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反穿第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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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是下午剛剛學過的詞語,祝虞聽懂了,頗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糖。打量了一會兒好奇問:“你從哪裏拿的?我記得我好像沒有買過這種糖。”
總不能是付喪神自己搓糖搓出來的吧?可是這裏又不是本丸,更沒有第二振髭切讓他合成。
話說回來,他們刀劍付喪神同振刀合成後獎勵的根兵糖到底是怎麽出現的?該不會是憑空出現的吧?
祝虞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剛玩遊戲時她沒有怎麽氪金,刀位常年緊張,刷圖練級掉落刀劍卻無位可放的情況更是常有的事情。她一般直接拿郵箱當倉庫用,隻有堆積到堆無可堆的地步才會去清理。
清理自然是該合成的合成,該習合的習合。但是因為她積攢的刀劍太多,最終的歸宿還是習合同振刀。
也就是說,大概會有十幾把刀劍在同時段被她搓出來根兵糖……
想到本丸裏一大片一大片地憑空掉糖的場景,祝虞沒忍住笑出了聲。
髭切:“?”
祝虞有時候會說髭切是振總是讓人摸不清頭腦、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的刀。
但髭切有時候也覺得家主是個令刀不明所以、茫然不解的人。
她的情緒太過於鮮活,跳脫得像是風一般無法抓住,輕易地就會從手中溜走,很少長久停留。
付喪神慢吞吞地想著,單手撐著下巴,雖然不知道家主為什麽笑,但他也和祝虞一樣彎了彎唇角,眉眼間顯出高興快活的樣子。
他做出思索的表情,隨即眼睛一亮:“剛剛的小孩子塞過來的。嗯,亮晶晶的,很漂亮哦。”
怪不得糖紙這麽花裏胡哨的。
祝虞回憶起方才路上的小插曲,恍然大悟。
但想到之前刷到的各種社會新聞,祝虞將糖收起來,斂住笑容努力做出嚴肅正經的表情,對天真而不知人類邪惡的付喪神說:“在外麵最好不要接陌生人送的食物哦。小孩子也包括。”
髭切依舊保持撐著下巴看她的姿勢,隻是有些迷茫地偏頭,右臉頰的軟肉因為動作而微微擠在一邊,幾縷淺金發蹭在臉邊。
祝虞:“……”
她小聲抽氣,又克製地半道停住,最後掩飾似的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
冰涼的可樂衝散了祝虞被美色衝擊的躁動,她清了清喉嚨,使勁點頭:“沒錯,就是這樣。長成你這樣的是那些心思歹毒的人類最喜歡的下手對象。”
髭切從善如流:“所以應該要怎樣呢?”
他保持麵對她的溫軟微笑:“可以將他斬得七零八落嗎?”
祝虞:“你可以動手,但最好不要將那人斬得七零八落。”
髭切長長的“欸——”了一聲,真誠詢問:“為什麽呢?”
“因為這樣會給警察叔叔留下心理陰影。”祝虞幫他拆開碗筷,“不要給他人造成麻煩。”
髭切表示他知道了,如果真的要出手,他會注意不將人斬得七零八落的——
“所以可以一刀兩落對吧?”他非常有探究精神地向在場他唯一認識的人類詢問道。
祝虞:“……”
她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有點後悔一開始提起這個話題,付喪神不會覺得談論血和屍體與品嚐眼前美食有什麽關係,但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可憐又無助的人類啊!
祝虞感覺再聊下去她的胃口都能直接被付喪神聊沒了,為了自己的食欲著想,她直接給付喪神夾了滿滿一小碗的菜,試圖用吃的堵住他莫名其妙升起的好奇心。
“吃。”她言簡意賅道。
付喪神對於她的命令性語言還是很聽話的,乖乖“哦”了一聲,低頭吃飯了。
祝虞用餘光觀察了一會兒。
之前幾天她也在觀察付喪神吃飯,但這家飯店的飯菜口味偏重偏鹹,而祝虞帶他吃的飯菜都比較清淡,她有些擔心對方會吃不慣這種口味。
如果吃不慣,她就再多點幾道清淡的,吃不完的就打包帶回家,反正家裏現在有一人一刀還有冰箱,不怕解決不了。
祝虞重點關注他到底吃哪種菜更多,發現他的口味的確是比較偏清淡,但更鹹的菜也不是不能吃,偶爾也會好奇地嚐上一口,慢慢咀嚼時眼睛會因為刺激的味道而微微睜圓,亮晶晶的。
他吃到辣的食物會怎樣呢?
祝虞心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想到平日裏八風不動非常有大佬氣質的付喪神被辣得臉頰通紅眼眶濕潤的樣子,祝虞可恥的動搖了。
就、就隻是好奇一下嘛,隻是一口而已……他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祝虞逐漸說服了自己。
她看了一會兒,忽然伸出筷子,在桌上唯一加辣的菜品——火紅火紅的水煮肉片中夾了一塊肉吃掉。
沒吃過水煮肉片的付喪神看著她的動作,果然在下一刻學著她的樣子也伸出筷子——大約是見她麵不改色地吃掉,所以也自信地從紅豔豔的湯汁中夾出來一塊一看就被辣椒浸透入味的肉片。
祝虞在咀嚼的過程中特意咬住了自己一小塊腮肉,壓住自己幹壞事時想笑的本能。
髭切看了過來。
祝虞迅速裝作若無其事:“怎麽了?”
