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軌尊主周身道韻劇烈翻騰，顯出其心緒的震蕩。
    那法則鎖鏈寸寸斷裂，化為點點流光消散。
    他存在無盡歲月，何曾受過如此輕慢？
    “小輩張狂！”
    他聲音依舊維持著威嚴，但那份超然已然掛不住。
    模糊身影雙手虛抬，方圓萬裏內的規則應聲而變。
    空間不再是束縛，而是化作實質的囚籠，層層疊疊向內擠壓，光線扭曲，聲音湮滅，這是一方獨立的法則牢獄，欲將陸凡徹底封鎮。
    陸凡感覺周身一緊，仿佛陷入琥珀的飛蟲。
    他卻隻是扭了扭脖子，脊柱間暖流奔騰，那石質龜甲虛影光芒微閃，變得更加凝實。
    “嗤啦”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
    那足以碾碎星辰的法則牢獄壓落在龜甲虛影上，竟如同頑鐵刮過玄鋼，除了刺耳聲響，連一道白痕都未能留下。
    牢獄自身反而因那反震之力，浮現出細密裂痕。
    “質量不行啊，尊主大人。”
    陸凡搖頭點評，甚至還打了個哈欠，“除了吵了點，沒啥感覺。”
    法軌尊主默然，模糊身影的光芒都暗淡了幾分。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古怪小子的防禦，簡直不合常理，蠻橫到了一種境界。
    既如此……法軌尊主心念電轉，模糊身影驟然分化出三道凝練至極的光梭。
    光梭無視空間距離，瞬間出現在陸凡身前、身後、頭頂，呈品字形，不是攻擊，而是爆開化為三張晶瑩大網。
    網上每一道經緯都流淌著遲滯、封印的道則，專克各種遁法神通，旨在限製行動。
    “喲，換套路了？”
    陸凡眉頭一挑。
    就在大網即將合攏的瞬間，他腳步看似隨意地一滑，身影變得虛幻起來。
    《逍遙遊》身法自然運轉，心至身至，念動遊太虛。
    那三張蘊含封印道則的大網，竟像是穿過了一道虛影，徑直撞在了一起，道則互相幹擾，靈光亂閃，最終齊齊湮滅。
    而陸凡，已出現在十幾丈外，雙手依舊插在兜裏，仿佛從未移動過。
    “準頭差了點。”
    他還有空點評一句。
    法軌尊主周身道韻一滯。
    空間禁錮無效，神通封印落空……這小子，滑不溜手得像條泥鰍！
    難道真要他全力出手，在這古淵懸境引發星係級波動？
    隻為擒拿一個問天境的小輩？
    傳出去，他顏麵何存？
    陸凡可不管他內心掙紮，見對方沒新花樣，便慢悠悠地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一步一頓地走去。
    速度不快，甚至有些懶散，每一步都踏在虛空，卻仿佛踩在法軌尊主的臉麵上。
    “站住！”
    蒼禦座忍不住喝道，上前一步欲要阻攔。
    陸凡看都沒看他，隻是後背的龜甲虛影微微一亮。
    “砰！”
    蒼禦座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堅壁，以比前衝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氣血翻湧，滿臉駭然。
    月禦座與其他掌序使見狀，頓時不敢再動。
    陸凡就這麽慢吞吞地走著，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身影在混亂的規則背景中漸行漸遠。
    法軌尊主模糊的身影立於原地，道韻明滅不定。
    他能感覺到，自己若真不惜代價，引動星係本源之力，或許能破開那龜殼，但代價太大，動靜也難以收拾。
    為此與一個如此詭異、背後可能牽扯更深因果的小子死磕，值嗎？
    尤其是，司曜已隕，太初原核也被“消化”，繼續糾纏，似乎已無必要。
    良久，那模糊身影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與……無語。
    道韻平息，光芒斂去，法軌尊主的身影悄然消散在原地，連同蒼禦座、月禦座等人，也如同被橡皮擦去，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這片讓他們倍感挫敗的空域。
    古淵懸境深處，隻剩下規則亂流依舊，以及某個年輕人漸行漸遠的、欠揍的背影。
    ……
    古淵懸境深處，規則亂流依舊奔騰不息，卻仿佛刻意繞開了那道雙手插兜、慢悠悠前行的身影。
