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蝕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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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急通道像一條鏽蝕的金屬腸道,在地下設施深處蜿蜒向上。階梯由冰冷的合金鑄就,每一級邊緣都布滿了暗紅色的鏽跡,踩上去時會發出“吱呀”的**,仿佛隨時會在重壓下崩裂。牆壁上的應急燈早已超出服役年限,昏黃的光線在空氣中抖顫,隻能勉強照亮前方三步的路,將王哲、林博士等人倉惶逃竄的身影拉成扭曲的黑影,貼在斑駁的牆麵上,如同被無形之手拖拽的鬼魅,每一次晃動都像是在與身後的死亡拉扯。
身後,那扇厚達十厘米的合金緊急出口門,正承受著毀天滅地的衝擊。“咚!咚!咚!”沉重的撞擊聲如同巨錘砸在每個人的心髒上,每一次震動都讓通道內的灰塵簌簌掉落;能量武器轟擊門板的悶響帶著灼熱的氣息,讓空氣都泛起細微的波紋;更刺耳的是合金扭曲的尖鳴,那是金屬結構被強行破壞的哀號,三者交織在一起,形成催命的樂章,步步緊逼。門板中央已凸起一個猙獰的弧度,裂縫如同蛛網般蔓延,最寬處甚至能看到門外閃爍的幽藍能量光,顯然,這道最後的屏障撐不了三十秒。
“快!再快一點!”王哲的吼聲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燒火燎的疼,仿佛肺部被灌入了滾燙的砂礫。他的肩胛骨處纏著染血的布條,傷口在每一次邁步時都會撕裂,鑽心的痛楚順著神經蔓延至全身,但更折磨他的是體內那股瘋狂滋生的饑餓感——吞噬能量正在自主修複他的傷勢,可這種修複如同無底洞,正瘋狂消耗著他僅存的體力,他的視線已經開始出現細微的模糊,必須盡快找到新的“能量食糧”才能撐下去。
林博士和胖子早已氣喘如牛,厚重的研究服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林博士的背上,勾勒出他消瘦的輪廓。胖子的狀況更糟,他腹部的傷口還在滲血,臉色慘白得像一張被水浸泡過的紙,每走一步都要扶著牆壁,雙腿沉重得如同灌了鉛,若不是求生的本能在支撐,他早已癱倒在地。蘇婉清抱著昏迷的Cecilia,動作依舊保持著驚人的敏捷,黑色作戰服上的血跡與她蒼白的臉頰形成鮮明對比,血瞳中翻湧的焦慮越來越濃——Cecilia的呼吸已經微弱到幾乎感受不到,小小的身體在她懷中輕輕顫抖,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滅的燭火,剛才那次匪夷所思的“權限改寫”,顯然透支了她本就岌岌可危的生命力。
“還……還有多遠?”胖子扶著牆壁滑坐下來,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他的手指在牆壁上留下一道血痕,視線開始渙散。
“按照……離線地圖顯示,這條應急通道……直通地表的廢棄通風塔樓……應該……快到了……”林博士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劇烈的喘息讓他連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滴落,砸在階梯上,瞬間被灰塵吸收。
就在這時——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下方炸開,如同驚雷在狹窄的通道內轟鳴!緊接著是金屬被徹底撕裂的尖銳哀鳴,那聲音刺耳得讓人耳膜生疼,通道頂部的碎石和鏽屑如雨點般落下。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回頭望去——那扇合金緊急出口門,已經被暴力撕成了扭曲的碎片,散落一地。
“他們出來了!”毒蛇那陰冷的聲音從通道下方傳來,帶著被戲耍後的惱怒,如同毒蛇吐信般冰冷,“別想再跑了。”
“追!一個不留!尤其是那個‘初代體’,必須捕獲!”清道夫隊長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如同萬年寒冰,在通道內回蕩,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讓空氣都仿佛凍結了幾分。
密集而迅捷的腳步聲立刻從下方逼近,那腳步聲沉穩而有力,與王哲等人的踉蹌形成鮮明對比,顯然,這支追擊小隊的體力遠比他們這支疲憊之師充沛得多!
王哲眼中厲色一閃,猛地停下腳步,轉身麵對下方漆黑的通道,漆黑的能量開始在他掌心凝聚:“你們先走!我擋住他們!”
