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感覺一股熱流從心口直衝頭頂，臉頰發燙，渾身氣血都跟著蘇妖嬈那聲“小郎君”沸騰起來。
    他下意識繃緊手臂，肌肉線條在衣料下清晰可見。
    “嘻嘻，感覺到了嗎？”
    蘇妖嬈的聲音像帶著小鉤子的羽毛，在他心尖上撓，“姐姐我，蘇妖嬈，掌的可是這身氣血根本，煉體的行家！
    之前那幾個丫頭，劍啊陣啊跑啊魂的，打打殺殺多沒情趣？
    身子骨才是快活的本錢呐！”
    一股灼熱的氣流自發在他四肢百骸間流轉，所過之處，肌肉纖維仿佛被無形的手細細梳理、淬煉，酥麻酸脹中帶著一種極致的舒暢感。
    陸凡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骼發出細微的、如同玉石碰撞的清鳴。
    “瞧瞧這線條，還不夠完美……肩再寬三分，背肌要如翼展，腰腹緊實，這腿力嘛……”
    蘇妖嬈品頭論足，陸凡的身形隨著她的話語發生著微妙的調整，每一塊肌肉都朝著更具力量感、更具爆發力的形態優化，整個人如同被精心雕琢的藝術品，陽剛氣息混合著那絲新生的邪魅，形成獨特的吸引力。
    “服務好我們？
    什麽意思？”
    陸凡喉嚨有些發幹，氣血奔湧得更厲害了，腦子有點暈乎乎，又充滿了幹勁兒。
    “字麵意思呀~”
    蘇妖嬈笑得花枝亂顫，“咱們八個可都指望著你這副寶貝身子呢！
    不強壯點，耐折騰點，怎麽行？
    放心，姐姐有的是辦法，幫你鍛煉得棒棒的~”
    陸凡猛地甩了甩頭，想把那些旖旎畫麵趕出去，結果目光正好掃見那幾個試圖悄然後退、溜之大吉的太上長老。
    “想跑？”
    陸凡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
    剛剛被蘇妖嬈撩撥起來的那股無名火，混合著之前被圍攻的憋屈，找到了完美的宣泄口。
    他腳下一踏，地麵龜裂，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射出，速度比之前更快，卻少了幾分飄逸，多了幾分蠻橫！
    首當其衝的是那操控赤炎朱雀的太上長老。
    他見陸凡衝來，魂飛魄散，勉強催動一麵火焰護盾。
    陸凡不閃不避，右拳直直轟出！
    沒有劍氣，沒有陣紋，隻有最純粹的氣血之力包裹著拳頭，皮膚下泛著淡淡的赤金光澤。
    哢嚓！
    火焰護盾如同脆玻璃般粉碎。
    拳頭去勢不減，印在那長老倉促交叉格擋的手臂上。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爆響！
    那長老雙臂扭曲成一個詭異角度，胸口塌陷，整個人如同被洪荒巨獸撞上，倒飛出去，接連撞塌了三根殘破石柱才停下，鮮血狂噴，眼看是廢了。
    “下一個！”
    陸凡身形一轉，撲向那玄龜法相的老者。
    老者狂吼，祭出龜甲法寶，厚重如山嶽。
    陸凡左腿如同鋼鞭般抽出，腿風撕裂空氣！
    砰！
    沉悶的巨響中，那件防禦驚人的龜甲法寶竟被硬生生踢得凹陷下去，靈光瞬間黯淡！
    老者受到反噬，臉色一白。
    陸凡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合身撞入懷中，手肘如同重錘，狠狠砸在他肋下。
    老者眼珠暴突，弓成了蝦米，鮮血混雜著內髒碎片從口中噴出。
    “太弱了！”
    陸凡打得興起，蘇妖嬈在他心竅裏咯咯直笑：“對對對！
    就這樣！
    用點腰力！
    哎喲，這老骨頭硌不硌手？”
    他如同虎入羊群，每一次出手都簡單粗暴，拳、腳、膝、肘，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成了最恐怖的兵器。
