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淩悅。
    一家三代人湊一堆細聊。
    “靠譜嗎？會不會是騙子？”黃爺爺見閨女和外孫女都不說話，主動湊上前問。
    黃倩華給手上塗著護手霜，抬眼瞅著老父親，“騙我們什麽？”
    “手藝啊！你說，她雇我們，會不會是想偷偷觀察然後偷師？”黃爺爺做賊般壓低聲音。
    黎樺撕開一包餅幹，嘎嘣嘎嘣地吃著，聽了外公這話，笑得噴了點碎屑出來：
    “偷師哪有拜師簡單，我媽前幾年還公開收徒呢，那個小姐姐要是存了心想學習，肯定會提前打聽，哪裏用得著花十幾萬買旗袍，就為了學藝？還搞那麽多彎彎繞繞的。”
    “也是，看來是真看上閨女你的手藝咯。”黃爺爺有點小驕傲。
    他們開個小店，一年頂天賺20萬。
    百萬年薪，夠他們忙活五年的了。
    閨女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黃爺爺摩挲著下巴，“那咱還猶豫什麽？人家給百萬年薪，那就是對咱們的認可。
    手藝人也要吃飯，可不興搞清高那套，多傻啊。”
    “老媽應該是擔心，給那小姐姐打工後，店裏的生意該怎麽辦。”
    要不說母女連心呢。
    黃倩華拋給黎樺一個‘就你是個機靈鬼’的眼神。
    點頭道：“樺樺說的正是我所擔心的。”
    “店裏生意我來經營，咱不是還有一位老師傅麽，大不了少接點單子。”為助力百萬年薪，黃爺爺第一個站出來支持。
    黎樺朝老爺子豎起大拇指，並給出方案：“我跟外公一個想法。
    我看那個小姐姐也沒有規定和她簽約後，我們的店就不能開了。
    她的意思應該隻是想簽約老媽你和背後的刺繡師傅。
    所以，咱們完全可以成立一個工作室，另外再招聘些老裁縫回店裏坐鎮，鋪子照原樣經營。
    回家這大半年老媽你一直在教我，我也學得差不多了，以後就由我來操持家中生意，外公給我打下手就行~免得累到您老人家。”
    黃爺爺臉上的褶子不斷加深，“哎喲，那我可享福咯~”
    黃倩華也認為閨女說的是可行之道。
    “那改明兒我去問問你蔣姨，她是我們店裏最好的刺繡師傅，如果她不答應，簽約這事估計也不成。”
    餅幹吃多了，嘴巴有點幹，黎樺灌了一杯水，抹抹嘴道：“這是好事兒，我覺得蔣姨一定會答應。”
    黃倩華剜了眼閨女，“吃完了吧，吃完了就趕緊去幹活，在家工作還天天摸魚。”
    “老媽，你很潮流嘛，還知道摸魚，沒少背著我刷小視頻吧。”黎樺嘴上開著玩笑轉移老媽注意力，手上慢慢把包裝袋撕開......