“主人!”蘇婉清急呼,腳步下意識地停下,血瞳中滿是擔憂——她知道王哲的狀態,根本撐不了多久。
“快走!”王哲的咆哮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壓製體內那沸騰的饑餓感,反而主動將其引導向雙臂!漆黑的能量如同掙脫束縛的野獸,瘋狂湧出,比之前更加濃鬱、更加狂暴,甚至隱隱發出低沉的嘶鳴,那嘶鳴中仿佛夾雜著無數冤魂的哀嚎。他腳下的金屬階梯在黑氣的侵蝕下發出“滋滋”的聲響,表麵的鏽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落,露出下方泛著寒光的金屬本體。
他很清楚,自己絕不可能完全擋住三個“清道夫”,但隻要能為蘇婉清他們爭取到三分鍾,就能讓他們抵達地表——那是唯一的生機。
蘇婉清血瞳中閃過一絲掙紮,但看到王哲決絕的眼神,以及懷中氣息奄奄的Cecilia,她一咬牙,狠下心道:“主人小心!”不再猶豫,她一把拉起癱坐在地的胖子,催促著林博士:“快走!別浪費主人爭取的時間!”三人繼續向上狂奔,腳步聲逐漸遠去。
王哲獨自一人,如同磐石般屹立在狹窄的通道中央,漆黑的能量在他周身縈繞,形成一道模糊的屏障。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下方傳來三道截然不同的氣息——鐵塔那沉重的步伐如同擂鼓,每一步都讓階梯微微震動;毒蛇那隱匿在陰影中的殺意如同實質,讓他的後頸泛起寒意;還有清道夫隊長那如同毒蛇鎖定獵物般的冰冷注視,仿佛能穿透黑暗,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勇氣可嘉,但愚蠢透頂。”清道夫隊長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他沒有立刻發動攻擊,似乎在享受獵物困獸猶鬥的姿態,“你以為,憑你現在的狀態,能擋住我們?”
話音剛落,一道幽藍的寒光毫無征兆地從王哲側上方的陰影中射出,速度快到極致,直取他的太陽穴——是毒蛇!他竟然早已借助陰影潛行到了上方,發動了突襲!
但王哲早有防備,覆蓋著黑芒的手臂後發先至,猛地向上一格!
“鐺!”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通道內響起,幽藍匕首被狠狠蕩開,火星濺落在階梯上,瞬間熄滅。但王哲的手臂上也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色的血液順著傷口湧出,黑氣立刻瘋狂蠕動,試圖修複傷口,可修複的速度明顯慢了一絲——經過剛才的逃亡,他的能量已經所剩無幾,而毒蛇的攻擊,比之前更快、更毒了!
就在王哲格擋匕首的瞬間,鐵塔那龐大的身影如同失控的蠻牛般衝了上來,巨大的斧刃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橫掃向王哲的腰腹!通道本就狹窄,斧刃幾乎占據了整個通道的寬度,根本避無可避!
王哲眼中凶光畢露,非但沒有後退,反而不退反進,整個人如同出膛的炮彈般撞向鐵塔的懷中!同時,雙掌齊出,漆黑能量在掌心高度凝聚,化作兩隻猙獰的獸首,獠牙畢露,狠狠印向鐵塔的胸膛!
這是孤注一擲的打法——以傷換傷,以命搏命!
“噗嗤!”
鋒利的斧刃擦著王哲的後背劃過,帶起一蓬黑色的血雨和破碎的布料,甚至能聽到脊椎骨被斧刃邊緣刮擦的“咯吱”聲,那聲音令人牙酸。但王哲的雙掌,也結結實實地印在了鐵塔厚重的胸甲上!
“呃啊——!”
鐵塔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整個人如同被重錘擊中,龐大的身軀竟向後踉蹌了兩步,差點從階梯上滾落下去!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兩股狂暴的漆黑能量透過胸甲滲入體內,如同附骨之疽,瘋狂地侵蝕著他的防禦能量,甚至在吞噬他的生命力,胸口傳來一陣窒息般的劇痛。
王哲也不好受,後背的傷口深可見骨,劇痛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視線瞬間模糊,差點昏厥過去。但他憑借著頑強的意誌死死撐住,吞噬能量瘋狂運轉,將從鐵塔身上掠奪來的部分能量強行轉化為修複自身的養料——後背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愈合,新生的血肉卻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灰黑色,顯然,這種強行修複的代價極大。
“找死!”清道夫隊長終於失去了耐心,身影一閃,如同鬼魅般出現在王哲麵前,速度快到留下殘影。他掌心的暗金能量不再凝聚成球,而是化作一道薄如蟬翼、卻閃爍著致命寒光的能量刃,悄無聲息地切向王哲的脖頸!這一擊沒有任何浩大的聲勢,卻將毀滅性的力量凝聚到了極致,速度更是超出了王哲的反應極限!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下來,王哲甚至能感覺到能量刃帶來的冰冷氣息,刺得他的皮膚微微發麻。
他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能清晰地看到那道暗金能量刃在自己眼中急速放大,可身體卻因為剛才的搏命一擊而處於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狀態,四肢如同灌了鉛般沉重,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閃避動作!
