財富!
    客棧房間內,陸凡正沉浸在剛剛突破的玄妙感悟中,左右肩頭傳來的溫熱與馨香讓他心神寧靜。
    風青依和墨璿璣也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陪伴,她們的存在因陸凡的進步而更加凝實,靈魂共鳴帶來的依賴感讓她們不自覺地與陸凡貼得更近了些。
    然而,這份寧靜被粗暴地打破了。
    “轟隆!”
    厚重的黑曜石房門連同上麵簡單的隔音禁製,被一股蠻橫的力量踹得粉碎!
    碎石木屑飛濺中,一個身材格外高大、皮膚呈暗紅色、覆蓋著厚重角質鱗甲、額頭犄角粗壯的烈甲魔族壯漢堵在了門口。
    他渾身散發著元丹境巔峰的灼熱氣息,魔紋如熔岩般在體表流動,銅鈴大的眼睛貪婪地掃過房間,瞬間鎖定在盤膝坐在床上的陸凡身上,以及他身邊那兩位絕美到不似凡俗的女子虛影。
    “哈哈哈!匿名消息果然沒錯!還真有隻小肥羊躲在這裏!小子,識相的就把身上的寶貝和靈石都交出來!再把這倆小娘們兒的控製法訣說出來,爺爺我或許能給你個痛快!”
    壯漢咧嘴露出猙獰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財富和美人在向他招手。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彪悍的烈甲魔族嘍囉,擠在門口,摩拳擦掌。
    陸凡周身的劍域和陣域在房門被踹開的瞬間就自然收斂,但那股被打斷修煉、尤其是被如此汙言穢語驚擾了與風青依、墨璿璣寧靜時光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轟然爆發!
    他甚至沒抬眼去看門口那耀武揚威的蠢貨。
    瞬間,之前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以及現在這精準找上門的麻煩,聯係在了一起。
    是那些陰魂不散的老鼠!他們竟然敢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把麻煩引到他頭上,還驚擾了風大佬和墨姐!
    本來懶得理會,隻當是蒼蠅在飛。
    但現在,這群蒼蠅不僅嗡嗡叫,還敢把髒東西甩到他臉上!
    “你們……找死!”
    陸凡猛地抬頭,眼中不再是平常的無奈或戲謔,而是冰寒刺骨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劍鋒,讓門口那元丹境壯漢渾身一僵,如墜冰窟!
    沒有理會眼前這必死的螻蟻,陸凡身影瞬間模糊。
    不是衝向門口,而是直接撞碎了房間的窗戶,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青光,衝天而起!
    他強大的神識如同無形的雷達,瞬間鎖定了離他最近、隱匿在兩條街外那家鐵匠鋪後院中的一組暗鱗衛正是“影牙”小組所在!
    那股之前就被他隱約察覺、現在因為散發匿名信息而殘留著細微靈力波動的源頭,在暴怒的陸凡感知中,清晰得如同黑夜中的火炬!
    “不好!他衝我們來了!”
    影牙首領在陸凡撞窗而出的瞬間就察覺不妙,當那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如同天傾般籠罩下來時,他魂飛魄散,嘶聲大吼:“結陣!防禦!!”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陸凡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小院上空,他甚至懶得廢話,右手並指如劍,朝著下方那剛剛亮起的防禦陣法光罩隨意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道細微的金線閃過。
    嗤啦!
    那足以抵擋化神修士全力一擊的陣法光罩,連同下方四名倉促迎敵的暗鱗衛,就像被熱刀劃過的黃油,連人帶陣,瞬間被那道看似纖細卻蘊含著“斬神劍”意韻、專斬道基本源的玲瓏劍氣,從中整整齊齊地劈成了兩半!
    鮮血甚至來不及噴濺,就被淩厲的劍氣蒸幹。
    合體中期首領臉上還凝固著驚駭與難以置信,他的道基、神魂,在這一劍下已徹底湮滅。
    陸凡懸停半空,青衫獵獵,麵無表情地瞥了一眼下方的殘骸,眼中的暴怒稍減,但冷意更甚。
    他緩緩轉頭,神識如同潮水般掃過黑曜城另外幾個方向。
    那些原本還在暗中窺探的乙組“幽瞳”、丙組“地聽”、丁組“散星”的暗鱗衛,在這一眼下,如遭雷擊,想也不想,瞬間將隱匿和遁術催發到極致,朝著四麵八方亡命飛逃!
    陸凡沒有去追。
    他隻是冷冷地傳音,聲音如同九幽寒風,清晰地送入每一個逃竄的暗鱗衛,以及他們背後那可能正在監聽的存在耳中:
    “下次,再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我屠盡你皇朝潛伏在白虎域的所有暗樁。”
    話音落下,他看也不看下方因為他的出現和瞬間斬殺“影牙”小組而陷入死寂、繼而爆發出巨大騷亂的黑曜城,身形再次化作青光,消失在遠方的天際。
    他隻留下滿地狼藉,和一個冰冷到極點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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