    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骨頭斷裂和淒厲的慘叫。
    仙雲劍宗的青袍長老試圖禦劍遠遁，一道劍光剛起，陸凡身形模糊，下一刻已出現在他飛劍前方，雙手抓住劍刃，在長老驚恐的目光中，暴喝一聲！
    嗤啦！
    那柄品質不凡的古劍，竟被他用蠻力硬生生掰斷！
    接著一記掌刀劈在長老後頸，後者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從空中栽落。
    廢墟上，之前還高高在上的法則境太上長老，此刻成了沙包，被陸凡用最原始的方式痛毆，毫無還手之力。
    拳拳到肉的聲音和哀嚎聲此起彼伏。
    蘇妖嬈看得心花怒放：“不錯不錯！
    這力道，這勁頭！
    小凡凡很有天賦嘛！
    姐姐越來越喜歡了！
    回頭再教你幾手更舒服的煉體法子！”
    陸凡一拳將最後那個試圖化入古木遁走的太上長老從虛空中震出來，掐著脖子摁進地裏，聽著蘇妖嬈的虎狼之詞，剛平複一點的氣血又有沸騰的趨勢。
    他站在一堆癱軟如泥的“至尊”中間，拍了拍手，呼出一口帶著熾熱白氣的灼熱吐息，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就是腦子有點亂。
    “妖嬈姐……你少說兩句。”
    陸凡拎雞崽似的，揪著青袍老者和那老嫗的後脖領，兩人麵色灰敗，渾身靈氣被封，堂堂法則境如同凡俗老叟般被提溜著。
    白淺語看熱鬧不嫌事大，慫恿著先去抄璿璣學宮的家底。
    蘇妖嬈在他心竅裏吃吃地笑，一股熱流攪得陸凡氣血微湧，恨不得立刻找點東西砸一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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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先去…璿璣學宮逛逛。”
    陸凡咧咧嘴，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隻留下滿地狼藉和幾個癱軟如泥、勉強吊著口氣的“至尊”。
    ……
    紫微垣，璿璣學宮深處。
    一座懸浮於雲海之上的宏偉大殿內，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留守的幾位問天境長老麵色慘白地盯著麵前一麵巨大的水鏡，鏡中映出的正是古遺跡區那令人膽寒的一幕幕回放。
    當看到紅臉長老被一巴掌拍進地裏，看到六大法則境神魂被強行扯出挨個彈腦崩，看到那青年身上衝起詭異紅光……幾位長老的手都在抖。
    “快！
    啟動璿璣守心陣！
    最高戒備！
    通知所有在外長老即刻回援……不，是疏散！
    讓核心弟子通過隱秘星路先走！”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嘶聲下令，聲音帶著絕望的顫音。
    那是學宮另一位資曆極深的太上長老，修為已達法則境中期，此刻卻連一絲對抗的念頭都生不起。
    命令剛傳下，整個璿璣學宮無數陣法亮起刺目光芒，層層疊疊的七彩光罩如同巨碗倒扣，將核心區域護得嚴嚴實實。
    無數弟子驚慌抬頭，隻見天空被符文映照得光怪陸離。
    陸凡拎著兩個麵如死灰的太上長老，站在一片翻卷的雲海之前。
    前方，璿璣學宮的核心區域被無數層七彩光罩籠罩，符文流轉不息，散發出堅不可摧的氣息。
    “小凡凡，直接溜進去多省事呀。”
