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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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凡踏空而下,落在璿璣學宮主殿前的廣場上,將手中拎著的兩人隨手丟在地上,如同扔下兩袋垃圾。
    他環顧四周驚惶的人群,目光落在為首那位麵無人色的白發太上長老身上,開門見山:
    “這兩個老家夥的命,值多少修煉資源?
    開個價。”
    那青袍老者和老嫗一落地,顧不上顏麵,掙紮著嘶聲大喊:
    “救我!
    王長老救我!”
    “我們錯了!
    道友……不,前輩!
    饒命!
    學宮願付代價!
    任何代價!”
    那姓王的留守太上長老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看著地上毫無風度的同門,又看向眼前這個深不可測、手段詭異的青年,最後一點僥幸也煙消雲散。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瞬間蒼老了幾百歲,頹然道:“我璿璣學宮……認栽。
    一切好商量,隻求前輩高抬貴手。”
    “能做主?”
    陸凡挑眉。
    “涉及宗門底蘊,需請宗主定奪。”
    王長老苦澀道,隨即取出一枚古樸玉符,咬牙捏碎。
    一道清光自玉符中衝天而起,沒入雲端。
    片刻沉寂後,主殿深處,一股磅礴卻帶著幾分虛弱的威嚴氣息緩緩蘇醒,一道略顯疲憊的聲音隨之傳來:“道友神通蓋世,老夫璿璣宗主,淩雲誌。
    門下無知,冒犯尊威,老夫代整個學宮致歉。
    請道友入殿一敘,所有賠償,必讓道友滿意。”
    陸凡感應到那股氣息確實帶著沉屙舊傷,卻也蘊含著一宗之主的底蘊。
    他點點頭,踢了踢腳邊麵如死灰的兩位俘虜:“帶路。”
    蘇妖嬈在他心竅裏輕笑:“嘻嘻,算他們識相。
    小凡凡,待會兒可別心軟,往多了要!”
    風青依冷哼:“廢話真多,直接去寶庫挑!”
    陸凡嘴角微揚,在一眾恐懼敬畏的目光中,邁步走向那座象征著璿璣學宮最高權力的大殿。
    ……
    璿璣學宮主殿內,氣氛凝滯。
    陸凡大咧咧地坐在那張原本屬於宗主淩雲誌的青銅寶座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
    座椅冰涼堅硬,遠不如家裏沙發舒服,但居高臨下看著下麵那群噤若寒蟬的老頭老太太,感覺倒是不賴。
    淩雲誌臉色蒼白,胸口隱隱有血跡滲出,顯然舊傷未愈,此刻強撐著站在下方,臉上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身後,一眾學宮長老更是如喪考妣,頭都快埋到胸口了。
    “道友……”
    淩雲誌剛開口。
    “打住。”
    陸凡抬手打斷,開門見山,“賠償。
    說說吧,怎麽賠?”
    “小凡凡,跟他們客氣什麽!”
    蘇妖嬈的聲音帶著火氣,在他心竅裏拱火,“姐姐我剛醒,虛得很!
    要最好的!
    最補氣血的!
    有多少要多少!”
    風青依言簡意賅:“頂尖劍材。”
    白淺語興奮道:“去看看他們的藏寶庫!
    肯定有好玩的!”
    淩雲誌嘴角抽搐,硬著頭皮道:“道友,學宮經此一亂,實在……可否容情一二?
    我願奉上三株萬年血參,外加……”
    “等等。”
    陸凡忽然從懷裏摸出個皺巴巴的小本本和一支筆,舔了舔筆尖,開始寫寫畫畫,“別急,我算算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著這位煞神像個賬房先生一樣撥弄手指。
    “首先,精神損失費。”
    陸凡抬頭,認真地看著淩雲誌,“我好好一個青年,被你們的人圍著喊打喊殺,嚇得不輕,這筆得算。”
    淩雲誌:“……”
    “其次,動手勞務費。”
    陸凡繼續寫,“六個法則境啊,打起來很累的,耗費我不少靈氣神魂。”
    長老們臉皮發青。
    “還有,場地清理費。”
    陸凡指了指殿外方向,“那邊打得亂七八糟,我看著都鬧心,總不能讓我自己收拾吧?”
    “哦對了!”
    他一拍腦袋,像是剛想起來最重要的事,“還有我這幾位姐姐的驚嚇費!
    她們膽子小,經不起這麽折騰,這筆最貴!”
    識海裏,風青依的劍韻發出一聲輕鳴,像是無語。
    蘇妖嬈咯咯直笑,雲夢璃傳來無奈的波動,白淺語更是樂不可支。
    淩雲誌和眾長老聽得目瞪口呆,這、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敲詐!
    還膽子小?
    剛才那抽魂彈腦崩的是誰?!
    淩雲誌胡子都在抖:“道友!
    這、這名目是否……”
    陸凡合上小本本,身體微微前傾,臉上還是那副隨和的樣子,眼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輕輕問道:“淩雲誌,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商量嗎?”
    他目光掃過殿內眾人:“還是說,你們更希望我自己去寶庫逛逛?
