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密室毒賬揭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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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踏碎官道凍土,煙塵未落,李震已站在密室門前。他未進書房,也未召見幕僚,隻對守在廊下的李毅道:“當鋪,今夜動手。”
李毅點頭,袖中滑出一截銅尺,刻度細密,是“機關圖譜”推演所得的共振測量器。他昨夜已帶人勘過當鋪地基,牆體厚薄不均,東南角回聲沉悶,必有夾層。此刻他不再遲疑,率四名暗部死士趁夜潛入後巷,將液壓千斤頂抵入磚縫。油泵緩緩加壓,磚石發出細微裂響,卻未觸發任何火油焚信的機關——機關圖譜預判了壓力閾值,撐裂角度精確至毫厘。
夾牆開啟時,一股陳腐藥氣撲麵而來。室內無燈,唯有牆角鐵櫃透出幽光。李毅舉燈照櫃,內裏層層疊疊,全是密信封套,每封皆以蠟丸密封,編號“丙字係列”,與第110章當鋪賬本上的細作代號完全對應。他逐一封檢,直至抽出一封未封之信,紙上墨跡清晰:“待李氏開倉放糧,投毒於粥中,引民亂,毀其仁政根基。”
他將信收入懷中,其餘密信盡數封箱,由暗道運出。天未亮,密室案前,李震、蘇婉、李瑤三人已在等候。李毅將信呈上,未多言。
李震閱畢,將信遞給蘇婉。她指尖觸紙,目光一凝:“這墨裏摻了微量鶴頂引粉末,遇熱顯影。”她翻過信紙,背麵果然浮現出一行淡紅小字:“藥入三沸,發於兩刻。”
“緩釋毒。”蘇婉聲音低沉,“不是當場斃命的烈藥,而是讓人食後腹痛、嘔血,數時辰內陸續發作。若在施粥點爆發,上千流民同時病倒,救不過來。”
李瑤立刻道:“他們會把責任推給李氏粥食不潔。百姓不會怪下毒者,隻會罵我們管理失當。”
“正是。”李震手指輕叩桌麵,“他們不怕我們有炮,怕的是我們得民心。所以要毀我們的‘仁’。”
室內沉默。窗外天色漸明,第一聲更鼓響起。
“今日就開倉。”李震開口,“按原計劃,六處粥棚照常施粥。”
李瑤皺眉:“明知有毒還施粥?若百姓中毒……”
“所以不能讓毒起效。”蘇婉已起身走向藥匣,“我帶十名醫徒去各棚,每鍋粥出鍋前,用銀針試毒。”
“如何試?公開拿銀針,百姓必慌。”李瑤問。
“銀針藏在長勺柄中。”蘇婉取出一根特製長勺,尾端暗槽可嵌入銀針,“舀粥時順勢插入鍋心,黑斑即現。旁人隻當是例行攪鍋。”
李震點頭:“就按你說的辦。各棚醫徒由李毅親自指派,必須信得過。”
李毅領命離去。蘇婉又取出一包藥粉:“這是‘解藜散’,可延緩烏頭堿發作,若真有人誤食,立刻灌服,能撐半個時辰,足夠送醫。”
李瑤記下藥方,隨即調人繪製六處粥棚布防圖:每棚三名暗衛混入流民隊列,兩名醫徒輪值灶台,一名信使待命傳訊。她將地圖壓在案角,低聲對李震說:“若今日毒計得逞,我們三年積累的民心,一夜盡毀。”
“所以不能毀。”李震站起身,“他們要的是亂,我們偏要穩。”
晨光初照,六處粥棚炊煙升起。流民排成長隊,衣衫襤褸,麵有菜色。灶台前,新來的醫徒低頭攪粥,長勺柄悄然插入鍋心。第一鍋,銀針抽出,潔淨如初。第二鍋,依舊無異。第三鍋,在城西棚,銀針拔出時,針尖赫然浮現一道烏黑斑痕。
醫徒不動聲色,將勺靠在灶邊,借袖掩去針身。片刻後,另一名醫徒上前換班,悄悄取走銀針,藏入藥囊。消息通過暗哨層層上報,半個時辰內,六處皆報:六鍋驗出黑斑,毒已入粥。
李瑤在密室接到消息,立即下令:“封存所有樣本,原鍋加蓋,不準再舀。各棚照常施粥,改用昨日備好的冷粥。”
蘇婉趕至城西棚,親自查驗毒粥。她取半勺倒入瓷碗,以銀針反複試探,黑斑隨攪動擴散。“是烏頭堿為主,混入藜蘆、鶴頂引,提純過三次,毒性極純。”她抬頭問灶夫:“這鍋是誰送的米?”