    *
    走出店鋪。
    瞿姝明顯看到老板臉上稍帶遺憾。
    她主動問：“老板，要讓程管家過來跟他們談嗎？”
    “不必。”程皎也不是陀螺，她手上都是活兒，哪裏忙得過來。
    “我留下了電話號碼，如果他們想明白會主動聯係的。
    咱們呢，是來旅遊的，玩得開心最重要。”
    眨眼間，淩悅揚起一抹笑意，徹底驅散了眼底的遺憾。
    她指著不遠處一個做手工編織的小攤，“好可愛啊，走，我們過去看看！”
    淩悅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會兒就被可愛的小玩意兒吸引，露出星星眼。
    攤位不大，掛著、擺著各種五顏六色的編織商品。
    右側的鋼管上，還掛著一個明亮圓白燈，攤主就坐在燈下，手裏拿著編織工具，手指間快速戳、挑、鉤，不一會兒，一朵小巧可愛的花便有了雛形。
    不知為何，攤主莫名感覺頭頂灼熱。
    匍一抬頭，就發現好幾個陌生遊客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攤主怪不好意思的招呼起來，“幾位隨便看，所有商品都是我手工做的。”
    造型師助理罐兒拿起一個粉白色花朵編織手機包，“這個好看，多少錢？”
    “95元。”攤主回答道。
    罐兒下意識放下包包，並脫口而出一句感歎，“哇...這麽貴。”拿95元上拚夕夕能買10個。
    可能是問這個問題的人太多了。
    攤主反而十分鎮定地回答道：“材料不貴，手工貴，我鉤這個包要花三個多小時。
    質量比網上賣的更牢固，底部做了硬處理，裝重物不會往下墜。”
    見罐兒沒有想買的意思，她就伸手指了指攤位右側的一個小盒子，裏麵擺著些造型比較簡單的頭花和發卡，“覺得貴，可以看看這個盒子裏的促銷商品，5元1個，12元3個。”
    “這個適合我。”罐兒憨笑兩聲，很是認真地挑選了3個發卡並付了錢。
    淩悅見這位年輕攤主很是實誠，打算提前送她下班。
    “你這攤子上的所有商品，我都要了，全包起來，算一下價格。”淩悅敢保證，這麽多東西加起來，或許還沒自己一雙鞋貴。
    年輕攤主一驚訝，手一滑，針就脫離了毛線。
    “呀！”她驚呼出聲，趁著線孔還沒縮小，趕忙又把針穿了回去。
    而後她將編織工具仔細放到一側，亮晶晶的雙眸直視著淩悅，帶著不確定的語氣，再次詢問：“是全部打包嗎？”
    她拿雙手在攤位上畫了個圓。
    淩悅拿出手機晃了晃，“對，在哪兒付錢？”
    “您、您稍等，我先算一下。”年輕攤主有點慌亂。
    擺攤這麽久，也是頭一次遇到清空的。
    類似於包包、帽子、花朵毛毯的大商品，就裝在牛皮紙袋中，像發卡、頭花、頭巾、玩偶掛件、零錢包、杯墊等小商品，還要先套一個塑封袋，以免纏繞混亂。
    有瞿姝等人幫忙，很快就打包好。
    年輕攤主在手機上戳戳戳，越到最後，嘴角的弧度就越翹。
    最後，她笑得牙齦都露了出來，“總共4812元。”
    淩悅拿手機掃碼把錢付過去。
    “收到啦！謝謝你！”年輕攤主捧著手機，因為高興，語調都變得雀躍。
    攤位上的所有商品，都是她自己手工編織，或者從同是編織愛好者手裏拿貨。
    每3天才能湊夠出攤。
    近兩年生意越來越不好做，每次賣個四五百就算頂天，碰到旅遊淡季，一天白跑。
    今天的收益，往往是從前大半個月的成果，她怎能不開心。
    淩悅一個回眸。
    梁漢林主動上前，把攤子上打包好的牛皮紙袋分發給自己的保鏢同事們。
    逛街有人拎包，才能無所顧忌地買買買！
    淩悅跟年輕攤主道了再見，繼續去光顧下一個攤位。
    然而方才發生的一幕，早已被附近很多攤主看在眼裏，這會兒一個個看向淩悅，就跟妖怪看到唐僧肉，眼裏充滿占有欲和渴望。
    “小姐姐，來我攤位上看看吧，這些首飾都是我自己設計製作的，獨一無二，絕無同款。”
    “小姑娘，冰箱貼需要嗎？有流蘇款和發光款的，你看，多好看啊！”
    “自家釀的葡萄酒、青梅酒，度數低，甜度高，小姑娘來嚐嚐？”
    “小姐姐，拍照需要嗎？299包妝造，包出片的。”
    聽在淩悅耳裏，那就是排骨精捏著手帕：“僧哥~嘞啊嘞啊（léi á）~~”
    雞皮疙瘩：是在喊我？
    淩悅打著哆嗦，快步逃離編織小攤附近。
    【怨氣值：63%】
    【怨氣值：64%】
    【怨氣值：67%】
    淩悅：？？？
    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