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血色黎明 最終決戰
    拂曉。
    當第一縷熹微的晨光試圖撕裂黑暗時，它映照下的並非生機，而是無邊無際的、如同鋼鐵叢林般的蒙古軍陣。
    低沉的牛角號聲如同來自遠古蠻荒的巨獸咆哮，連綿響起，回蕩在襄陽城內外。比昨日更加龐大、更加密集的蒙古軍隊，如同緩緩蘇醒的黑色潮水，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向著襄陽城推進。步兵方陣踏著整齊而沉重的步伐，刀槍如林，反射著冰冷的光澤。騎兵在兩翼遊弋，如同伺機而動的狼群。無數的攻城塔、投石車、衝車被緩緩推上前線，如同移動的山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今日，不再是試探，而是真正的總攻！
    城頭之上，所有守軍都已就位。經過一夜的短暫休整，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與城共存亡的決絕。呂文德頂盔貫甲，站在帥旗之下，雖然臉色依舊有些發白，但眼神卻比昨日堅定了許多。他知道，今日已無退路。
    郭靖雖被軟禁，無法親臨城頭指揮，但他的精神與意誌早已與這座城池融為一體。黃蓉坐鎮郭府，統籌全局，傳遞消息，雖身懷六甲，卻展現出驚人的堅韌。
    甄誌丙、黃藥師、一燈大師、周伯通、楊過、小龍女等頂尖高手，各自鎮守一方或遊走策應。他們的存在，是守軍心中最後的底氣。
    “佛光普照，滌蕩妖氛。”
    一燈大師與慈恩大師盤膝坐於北城正中的城樓之上，雙手合十，低聲誦經。精純磅礴的佛門內力隨著梵唱聲擴散開來，在城頭形成一片無形的祥和領域。雖然無法完全驅散那彌漫天地的殺伐之氣與隱伏的邪力，卻也讓衝天的戾氣緩和了幾分，守軍將士隻覺得心神寧靜了許多，之前的恐懼與躁動被壓了下去。
    “咚！咚！咚！咚！”
    蒙古軍陣中，戰鼓聲陡然變得急促狂暴，如同催命的鼓點，狠狠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殺——！”
    伴隨著山呼海嘯般的呐喊，黑色的潮水終於狠狠拍擊在襄陽城牆上！
    比昨日猛烈十倍的攻擊，瞬間爆發！
    無數的箭矢如同傾盆暴雨，遮天蔽日地射向城頭！巨大的石塊被投石機拋射上天，帶著恐怖的呼嘯聲砸落，城牆在呻吟，垛口在碎裂！燃燒的火油罐劃出死亡的弧線，在城頭、在人群中炸開，點燃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
    蒙古士兵如同瘋魔般，頂著滾木礌石和密集的箭雨，悍不畏死地攀爬著雲梯，揮舞著戰刀，試圖衝上城頭。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最慘烈的白熱化階段。每一寸城牆都在被鮮血浸染，每時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
    “頂住！把他們打下去！”呂文德聲嘶力竭地怒吼，親自揮劍砍翻一個剛剛冒頭的蒙古百夫長。
    守軍將士也殺紅了眼，長槍突刺，刀斧劈砍，滾油傾瀉，將一波波湧上來的敵人變成冰冷的屍體。
    然而，蒙古軍的攻勢實在太猛，人數也實在太多。很快，多處城牆段都出現了險情，防線岌岌可危。
    就在這時，魔教隱藏的力量也開始顯現。
    混在攻城士兵中的魔教好手，突然發難。他們武功高強，出手狠辣，往往數人一組，集中攻擊一點，瞬間就能在守軍防線撕開一個口子。
    更有嗔毒法王，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攻城隊伍中穿梭，他不再大麵積撒毒，而是將一身劇毒功力凝聚於指尖、掌風，專門狙殺守軍的低級軍官和精銳士兵。中者立斃，渾身發黑，死狀淒慘，極大地擾亂了守軍的指揮和士氣。
    “妖人休得猖狂！”
    一聲冷喝，小龍女白衣如雪，長劍如虹，瞬間截住了兩名正在肆虐的魔教堂主，劍光閃爍間，已將兩人刺於劍下。
    周伯通則如同一個老頑童，在混亂的戰場上穿梭，看似毫無章法，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或用精妙的手法奪下敵人的兵器，或用剛猛的掌力將敵人震下城牆，玩鬧間化解了一次次危機。
    楊過玄鐵重劍大開大合，鎮守在一段壓力最大的城牆，重劍過處，如同狂風掃落葉，沒有一名蒙古士兵或魔教好手能擋其一劍，硬生生以一人之力穩住了那段即將崩潰的防線。
    黃藥師遊走四方，彈指神通例無虛發，專點敵軍頭目和魔教高手的穴道，奇門陣法信手拈來，往往能困住一小股敵軍，讓其自相殘殺。
    而甄誌丙，他的主要精力並未放在這些普通的攻防上。他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如同最精密的雷達，掃描著整個戰場，尤其是蒙古軍陣的深處。他在等待，等待那條最大的魚——魔教教主厲天途的出現！也在感知那血祭核心可能產生的異動。
    戰鬥從清晨持續到正午，慘烈程度遠超以往。城牆下屍體堆積如山，護城河早已被染成暗紅色。守軍傷亡慘重，疲憊不堪，全靠著一股意誌在支撐。
    就在守軍防線搖搖欲墜之際——
    蒙古軍陣深處，那股一直隱晦存在的、龐大無比的邪惡能量，終於不再掩飾，轟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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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
    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顫抖！一股濃鬱如實質的暗紅色血光，混合著滔天的黑色煞氣，如同狼煙般從蒙古大營後方衝天而起，直衝雲霄！刹那間，風雲變色，原本晴朗的天空被染上了一層不祥的暗紅，陽光黯淡，仿佛末日降臨！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壓，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戰場！無論是蒙古士兵還是襄陽守軍，都在這一刻感到一陣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栗與恐懼！
    血光之中，隱約可見一座龐大無比、由無數骸骨與鮮血凝聚而成的虛幻祭壇緩緩浮現，雖然隻是投影，卻散發著吞噬一切的可怕氣息！祭壇之上，一道籠罩在濃鬱黑氣中的身影，緩緩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毫無感情、隻有無盡毀滅與瘋狂的眸子！
    魔教教主，厲天途，終於親自出手，引動了真正的血祭核心！
    “時候到了！”
    甄誌丙眼中精光爆射，他知道，最終的決戰，此刻才真正開始！他不再猶豫，身形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金色長虹，毫不猶豫地朝著那血光衝天的方向，疾射而去！
    與此同時，黃藥師、周伯通、楊過、小龍女，以及城樓之上的一燈大師、慈恩大師，也同時動身！六道強大的氣息如同六支利箭，緊隨甄誌丙之後，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那代表著毀滅與死亡的邪惡源頭！
    城頭的攻防戰，在這一刻仿佛變得不再重要。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隨著那七道毅然決然的身影。
    決定襄陽命運，決定中原氣運的最終對決，在這血色的黎明，於那邪惡祭壇之前，悍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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