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奉天殿連線土木堡:太祖爺,有人讓您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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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話一出,跪在角落裏的幾個老臣頓時抬起頭,滿臉悲憤。
    “陛下!不可信啊!”
    “軍中已絕糧,士兵隻能靠挖野菜、啃樹皮充饑,戰鬥力急劇下降!”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臣痛哭流涕,“外麵糧草已斷,水源被切,軍心早已渙散!”
    “何況我軍還有半數多皆是強征的青年與農夫……若是再不突圍,我大明精銳就要全軍覆沒於此了啊!”
    “閉嘴!”
    朱祁鎮不耐煩地把手裏的酒杯砸了過去,“鄺埜!你個老匹夫!動搖軍心,朕看你是想造反!”
    那一杯酒正好砸在老臣的額頭上,鮮血直流。
    但他依然不肯退縮,死死磕頭:“陛下!臣死不足惜,但大明江山社稷……”
    “拖下去!拖下去!”
    朱祁鎮氣急敗壞地揮手,“看著就心煩!這幫文官除了會哭還會幹什麽?”
    高陽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拳頭硬了。
    這就是他們選的“優勢陣營”?
    這就是所謂的“大明戰神”?
    這特麽分明就是個被太監忽悠瘸了的敗家子!
    怪不得叫“大明戰神”,合起來這他喵是史官在擱那暗諷呢!
    “皇爺,消消氣。”
    王振一邊給朱祁鎮順氣,一邊指了指高陽三人,添油加醋道:“這幾位是手持太宗禦賜金牌找來的,說是皇室宗親,特來勤王。”
    朱祁鎮這才注意到高陽三人。
    他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番,看到那塊金牌時,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太宗賞的金牌?倒是稀罕物。”
    朱祁鎮招了招手,“既然是宗親,那也是自家人。來人,賜座。”
    雖然嘴上說賜座,但周圍根本沒人動。
    那些錦衣衛和將領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裏充滿了排斥。
    高陽也沒客氣,徑直走到一旁,拉過一張椅子。
    不過他沒自己坐。
    而是轉過身,扶著安妙依坐下。
    “媽,您坐。”
    高陽這一聲“媽”,喊得那叫一個自然。
    帳內眾人這才注意到安妙依。
    這人誰啊?帶個娘們進軍營?還這麽不懂規矩?
    王振更是尖著嗓子喊道:“大膽!陛下賜座是給你坐的,誰讓你讓給這婦道人家的?軍營重地,哪來的野女人?!”
    他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裏的馬鞭,指著安妙依的鼻子。
    安妙依剛坐下,正準備揉揉酸痛的腳踝。
    聽到這話,她緩緩抬起頭。
    那雙紫色的眸子,平靜地看向王振。
    “聒噪。”安妙依輕啟朱唇。
    “你說什麽?!”
    王振勃然大怒,他在軍中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敢這麽跟他說話?
    他揚起手中的馬鞭,就要往安妙依臉上抽去。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咱家替你爹娘教訓教訓你!”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整個大帳。
    但飛出去的,不是安妙依。
    而是王振!
    那個權傾朝野的大太監,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整個人橫飛出去五六米,重重地砸在炭盆上!
    火星四濺!燙得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全場死寂。
    朱祁鎮手裏的酒杯掉了。
    李雷握著菜刀的手一緊,王教授則嚇得眼鏡都歪了。
    高陽站在安妙依身前,看著捂著臉在地上打滾的王振,又看了看緩緩收回手、正在用手帕仔細擦拭手指的安妙依。
    他咽了口唾沫。
    剛才……安妙依好像根本沒動吧?
    又是那種無形的念力?不對……是聖人之威?
    這就是咱媽的含金量嗎?
    “你……你敢打王伴伴?!”
    朱祁鎮從龍椅上跳了起來,指著安妙依,氣得渾身發抖,“反了!反了!來人!給朕拿下!!”
    隨著朱祁鎮一聲令下,原本還在觀望的數十名錦衣衛,“刷”地一聲齊齊拔出繡春刀。
    寒光凜凜,殺氣逼人。
    李雷反應極快,反手將那把黑色菜刀橫在胸前,高大的身軀擋在眾人身前。
    “我看誰敢!”
    李雷一聲暴喝,雖然手中拿的是把菜刀,竟逼得那些錦衣衛腳步一頓。
    王振捂著紅腫流血的臉頰,在地上打滾哀嚎:“反了!造反了!陛下!這就是行刺!這群亂黨要行刺駕前!快殺了他們!”
    朱祁鎮更是氣得麵色鐵青,“一群廢物!還愣著幹什麽!給朕亂刀砍死!!”
    錦衣衛們不再猶豫,嘶吼著就要衝上來。
    “慢著!”
    高陽猛地上前一步,一把將李雷拽到身後。
    他從懷中掏出那塊金燦燦的令牌,高高舉過頭頂。
    “瞎了你們的狗眼!”
    高陽聲音極大:“看清楚這是什麽!太宗文皇帝禦賜免死金牌!見牌如見太宗親臨!上打昏君,下斬奸臣!誰敢動我們?!”
    這一嗓子,中氣十足,衝在最前麵的幾個錦衣衛看著那塊令牌,腳下一軟,險些跪下。
    太宗禦賜?
    那可是永樂大帝!
    在大明軍中,朱棣的威望甚至比開國太祖還要高出幾分,那是真正的馬上皇帝,軍神一般的存在。
    哪怕是過了幾十年,這塊牌子的餘威猶在。
    錦衣衛們麵麵相覷,握著刀的手都在抖,下意識地回頭看向朱祁鎮。
    這可是免死金牌啊。
    祖宗留下的規矩,誰敢破?
    高陽見狀,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大明的祖宗餘蔭還在,這群當兵的還沒徹底爛透,還知道敬畏先人。
    他挺直了腰杆,正準備借坡下驢,讓朱祁鎮給個台階下。
    “哈。”
    一聲極不合時宜的輕笑,突兀地響起。
    朱祁鎮從龍椅上緩緩走了下來。
    他推開擋在前麵的護衛,一步一步走到高陽麵前。
    那張年輕卻透著一股子癲狂的臉上,掛著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太宗禦賜?”
    朱祁鎮伸出兩根手指,捏住高陽手中的金牌,輕輕晃了晃。
    “做工確實不錯,但可惜啊……”
    “太宗爺爺早就駕崩幾十年了!”
    朱祁鎮猛地一揮手,將那塊金牌打落在地!
    “當啷!”沉重的金牌砸在羊毛地毯上。
    旁邊的文官們嚇得臉都白了,顫聲道:“陛……陛下!這可是太宗禦賜!您這是……這是不孝啊!”
    “不孝?”
    朱祁鎮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朕,才是大明的皇帝!”
    “朕,才是現在這片江山的主人!”
    “別拿什麽太宗皇帝來壓朕!”
    朱祁鎮越說越激動,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
    “朕告訴你!別說是太宗禦賜的,哪怕是太祖高皇帝禦賜的又如何?!”
    他一腳踩在那塊免死金牌上,用力碾了碾。
    “就算是他偽祖朱重八現在從棺材裏爬出來,站在朕麵前!”
    “是龍,也得給朕盤著!”
    “是虎,也得給朕臥著!”
    “這大明,現在姓朱,但叫朱祁鎮!”
    可此刻朱祁鎮不知道的是,另一邊天幕正靜靜地把這一切直播在洪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