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真神種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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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俊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神國麥田時,李亞楠的怒吼震碎了三十三重天的琉璃瓦。
    她披頭散發地從金麥堆裏爬出來,身上隻胡亂裹著件鄭俊碩的外袍,露出的鎖骨和肩膀布滿可疑的紅痕,最離譜的是——她發梢末尾居然結出了幾粒飽滿的麥穗!
    不遠處的麥浪突然分開。
    鄭俊碩扛著鋤頭慢悠悠走過來,麥芒在他古銅色的胸膛上劃出細碎金痕。見李亞楠殺氣騰騰地瞪他,這廝居然還有臉笑:娘子醒啦?昨夜道則共鳴的效果看來不錯……
    不錯你大爺!李亞楠抄起腳邊的麥穗砸過去,這就是你說的調理體質
    她昨晚明明是陪這混蛋來神國收麥子,誰知道割著割著就被他拐到麥垛深處。更可惡的是,隨著兩人氣息交融,整片神國麥田突然瘋狂生長,金燦燦的麥浪差點把他們活埋!
    鄭俊碩輕鬆接住砸來的麥穗,指尖一搓就變成枚金光閃閃的麥笛:娘子別惱,昨晚確實是意外。他湊近她耳畔,氣息燙得驚人,誰讓你現在的氣息……太像初生的鴻蒙古種了。
    李亞楠暴起就是一記膝撞!
    男人悶哼著彎腰,卻不退反進,順勢將她撲倒在蓬鬆的麥堆裏。他單手扣住她兩隻手腕按在頭頂,另一隻手捏起她發梢的麥粒:況且……
    麥粒在他指尖地裂開,露出裏麵蜷縮的袖珍小人。
    是個眉眼如畫的女嬰。
    ——新生的小七!
    這不是挺好?鄭俊碩笑得像隻偷腥的貓,省得再去找青銅鼎……
    話音未落,枯榮劍已經抵在他喉間。
    姓鄭的,李亞楠咬牙切齒,你最好解釋清楚,到底在我身上動了多少手腳!
    晨霧彌漫的神國邊緣突然傳來巨響。
    阿蠻啃穿最後一道結界時,嘴裏還叼著半截青銅鎖鏈。身後五個弟弟妹妹集體失控——麥殼胎膨脹成巨型麥球在雲端彈跳;焚魔胎噴出的火雲燒紅了半邊天;最要命的是心竅胎,七枚本命晶體全碎,正追著天庭巡邏隊亂射虹光!
    咳咳……那個……鄭俊碩突然眼神飄忽,可能是昨晚道則波動太強,孩子們提前進入成長期了。
    李亞楠揪著他衣領咆哮:所以這些崽子真是你出來的?!
    也不全是……
    男人突然噤聲。
    她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發現自己心口不知何時浮現出一株金麥圖騰,麥穗上赫然掛著六顆露珠——每顆露珠裏都映照著孩子們的實時動向!
    血脈感應?!
    鄭俊碩趁機掙脫桎梏,伸手撫過她心口圖騰:阿蠻她們確實是為師用神血培育的,但真正賦予生命的……他的手掌下移到她小腹,是你的枯榮道則。
    麥田忽然無風自動。
    無數麥須從地底鑽出,在空中交織成古老的畫麵——青銅鼎中沉浮的胚胎、鄭俊碩割腕滴入的神血、還有一縷不知何時潛入的青色劍氣……
    等等!李亞楠忽然瞪大眼睛,那道劍氣是……
    你結金丹時逸散的。鄭俊碩低笑,為夫撿了好久呢。
    所以他根本不是隨機培育子嗣,而是……
    量身定製。男人忽然抱起她轉了個圈,大閨女像你,二閨女像我,三閨女……
    放我下來!
    劍氣炸開的金芒中,李亞楠耳尖通紅。她算是看明白了,這混蛋所謂的,從始至終種的隻有……
    媳婦田!
    麥垛裏突然傳出小七響亮的啼哭。
    混亂持續到正午。
    李亞楠單手抱著嗷嗷待哺的小七,另一隻手提著枯榮劍滿神國逮孩子。鄭俊碩那個不靠譜的早就不知躲哪去了,隻在麥田裏留下行欠揍的字跡:
    【娘子且戰,為夫去取件聘禮】
    聘你個頭!她一劍劈碎字跡。
    頭頂突然掠過道火雲。焚魔胎騎著心竅胎化成的彩虹到處噴火,所過之處仙鶴禿毛,蟠桃樹焦黑,連瑤池水都咕嘟咕嘟冒泡!
