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好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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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舟之內,死寂被刺耳的警報聲撕裂。
周牧和陳玉衡死死盯著光幕上那道越來越近的黑影,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
周牧強自鎮定,一把拍在控製台某個閃爍的符文上,聲音通過擴音法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傳向冰冷的星空:
“前方修士立刻止步!
此乃璿璣殿巡查玄舟,奉命巡航星路!
報上你的身份與來意,否則視同挑釁璿璣殿威嚴,格殺勿論!”
聲音在虛空中回蕩,帶著璿璣殿這塊金字招牌慣有的威懾力。
然而,那道黑袍身影恍若未聞,甚至連速度都未曾改變,依舊不緊不慢地“走”在航路上,方向直指玄舟。
“他……他好像沒聽見?”
陳玉衡臉色發白。
“不是沒聽見,是根本沒放在眼裏!”
周牧臉色鐵青,看著控製台上顯示對方依舊在逼近的數據,咬牙喝道,“最大功率防護!
所有攻擊陣符預備!
再發最後警告!”
玄舟表麵符文大亮,層層疊疊的光幕瞬間升起,如同一個巨大的龜殼,將舟體牢牢護住。
同時,舟身兩側探出數根閃爍著危險光芒的晶體炮管,鎖定了前方。
“警告!
最後一次警告!
立即表明身份,否則……”
周牧的厲喝戛然而止。
因為光幕中,那道黑袍身影,在他們全力開啟的防護光幕前,隻是隨意地向前邁出了一步。
一步。
沒有靈力爆發,沒有空間扭曲。
那足以抵擋洞墟境強者全力轟擊的層層光幕,在他麵前仿佛成了不存在的光影,被他一步穿透,身影如同鬼魅,直接出現在了主控艙室內,站在了周牧和陳玉衡的麵前。
艙室內的時間仿佛凝固了。
周牧和陳玉衡的眼珠幾乎瞪出眼眶,臉上血色瞬間褪盡,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甚至沒能看清對方是如何進來的,護舟大陣竟連絲毫阻擋的效果都沒有!
極度的恐懼讓他們本能地想要反抗,周牧體內靈力剛提起,陳玉衡的手指才掐出半個法訣,一股無形無質、卻浩瀚如星海般的力量便已降臨,將他們二人連同周身空間一起徹底禁錮。
別說施展法術,就連眨一下眼皮都成了奢望,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在神魂中瘋狂尖叫。
陸凡看都沒看這兩個如同被琥珀封住的蟲子,目光徑直落在主控艙室中心那幅最為精細的立體星圖上。
他神識掃過,星圖急速變幻,星辰生滅,最終定格在一片遠比陰陽雙星係繁華、星辰密集無數倍的星域核心,三個由宏大陸塊構成的巨大天體散發著磅礴氣息,旁邊有古篆標注三垣聖城。
“果然是星域核心……”
陸凡微微點頭,同時神識如無形的觸須,輕輕探入周牧和陳玉衡的識海,無視他們脆弱的魂靈掙紮,快速翻閱著關於浮黎古星域、蒼塵古路、璿璣殿勢力分布等基礎信息。
幾個呼吸後,陸凡收回神識,隨手一揮,周牧和陳玉衡便像兩件破爛玩偶般被無形之力甩到艙室角落,重重砸在牆壁上,雖然沒受重傷,但禁錮依舊,連哼都哼不出一聲,隻能用充滿驚駭和絕望的眼神望著那道背影。
陸凡取代了周牧的位置,站在主控台前。
星圖在他眼前延伸,蒼塵古路的軌跡清晰可見,盡頭指向那片璀璨的核心。
“你……你到底是誰?”
角落裏,陳玉衡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裏擠出微不可聞的、帶著哭腔的疑問。
在這偏僻星域,怎麽可能出現如此恐怖的存在?
璿璣殿的名頭,玄舟的防禦,在對方麵前竟如紙糊一般!
