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黑帝登基?貼臉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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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似乎早已知曉,她微微抬手,聲音帶著幾分得意炫耀。
    “今日乃是我兒登基的大喜日子。”
    “新州行省那邊剛好派使者過來,哀家想著,木文正公乃是我大明聖人,咱們大明能有今日,木公功不可沒。”
    “所以,哀家就順便把木文正公的第十八世孫給喊了過來。”
    “聽說木家家學淵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太後輕笑一聲,目光掃過殿下眾人。
    “哀家特意讓他,為新皇獻奏一曲,以示新州與朝廷,同心同德。”
    她以為,隻要木家的人來了,隻要木家的人在這殿上奏了樂。
    那就代表著木家承認了這位“新君”,承認了她的統治。
    然而,這話一出,殿內眾人的臉色徹底變了。
    本來皇帝是個黑皮膚,就已經夠讓人很難崩的了。
    現在還要讓木聖的後人,給這麽個玩意兒演奏助興?
    助興?木家人給你助興?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配嗎?!
    一名老臣手裏的酒杯“啪”地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但他沒敢動,隻是死死地壓著頭,雙肩顫抖。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際。
    太後沒理會這些,隻是揮了揮手。
    “宣。”
    大殿門口,一道屏風被緩緩抬入。
    而屏風後,緩緩跟著一隊樂師。
    為首的一人,抱著一把長琴,身形隱沒在屏風之後,看不真切。
    隨著第一聲弦音撥動。
    “錚——!”
    一聲金戈鐵馬般的銳響,瞬息撕裂了大殿內的靡靡之音。
    緊接著,鼓聲起。
    咚!咚!咚!鼓點如雷,琴音如刀!
    那一瞬間,在場的所有文武百官,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就連大殿兩側的禦林軍,手中的長戟都差點沒握住,一個個羞愧地低下了頭。
    這曲子……
    這特麽哪裏是助興的曲子?!
    這是——《奉天靖難曲》!
    這首曲子,在大明的曆史上,有著極為特殊的含義。
    當年永樂大帝朱棣,以藩王之身起兵,奉天靖難,一路殺進南京。
    在登基大寶之時,木聖親自帶領樂人,在奉天殿上演奏的,便是此曲!
    那是革故鼎新之曲!
    那是撥亂反正之曲!
    而在一百多年前,當順王李自成被困邊城,明中祖朱玖親自率領火龍駒誓師出征時,全軍高唱的,也是這首曲子!
    這曲子一響,代表的隻有一個意思——
    清君側!誅奸佞!
    誰是君側?誰是奸佞?
    這還用問嗎?!
    龍椅上坐著那個黑不溜秋的玩意兒,還有簾子後麵那個自以為是的蠢婦,不就是最大的奸佞嗎?!
    木家這位使者,哪裏是來助興的?
    這分明是貼臉開大啊!
    太後的臉色也變了。
    雖然她不懂曆史,但這曲子裏透出來的那股子殺伐之氣,那股子要砍人腦袋的狠勁兒,她還是聽得出來的。
    “停下!給哀家停下!”
    太後在簾後尖叫,“這彈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難聽死了!一點喜慶勁兒都沒有!”
    “木家人就這點本事嗎?換一首!給哀家換一首《百鳥朝鳳》!”
    然而。屏風後的樂聲非但沒有停,反而更加激昂高亢。
    大殿之下,文武百官一個個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沒有人敢說話。
    沒有人敢站出來指責太後的無知。
    更沒有人敢附和太後去嗬斥木聖子孫。
    他們是讀聖賢書長大的,知道這曲子的含義,也知道上麵的皇帝是個什麽貨色。
    但他們怕丟了烏紗帽,怕掉了腦袋,更怕被抄家滅族。
    於是,這滿朝的朱紫貴胄,這滿殿的國之棟梁,竟在這一刻,集體失聲,成了啞巴。
    可就在這時。
    “夠了!”