“平西府采辦司三日前送來的‘賑糧專供米’,說是官倉特批。”
李瑤冷聲道:“他們連米都換了。”
李震得知結果,未動怒,隻問李毅:“當鋪周邊可查到送米之人?”
“有。”李毅遞上一份畫像,“昨夜子時,一輛無旗馬車停在當鋪後門,一人下車,身形瘦高,左手小指缺半截。他提了兩個布袋進去,袋口滲出細米粒。”
“查車轍。”李震道,“順路追,但別抓人。”
“為何?”李瑤不解。
“抓了,他們就換人。現在這條線還活著,能引出更多。”李震盯著地圖上六處毒點,“毒已投,卻不致命,說明他們想留活口,製造混亂而非屠殺。這背後不止是殺人,是布局。”
蘇婉忽道:“我忘了說,這毒若劑量精準,不會致死,隻會讓人病臥三日。但他們沒把握火候——有兩鍋毒濃了,若真吃了,至少死三十人。”
“試探。”李瑤瞬間明白,“他們在試我們的反應。若我們毫無防備,死人越多,謠言越烈;若我們當場揭發,百姓恐慌,施粥中斷,他們依舊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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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既沒中斷,也沒聲張。”李震緩緩道,“銀針試毒,成了。”
李瑤立即下令:“從今日起,所有施粥點,長勺必帶試毒針。記錄每鍋檢測結果,建‘毒檢檔冊’。”
蘇婉補充:“醫徒輪崗,每班不得超過兩日,防人被收買。”
李毅則調人徹查那輛馬車去向。車轍印向北,經三岔口後分叉,一支入城,一支出城。他派兩組人分頭追蹤,自己親赴城北廢棧,查訪夜間運貨的腳夫。
一名老腳夫回憶:“昨夜確有一車米入庫,標著‘寧遠賑專’,但米袋粗糙,縫線歪斜,不像官倉出品。收貨的是個生麵孔,付的是平西府私票。”
李毅取出缺指男子畫像,老腳夫搖頭:“不是他,但這人戴鬥笠,看不清臉。”
線索至此中斷。李毅未歸,先派人送回一包米樣。李瑤親自檢驗,發現米粒中混有極細藥粉,遇水微溶,正是毒源。她將樣本封入瓷瓶,準備交蘇婉進一步析毒。
李震在密室翻閱六處毒檢記錄,六鍋毒發時間相近,投毒應為同一人或同一組人所為。他忽然注意到,城東棚的銀針黑斑最重,而該棚負責送米的差役,是趙德推薦的舊吏。
他未聲張,隻將名字記下,放入暗格。
當夜,蘇婉在藥房重配解藜散,發現藥典中一頁《千金方》拓本邊緣的朱砂“巳”字,竟與密信上的墨跡同源。她取顯影藥水輕塗,紙背浮出一行小字:“赤芍代換,白芨染朱,十二味皆可為引。”
她立刻意識到,這十二味藥,正是當鋪賬本中被替換的藥材。毒,從那時就開始了。
她將拓本鎖入藥匣,轉身欲走,忽聽門外腳步聲近。她未開門,隻將藥匣推入暗屜,才拉開門栓。
李瑤站在門外,手裏拿著一份新抄錄的毒檢匯總:“六鍋毒源一致,投毒時間應在昨日午夜至今日辰時之間。李毅查到,那輛馬車登記在城南車行,車主是平西府采辦司的掛名商戶。”
“他們不怕查。”蘇婉道。
“所以他們不怕我們發現。”李瑤眼神冷峻,“他們就是要我們知道——他們在看著我們,隨時能毒死我們的百姓。”
李震在書房收到兩份密報:一份是李毅確認,缺指男子曾出現在平西府外圍;另一份是李瑤查出,那六鍋毒粥所用米袋,針腳紋路與平西府工坊統一製式完全一致。
他將兩份紙條並排壓在硯台下,抬頭望向窗外。
夜風掀動窗紙,燭火一晃。他伸手扶穩燭台,指尖沾了半滴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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