陸凡聞言,側頭瞥了角落一眼,嘴角勾起一絲淡不可察的弧度,並未回答。
陸凡的目光從星圖上移開,隨意地掃過玄舟內部鐫刻的密密麻麻的陣紋。
那些在周牧和陳玉衡眼中高深莫測、代表著璿璣殿權威的符文脈絡,在他眼裏卻顯得粗糙而低效。
他撇了撇嘴,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嫌棄,低聲自語道:“什麽垃圾陣法,效率竟然低到這種地步,真是浪費材料。”
這聲評價雖輕,但在死寂的艙室內卻清晰可聞。
角落裏,原本因恐懼而蜷縮的陳玉衡,一聽這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股莫名的勇氣衝昏了頭腦,竟忘了當下的處境,掙紮著用變調的聲音怒斥反駁:“你……你胡說什麽!
這……這可是我們璿璣殿的官方陣道大師親手銘刻的禦風陣!
豈是……豈是你這種來曆不明之輩能妄加評議的?
不懂別亂叫!”
他話音剛落,眼睛就猛地瞪圓了,瞳孔因極致的震驚而收縮。
隻見陸凡根本懶得看他,隻是隨意地抬起右手食指,指尖一縷凝練到極致、散發著玄奧波動的靈氣悄然浮現。
他就那麽對著虛空,對著那些固化在艙壁和地麵上的陣紋,看似隨意地勾勒起來。
指尖過處,原有的陣紋如同冰雪遇陽般悄然融化、改變,被更簡潔、更玄妙的軌跡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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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紋路自然天成,仿佛本就該如此,與整個玄舟的結構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和諧共鳴。
陸凡的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煙火氣,不像是在修改一座複雜的大陣,倒像是在擦拭一麵蒙塵的玻璃,輕鬆寫意。
“他……他在改陣?!虛空凝紋,徒手改易……這……這怎麽可能!”
陳玉衡的大腦徹底宕機,世界觀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周牧也是渾身冰涼,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不過片刻工夫,陸凡便收了手,仿佛隻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也沒看那兩個幾乎石化的巡查使,徑直走到主控位,感受了一下修改後陣法那如同江河奔流般順暢的靈力波動,點了點頭。
隨即,他直接伸手按在控製核心上,心念一動,將修改後的“禦風陣”直接全功率啟動!
一股遠超從前的強大推力驟然爆發!
整艘玄舟發出一聲低沉而歡快的震顫,如同掙脫了枷鎖的獵豹,速度在瞬息之間飆升了數倍不止!
舷窗外的星辰被拉成了一道道模糊的光線!
“砰!”
“哎喲!”
玄舟速度的驟然變化,使得外部甲板上幾個正在例行檢查陣法的低級執事猝不及防。
兩人當場被慣性帶得摔了個結實的屁墩,還有一個更倒黴的,腦門直接撞在了旁邊的護欄上,鼓起一個大包。
“陳玉衡!
周牧!
你們兩個王八蛋瘋了嗎?!”
一個暴躁的、帶著痛楚和驚怒的吼聲通過內部傳訊法陣猛地炸響在主控艙室,“搞什麽鬼!
突然開這麽快是想把老子甩出去祭天嗎?!他娘的會不會開船!”
這罵聲如同驚雷,將角落裏魂飛天外的周牧和陳玉衡震得一個激靈,回到了殘酷的現實。
陳玉衡看著陸凡那平淡的背影,又感受著身下這快得離譜的速度,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荒謬感。
周牧麵如死灰,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這回,怕是撞上鐵板了,不,是撞上星核了!
玄舟以驚人的速度在蒼塵古路上飛馳,舷窗外星辰化作了綿延不絕的光帶。
主控艙室內卻死寂得可怕,隻有陣法核心運轉時發出的、比以往更加流暢低沉的嗡鳴。
周牧和陳玉衡癱在角落,渾身靈力被徹底封禁,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最初的極致恐懼過後,陳玉衡的腦子開始瘋狂轉動。
他是璿璣殿悉心培養的弟子,縱然修為在對方眼中不堪一擊,但一些保命和傳遞訊息的手段,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陸凡的背影上,見對方似乎正全神貫注地“欣賞”著星圖,或者說,是在熟悉這條被他蔑稱為“破路”的航道。
機會!