    給我下來!
    劍氣化作青藤卷住兩個熊孩子,卻不防後背被巨型麥球撞了個趔趄。麥殼胎滾過的地麵長出金燦燦的麥苗,眨眼間就結出沉甸甸的穗子。
    最絕的是阿蠻——
    這丫頭居然拆了南天門兩根柱子正在磨牙!見李亞楠瞪她,立刻乖巧狀吐出半截門匾:娘親,這個硬……
    李亞楠突然理解為什麽鄭俊碩要逃了。
    哄睡六個小魔頭比跟古神廝殺還累!等她用枯榮劍氣編織成搖籃,總算把孩子們暫時穩定下來時,夕陽已經染紅神國麥浪。
    鋤頭突然從背後勾住她的腰。
    辛苦了。鄭俊碩的下巴墊在她肩頭,孩子們長大後就不會這麽鬧了。
    長大後?李亞楠冷笑,你是指阿蠻啃穿三十三重天的壯舉,還是小七剛出生就會瞬移的本事?
    都挺好。男人低笑著吻她耳垂,像我。
    她被這沒臉沒皮的態度氣笑了。
    趁鄭俊碩不備,忽然一個過肩摔將他放倒在麥田。鋤頭落地,翻過來的鋤刃上密密麻麻全是劃痕——
    每道痕跡旁都刻著日期和事件。
    【第三紀元·替阿蠻擋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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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紀元·為護劍氣本源碎心】
    ……
    最新的一道是昨晚的:【第九紀元·穗滿歸倉】
    李亞楠的指尖微微發顫。
    解釋。
    暮色中的麥田安靜下來。
    鄭俊碩枕著雙臂望天,任由她跨坐在自己腰上審問:如你所見,種田日誌。
    好吧好吧。在她殺人的眼神中,男人無奈投降,是為夫每次找到你,又不得不看著你輪回的……紀念。
    晚風卷著麥香掠過兩人之間。
    李亞楠忽然想起七歲那年,破廟外的暴雪夜。她餓暈前確實咬過什麽東西——現在想來,那株自己燒烤的金麥,咬下去的瞬間竟然滲出過甜腥的血……
    那天你給我吃的……
    心尖血。鄭俊碩輕描淡寫地比劃,就這麽大一塊。
    他指尖圈出的範圍,赫然是人類心髒的三分之一!
    李亞楠的劍氣不受控製地爆發,絞碎方圓十丈所有麥穗。難怪那晚之後她體質突變,難怪荒山妖王聞著味來送靈藥……
    鄭俊碩你是不是有病?!她揪著他衣領的手卻在抖,萬一我覺醒失敗……
    那就繼續找。男人忽然翻身將她壓進麥垛,金眸裏沉澱著九萬年的執念,反正老子有的是時間……唔!
    嘴唇被狠狠咬住。
    李亞楠這個吻帶著血腥味,像是要把三生三世的憤懣都發泄出來。鄭俊碩吃痛卻笑得饜足,扣住她後腦加深糾纏……
    麥浪深處傳來小七咿咿呀呀的哼唱。
    新生麥靈無師自通地哼著《穗滿謠》,調子和李亞楠記憶裏那個雪夜的老農……一模一樣。
    翌日清晨,六個孩子在麥田裏挖出件青銅匣。
    爹爹的聘禮?阿蠻用尖牙撬開鎖扣。
    匣中靜靜躺著半塊焦黑的麥餅。
    ——正是當年李亞楠烤糊的那塊。
    麥殼胎好奇地舔了舔,立刻呸呸呸吐出來:苦的!
    能不苦嗎。鄭俊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可是摻著你爹神核灰燼的……
    他的腰突然被枯榮劍鞘捅了一下。
    李亞楠抱著小七走過來,晨光在她發間新生的麥穗上跳躍:讓孩子們吃灰,你要不要臉?