    陸凡哼著跑調的流行歌，神識內卻熱鬧非凡。
    “跑什麽跑！”
    風青依意念帶著不滿，“那勞什子尊主明顯慫了，為何不回頭給他一劍試試蠻蠻的斤兩？”
    “嘻嘻，青依姐你就知道打打殺殺，”
    白淺語的聲音雀躍，“沒看人家臉都綠了嗎？
    小凡凡這招走為上計用得好，氣死他們！”
    蘇妖嬈嬌笑附和：“就是，看那群家夥的表情，比吃了蒼蠅還精彩。
    不過小凡凡，你剛才那副賤兮兮的樣子，可真討姐姐喜歡~”
    石蠻憨厚的聲音響起：“其實……站著讓他打也沒事的，我保證小凡凡一根頭發都不會掉。”
    雲夢璃溫柔總結：“安全離開便是最好。
    小凡，接下來有何打算？”
    陸凡撇撇嘴，用意念回道：“還能有啥打算，找個地方消化一下唄，剛突破，感覺渾身不得勁，像穿了件不合身的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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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確實感覺有些奇異。
    問天境帶來的天地權柄感尚未完全適應，脊柱間流淌的厚重力量又讓他覺得自己穩得像座山，兩種感覺交織，頗為別扭。
    就在他琢磨著是先去三垣聖城找個城池吃頓好的，還是直接鑽進玲瓏洞天睡一覺時。
    身後那片原本已恢複平靜的虛空，一道淡漠、卻不再超然，反而帶著一絲複雜意味的聲音，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清晰地傳入他耳中，也回蕩在這片懸境。
    “小友，且慢。”
    陸凡腳步一頓，沒回頭，隻是掏了掏耳朵：“怎麽，尊主大人還沒被懟夠？
    換個花樣再來？”
    那聲音沉默一瞬，正是去而複返的法軌尊主，隻是此次並未顯化身影，唯有道音傳遞：“牙尖嘴利，改變不了根本。
    你之存在，於天軌而言，終是變數。”
    “所以呢？”
    陸凡懶洋洋地問。
    “本座不急。”
    法軌尊主的聲音恢複了部分平靜，卻多了一種篤定，“不久之後，辰極法殿將主持十二星垣演武大典。
    屆時，天川星座及其周邊共十二方星座之內的絕世天驕，皆會匯聚法殿之下的辰極天壇。”
    陸凡挑眉：“關我屁事？”
    “大典魁首之獎，”
    法軌尊主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引導，“乃是一枚九轉輪回破障丹。
    此丹奪天地之造化，蘊輪回之玄機，可無視瓶頸，助服用者平穩提升一個大境界。”
    陸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提升一個大境界？
    他現在是問天境，再往上就是法則境！
    這誘惑……有點大啊！
    但他嘴上依舊強硬：“聽起來不錯，可惜我對比賽沒興趣。”
    “你會有的。”
    法軌尊主的聲音帶著一絲了然，隨即緩緩隱去，隻留下最後一句，“本座，在辰極天壇等你。
    望你……好自為之。”
    聲音徹底消散。
    陸凡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眼神閃爍。
    這時，他識海中，墨璿璣冷靜而帶著一絲急切的聲音響起：“小凡，此丹必須拿到手！”
    “嗯？
    墨姐，這丹藥對你很重要？”
    陸凡好奇，墨璿璣很少用這種命令式的語氣。
    “非是於我，”
    墨璿璣解釋道，“方才那丹藥名諱一出，我隱隱感應到，你心竅深處那一直沉寂的第七處關竅，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悸動！
    此丹蘊含的磅礴生機與輪回意境，或許正是喚醒第七位妹妹的關鍵鑰匙！”
    陸凡精神猛地一振！
    第七位至尊！
    “明白了！”
    陸凡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用力一握拳，“這比賽，小爺我參加定了！”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在那什麽演武大典上拳打各路天驕，腳踢不服，最終拿下神丹，喚醒第七位姐姐的美好場景。
    “嘿嘿，十二星垣的天才們？”