“家主今天似乎很高興呢。”他說。
祝虞一本正經:“因為我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髭切:“哦?是什麽呢?”
祝虞依舊一本正經:“我們家養的魚要生小魚了。”
髭切看起來是沒有相信,但因為祝虞還真的在出租屋裏買了一個魚缸養魚,而他也真的不知道那幾隻魚中到底哪一隻懷孕了要生小魚。
所以盡管不信、他還是表現出一種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是這樣。”
仗著千歲老刃不懂網絡熱梗的祝虞:“是這樣的。”
她一邊說,一邊又伸出筷子從水煮肉片中夾了片肉,看著夾了菜卻不吃的髭切,眼中流露出自然的詫異:“嗯?你不吃嗎?”
髭切盯著她。
他盯得時間有些久,久到祝虞幾乎以為自己的壞心思被他發現了正在思索要怎麽回答時,他又對她展顏一笑:“嗯嗯,如果是家主想要的話。”
什麽叫“我想要的話”?
壞了,難不成他真的發現了?
祝虞心中一跳,但還沒過多思考,就見說完這話的付喪神若無其事地吃掉了被辣椒完全入味的肉片。
一秒。
兩秒。
三秒。
這沒有表情是什麽意思?原來髭切竟然是那種非常能吃辣的付喪神嗎?
祝虞困惑。
祝虞不解。
祝虞遺憾。
她端起手邊的杯子正要掩飾般的喝一口,說時遲那時快,坐在她對麵的付喪神忽然開始掉淚。
髭切·重傷潰敗。
祝虞:“?”
祝虞:“!!!”
極其有衝擊力的畫麵直接讓她傻在了原地,端著可樂的手臂懸停在半空許久沒動彈,反應過來後手忙腳亂地一手抽紙巾一手遞東西。
“先先先喝口水!”
大腦空白的祝虞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遞過去的杯子是自己的杯子,而裏麵裝著的是她喝了一半的可樂。
髭切倒是注意到了,但他一沒覺得用家主用過的杯子有什麽不對,二沒覺得區區飲料可以造成多麽大的傷害。
於是——
髭切:“……”
“!!”祝虞驚恐地看著辣椒加可樂雙重攻擊下似乎已經說不出來話的髭切,又慌慌張張地給他倒涼白開,“阿尼甲,喝水喝水喝水——”
髭切被水汽浸透更加透亮的眼睛看著她,然後像是沒招了一樣歎了口氣,一手接過杯子,一手極其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兵荒馬亂的三分鍾後。
祝虞沉痛地將重傷堂堂源氏重寶的水煮肉片端到了自己麵前,對捧著杯子喝水的髭切說:“這個你就不要吃了,太辣了。”
髭切看著她笑,唇色殷紅:“哦,失敗了呢。”
這種像是遊戲挑戰失敗了的語氣是怎麽回事啊……等一下,好像他搓刀裝失敗的語音就是這個。
祝虞在心中默默吐槽。
她想喝水,但是伸手卻撈了個空,下意識看向對麵——等一下,難道剛剛他喝的可樂是我的可樂?
祝虞大腦有些空白。
髭切注意她放空的眼神,想了想,忽然問道:“是要再來一次嗎?”
祝虞:“?”
她大驚失色:“什、什麽再來一次?我沒有虐刀的愛好啊!”
一點點的辣也就算了,這種會被辣哭的程度還是不要了吧!
我不要還沒上任就先被時之政府打成渣審啊!
髭切:“哦呀?難道不是想看我哭嗎?”
祝虞:“……”
祝虞:“不、沒有,怎麽會是想看你哭呢?你家主我像是有這種癖好的人嗎?”
我可沒有想看你哭。
她在心中反駁,我隻是有點好奇你什麽時候會眼眶紅紅……嗯,主要是大家就算是為愛發電畫同人圖似乎也很少畫這麽弱勢的阿尼甲吧?
髭切:“所以家主是有看哭哭丸哭的愛好呀?”
祝虞:“不是,怎麽又和你弟——”
等一下……昨天晚上在客廳刷手機循環播放膝丸哭哭剪輯時,髭切在哪兒來著?
她在付喪神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慢慢停住嘴。
片刻後,她小聲反駁:“難道你沒有嗎?”
髭切撐著下巴:“弟弟哭起來的樣子確實很可愛呢。”
“不過,”他忽然向前傾身,聲音輕得像是在耳語,“比起在——嗯,手機?是這樣稱呼嗎?哦,看來是這樣——相較而言,還是像這樣,麵對麵看更有趣一點哦?”
髭切:“比如,要是弟弟知道家主收藏了他哭哭的視頻……”
祝虞和他對視,在對方透亮的眼眸中看到了露出“還是你會玩”表情的自己。
下一刻。
“要說的時候告訴我,”她想了想,一錘定音,“回本丸了免你一周的內番。”
髭切笑眯眯地端杯喝水,深藏功與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