    冤枉啊娘子。鄭俊碩突然從背後圈住她,為夫明明給了更好的……
    他的手掌覆在她小腹,那裏正孕育著全新的生命波動。
    七個孩子的歡呼聲中,李亞楠終於注意到鋤柄底部新刻的小字:
    【第九紀元續·種妻得七】
    哢嚓——
    阿蠻咬斷第三根青銅蟠龍柱時,天庭總算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淩霄殿頂的琉璃瓦上,一群天官正哆哆嗦嗦地看著下方——焚魔胎騎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上噴火玩,心竅胎正拿仙君的翡翠冠冕當彈珠彈,麥殼胎更絕,滾到哪裏哪裏就噌噌躥出一片金麥浪……
    最可怕的還是那個新生的麥靈小七。
    這小丫頭才出生三天,就已經能用瞬移能力把所有蟠桃園的桃子全部摘光,然後擺在雲端排成一行字:爹爹娶娘親的聘禮。
    尊、尊上……白發蒼蒼的司命星君腿一軟就跪下了,這真的管不住啊!
    鄭俊碩慢悠悠地往嘴裏扔著葡萄,翹在九天銀河上的腳尖晃得愜意:沒事兒,等他們娘親睡醒就有辦法了。
    司命麵色更難看了:那、那位什麽時候醒?
    男人側耳聽了聽遠處宮殿裏傳來的均勻呼吸聲,劍眉一揚:難說。
    昨晚道則交融得有點過分,他家娘子這會兒估計正趴在榻上邊補覺邊罵他呢。
    司命絕望地抹了把臉。
    就在此時,天邊忽然響起一陣古老威嚴的號角聲——
    嗚!!!
    混沌潮汐,來了!
    李亞楠是被一陣劇烈的胎動驚醒的。
    她捂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坐起身,發覺窗外天色已暗得不像話。原本金燦燦的神國麥田居然詭異地泛起青光,每一株麥穗都在不安地搖擺,像是在畏懼著什麽。
    鄭俊碩?她下意識摸向枕邊。
    空空如也。
    枕上隻留了一粒金麥種子,輕輕一碰就在空中炸開成字:【娘子勿憂,為夫去去就回】
    李亞楠一把掀開錦被,這才發現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時纏了一圈麥穗編織的細繩,另一端遙遙伸向遠方虛空。她試著拽了拽,沒反應。
    好得很!
    枯榮劍感應到主人心念,立即化作流光飛來。李亞楠一把握住劍柄的瞬間,體內那顆鴻蒙本源珠突然劇烈跳動——
    整座寢宮屋頂被衝天劍氣掀飛!
    她懸浮在半空,長發如瀑般散開,每一根發絲末梢都結出了晶瑩的金黃麥粒。最駭人的是小腹處浮現的青蓮印記,此刻正如呼吸般明滅閃爍。
    天河對岸突然傳來巨響。
    隻見三十六個遮天蔽日的古老道統齊齊降臨:玄天宗的青銅戰船、幽冥殿的骨龍騎兵、混沌海的吞天巨鯤……最前方那麵太初盟約的旗幟下,九位氣息恐怖的老者同時結印。
    鴻蒙容器李亞楠!為首的老者聲音震顫虛空,爾乃第九紀元應劫之種,速速隨吾等前往混沌海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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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沒說完就被一鋤頭掄飛!
    鄭俊碩的身影從空間裂縫中踏出,肩上鋤頭還在往下滴著淡金色神血:不好意思,內人懷的可是我老鄭家第八個孩子。
    虛空在震顫。
    那道連接兩人手腕的麥穗繩突然繃緊,李亞楠被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拽到鄭俊碩身後。男人反手撐開結界罩住她,背肌繃緊的弧度像張拉滿的神弓。
    什麽時候發現的?她掐他腰眼。
    你啃我第一口的時候。鄭俊碩悶笑,順手往她嘴裏塞了塊麥芽糖,別咬舌頭。
    三十六個道統的聯軍已經完成合圍。
    李亞楠忽然注意到那位被她一鋤頭打散的青銅老者居然也在——此刻他渾身纏繞著血色藤蔓,正死死盯著她的腹部:果然是青蓮轉世……鄭俊碩,你以為瞞得住?
    瞞什麽?阿蠻的聲音突然從雲層裏冒出來。
    小丫頭啃著半截龍角落在李亞楠身旁,身後五個弟妹整整齊齊排成一排。最驚人的是他們頭頂都浮現出微型混沌青蓮的虛影,正與李亞楠腹部的印記共鳴!
    青銅老者如遭雷擊:六、六個道種?!
    錯了。鄭俊碩轉動鋤頭,刃上九枚神文依次亮起,是七個。
    他摸了摸阿蠻的發頂,小丫頭立即會意,突然張嘴吐出一顆縈繞著混沌氣息的麥核——正是當年李亞楠誤食的那枚!