要結束了嗎?Cecilia還沒救……蘇婉清他們還沒安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股熟悉的、溫和卻帶著絕對權威意味的能量波動,突然從上方傳來!那股波動如同溫暖的水流,瞬間彌漫了整個通道,卻讓下方的清道夫小隊都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
是Cecilia!她竟然再次強行蘇醒了過來!
王哲下意識地抬頭望去,隻見蘇婉清懷中的Cecilia微微睜開了眼睛,純黑的瞳孔中沒有任何焦點,卻死死盯住了下方的清道夫隊長。那股無形的“權限”力量再次降臨,如同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撥動了現實的規則。
清道夫隊長斬出的暗金能量刃,在即將觸及王哲皮膚的瞬間,突然發生了詭異的偏轉!它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唰”地一聲擦著王哲的脖頸掠過,將他身後的一截金屬扶手整齊地切斷——切口平滑得如同鏡麵,掉落在階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又是你!”清道夫隊長又驚又怒,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錯愕,他死死盯著上方的Cecilia,眼中滿是疑惑和殺意,“一個本該被‘回收’的‘初代體’,怎麽可能擁有這種權限力量!”
這短暫的幹擾,為王哲爭取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他猛地向後一躍,與清道夫隊長拉開兩米距離,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牆壁上,劇烈的撞擊讓他咳出一口帶著黑氣的淤血。他沒有停留,立刻抬頭望向通道上方——蘇婉清他們的身影已經快要消失在通道的拐角處,隻要再堅持幾秒,他們就能抵達地表。
目的達到了!
“撤!”王哲不再戀戰,轉身沿著階梯向上狂奔,速度甚至比之前更快。他很清楚,Cecilia連續兩次動用這種“權限力量”,絕對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她的生命氣息已經微弱到了極致,必須盡快帶她離開這裏,找到安全的地方。
“想跑?沒那麽容易!”清道夫隊長臉色鐵青,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怒,他絕不允許到手的獵物和“初代體樣本”再次逃脫!他身影連閃,如同鬼魅般急速追來,速度比王哲快了不止一倍。鐵塔也穩住了身形,甩了甩昏沉的腦袋,揮舞著巨斧緊隨其後;毒蛇則再次潛入陰影,試圖從側麵發動突襲。
王哲不顧一切地向上衝刺,將體內僅存的能量都灌注到雙腿上,視線中的通道開始旋轉,肺部的灼痛感越來越強烈,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刀片。身後的追殺聲越來越近,他甚至能感覺到清道夫隊長掌心暗金能量那冰冷的鋒芒,如同死神的鐮刀,隨時會落在他的背上。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抹不同於應急燈光的、灰蒙蒙的亮光!那抹光亮雖然微弱,卻如同黑暗中的希望,同時,一股帶著塵埃和腐朽氣息的微弱空氣流動,也順著通道飄了過來——那是地表的氣息!
是出口!
“到了!快出去!”王哲嘶聲吼道,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衝出了通道盡頭,撞開了一扇虛掩的、鏽蝕嚴重的鐵柵欄門。“哐當”一聲,鐵柵欄門重重撞在塔樓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刺目的、久違的天光瞬間湧來,讓王哲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他已經太久沒有見過陽光了,即使這陽光被灰蒙蒙的天空過濾過,依舊帶著強烈的刺痛感。
他們身處一個廢棄的通風塔樓頂端,塔樓大約有三層樓高,腳下是鏽蝕的金屬網格平台,網格的縫隙中能看到下方堆積的瓦礫。塔樓矗立在一片荒蕪的廢墟之中,放眼望去,盡是倒塌的斷壁殘垣和扭曲的鋼筋,地麵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仿佛多年沒有被觸碰過。灰蒙蒙的天空低垂得如同鍋蓋,雲層厚重而壓抑,仿佛隨時會壓下來,將這片廢墟徹底吞噬。遠處,隱約可見一些更高大的、殘破建築的輪廓,它們如同巨獸的骨骸,沉默地矗立在這片死寂的土地上,訴說著末世的荒涼。
這就是……末世之後的地表。
王哲來不及感慨,甚至來不及適應地表的光線,立刻回頭,將踉蹌著跟出通道的林博士和胖子拉了上來。蘇婉清抱著Cecilia也緊隨其後衝出,她的臉色比之前更蒼白,血瞳中滿是疲憊,但看到地表的瞬間,還是閃過一絲釋然。
“攔住他們!”清道夫隊長也衝出了通道,厲聲喝道,眼中滿是殺意——他絕不會讓王哲等人從眼皮底下逃走!