    我這個人方向感不太好,萬一不小心走錯了,多拿了幾件,或者碰壞了什麽……”
    “不不不!
    不敢勞煩道友!”
    淩雲誌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連忙擺手。
    讓這煞神自己去寶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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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學宮萬年積累還能剩下什麽?
    他徹底放棄了任何討價還價的念頭,咬牙道:“一切依道友!
    我璿璣學宮……願開放秘庫,任道友挑選三件寶物!
    再奉上……奉上百根靈條,聊表歉意!”
    他說出“百根靈條”時,心都在滴血!
    陸凡這才滿意地往後一靠,重新敲起扶手:“早這麽痛快不就好了?
    帶路吧,去看看你們的秘庫。
    希望東西能入我幾位姐姐的眼。”
    璿璣學宮的秘庫藏於主殿地底深處,需經過十八道靈紋密鎖與三重空間隔斷。
    淩雲誌每開啟一道禁製,臉色就灰敗一分,待最後一道流光溢彩的石門緩緩滑開,露出裏麵珠光寶氣、靈氣氤氳的景象時,他幾乎站立不穩。
    陸凡邁步而入,眼睛頓時亮了。
    這秘庫極為廣闊,如同一個小型廣場。
    一排排由萬年沉香木打造的多寶格井然有序,上麵擺放著各式玉瓶、寶盒、礦物奇石。
    穹頂鑲嵌著夜明珠,柔和光芒下,更有幾道靈氣逼人的光柱從上方垂落,罩著幾件顯然不凡的法寶,有古劍輕鳴,有寶塔旋轉,有仙衣流光。
    “喲,家底挺厚啊。”
    陸凡吹了個口哨,目光如同掃描儀般掃過。
    淩雲誌強忍心痛,介紹道:“道友,這邊是丹藥區,有助突破瓶頸的破障丹,有滋養神魂的養魂膏……那邊是靈材區,有星辰砂、萬年血玉髓……最裏麵那三件,乃我學宮鎮宮之寶,分別是璿璣古劍、周天星辰圖以及……”
    他話沒說完,就見陸凡壓根沒往最裏麵那三道光柱看,而是徑直走向了堆放丹藥和靈材的區域。
    “這個,這個,還有那邊那一堆……”
    陸凡手指連點,如同逛菜市場挑蘿卜,“對,就那幾瓶聞起來氣血很旺的,還有那些亮晶晶的石頭,感覺靈氣足的,都裝上。”
    他一邊說,一邊毫不客氣地從架子上扒拉。
    一個個玉瓶、寶盒被他隨手塞進那枚暗銀色的星核秘藏戒指裏,戒指上的奇異晶石微光閃爍,來者不拒。
    蘇妖嬈在他心竅裏指揮:“左邊那盒血紅色的晶石!
    對,就是它!
    赤煉火精,大補!
    哎呀,架子頂上那幾壇用靈泥封著的,是千年石乳吧?
    別放過!”
    風青依偶爾出聲:“那截黑色的木頭,有銳金之氣,可滋養劍竅。”
    墨璿璣則點出幾塊蘊含奇特空間波動的礦石:“此物於穩固洞天有益。”
    白淺語純粹是看什麽順眼拿什麽:“那串會自己唱歌的貝殼挺好玩的,拿了拿了!”
    陸凡手腳麻利,所過之處,多寶格上用於修煉的丹藥、靈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清空。
    他專挑那些靈氣濃鬱、對提升修為、淬煉體魄、滋養神魂有直接助益的東西下手。
    對於那些光芒萬丈、氣息驚人的鎮宮之寶,反倒一眼都沒多看。
    淩雲誌和幾位跟進來的長老一開始心在滴血,但看著看著,眼神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這位煞神……怎麽淨挑這些“基礎”資源?
    那些鎮宮之寶,隨便一件的價值就遠超這滿屋子的丹藥靈材總和了!
    他居然……看不上?
    淩雲誌緊繃的心弦微微鬆了一絲,甚至生出一絲荒謬的慶幸。
    原來這位猛人,隻是缺修煉資源?
    可他都合體境巔峰了,要這麽多低階修士用的丹藥靈材作甚?
    難道是用來喂養靈獸?
    還是說……他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勢力需要供養?
    一想到後者,淩雲誌剛鬆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若真如此,這胃口恐怕隻是個開始。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秘庫裏用於日常修煉的資源被陸凡掃蕩了七七八八。
    星核秘藏戒指裏堆成了小山。
    他拍了拍手,滿意地轉身。
    “行了,就這些吧。”
    陸凡走到淩雲誌麵前,伸出手,“還有那百根靈條。”
    淩雲誌不敢怠慢,連忙取出一枚造型精美的儲物手鐲,神識微動,一百根散發著柔和光芒、靈氣沛然的靈條整齊碼放在內,恭敬遞上:“道友,請查驗。”
    陸凡神識一掃,數量無誤,隨手將手鐲裏的靈條轉移進星核秘藏,把手鐲丟回給淩雲誌:“好了,兩清。
    以後招子放亮點,別什麽人都惹。”
    說完,他不再看淩雲誌那複雜難言的臉色,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秘庫入口。
    留下淩雲誌和一眾長老,看著空了大半的多寶格,又看看那三件完好無損、依舊在光柱中熠熠生輝的鎮宮之寶,麵麵相覷,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宗主……他……”
    一位長老遲疑開口。
    淩雲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臉上驚懼未退,卻更多了幾分深深的疑惑與忌憚:“此人……高深莫測。
    速去查清他的來曆!