    一個尖細卻透著一股子悲涼的喊聲,在大殿的角落裏突兀地響起。
    眾人愕然望去,隻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監,顫顫巍巍地從角落走了出來。
    他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是這皇宮裏伺候了三代帝王的老人。
    老太監沒有看龍椅上的太後和皇帝,而是徑直走到大殿中央,對著那扇屏風,整理衣冠,鄭重其事地行了一個大禮。
    “老奴,恭聽木家仙音!”
    行完禮,老太監轉過身。
    那雙渾濁老眼緩緩掃過兩旁那些低著頭的文武百官,眼中露出一抹濃濃鄙夷。
    “好啊,真好啊。”
    老太監冷笑一聲,“祿祿明臣!袞袞諸公!”
    “爾等食朝廷俸祿,享萬民供養!平日裏一個個引經據典,高談闊論,自詡為國之棟梁,滿口的仁義道德,動不動就是‘文死諫,武死戰’!”
    “可今日!”
    “妖後當道!異種竊國!扶持這等不知所謂的偽帝!”
    “木公後人以曲明誌,欲喚醒爾等良知!”
    “可爾等呢?!”
    老太監一口唾沫狠狠啐在地上。
    “呸!”
    “一個個縮著脖子,低著頭,裝聾作啞,連個屁都不敢放!”
    “咱家實在沒想到,這滿朝文武,竟盡作女兒態!”
    “爾等膝蓋骨都軟了!脊梁骨都斷了!”
    “甚至不如咱家一個身體殘缺的閹人!!”
    這番話,罵得太狠了,太毒了!
    不少官員的臉,“刷”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火辣辣的疼。
    更有老臣,被罵得老淚縱橫,渾身顫抖。
    是啊。他們讀了一輩子的聖賢書,講了一輩子的氣節。
    到頭來,居然被一個太監指著鼻子罵沒卵蛋!
    “放肆!放肆!”
    簾後的太後終於反應過來了,“反了!都反了!”
    “來人!禦林軍!給哀家把這個瘋奴才拖下去!亂棍打死!連坐三族!”
    大殿兩側,禦林軍們猶豫了一瞬。
    但在太後那歇斯底裏的叫喊中,他們還是硬著頭皮衝了上去,架起老太監就往外拖。
    “什麽?打死咱家?”
    老太監被拖著,卻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大明啊!大明!”
    “咱家先走一步!去地下伺候成祖和中祖爺了!”
    “死又何妨?!咱家去地下見木聖,那是昂著頭的!”
    “爾等這些懦夫!等死後下了黃泉,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
    “天朝大明……魂兮歸來!!”
    聲音漸行漸遠,直至消失。
    大殿內,經此一役,氣氛徹底崩了。
    本來文武百官就沒有閑情雅致,現在被一個老太監指著鼻子罵了一通,更是如坐針氈,臉上火辣辣的疼。
    不少人的手,已經開始在袖子裏顫抖。
    那是羞愧,更是即將爆發的前兆。
    太後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她強壓下心頭的慌亂,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好了,一個瘋奴才,別壞了大家的興致。”
    “接著奏樂,接著舞。”
    就在這時。
    屏風後的樂聲,戛然而止。
    沒了音樂的遮掩,那股子即將爆發的風暴,已經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裝神弄鬼!”
    太後強撐著一口氣,指著屏風喝道。
    “既然彈完了,還不出來領賞?難不成還要哀家請你不成?”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從屏風後傳來。
    屏風被緩緩推開。
    那位傳說中的木聖第十八世孫,終於露了麵。
    麵容消瘦,眉宇間帶著一股子書卷氣,正是木正居十八世孫。
    或許這本身並沒有什麽。
    但是,當眾人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時,紛紛愣在了原地。
    在他胸前赫然掛著一幅畫像。
    畫像上,一位老人身穿紅色官袍,手持書卷,目光深邃地注視著前方。
    那是——木聖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