    白淺語的聲音在識海響起，帶著躍躍欲試。
    “且慢。”
    墨璿璣柔和卻沉穩的聲音打斷道，“陸凡，眼前這璿璣守心陣，算是此界陣法中不錯的造詣。
    依仗地脈靈樞，勾連星輝，層層嵌套，尋常法則境確實難以力破。”
    陸凡挑眉，看著那光華奪目的大陣：“墨姐的意思是？”
    “千界遁自然可進，但這是個機會。”
    墨璿璣的語調如同耐心的師長，“你已有了洞墟級別的力量，可創建體內洞天，對陣道的理解卻仍停留在以力布陣、以巧化形的層麵。
    今日，姐姐讓你看看，何為陣道第五境，法則融陣。”
    陸凡心神一凜，收起玩笑心態，專注起來。
    他能感覺到，墨璿璣的意識緩緩主導了他對陣道的感知。
    刹那間，他眼中的世界變了。
    那層層疊疊、看似渾然大陣的七彩光罩，在他“眼”中化作了無數細密交織的靈線，它們遵循著某種固有的軌跡運行，汲取著下方的地脈靈力和天空垂落的星輝。
    但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他看到，構成“堅壁”效果的靈線深處，隱約流動著淡黃色的、沉重而穩固的韻律，那韻律與腳下大地脈搏隱隱相合。
    而那些不斷生成“幻象”的符文周圍，則纏繞著無色透明的、不斷扭曲光線的奇異波紋。
    “看見了嗎？”
    墨璿璣的聲音引導著他，“陣，不止是靈力的排列，更是規則的模仿與具現。
    那淡黃韻律，是固之法則的皮毛顯現。
    那無形波紋，是幻之法則的細微漣漪。
    這布陣者，雖未能真正掌控，卻憑借前輩經驗與靈物加持，勉強將它們的一絲意韻引入了陣中，故使得此陣威力倍增。”
    陸凡恍然，這是一種全新的視角。
    以前他破陣，是尋找靈力節點、推算變化規律，而現在，墨璿璣直接讓他去觀察支撐這些規律運轉的、更本源的“道理”。
    “法則融陣，便是要你自身先去理解、引動天地間這些恒常存在的道理，再將它們融入你的陣道之中。
    如此，你的陣法便不再是單純的靈力造物，而是蘊含了一絲天地威能。”
    墨璿璣說著，一股清涼的意念包裹住陸凡的神識，輕輕觸碰著空氣中無處不在的、一種熾熱而暴烈的“意向”。
    那是“焚”之法則的脈絡，平日裏潛藏不出，此刻卻被墨璿璣以無上陣道修為悄然引動。
    陸凡福至心靈，下意識地抬手，指尖並未凝聚太多自身靈力，而是在虛空之中，沿著那條熾熱脈絡的流向，輕輕勾勒。
    一道看似簡單、卻蘊含著“焚盡”真意的赤紅紋路，隨著他的指尖悄然浮現。
    紋路成型的瞬間，高天之上，那輪永恒燃燒的大日，似乎微微一亮，一縷純粹到極致、恐怖到極點的金色火焰。
    太陽真火，竟被那小小的赤紅紋路牽引，破開雲層，如同受到召喚的金色流蘇，轟然垂落，融入紋路之中！
    赤紅紋路瞬間化作純粹的金色，散發出焚山煮海的可怕氣息。
    “去。”
    陸凡屈指一彈。
    那道金色紋路輕飄飄地飛向璿璣守心陣最外層的光罩。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金色紋路觸及光罩的刹那，那蘊含著一絲“固”之法則的厚重光罩，如同滾燙尖刀下的牛油，悄無聲息地融化出一個巨大的窟窿，邊緣還流淌著金色的火焰，不斷向四周蔓延，所過之處，陣法靈線盡數斷裂、焚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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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璿璣守心陣劇烈震顫起來，核心處傳來數道驚恐之極的吼聲。