陳玉衡心跳如鼓,意念艱難地沉入體內,觸碰到了師尊賜予的一枚貼身佩戴的玉符。
這玉符與他神魂相連,無需靈力激發,隻需一個強烈的念頭,便能將預設的緊急訊息,通過璿璣殿內部獨有的、極其隱晦的魂念通道傳遞出去!
“星標xxx,蒼塵古路末端航段,遭遇不明強敵劫舟!
實力深不可測,疑似超越洞墟!
速援!”
陳玉衡在心中嘶吼,將那黑袍身影一步破陣、徒手改易陣法的恐怖景象,連同其深不可測的氣息,盡可能凝成一縷意念,注入玉符。
玉符微不可察地溫熱了一下,隨即恢複平靜。
陳玉衡心中稍定,這訊息會以最高優先級,傳遞給距離最近的璿璣殿分殿乃至三垣聖城!
他低下頭,掩飾住眼中一閃而過的希冀和怨毒。
陸凡似乎毫無所覺,依舊背對著他們。
他甚至調整了一下玄舟的航向,讓其更加精準地沿著蒼塵古路的核心軌跡飛行,速度隱隱又快了半分。
他抬手,指尖在空中隨意劃動,主控台上顯示陣法效能的靈光刻度猛地向上跳了一大截,光芒更加純粹穩定。
“垃圾陣法,稍微改改也能看。”
陸凡淡淡地說了一句,像是點評,又像是自言自語。
這話聽在周牧和陳玉衡耳中,無異於最大的羞辱。
周牧臉色慘白,閉目等死。
陳玉衡卻因為剛剛發出了求救信號,心底反而生出一絲扭曲的勇氣,他咬著牙,用盡力氣低聲道:“你……你別得意!
璿璣殿的威嚴……不是你能夠挑釁的!
很快……很快就會有人來……”
“哦?”
陸凡終於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平靜地落在陳玉衡身上。
那目光並不銳利,卻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直抵靈魂深處。
陳玉衡感覺自己那點隱秘的心思如同曝曬在烈日下的冰雪,瞬間消融,他渾身一顫,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隻剩下冰冷的恐懼重新攫住了心髒。
陸凡沒有理會他的威脅,也沒有點破他那點小動作,隻是重新看向星圖,淡淡地道:“希望來的人,陣法造詣能比這艘破船上的強點,不然,這一路未免太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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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俯瞰星海、視璿璣殿援兵如無物的絕對自信。
陳玉衡和周牧徹底絕望了,對方明明察覺了,卻根本不在意!
這種無視,比直接的酷刑更讓他們感到膽寒。
玄舟依舊在高速航行,載著兩個心如死灰的俘虜,朝著浮黎古星域那未知的深邃核心,疾馳而去。
玄舟沿著蒼塵古路疾馳,速度遠超尋常。
舷窗外星辰拉成的光帶已連綿成一片模糊的瑰麗紗幕。
主控艙室內,周牧與陳玉衡癱在角落,麵色灰敗。
陳玉衡心底那點求救信號帶來的微弱希望,在陸凡那深不見底的平靜麵前,正一點點被磨滅成絕望的冰碴。
就在這片死寂的航行中,控製台上,一幅原本顯示著空曠星路的側方監控星圖,突然毫無征兆地泛起了刺眼的紅色波紋!
“嘀嘀嘀”
急促尖銳的警報聲瞬間打破了艙室的寧靜。
周牧和陳玉衡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一顫,猛地抬頭看向星圖。
隻見星圖邊緣,正有七八個速度極快的紅點,呈扇形包抄而來,它們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暴戾與貪婪,顯然是衝著這艘孤零零的玄舟來的!
“是……是星盜!”
陳玉衡失聲驚呼,聲音帶著顫音,“看這靈壓標識……是血骷髏!
這幫該死的鬣狗,他們怎麽敢攔截璿璣殿的玄舟!”