    陸凡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笑容燦爛而危險，“準備好迎接驚喜了嗎？”
    他不再耽擱，身形一晃，《逍遙遊》身法展開，化作一道流光，朝著三垣聖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目標明確：搞點事，練練手，然後去把那顆能喚醒小姐姐的神丹搶到手！
    古淵懸境重歸“平靜”，隻餘下某個家夥充滿期待的賤笑聲隱隱回蕩。
    ……
    陸凡的身影剛在三垣聖城外圍的傳送廣場上凝實，一道帶著哭腔的呼喊就差點撞在他腿上。
    “前輩！
    您可算回來了！”
    秦羽連滾帶爬地撲過來，也顧不上什麽儀態了，臉色煞白得像剛從麵缸裏撈出來，一把抱住陸凡的青衫下擺，聲音都在抖。
    陸凡嫌棄地往後縮了縮腳：“喂喂喂，幹嘛呢？
    大庭廣眾的，注意點影響。”
    秦羽這才鬆開手，但還是跪坐在原地，仰著臉，眼淚都快下來了：“前輩！
    出大事了！
    天大的事！”
    “能有多大？
    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
    陸凡掏掏耳朵，不以為意。
    “就是……就是跟天塌了差不多！”
    秦羽帶著哭音，“剛接到禦座宮……不，是比禦座宮更上麵的辰極法殿直接降下的法旨！
    十二星垣演武大典即將開啟，我們天川星座分到了一個名額！
    可……可咱們這邊，年輕一輩裏能拿得出手的，實在是……實在是……”
    他說著，眼神不由自主地往陸凡身上瞟，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凡樂了，蹲下來，看著秦羽：“所以，你想讓我去給你們充門麵？”
    秦羽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懇請前輩看在同屬一方星域的份上，仗義出手！
    此乃揚我天川星座威名之良機啊！”
    “揚名？”
    陸凡嗤笑一聲，“你看我像是喜歡出風頭的人嗎？”
    秦羽看著陸凡那張寫著“搞事”倆字的臉，昧著良心道：“前輩淡泊名利，晚輩深知！
    但……但此次大典魁首的獎勵，乃是一枚九轉輪回破障丹！
    據說可無視瓶頸，平穩提升一個大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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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凡眼睛瞬間亮了，但馬上又眯起來，露出狐疑的神色：“有這好事？
    你們怎麽自己不藏著掖著？”
    秦羽苦著臉：“前輩明鑒！
    這大典限定骨齡，必須是千歲以下的真正天驕方能參加。
    我天川星座近年來……青黃不接，實在找不出能與其它星垣妖孽抗衡的人物。
    若是派個庸才上去，怕是連第一輪都撐不過，徒惹人笑，還不如……不如請前輩出手，或有奇效！”
    他這話說得委婉，其實就是看中了陸凡這怪物般的實力。
    洞墟境幹翻了造法境巔峰的司曜禦座，這要是去參加千歲以下的比武，那不是猛虎入羊群？
    陸凡摸著下巴，心思活絡開了。
    墨姐說了，這丹藥對喚醒第七位姐姐有幫助，本來就要去搶。
    現在有個現成的名額送上門，省了自己報名的麻煩，還能順便敲點竹杠……
    “嗯……”
    他故意拉長了語調，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幫你們也不是不行。
    但我這人吧，修煉消耗比較大，最近手頭有點緊……”
    秦羽多精明一個人，立刻拍著胸脯保證：“前輩放心！
    隻要您肯代表天川星座出戰，所需一切修煉資源，我璿璣殿……不，我天川星座各方勢力，必定傾力供給！”
    “哦？”
    陸凡挑眉，“傾力供給？
    是多少？
    我這人實在，不喜歡空頭支票。”
    秦羽一咬牙，從懷裏摸出一枚流光溢彩的玉簡，雙手奉上：“這是晚輩所能調動的最高權限資源清單，前輩您看……”
    陸凡接過玉簡，神識往裏一探，眼睛頓時更亮了。
    好家夥！
    裏麵羅列的天材地寶、靈丹妙藥，數量之多、品質之高，看得他心花怒放。
    什麽萬年血參、星辰核心碎片、法則感悟結晶……琳琅滿目。
    他強壓住嘴角的笑意，板著臉，手指在玉簡上隨意劃拉著：“這個……來一百斤。