    此刻麥核表麵的裂痕正與三十六個道統聯軍產生奇妙共振,仿佛某種……
    鑰匙?李亞楠突然明悟,他們要的不是我,是——
    能打開混沌海禁地的道則共鳴。鄭俊碩冷笑,可惜算盤打早了九萬年。
    話音未落,聯軍已經發動總攻!
    這場戰鬥根本不對稱。
    每當有攻擊靠近李亞楠,就會被她周身自動生長的麥芒結界化解。六個孩子更是離譜——阿蠻的牙口連神器都能嚼碎;焚魔胎吐出的火雲直接把幽冥骨龍烤成了串;心竅胎甚至開始同步複刻敵人的本命神通反打回去!
    但真正的異變發生在李亞楠身上。
    她腹部的青蓮印記越來越燙,體內本源珠正以前所未有的頻率跳動。某種古老的意誌正在蘇醒,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她看見混沌初開時分裂的兩枚種子;
    看見青銅鎖鏈貫穿青蓮的殘忍儀式;
    最驚心的是某個雪夜,鄭俊碩抱著昏迷的小乞丐,親手剖開自己心口往她嘴裏喂麥粒的場景……
    原來如此……
    李亞楠突然按住腹部,那裏的皮膚下居然有細小的麥芽在蠕動!這不是普通胎動,而是……
    第八個孩子要提前出世?!
    鄭俊碩臉色驟變,鋤頭橫掃逼退聯軍就要往她這邊衝。不料幽冥殿主突然祭出白骨大陣,無數骸骨鎖鏈瞬間貫穿他四肢!
    娘子!快切斷麥繩——
    遲了。
    青銅老者狂笑著捏碎一枚符文,李亞楠手腕上的麥穗繩突然變成吸血的毒藤!她眼睜睜看著鄭俊碩的神力順著繩索被抽走,而腹中胎兒正瘋狂吞噬這些力量……
    不……
    枯榮劍突然自主飛到她手中。李亞楠發現劍柄不知何時多了道麥穗刻痕,此刻正在她掌心發燙。
    ——九萬年前那個雪夜,她握過的根本不是樹枝!
    天地在這一刻靜止。
    李亞楠低頭看著穿透自己胸口的那截青銅鎖鏈,竟沒有感覺到痛。鎖鏈另一端連著聯軍大陣,而麵前的鄭俊碩……
    已經變成一尊金色的麥穗雕塑。
    值得嗎?青銅老者的聲音忽遠忽近,為個注定要成為容器的女人……
    她沒理會,隻是輕輕抱住了那尊雕塑。
    麥殼胎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小小身軀炸開成漫天金粉。緊接著是焚魔胎、心竅胎……六個孩子的身體紛紛化作流光,重新匯入她腹中!
    原來你們……李亞楠撫著劇烈跳動的腹部,終於懂了,一直是保護我的封印。
    聯軍驚恐地發現,那些被她鮮血浸染的麥田正以恐怖速度瘋長。每一株新生麥穗上都浮現出鄭俊碩的臉,無數個聲音同時在虛空響起——
    第九紀元·穗滿歸倉。
    驚天動地的轟鳴中,青銅鎖鏈節節崩碎!
    李亞楠的長發徹底化作流動的金青色洪流,腹部青蓮印記綻放出照亮三十三重天的光芒。她抬手的瞬間,枯榮劍與鋤頭合二為一,化作一柄刻滿麥穗紋的混沌道兵!
    你們不是要容器嗎?
    劍光橫掃過處,三十六個道統的聯軍如麥浪般倒伏。那位青銅老者還保持著驚駭的表情,身體卻已經寸寸龜裂……
    李亞楠的指尖輕點老者眉心。
    嚐嚐被種的滋味。
    老者的慘叫聲中,他的軀體瘋狂生長出青銅麥穗,每一粒麥子都在重複著:娘親救我爹爹種我……
    虛空某處突然傳來微弱的咳嗽聲。
    李亞楠霍然轉身,看見滿天金粉正重新凝聚成鄭俊碩的輪廓。男人虛弱得幾乎透明,卻還努力衝她笑著:娘子威武……
    她一個瞬移接住墜落的他,發覺懷裏的重量輕得驚人——這家夥居然把神核都喂給了孩子們!
    傻子……
    麥田裏突然響起嬰兒響亮的啼哭。
    小八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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