周牧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血骷髏星盜團,在這片星域邊緣是出了名的凶殘難纏,手段酷烈,專挑落單的航船下手,據說其頭領有著洞墟境的實力,乃是亡命之徒。
若是平時,憑借璿璣殿的名頭和玄舟的防禦,這些星盜未必敢輕易招惹。
但如今,玄舟被劫持,防禦陣法還被眼前這魔頭改得麵目全非……周牧的心沉到了穀底。
幾乎是眨眼之間,那七八艘造型猙獰、如同剝皮怪獸般的暗紅色星盜船便完成了合圍,將玄舟逼停在航路中央。
最大那艘星盜船的船首,一個戴著獨眼麵罩、袒露著布滿疤痕胸膛的巨漢身影凝聚出來,正是以神念化形現身。
他貪婪的目光掃過玄舟上璿璣殿的徽記,非但沒有懼色,反而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發出如同砂紙摩擦般的狂笑:
“哈哈哈!
運氣真不錯!
逮到一隻璿璣殿的肥羊!
兄弟們,今天開張了!”
他的神念肆無忌憚地掃過玄舟,尤其是在感知到主控艙內似乎隻有三道氣息,且其中兩道微弱得可憐後,更是張狂:
“喂!
璿璣殿的軟蛋們,聽好了!
老子是血骷髏團長巴屠!
乖乖打開所有防護,把船和值錢的玩意兒都給老子獻上來!
說不定老子心情好,還能留你們個全屍,把你們的骨頭做成老子的收藏品!”
他話語一頓,淫邪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艙壁,落在陸凡身上,語氣更加汙穢:
“喲?
還有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
看樣子是個主事的?
識相點自己滾出來,跪著求饒,把爺伺候舒服了,或許能讓你死得痛快些,哈哈哈!”
他身後的星盜們也跟著發出陣陣怪叫和汙言穢語,各種不堪入耳的挑釁和嘲笑如同汙水般潑灑過來。
角落裏,陳玉衡氣得渾身發抖,身為璿璣殿弟子,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但他更恐懼的是眼前黑袍人的反應。
若是這位被激怒,遷怒於他們……
然而,陸凡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緩緩轉過身,目光平靜地看向星圖中巴屠那囂張的神念虛影,如同在看一隻鼓噪的夏蟬。
陸凡聽著巴屠那汙言穢語,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側頭,仿佛在對體內的某人低語:“夢璃姐,看到沒?
這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我有個點子,用他們的魂念做引子,現場編個小曲兒給他們聽聽,怎麽樣?”
他話音未落,雙眸深處,一點難以察覺的琉璃色光華微微一閃,魂源至尊雲夢璃那溫柔而帶著一絲嗔怪的笑意仿佛在他心間流淌而過,一股玄妙至極的靈魂波動已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
這波動無視了星盜船厚重的裝甲,精準地捕捉到了每一艘敵船上所有星盜散發出的神魂氣息,尤其是那個叫得最歡的巴屠。
陸凡雙手插在道袍兜裏,姿態悠閑,看著星圖中巴屠的虛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吟唱某種即興創作的古怪咒文:“你說你是狼,我看像條狗,對著主人齜牙,實在醜醜醜。
今日點醒你,認主莫再走,忠心護璿璣,才是好狗狗。”
這詞兒俚俗不堪,毫無章法,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神魂秘術咒語,倒像是街頭混混即興編的順口溜。
然而,就在這看似兒戲的“咒文”響起的刹那,靈魂層麵的詭異變化發生了!
原本正罵得起勁的巴屠,那囂張的神念虛影猛地一僵,獨眼麵罩下的目光瞬間變得茫然,緊接著湧現出巨大的驚恐和……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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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著腦袋,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不……不對!
我……我是……我是璿璣殿最忠實的看門狗啊!
我怎麽會對著主人的船狂吠?!”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那些同樣開始眼神呆滯、動作僵硬的星盜手下,發出了淒厲的、帶著哭腔的咆哮:“混賬東西!
都他媽給老子住手!
眼睛瞎了嗎?
這是璿璣殿的貴舟!
是咱們的主人!
攻擊主人,是想讓我巴屠被剝皮抽筋嗎?!快!
快收起武器,列隊!
行禮!
向主人請罪!”