    還有,今日之事,嚴禁外傳!”
    ……
    陸凡身形幾個閃爍,便出現在了仙雲劍宗的山門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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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璿璣學宮的層層陣法不同,仙雲劍宗的山門更像是一柄倒插巨劍,直插雲霄,鋒銳之氣逼人。
    幾個守山弟子見到他手中提著的自家太上長老,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陸凡也懶得廢話,如法炮製,將手中麵如死灰的青袍老者往山門前一丟,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劍宗:“你們家這個老家夥,贖金,看著給。
    給少了,我可就不還了。”
    仙雲劍宗內頓時一片雞飛狗跳。
    很快,一位氣息淩厲、背負古劍的中年模樣的宗主帶著一群長老匆匆迎出,臉色比之前的淩雲誌還要難看幾分。
    看到自家太上長老那副慘狀,又感受到陸凡身上那深不可測、還帶著一絲剛熔穿璿璣學宮大陣的灼熱氣息,這位劍修宗主咬了咬牙,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友……請、請入內詳談。”
    過程幾乎就是璿璣學宮的翻版。
    陸凡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掏出小本本,開始算賬:“精神損失費、勞務費、驚嚇費……”
    名目聽得仙雲劍宗宗主眼皮直跳,卻又不敢反駁。
    尤其是當陸凡“不經意間”提及璿璣學宮已經“爽快”賠付,並暗示自己剛剛活動完筋骨,手感正熱時,仙雲劍宗宗主徹底放棄了掙紮。
    不僅開放了劍塚秘庫任陸凡挑選了大量珍稀劍材和修煉資源,最後更是賠上了一百二十根靈條,比璿璣學宮還多了二十根,隻求趕緊送走這尊煞神。
    臨走時,陸凡掂量著又沉甸甸幾分的星核秘藏,對著幾乎虛脫的劍宗宗主咧嘴一笑:“不錯,挺上道。
    下次……呃,還是別有下次了。”
    接著,陸凡來到了暗影樓。
    這宗門藏於一片扭曲的山影之中,入口隱秘。
    陸凡也懶得找,直接對著那片陰影區域喊道:“喂,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家那個玩影子的老頭,還要不要了?
    不要我拿去填茅坑了!”
    陰影一陣蠕動,幾名渾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修士現身,為首者氣息陰冷,但看到陸凡手中那個魂體都快散掉的陰影太上長老,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暗影樓樓主甚至沒敢請陸凡進去,直接就在山門外完成了“交易”。
    許是功法和行事風格本就見不得光,暗影樓顯得尤為“識時務”,賠償資源給得異常痛快,甚至還多奉上了一些有助於隱匿、遁形的奇珍,隻求陸凡高抬貴手,並保證絕不外傳今日之事。
    靈條同樣是一百二十根,一根不少。
    半日後,陸凡出現在三垣聖城玄枵垣一家最豪華的酒樓頂層雅間內。
    窗外是喧囂繁華的街市,流光溢彩。
    雅間內,陸凡麵前擺滿了靈食佳肴,但他看都沒看,而是將星核秘藏戒指裏的“戰利品”嘩啦啦倒出來一小部分。
    霎時間,整個雅間被濃鬱至極的靈氣和寶光充斥。
    一堆堆玉瓶寶盒,一堆堆奇石礦材,最重要的是,旁邊整整齊齊碼放著三百四十根流光溢彩的靈條,如同一個小型堤壩,散發出的靈氣幾乎要液化成霧。
    “發財了!
    發財了!”
    陸凡眼睛放光,拿起一根靈條放在嘴裏輕輕咬了一下,感受著那精純無比的靈氣和堅硬的觸感,臉上笑開了花。
    “嘻嘻,小凡凡,瞧你這點出息!”
    蘇妖嬈在他心竅裏嬌笑,一股暖流拂過,讓陸凡愈發舒暢,“不過嘛,幹得漂亮!
    姐姐我很滿意!”
    風青依冷哼:“算他們識相。”
    語氣卻也透著一絲輕鬆。
    墨璿璣帶著笑意:“這些資源,足夠你穩固洞天,並衝擊更高境界了。”
    白淺語興奮地提議:“我們去墟市海逛逛吧!
    把靈條花光!”
    雲夢璃柔聲道:“凡弟辛苦了,好好放鬆一下。”
    陸凡將靈條和資源重新收回戒指,隻留下一根在手裏把玩,身體向後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翹起二郎腿,望著窗外的繁華,長長舒了口氣。
    “有錢的感覺……真好啊!”
    他拿起筷子,終於有心情開始享用眼前的美食,隻覺得入口的靈食都格外香甜,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舒坦。
    接下來,是該好好規劃一下,怎麽花這筆“巨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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