    陸凡看著被太陽真火輕易熔穿的守心陣，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在心中回應：“墨姐，你這法則融陣是厲害……可我這，還沒開辟體內洞天啊，怎麽引動法則之力？”
    他話音未落，墨璿璣帶著笑意的意念便傳來：“傻小子，你當九竅玲瓏體是什麽？
    尋常修士需苦苦尋覓空間種子，曆經艱險方能開辟一方脆弱洞天。
    而你這身軀，天生便自帶玲瓏洞天，隻是你從未察覺，或者說，未曾懂得如何去看。”
    “玲瓏洞天？”
    陸凡一愣。
    “閉上眼睛，”
    墨璿璣的聲音變得空靈，“別用眼睛，也別用神識，用你與這具身體最本源的共鳴去感受。
    你的丹田氣海深處，是否有一點與眾不同的空？
    那不是虛無，而是孕育一切的起點。”
    陸凡依言閉目，收斂所有雜念，將意識沉入體內。
    起初仍是奔騰的氣血與流轉的靈力，但當他摒棄所有外在感知，完全沉浸在自身存在時，終於在丹田最核心處，捕捉到一絲極微妙的感覺那裏斷然不是充滿靈氣，反而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空曠感”，仿佛包容著無限可能，靜謐而浩瀚。
    “感覺到了嗎？”
    墨璿璣引導著，“那不是空缺，是你的世界。
    將你的意誌，你的存在之意，輕輕觸碰它。”
    陸凡集中精神，嚐試著將一絲意念探向那點“空”。
    就在意念與之接觸的瞬間
    一種前所未有的轟鳴自他體內迸發！
    他看到了。
    那並無絲毫黑暗，而是一片無垠的、流淌著朦朧光暈的空間，廣闊得超乎想象。
    空間中央，一株小小的、由純淨光絡構成的樹苗輕輕搖曳，樹下是一片波光粼粼的金色海洋，每一滴海水都蘊含著精純至極的靈氣。
    天空中沒有日月，卻有無數的光點明滅，如同縮小的星辰。
    一種絕對的掌控感油然而生，仿佛在這片空間裏，他就是唯一的主宰。
    “這就是……玲瓏洞天？”
    陸凡心神俱震。
    “不錯。”
    墨璿璣語氣帶著欣慰與一絲驕傲，“九竅玲瓏，自成乾坤。
    日後你修為愈深，此界便會隨之成長、演化。
    現在，你再試著引動外界法則，以你這洞天為基，而非僅僅依靠自身靈力。”
    陸凡心念微動，意識連接玲瓏洞天。
    這一次，他再次感知外界天地間那些無形的法則脈絡時，感覺截然不同。
    之前像是隔岸觀火，此刻卻仿佛手持令牌，擁有了直接調動的資格。
    他抬手，指尖靈氣流轉，勾勒向一道代表“重”之法則的沉厚脈絡。
    玲瓏洞天中央，那株光絡小樹輕輕一顫，灑落點點輝光。
    外界，陸凡指尖的陣紋瞬間凝聚，引動的不再是微薄的天地靈氣，而是一股磅礴厚重的意誌！
    轟隆！
    璿璣守心陣上方，虛空扭曲，一座完全由土黃色法則符文凝聚而成的山嶽虛影驟然出現，帶著萬鈞之勢，朝著下方已是殘破的七彩光罩緩緩壓落！
    那光罩連片刻都未能支撐，便在令人牙酸的擠壓聲中徹底崩碎，化為漫天飄散的光點。
    山嶽虛影隨之消散，露出其後璿璣學宮核心區域那些麵色絕望的長老和弟子。
    “怪物……他是怪物！”
    留守的白發太上長老癱坐在地，失神喃喃。
    陸凡緩緩睜眼，長長舒了口氣，感受著體內那片初開的廣闊世界，以及與之相連後對天地法則的全新感知。
    蘇妖嬈慵懶帶笑的聲音適時響起：“哎喲，我們家小凡凡可真厲害，這洞天一開，身子骨好像更結實了呢~”
    一股暖流隨之拂過陸凡四肢百骸。
    風青依冷哼：“先辦正事！
    抄家！”
    陸凡壓下心中新奇，目光投向下方一片混亂的璿璣學宮，踏步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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