那些星盜們此刻也完全懵了,他們隻覺得腦海中有什麽根深蒂固的東西被強行扭轉了,看著玄舟上璿璣殿的徽記,一種莫名的、無法抗拒的敬畏和親近感油然而生,仿佛那真是他們誓死效忠的對象。
於是,一幕極其荒誕的景象出現了:
七八艘猙獰的星盜船齊刷刷地收起了攻擊陣符,炮口低垂,原本殺氣騰騰的靈壓變得溫順無比。
星盜們手忙腳亂地在甲板上列隊,雖然站得歪歪扭扭,但個個臉上都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惶恐。
巴屠更是操控著他的座艦,小心翼翼地靠近玄舟,然後龐大的身軀在甲板上“噗通”跪下,以頭搶地,帶著哭音高喊:
“屬下血骷髏巴屠,有眼無珠,衝撞主人座舟!
罪該萬死!
請主人責罰!
巴屠願為璿璣殿當牛做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看著星圖中這突如其來、倒反天罡的滑稽一幕,角落裏的周牧和陳玉衡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下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大腦徹底停止了思考。
“噗……哈哈哈!
哈哈哈哈!”
陸凡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毫無形象地拍著控製台,“成功了!
真成了!
哈哈哈,看門狗!
這效果絕了!
夢璃姐你這配合打得太好了!”
他笑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對著星圖中跪伏的巴屠隨意地擺了擺手,像是打發一隻搖尾乞憐的真狗:“行了行了,知道錯了就行。
這次就算了,下次把招子放亮點。
滾吧滾吧,別擋著小爺……咳咳,本座的路。”
巴屠如蒙大赦,磕頭如搗蒜:“謝主人不殺之恩!
謝主人!
屬下這就滾,這就滾!”
說完,忙不迭地帶著他那群同樣魂不守舍的手下,操控著星盜船,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狼狽不堪地消失在星空深處,仿佛生怕慢了一步,那位“主人”就會改變主意。
玄舟內重新恢複了寂靜,隻剩下陸凡略帶笑意的餘韻和周牧二人粗重而混亂的呼吸聲。
陸凡摸了摸下巴,滿意地點點頭:“嗯,這臨時想的認知扭曲小調效果還不錯,就是名字土了點。
下次得想個更炫酷的咒語,比如……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爹咒?
會不會太缺德了?
哈哈……”
他自顧自地樂著,完全沒在意旁邊兩個璿璣殿弟子那仿佛見了鬼又仿佛世界觀徹底崩塌的眼神。
星盜的插曲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漣漪散去後,艙室內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隻有玄舟引擎低沉流暢的嗡鳴,提醒著周牧和陳玉衡,他們仍以驚人的速度駛向那片他們既熟悉又此刻感到無比陌生的星域核心。
……
陸凡似乎對剛才那場“認知扭曲”的小實驗頗為滿意,哼著不成調的曲子,重新將目光投向了主控星圖。
他的手指在三垣聖城那宏偉的立體影像上隨意地點了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頭也不回地,用一種閑聊般的語氣問道:
“喂,角落那倆。
前麵那三個大疙瘩拚成的城,就是三垣聖城?
跟俺說道說道,裏頭啥情況?
有啥好玩的不?”
他的用詞俚俗隨意,仿佛在問路邊攤的包子什麽餡兒,與三垣聖莊嚴肅穆的形象格格不入。
聲音在艙室內回蕩,清晰地傳入周牧和陳玉衡耳中。
兩人身體同時一僵,交換了一個眼神,裏麵充滿了屈辱、憤怒,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們是璿璣殿弟子,自有傲氣,怎能對這劫持玄舟、視璿璣殿如無物的惡徒有問必答?
更何況,透露聖城信息,無異於資敵!
陳玉衡咬緊牙關,猛地將頭扭向一邊,用行動表示沉默的抵抗。
周牧也垂下眼皮,打定主意一言不發,就算死,也要維護璿璣殿弟子最後的尊嚴。
陸凡等了幾秒,沒聽到回應,緩緩轉過身。
他看著兩人那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樣,臉上非但沒有怒色,反而露出一絲頗覺有趣的笑容。
“嘖,還挺有骨氣?”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了掃,最終定格在陳玉衡身上,“剛才發求救信號的時候,手腳不是挺利索的麽?