    那個……先來一倉庫吧。
    還有這個看著順眼的，有多少要多少。”
    每報一樣，秦羽的臉皮就抽搐一下，心都在滴血。
    這哪是修煉，這是饕餮轉世來清庫存了吧！
    但一想到陸凡那恐怖的實力，以及大典魁首可能帶來的巨大聲望和潛在利益，秦羽把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沒問題！
    一切都按前輩的意思辦！
    隻求前輩能在大典上，揚我天川星座之威！”
    “好說好說！”
    陸凡滿意地把玉簡揣進懷裏，拍了拍秦羽的肩膀，“小秦啊，很有前途！
    放心吧，有我在，保證讓你們天川星座的名號，響徹那什麽辰極天壇！”
    他笑得陽光燦爛，仿佛已經看到無數資源滾滾而來，以及第七位小姐姐蘇醒的美好景象。
    秦羽看著陸凡的笑容，心裏既鬆了一口氣，又湧起一股巨大的、對未來資源庫存的深深擔憂。
    這代價，似乎有點過於沉重了……但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既然如此，晚輩立刻去籌備資源，並為您安排前往辰極天壇的事宜！”
    秦羽躬身一禮，腳步虛浮地告退了，背影寫滿了肉痛。
    陸凡看著他離開，吹了個輕快的口哨，雙手往腦後一枕，優哉遊哉地朝著紫微垣最繁華的仙市走去。
    “先找個地方嚐嚐本地特產，順便等小秦把讚助費送來。
    十二星垣的天才們？
    嘿嘿，等著嗷。”
    陸凡打著飽嗝，心滿意足地晃回了秦羽給他安排的頂級洞府。
    剛關上門，一道帶著點憨厚氣息的意念就在他識海裏響起。
    “小凡凡，吃飽啦？
    該練功了！”
    是石蠻蠻。
    隨著她的聲音，陸凡感覺自己的後背脊柱微微發熱，一股厚重踏實的感覺彌漫開來。
    “哎喲，蠻蠻姐，剛吃完，讓肚子歇會兒嘛。”
    陸凡癱在柔軟的雲床上，不想動彈。
    “不行不行，”
    石蠻蠻的意念很堅持，甚至帶著點小興奮，“你剛突破，身子骨還不穩當，尤其是防禦！
    這可是頂頂要緊的事！
    快來，我教你！”
    陸凡無奈，隻好盤膝坐好：“怎麽教啊？”
    “簡單！”
    石蠻蠻的聲音雀躍起來，“你閉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隻……嗯，一隻很大很大的烏龜！”
    陸凡嘴角抽了抽：“烏……烏龜？”
    “對呀！”
    石蠻蠻理直氣壯，“烏龜多好呀！
    殼又硬又結實，遇到危險，腦袋爪子一縮，誰都拿它沒辦法！
    多安全！
    多自在！
    你也試試！”
    陸凡哭笑不得，但還是依言閉上眼，努力想象自己是一隻龜。
    “不對不對！”
    石蠻蠻急道，“你的背要彎起來一點，對！
    感覺你的脊柱，就是你的殼！
    對啦！
    玄氣往那裏聚，厚厚的，實實的，就像……就像陽光曬暖了的石頭那麽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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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凡感覺自己的背部肌肉和骨骼在石蠻蠻的引導下，微微調整著姿態，一股溫熱的暖流確實在脊柱間匯聚，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穩固感。
    “好，現在想象有塊大石頭從天上掉下來，要砸你！”
    石蠻蠻開始情景教學。
    “喂！
    不用這麽狠吧？”
    陸凡抗議。
    “別怕！”
    石蠻蠻鼓勵道，“咱們有殼呀！
    砸不下來！
    對，肩膀稍微聳一點點，哎，就這樣！
    頭呢？
    頭要有點想縮起來的感覺，不是真縮，是那種……嗯……我才不硬碰硬的意境！”
    陸凡麵部肌肉扭曲，努力做出一種“不想硬碰硬”的表情，感覺自己像個表情管理失敗的呆頭鵝。
    “噗嗤……”
    識海裏傳來白淺語沒憋住的笑聲。
    “蠻蠻，你這教的什麽呀……”
    風青依也有些無語。
    “別打岔！”
    石蠻蠻很認真，“小凡凡學得多好！
    對，保持住！
    咱們不主動惹事，但事來了也不怕！
    咱們就往這兒一站，隨你怎麽打，反正打不動！
    氣死他們！
