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史家據事直書!一字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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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一手締造了大明盛世,那個被曆代帝王供在太廟,那個被天下讀書人奉為祖師爺的木聖!
    看到這,文武百官的腦海中,仿佛有一道驚雷炸響。
    背木公遺像上殿!這是要幹什麽?
    清理門戶嗎?!!
    年輕人一句話也沒說。
    他就這麽戴著這幅畫像,旁若無人地往前走著。
    一步,又一步,直直地走向那珠簾後的太後。
    “你……你想幹什麽?”
    太後慌了。
    她看著那個越走越近的年輕人,看著那幅仿佛活過來的木聖畫像,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
    “站住!你給哀家站住!”
    年輕人置若罔聞,腳步不停。
    太後徹底慌了,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抓住了黑帝的手臂。
    “護駕!來人!護駕啊!”
    “這人要行刺!他是刺客!快殺了他!”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滿朝文武,近百名朝廷命官低著頭,仿佛變成了泥塑木雕。
    禦林軍依舊握著戟,卻變成了聾子瞎子。
    護駕?
    護誰的駕?
    老太監剛才那番話,雖然沒能讓他們立刻拔刀造反,但卻徹底喚醒了他們心底最後一絲羞恥感。
    還要當懦夫嗎?
    還要被一個太監指著鼻子罵沒卵蛋嗎?
    不!
    絕不!
    直到太後喊得嗓子都劈了,喊到第二遍的時候。
    終於,有人動了。
    那是站在最前麵的內閣首輔。
    這位平日裏最擅長和稀泥,最懂得明哲保身的老狐狸,此刻卻像是突然被抽掉了骨頭。
    他顫顫巍巍地整理了一下官帽,然後轉過身,麵向那個正逼近龍椅的年輕人,或者說,麵向他胸前的那幅畫像。
    “噗通!”
    雙膝跪地,五體投地。
    “微臣……惶恐!”
    這一聲“惶恐”,喊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喊得那叫一個肝膽俱裂。
    仿佛他真的被嚇得動彈不得,連站起來護駕的力氣都沒了。
    這就是文官的智慧!
    我不造反,我也不幫你。
    我就跪著,我就惶恐。
    我被木聖的畫像“嚇”癱了,這很合理吧?
    隨著首輔這一跪,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諾骨牌。
    “嘩啦啦——”
    六部尚書跪下了。
    禦史言官跪下了。
    就連那些平時依附太後的貪官汙吏,此刻也一個個跟得了軟骨病一樣,爭先恐後地往地上趴。
    “微臣惶恐!!!”
    近百人的齊聲呐喊,聲浪滾滾,震得大殿橫梁上的灰塵都在撲簌簌落下。
    眨眼間,大殿之上,除了那個不斷前行的年輕人,再無一人站立。
    這分明是在告訴太後:我們不動手,是因為我們不想髒了手,但你也別想活!
    “你……你們……”
    太後徹底傻了。
    她看著這跪了一地的大臣,絕望地發現,自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禦林軍!禦林軍還在嗎?!”
    太後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看向站在龍椅兩旁的那幾十名帶刀侍衛。
    那些禦林軍,個個身材魁梧,裝備精良。
    此時,他們看著已經走到禦階之下的年輕人,又看了看那幅越來越近的木聖畫像。
    領頭的統領深吸一口氣,與身邊的兄弟們對視了一眼。
    然後。
    “當啷!”
    他手中的長刀,仿佛抹了油一樣,極其絲滑地從手中脫落,正好掉在了年輕人的腳邊。
    緊接著。
    “當啷!當啷!當啷!”
    幾十把鋼刀,劈裏啪啦掉了一地。
    那名統領順勢往地上一跪,雙手抱頭,發出一聲比殺豬還要淒慘的嚎叫。
    “哎呀!末將手滑了!”
    “這木聖畫像顯靈了!末將渾身無力,拿不動刀了啊!”
    “太後娘娘恕罪!末將……也惶恐啊!”
    太後:“……”
    黑帝:“……”
    這操作,直接把天幕外的朱元璋給看呆了。
    “好!好手段!”
    老朱猛地一拍大腿,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這才是咱大明的兵!手滑得好!惶恐得妙!”
    “這哪是手滑?這是把刀遞給了該遞的人!”
    畫麵中。
    太後徹底癱軟在鳳椅上,麵如死灰。
    而那個黑人皇帝,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正想起身去撿地上的刀。
    年輕人已經走上了禦階。
    他彎下腰,撿起那把統領“不小心”掉落的鋼刀。
    刀鋒雪亮,寒氣逼人。
    年輕人沒有看太後,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那個黑人皇帝。
    黑帝看著那把刀,終於感覺到了恐懼,咧開嘴想要大叫。
    年輕人卻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
    “噓。”
    “別吵。”
    “這裏是大明列祖列宗都待過的地方,太吵了,不體麵。”
    ......
    天幕畫麵逐漸模糊。
    最後,停留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那裏坐著一個身穿青袍的史官。
    史官看著大殿上發生的一切,眼中閃爍著興奮,嘴角還掛著一抹“我都懂”的壞笑。
    “嘖。”
    “好手段。”
    史官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感歎,又似乎是在讚賞。
    隨即,他低下頭,手中的筆尖懸在紙麵上,沒有絲毫猶豫。
    他在思考怎麽寫嗎?
    不。
    史官表示:開什麽玩笑,但凡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麽寫!
    這道題,以前可是有標準答案的!
    史官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幾百年前的那段“野史”。
    當年,有位同行前輩,大筆一揮,給木聖的政敵安排了一個“二使死於宮寒”的結局。
    那是何等的離譜?
    大夏天,兩個太監能死於宮寒?
    可結果呢?
    那位前輩的名字,到現在還刻在史官名錄的第一頁!
    誰見了不得豎起大拇指,說一句“有氣魄,真豪傑”!
    前麵都已經有先烈當模板了,這就像是開卷考試,答案都擺在臉上了。
    你不可能連抄都不會抄吧!
    想到這,史官嘴角快翹上天,這潑天的富貴總算輪到他了!
    隨後史官提筆,蘸墨,落筆如飛。
    【大明曆1799年,春。】
    【帝於大殿宴請群臣,忽感風寒,頭暈目眩。】
    風寒嘛,可大可小。
    大夏天得風寒怎麽了?
    那是皇帝體質特殊!是上天示警!
    史官頓了頓,似乎覺得這樣寫還不夠精彩。
    既然前輩珠玉在前,我也不能丟了史官的臉!
    於是,他大筆一揮,塗掉了“頭暈目眩”。
    改成了:
    【帝於禦階之上,不慎失足,意外落水。】
    寫完這句,史官看了一眼外麵那幹得冒煙的大殿地板,滿意地點了點頭。
    哪裏有水?
    我不管。
    我說有水,那就是有水。
    我說你是落水死的,那你就是淹死的。
    這就是史官的筆!
    這就是大明的正統!
    【經禦醫全力救治無效,帝崩。】
    【太後傷心過度,隨之而去。】
    【天下哀慟(劃掉),天下大定。】
    史官吹幹了墨跡,合上史冊,深藏功與名。
    開什麽玩笑?
    但凡是個人都知道這該怎麽寫!
    你要是真寫“木聖後人殿上殺君”,那是給木家抹黑,也是給大明抹黑。
    隻有“意外落水”,才是對這位黑帝最大的“尊重”,也是對他最好的歸宿。
    畢竟名留青史,和死後還被人掏墳之間,他還是知道該怎麽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