怎麽,現在變啞巴了?”
陳玉衡心頭巨震,對方果然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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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更白,但依舊死死閉著嘴。
陸凡也不著急,隻是輕輕打了個響指。
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也沒有任何聲光效果。
但陳玉衡卻猛地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繩索捆縛,然後又被一股巨力強行拉扯,四肢呈現出一種極其別扭、違反人體工學的姿勢,像是提線木偶般被硬生生從角落裏“提溜”了起來,懸浮在半空。
劇烈的酸痛和骨骼快要錯位的恐懼瞬間淹沒了他。
“我說過,希望來的人能有點意思。”
陸凡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股冰冷的壓力,“但在那之前,我這人耐心不太好,也不喜歡別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他目光轉向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周牧:“他不說,你說?
還是你想陪他一起擺個造型?”
周牧看著陳玉衡那痛苦扭曲卻又發不出大聲慘叫的模樣,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他絲毫不懷疑,下一個就會輪到自己,而且可能更慘。
什麽尊嚴,什麽骨氣,在眼前這個視規則如無物的魔頭麵前,都是笑話。
“我……我說!
我說!”
周牧幾乎是哭喊著叫出來,身體癱軟如泥,“求……求您放過陳師弟!”
陸凡挑了挑眉,又打了個響指。
陳玉衡“噗通”一聲摔回角落,大口喘著氣,看著陸凡的眼神充滿了驚懼,再不敢有絲毫反抗之意。
陸凡好整以暇地靠坐在主控椅上,翹起二郎腿,用腳尖點了點星圖上三垣聖城的方向:“那就別磨蹭,挑重點,說說。”
周牧咽了口唾沫,聲音帶著顫抖,開始結結巴巴地敘述:
“三……三垣聖城,是……是我們浮黎古星域的中……中心。
由鈞天、紫微、玄枵三塊巨大無比的懸浮陸塊組成,圍繞中心的太初源光旋轉……”
“鈞天垣是……是璿璣殿總殿所在,還有萬邦會盟台,星律裁決所……是權力最重的地方,規矩也最嚴……”
“紫微垣……是……是各大頂級宗門、世家、學宮還有天闕仙市所在,靈氣最濃,天才、強者也最多……”
“玄枵垣……是……是最大的自由港,魚龍混雜,什麽都有……墟市海,情報暗網,星骸鬥技場……很……很亂,但也充滿機會……”
他不敢有絲毫隱瞞,也不敢添油加醋,隻是將自己所知的基礎信息機械地複述出來,語氣中充滿了惶恐。
陸凡聽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似乎在評估這些信息。
當聽到“太初源光”、“學宮”、“墟市海”、“星骸鬥技場”這些字眼時,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趣。
“聽起來,比那鳥不拉屎的陰陽星係有意思多了。”
陸凡點了點頭,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你們璿璣殿,在那什麽鈞天垣,最厲害的是誰?
什麽境界?”
周牧冷汗直流,這個問題已經觸及璿璣殿核心機密了,但他不敢不答,隻能硬著頭皮說:“晚輩……晚輩身份低微,隻……隻知道總殿深不可測,有……有殿主和諸位長老坐鎮……具……具體境界,非我等巡查弟子所能知曉……傳聞,至少也是法則境……”
“法則境?”
陸凡重複了一遍,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又浮現出來,“那倒是有點意思了。”
他站起身,不再看麵如死灰的兩人,重新麵向星圖。
三垣聖城的影像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倒映出來。
“行,知道了。
希望這聖城,別像這條破路和這艘破船一樣,讓人失望。”
他的語氣平淡,卻讓周牧和陳玉衡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骨升起。
他們隱隱覺得,這座屹立星域中心無數年、象征著秩序與權威的聖城,恐怕即將因為這個神秘黑袍人的到來,掀起難以預料的波瀾。
玄舟依舊沉默地航行,朝著那片愈發璀璨、也愈發令人不安的星域核心,加速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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