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反穿第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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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的練級大作戰持續了整整三天才作罷。
結束的原因不是練級練夠了,而是罪魁禍首某源氏重寶終於取得了他敬愛家主的原諒。
——憑借他秘寶之裏打花牌場場九百玉起步的超絕歐氣。
還是那句話,沒有人能拒絕一個打花牌運氣爆棚的付喪神吧?
至少祝虞不能。
於是她不僅原諒了這振刀之前的故意冒犯,還原諒了他這幾天渾水摸魚式的練級,也終於有時間去幹點別的事情。
考慮到髭切可能需要長時間停留在現世,祝虞總得給他找個地方住。這樣一來本想著隻在暑假短租的出租屋就不能退回去,等新學期開學了她還是得續租。
租都租了,相較於宿舍當然還是自己的出租屋更方便一些。況且祝虞也不放心讓髭切這個社會化程度很低的付喪神一個人在校外住,思來想去,她決定之後也住在校外。
和房東商量著續約後,她抽空回了一趟學校,準備把宿舍裏麵的東西搬出來。
但是她低估了自己在大學待了三年積攢下來的物品數量。
大頭的收納箱小推車被子可以放在電動車上一並帶回出租屋,再多的零零碎碎的東西就實在裝不下了。
烈日炎炎的宿舍樓下,祝虞來來回回跑了三趟樓梯才把大件的東西搬下來。她蹲在宿舍樓前的陰涼處,熱得用手給自己扇風。
東西太多一趟搬不完,隻能再找時間來搬第二次。
“早知道就把髭切也拽來幫我搬東西了。”她小聲嘀咕著。
別的事情幫不上忙,體力活總會幹吧?怎麽說他們付喪神的體力應該都比她要好吧?
不過話說回來,髭切直接顯形於現實從未出陣過,該不會他的等級一直都是零級吧?
他們付喪神提高等級的本質到底是斬殺時間溯行軍還是戰鬥?
如果是戰鬥,她去健身房幫髭切辦個卡,讓他有空就去裏麵健身練拳、實在不行再找個劍道老師和他手合,這樣能提高等級嗎?
祝虞蹲在樹蔭下思索了半天也沒有結果,果斷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決定問問付喪神本人。
沒錯,經過她的不懈努力,千年老刀終於跟上了信息時代的洪流,時髦得學會了如何使用社交軟件,可喜可賀!
魚:【如果我幫你找人手合,你覺得你能提升等級嗎?】
付喪神那邊許久沒有回複,祝虞也沒有在意,代入她爺爺打字的速度,她本來就沒想著付喪神能很快回複。
她收起手機,騎著自己滿滿當當的小電車順路去了圖書館,將小電車停在外麵的非機動車區,自己刷校園卡進門。
圖書館一樓是各種展廳和電子閱覽區,三樓才是存放祝虞所需要的日語課本的地方。
她坐電梯上樓,開門時用手機搜索著荀芝之前發給她的日語課本都放在哪些書架,正好看到付喪神剛剛發來的消息。
貓:【いけないと思いますよ】
祝虞熟練地長按信息框翻譯,發現他在說:“我覺得不可以喔。”
這也是用手機的方便之處。他們可以一個用中文一個用日文而毫無溝通障礙。
得到否定答案,祝虞心中有點遺憾,但不多。
等她把自己需要的日語課本找到、拿到自動借還書機前登記借閱時才發現對方又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貓:【或許可以打擊或衝力屬性+1?】
已經完全熟知本丸內番的髭切提出來不同意見。
祝虞拿著手機,覺得有點道理。
所以……她該上哪兒幫他找個可以切磋劍術的人呢?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直到進了家門也沒想明白,隻好將其暫時壓下,處理手頭上的事情。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沒發生什麽事情吧?”祝虞像是任何一個擔心小孩趁家中沒人悄悄作妖的家長一般問。
髭切正按照她的指示將被子什麽暫時用不上的東西往衣櫃上麵放。相較於脆皮大學生祝虞,付喪神在這方麵的優勢非常明顯,祝虞拎起來費勁的東西在他的手中輕輕鬆鬆就舉了起來。
聽到手機外放出來的日語,髭切仰頭思考了一瞬,對她說:“有人來敲門,然後說了聽不懂的話呢。不過按照家主的話,我沒有給他開門。”
“嗯?”祝虞愣了一下,心想這大中午的誰閑的沒事幹來敲門,想了一會忽然意識到什麽,轉身匆匆忙忙地跑出了臥室,打開家門出去看了一圈。
果然,一個外賣袋被放在隱蔽的角落,她剛剛累死累活地搬著東西上樓根本就沒注意到。
“我說怎麽外賣到了不給我打電話,原來是被攔截了。”祝虞查閱手機信息自言自語著,對好奇湊過來的髭切道,“洗手,我們今天中午的飯到了。”
髭切站在原地沒動,聲音軟綿綿問:“欸……現世也有資源點可以定時刷新物資嗎?”