    對，心裏還要默念：我是一隻快樂的烏龜，我的殼最硬……”
    陸凡終於沒忍住，笑出了聲，剛剛凝聚的那點“龜式意境”瞬間破功。
    “哎呀！
    小凡凡！”
    石蠻蠻恨鐵不成鋼，“要認真！
    防禦是大事！
    你看上次那個什麽尊主，拿咱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多痛快！
    這快樂，他們不懂！”
    “是是是，痛快痛快。”
    陸凡笑著搖頭，心裏卻暖洋洋的。
    他重新擺好姿勢，這次帶著幾分玩笑，卻也多了幾分認真，按照石蠻蠻那套“烏龜理論”，繼續調動脊柱間的厚重力量。
    “怎麽樣，小凡凡，是不是感覺踏實多了？”
    石蠻蠻的意念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像是在炫耀自己最棒的寶貝，“我跟你說，論起守禦之樂，她們誰都不懂！
    以前呐，就算是青依姐姐，她劍法再厲害，想破開我的防禦也得費好大功夫，很多時候拿我都沒什麽辦法呢！”
    這話一出，識海裏立刻響起一聲清冷的哼聲。
    “哼，蠻蠻，你倒是會挑時候自誇。”
    風青依的意念傳來，雖帶著些許不滿，但更多的是一種對老友的無奈和縱容，“你那龜殼似的防禦，不過是仗著皮糙肉厚，耐打而已。”
    “耐打就是本事！”
    石蠻蠻理直氣壯，意念都昂揚了幾分，“能站著不動讓對手打到沒脾氣，不就是贏了嘛！
    小凡凡，你說對不對？”
    陸凡忍不住笑：“對對付，蠻蠻姐最厲害。”
    “光說不行，你得真會！”
    石蠻蠻的意念忽然變得“認真”起來，“光想象還不夠，得讓身子骨記住這感覺！
    來，我幫你！”
    話音剛落，陸凡就感覺自己的後背傳來一股奇異的感覺。
    那不是外在的觸碰，而是源於身體內部，仿佛有一雙溫暖而略帶粗糙的無形之手，正按在他的脊柱兩側的肌肉上。
    “這裏，放鬆一點……對咯，太緊繃了反而容易有疏漏。
    防禦不是硬扛，是引開，是化解，就像大河裏的圓石頭，水流衝過來，它自己轉個身就卸開力道啦……”
    石蠻蠻一邊念叨著她那套獨特的“防禦哲學”，一邊用那無形的意念之手，在陸凡後背的穴位和肌肉群上或輕或重地拿捏、引導。
    這感覺有點癢，又有點舒服，陸凡忍不住縮了縮肩膀。
    “別動！”
    石蠻蠻“拍”了他一下，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肩胛骨這裏要微微含住，對，就是這樣，像……像貝殼合攏前那一刻的感覺！
    留一絲縫隙，藏一份韌勁。”
    那雙手又滑到他後腰：“這裏才是根基！
    氣要沉下來，像大樹紮根，你想想，哪有烏龜站不穩的？
    下盤穩了，別人推都推不動你！”
    她教導得極其投入，那意念之手也越發“不老實”起來，時而這裏按按，那裏捏捏，仿佛真把陸凡當成了一個需要仔細調整姿勢的木頭人。
    陸凡甚至能“感覺”到那雙手指節分明，帶著一種大地般的溫厚力量，笨拙卻又無比耐心地幫他梳理著體內氣息和肌肉的走向。
    “噗……蠻蠻，你這哪是教防禦，你這簡直是給陸凡鬆筋骨呢。”
    白淺語在識海裏笑得打跌。
    “你懂什麽！”
    石蠻蠻反駁，意念專注在陸凡的後背上，“身體順了，氣才順，防禦才圓融！
    小凡凡，別理她，咱們繼續……哎，對啦，就是這個感覺！
    記住它！”
    陸凡忍著笑，依言放鬆身體，任由石蠻蠻那充滿“愛”的意念之手在他背上“折騰”。
    漸漸地，他脊柱間的暖流隨著這笨拙的引導，真的變得更加順暢、渾厚，那若有若無的石質龜甲虛影似乎也凝實了一絲，散發出一種亙古不變的穩固氣息。
    “好了！”
    石蠻蠻終於滿意地“收工”，那無形的雙手離開，意念中充滿成就感，“就是這樣！
    以後每天都要這麽練一練，保證以後誰都打不動咱們小凡凡！”
    陸凡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後背暖洋洋的，渾身舒泰，防禦有沒有提升暫且不說，這放鬆效果是真不錯。
    他咧嘴一笑：“多謝蠻蠻姐，手感倍兒棒！”
    石蠻蠻憨憨地笑了，意念心滿意足地沉寂下去，繼續溫養那具共同的身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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