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把好弓。”
    周元愛不釋手。
    有了這把神行天弩弓，他絕對可以一騎絕塵，在軍營中站穩腳跟。
    雖然他於周豪有救命之恩，但是想要在軍營中立足，首先還必須要他自己拳頭夠硬。
    這也是前世做殺手時的，最基本經驗總結。
    小小的年紀，被殺手組織抓去，以殺手種子培養。
    結果，原本一千個殺手種子，十年後就剩下了區區十五個。
    靠的就是他的拳頭夠硬。
    凡是挑戰他的種子，都被他捶死了。
    優勝劣汰物競天擇，在任何地方任何時代，都是不變的真理。
    若不是他拳頭夠硬，他根本捶不死林黃，也不會被鄭隆慎重對待。
    更不能在瞭望塔一戰中，一舉捶死了武奎，還收服了他的三個跟班。
    就是林蒙現在對他再不滿意也要憋著，至少明麵上不敢再公開對付他了。
    人永遠的最大依仗，就隻能是自己的拳頭夠硬。
    “周元，你這天弩弓真的射到了三百步的距離，果然不愧是周大哥的好侄子。”
    中年婦女臉上，掛著燦爛笑容。
    她竟然真的把周元當成了周豪的侄子。
    其實周元剛才收手了。
    他全力開弓的話，估摸著可以射到三百五十步的距離。
    “你少給那混蛋臉上加彩了，就周豪那個豬腦袋，會有這麽個腦殼聰明的侄子？”
    馮老頭渾濁的眼睛，泛動出犀利的光芒，看向了還在把玩天弩弓的周元。
    “雖然老頭子我老了，可還沒有老糊塗。他周家都是酒囊飯袋，不可能有你這樣的神種。”
    “神……神種？”
    周元收回心神，嘴角卻是一撇。
    神射手就是神射手，神種又是什麽種，怎麽感覺這話是在罵人。
    “周元，你真不是周大哥的侄子？”
    中年婦女再次問道。
    貌似，她雙眸裏還有著淡淡的遺憾。
    就好像，她真的期望周元是周豪的侄子似得。
    “不敢有瞞馮小姐，馮師傅，小子的確不是周什長的侄子，不過他卻是小子的恩人。”
    右手伸出，周元把一個小布袋掏了出來。
    “些許薄禮，還馮師傅請收下，小子感激不盡。”
    “一顆混元丹？”
    老頭子看都沒有看周元遞過去的小布袋。
    “老頭子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
    “不過老頭子我也不是個善人，想要這把天弩弓，就要為我辦一件事情。”
    “爹……”
    “你給我閉嘴。”
    老頭子直接把中年婦女，到嘴邊的話噎了回去。
    再次看向了周元，目光中有著隆隆殺機。
    “條件你選，一是殺掉北疆黑旗曾經的副旗主鐵錚，二是回去拿周豪的腦袋來換。”
    “爹……”
    “住嘴……”
    “二選一，條件我開出了，選擇權在你這兒，看著辦吧。”
    安靜了好一會兒。
    周元恭恭敬敬地，給老頭子行了一禮。
    鄭重其事地說道：“周什長對晚輩有恩，小子定不會拿他腦袋來換。”
    “不過前輩放心，小子答應你，隻要鐵錚還活著，我一定把他的人頭給你送過來。”
    “你用什麽保證？你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新兵膽子，有什麽信譽可言？空口白牙呀？”
    “我……”
    周元被老頭子的話，一下子憋了個正著。
    他真沒有什麽可以保證的，初次見麵，連認識都不算。
    說什麽信任交情，那更是浮雲是扯淡。
    “我……”
    伴隨著這個“我”字，不遠處走來了一個大大咧咧，滿身痞氣的身影。
    周豪。
    跟胡子邋遢的老頭，倒有幾分相似，都是痞裏痞氣的。
    隻是，他的眼神裏卻是一本正經的。
    隱隱中，還有淡淡的哀愁憂傷，還有著淡淡的自責。
    “如果三年之內，周元拿不回鐵錚的腦袋，我自會把我的這顆腦袋親自交給你。”
    “周大哥……”
    中年婦女第一時間看向了周豪，眼角深處有禁不住的激動波瀾。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馮老頭冷漠地站了好一會兒，一雙渾濁的眼睛漸漸明朗。
    “周豪，你記住了，如果三年後我見不到鐵錚的腦袋，我就要看到你的腦袋扔過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周豪痞氣的臉上，還真有點豪俠的氣質。
    “周元現在可以拿走這把天弩弓了吧？”
    馮老頭眉目皺了皺，一雙眼睛裏都是凜然殺意，“滾，我不想在影兒忌日殺人。”
    “告辭。”
    痞裏痞氣的周豪，竟然還非常禮貌地，對著馮老頭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
    “雲兒，保重。”
    “周大哥，保重。”
    中年婦女看著周豪離去的背景，眼底深處的深情，還是不自覺地流露了出來。
    …………
    “小二，五斤刀子燒。”
    “好的，客官，你請坐。”
    “咕嚕嚕……”
    告辭了馮老頭和中年婦女，周元被周豪拉進了一家小酒樓。
    周豪一把奪過了小二拿過的酒壇子，咕嚕嚕一口，幹下了半壇子酒。
    “你小子看什麽，喝呀？”
    周豪牛眼瞪得老大，“再不陪老子喝酒，小心老子把你的蛋蛋踢出兩個洞來。”
    “咕嚕嚕……”
    周豪說著咕嚕嚕，又幹下去了半壇子燒酒。
    而自始至終，周元都沒有說話，隻是在靜靜地看著門口。
    中年婦女馮小姐就站在那兒，一雙眼睛裏都是她掩飾不住的深情。
    “咕嚕嚕……”
    中年婦女二話沒說，端過來拿起桌子上的一壇酒，咕嚕嚕也幹開了。
    看得周元風中淩亂，整個像是多餘的。
    知性大方的馮小姐，竟然也是海量。
    就這麽地，周元做了半個時辰多餘的人。
    周豪和馮小姐，直接把五斤刀子燒喝了見底。
    肯定的，周元不會閑著，桌子上的二斤牛肉，全部進了他的肚子。
    等周元把周豪背到營地的時候，他已經是大汗淋漓氣喘籲籲了。
    喝醉酒的人不僅身體特別重，還踏馬的一路上都是酒話。
    周豪酒品，實在不咋地。
    婆婆媽媽的，說東道西。
    車軲轆話說個不停，可卻總在關鍵時刻卡殼刹停，聽得周元雲裏霧裏的。
    “嗚嗚嗚……”
    “敵襲……有敵襲……”
    周元剛把周豪放到床上，周豪便詐屍了似得，蹭的一聲就坐了起來。
    酒勁一股腦兒，全都沒了。
    隨之，外麵傳來了亂糟糟的聲音。
    大半夜的都在睡覺，突然北疆韃子夜襲，打了大明邊軍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事，北疆韃子是否攻進來了，但是急驟的號角還是比較震撼的。
    “周元，快給我找軍裝，韃子打過來了……”
    周豪咕嚕嚕喝了一大杯涼水，三下五除二就把軍裝穿戴整齊，拿上了一把大刀跨出帳篷。
    “看個屁呀，還不跟我走？”
    周豪一把拉起，還在猶豫中是不是回去歸隊的周元。
    “夜間敵襲就地原則，你可以暫時跟隨我的什隊，到了現場再回到林蒙的什隊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