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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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沈暄和到了糧行,賬房已把近半年的賬目擺了滿滿一桌。
    他翻到北境糧草押運那頁,指尖停在“押運官李嵩”的名字上——這人確實是朝中老臣舉薦,但沈暄和忽然想起,上個月李嵩來糧行取過一次糧草樣,當時他身邊跟著個小廝,眉眼竟與趙珩身邊的護衛有幾分像。
    “去查李嵩的底細,尤其是他上個月來京後,見過哪些人。”沈暄和對掌櫃吩咐道。
    掌櫃剛應聲,門外忽然闖進來個夥計,臉色煞白:“公子!不好了!有人帶兵把糧行圍了,說要查‘通敵的證據’!”
    沈暄和皺眉,起身走到門口。
    隻見趙珩騎在馬上,身後跟著幾十個帶刀護衛,正踹著糧行的門:“沈暄和!你母親舉薦的李嵩通敵劫糧!你敢說你不知情?快把糧草往來的密信交出來!”
    “趙公子憑什麽說李嵩是我母親舉薦的?”沈暄和站在台階上,聲音清朗,“有朝廷的文書嗎?還是有陛下的旨意?”
    “哼,等搜到證據,你就知道了!”趙珩揮手,“給我搜!”
    護衛剛要衝進來,忽然聽街尾傳來馬蹄聲,是大皇女的儀仗。
    大皇女坐在轎中,聲音冷淡:“趙公子,你不是朝廷命官,私闖民宅搜查,是想越俎代庖嗎?”
    趙珩臉色一變:“大殿下!這沈家通敵……”
    “有沒有通敵,陛下自會定奪。”大皇女打斷他,“你若有證據,盡管呈給陛下,若沒有,就帶著你的人離開。”
    趙珩咬了咬牙,看了眼沈暄和,終究不敢違逆大皇女,狠狠瞪了沈暄和一眼,帶著人走了。
    沈暄和鬆了口氣,走到轎前拱手:“多謝大殿下解圍。”
    轎簾掀開一角,大皇女看著他:“姬丞相在宮裏,怕是也遇著麻煩了,你這邊穩住,別讓她分心。”
    沈暄和點頭——他知道,大皇女這時候出手,必是蘇沅在宮裏有了動作。
    皇宮內,宗人府主簿捧著賬冊殘片與三皇女往年手書比對,不多時便垂首回稟:“陛下,字跡筆法確是一致,尤其‘府’‘糧’二字的起筆收鋒,分毫不差。”
    殿中死一般寂靜。
    三皇女癱軟在地,淚水混著絕望:“母皇……兒臣知錯,是兒臣被豬油蒙了心,何太師一族也隻是受了兒臣蠱惑……”
    女帝指尖停在龍椅扶手上,指節泛白。
    她望著地上泣不成聲的女兒,眼底翻湧著複雜情緒——有痛心,有失望,終是化作一聲長歎:“念你是初犯,又是皇家血脈,廢去封號,幽禁於長樂宮,閉門思過。”
    話音落,三皇女身子一僵,卻再不敢辯駁,被內侍扶著踉蹌退下。
    隨即女帝目光轉向各官員:“何太師一族結黨營私,助紂為虐,抄沒家產,全族流放嶺南,永不得回京。”
    這道旨幹脆利落,無人敢置喙。
    末了,她看向蘇沅,語氣稍緩:“沈家清白,此事是委屈你們了,沈家在外盯梢有功,著人賞些綢緞銀兩。”
    蘇沅屈膝謝恩,心中清楚這“暫且告一段落”藏著多少權衡——鎮國將軍還在北境浴血,趙府動不得,隻能先斬何太師這旁支,給朝野一個交代。
    出殿時,日頭已偏西。
    宮牆巍峨,蘇沅望著長樂宮方向的飛簷,輕輕籲了口氣。
    這場風波雖暫歇,可北境的糧草劫案、西山的兵器謎團,終究是埋下了伏筆,隻待日後水落石出。
    這場風波平息後,宮裏宮外倒真安生了數月。
    長樂宮的朱門久閉,再沒聽過三皇女的消息,偶有宮人私下議論,也隻說裏頭靜得很,連窗欞上的銅鈴都少響。
    何太師一族流放的文書早遞到了嶺南,戶部趁機清查了些依附的小吏,賬本換了新封皮,往來文書也嚴謹了不少。
    沈家商行漸漸恢複了往日景象。
    蘇沅不再日日盯著北境的賬目,有時會陪著沈母去城郊的莊子摘新熟的梅子,或是在書房裏跟沈暄和核對南境新到的糧種。
    沈暄和也少了夜不歸宿的日子,傍晚時分,常能看見他牽著馬,站在沈府門前等蘇沅出來,兩人沿著巷口的老槐樹慢慢走,說些家常話。
    朝堂上也平順。
    女帝下旨讓大皇女協理六部,又派了新的督查官去北境核驗糧草,趙將軍那邊遞回幾封奏報,隻說操練如常,再沒提糧草遭劫的事。
    西山那片林子,偶爾有巡衛營的人路過,卻也沒傳出什麽動靜。
    隻是這和平裏,總藏著些不易察覺的暗流。
    蘇沅有時整理舊賬,看到去年北境押運官的名字,還是會頓一頓。
    沈暄和夜裏看書,指尖常會無意識地敲著桌角,目光落在輿圖上的北境邊城。
    就連宮宴上,大皇女看向蘇沅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究與默契——他們都知道,長樂宮的門沒開,趙將軍還在北境,那些沒解開的謎團,不過是暫時沉在了水底,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總會再浮上來。
    但眼下,簷角的陽光暖得正好,沈府後院的石榴花開得豔,院外的風帶著桂花香飄進來,軟乎乎的,倒真讓人覺得,這安穩日子能久些,再久些。
    這日沈暄和晨起時,忽然對著銅鏡愣了半晌——往日合身的錦袍竟有些勒腰。
    他抬手按了按小腹,指尖觸到的不是緊實的肌理,反是一片溫軟的墜脹。
    先前總覺得容易犯困、愛吃酸梅,原以為是秋乏,此刻心頭猛地一跳,忙叫人去請常來府裏的醫官。
    蘇沅剛從糧行對賬回來,跨進院門就見下人端著藥碗往裏走,腳步頓時急了:“怎麽了?暄郎不舒服?”
    話音未落,就被沈暄和從屋裏拽了進去,他臉頰泛紅,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子,攥著她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聲音都發顫:“無憂,醫官說……是有了,快兩個月了。”
    蘇沅指尖觸到那片微隆的軟肉,先是一怔,隨即心頭湧上熱流。
    可低頭看沈暄和眼裏的雀躍,又忙攏了攏他的衣襟:“仔細著涼,剛診出來就這麽跳,累著怎麽辦?”
    她扶著人坐到軟榻上,又讓人撤了藥碗換溫水,指尖輕輕摩挲他的手背:“醫官說要注意什麽?前三個月是不是得靜養?”
    沈暄和笑著點頭,卻忍不住往她身上靠:“說別累著,別吃生冷,我這不是高興嘛,咱們第一個孩子呢。”
    他抬手摸了摸小腹,眉眼都柔下來,“以後家裏就熱鬧了,等他大些,我教他認糧票,你教他算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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