祝虞拆開外賣盒將裏麵的飯菜拿出來,聽到他的詢問聲後噴笑。仔細一想在付喪神眼裏還真像是她在外麵轉了一圈就撿到了一份飯帶回家。
“不是啦,這個是外賣,”她稍微解釋了幾句,“隻要在手機上下單,飯店就會讓人送餐上門。如果不想自己做飯或者出門吃飯,我們一般都會點外賣解決。”
髭切似懂非懂地點頭。
吃完中午飯,讓髭切把桌上的東西裝好扔到垃圾桶裏,祝虞則是去衛生間把洗衣機打開,準備趁著今天天氣好把積攢的髒衣服洗了。
她本來隻買了一個髒衣簍,但是付喪神顯形後祝虞又多買了一個放在自己的髒衣簍旁邊。
等她把淺色衣服和深色衣服挑揀出來、將前者塞進洗衣機時,收拾完餐桌的付喪神也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他倒是也沒說話,就是站在衛生間的門口,茶金色的眼珠跟隨著她的動作轉動。
祝虞沒回頭都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的被人注視感,她把洗衣機蓋子合上定好時間,轉頭無奈地對付喪神道:“不用總是跟著我啦,你可以找點別的事情做。”
祝虞有一個舍友家裏養貓,總是聽她吐槽家裏的貓主子平常睡懶覺不喜歡動彈,隻會在人幹活的時候興致勃勃地趴在一邊圍觀。
在她看來現在付喪神的行為和那隻金漸層沒有任何區別。
祝虞洗了個手,隨口道:“你要是沒有事情做,就再幫你弟去練級。”
髭切眼中顯露出真誠的困惑:“嗯?不是說已經答應家主讓雜草丸種一年的地了?”
“……”祝虞抬手比了個大大的“X”,“賣弟(地)求榮不可取。”
話是如此,祝虞還是給他找了點事情做。
看著遊戲裏一身優雅氣質的付喪神現在穿著樸素無華的短袖短褲乖乖掃地的樣子,祝虞在心中默默點頭。
幸虧在本丸顯形的不是某振素以動手能力令人抓狂的刀劍,髭切的性格雖然偶爾會讓祝虞有些招架不住,但對她下達的命令還是會好好完成的。
甚至即便膝丸不在身邊,隻有他一個人在他也能照顧好自己,非常有力地向祝虞證明了遊戲裏的脫線不著調完全就是在逗小孩玩。
可憐的弟弟丸,被吃得死死的呢。
祝虞不無憐惜地想。
下午沒什麽要事需要處理,祝虞便準備學一會兒日語。
搜索網課、打開教材,開始學習。
好在現在的祝虞不是前幾年上大一大二擺爛摸魚的祝虞,她之前也一直在準備考研,學習能力正處於大學四年的巔峰期。
她學著學著就沉浸進去,仿佛進入了某種心流狀態,中間遊魂一樣去了一趟衛生間、把深色衣服放進洗衣機、燒了一壺熱水。
回來後繼續學習,直到敲門聲將她喚醒。
是隻探頭進來的淺金發色付喪神。
“唔,濯丸一直在‘嘀嘀嘀’地叫哦。”髭切說。
濯丸……什麽濯丸?
祝虞被各種日語充斥的大腦反應了一會兒才想明白他剛剛在說什麽。
“沒事,隻是它工作完成了,一會兒把衣服晾起來就好。”她淡定說道,“湯沸丸如果在‘嗶嗶’叫,記得把它關上——你還記得怎麽關上吧?”
髭切興致勃勃:“噢噢,就是點一下亮亮的圓形!”
祝虞“嗯嗯”應著:“沒錯沒錯。”
“濯丸”是洗衣機,“湯沸丸”是熱水壺。
前幾天祝虞就發現了,髭切好像給家裏的每一件他不認識的東西都起了個名字,並且偶爾會興致勃勃地和它們說話。
她確定他知道這些家電到底叫什麽,但是他就是喜歡混著叫,久而久之她也就不管了,反正他會用就行。
處理完洗衣機的事情祝虞又重新投入學習的懷抱,隻是這一次沒等髭切打擾,她自己就先被饑腸轆轆的感覺牽扯了注意力。
她看了一眼時間,發現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久坐後需要稍微運動一下,秉持最樸素的健康觀,祝虞決定今天晚上這頓飯出去吃,再順路散步消食回來。
下午七點鍾的小區來來往往有許多剛剛下班的社畜,但穿過小區公園時,最多的還是活力四射的小孩以及帶小孩的家長。
祝虞路過時往健身器材的方向瞥了幾眼,轉頭和跟在身邊的髭切感歎現在的小孩真有精力。
而髭切盯著她仔細思索片刻:“嗯……”
祝虞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惱怒:“我沒在說我!”
年紀大了不起啊,我覺得和我相比你才更像小孩啊。
髭切笑眯眯地點頭,不知道是信了沒信。
就在祝虞擼起袖子準備和他好好辯論一番現代世界的“小孩”到底是怎麽定義時,一道黑影忽然從旁邊竄了過來。
前一秒還在打著哈哈意圖蒙混過關的付喪神眼睛眨也不眨,抬手就將身側的祝虞護到身後。
他眼中的笑意沒有褪去,卻帶上了幾分冰冷銳意,像是出鞘的刀鋒。
這道逼人的氣勢硬生生讓衝來的人影頓在原地。
祝虞:“?”
她根本沒意識發生了什麽,隻覺得一陣風掃過,然後視線就被付喪神寬闊的後背擋住了。
她扒著身前付喪神的胳膊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生被髭切嚇住了,表情肉眼可見的尷尬。
祝虞拍拍付喪神緊繃的胳膊示意沒有危險,想了想又用不甚熟練的日語說了句“別擔心”,這才感受到手下的肌肉稍微鬆懈一些。
她對攔住他們兩人的男生道:“有什麽事嗎?”
男生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還在笑眯眯盯著他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在心中下定了什麽決心,最後鼓起勇氣超大聲說:“我看兩位骨骼清奇、天賦異稟,有沒有興趣——”
“——去做審神者?”祝虞大腦空白,本能接話。
兩雙眼睛同時看過來。
祝虞:“……”
祝虞:“對不起有點條件反射,你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