毒蛇的身影如同獵豹般一晃,瞬間撲向落在最後的胖子,幽藍匕首閃爍著致命的寒光;鐵塔則揮舞著巨斧,帶著撕裂一切的氣勢,斬向試圖關閉鐵柵欄門的蘇婉清;清道夫隊長則凝聚暗金能量,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王哲眼中凶光一閃,正要再次衝上去拚命,保護眾人——
突然!
“唳——!!!”
一聲尖銳刺耳、仿佛能撕裂靈魂的鳴叫,從灰蒙蒙的天空中傳來!那聲音帶著極強的穿透力,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緊接著,一片巨大的陰影如同烏雲般迅速籠罩了整個通風塔樓頂端,將天光都遮擋住了!
眾人下意識地抬頭望去,隻見一隻體型巨大得超乎想象的怪鳥,正從高空急速俯衝而下!它的雙翼展開足有十餘米,羽毛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敗色,如同枯萎的樹葉,毫無光澤;最恐怖的是它的頭部——沒有眼睛,隻有一張布滿了螺旋狀利齒的巨大口器,那口器如同七鰓鰻般猙獰,開合間能看到裏麵深不見底的黑暗,甚至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它的利爪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光,鋒利的爪尖如同匕首,目標直指塔樓上的眾人!
“是‘厄難級’飛行變異體——‘噬魂鳶’!快躲開!”林博士發出驚恐的尖叫,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它的口器能吞噬能量和生命力,被抓到就完了!”
這突如其來的第三方恐怖存在,瞬間打破了塔樓頂端的對峙!
清道夫小隊的追擊動作也不由得一滯,清道夫隊長臉色難看地看向天空,眼中滿是懊惱和憤怒:“該死!怎麽把它引來了!”他們很清楚“噬魂鳶”的恐怖,即使是他們,也不想在這種時候與這種級別的變異體為敵。
噬魂鳶的俯衝帶起狂暴的氣流,如同颶風般席卷了整個塔樓頂端,吹得眾人幾乎站立不穩,金屬網格平台發出“吱呀”的**,仿佛隨時會崩塌。
機會!
王哲當機立斷,沒有絲毫猶豫,吼道:“跳下去!”
他一把拉住身邊的胖子和林博士,不顧兩人的驚呼,縱身從三層樓高的塔樓邊緣向下跳去!蘇婉清也反應極快,緊緊抱著Cecilia,緊隨其後躍出了塔樓——三層樓的高度雖然危險,但比起被“噬魂鳶”抓住,已經是最好的選擇。
清道夫隊長看著跳塔逃亡的王哲等人,又看了一眼急速逼近的噬魂鳶,臉上閃過一絲極度不甘的猙獰,但最終還是咬牙喝道:“先對付這畜生!等解決了它,再追!”
鐵塔怒吼著,揮舞著巨斧迎向噬魂鳶抓下的利爪,“鐺”的一聲巨響,火花四濺;毒蛇則身影閃爍,如同鬼魅般繞到噬魂鳶的側麵,匕首狠狠劃向它的翅膀根部,試圖切斷它的翼膜;清道夫隊長掌心的暗金能量再次凝聚,形成一顆籃球大小的能量球,瞄準了噬魂鳶那恐怖的口器,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塔樓下方,王哲在空中勉強調整姿勢,將體內僅存的漆黑能量覆蓋全身,試圖減緩下墜的衝擊。風在耳邊呼嘯,地麵上的瓦礫堆越來越近,他能清晰地看到瓦礫堆中閃爍的金屬碎片。
“砰!”“砰!”“砰!”“砰!”
四聲沉悶的撞擊聲先後響起,王哲、胖子、林博士和蘇婉清先後重重摔落在塔樓下方鬆軟的瓦礫堆中,激起漫天塵土。瓦礫堆中的碎石和金屬碎片劃傷了他們的皮膚,但幸運的是,鬆軟的瓦礫緩衝了大部分衝擊力,沒有造成致命傷。
王哲咳著血,掙紮著爬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