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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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蘇沅去後山采藥時,雲裳總借著摘草藥的由頭跟樓雲飛湊在一起嘀咕,見她走近就立刻閉了嘴,眼神躲閃著往竹廬方向瞟。
老者坐在石凳上曬太陽,手裏卻拿著支紅綢帶翻來覆去地看,見她過來便慌忙塞進袖中,隻說“山裏風大,給你裁塊擋風的布”。
蘇沅心裏犯著嘀咕,指尖掐著片艾草葉轉了轉。
柳忘期今晨說要去鎮上買些靈米,走時卻紅了耳根,囑咐她“在家乖乖等著,別亂跑”,那模樣倒像隻偷藏了糖的兔子。
日頭爬到頭頂時,竹廬忽然飄來陣甜香。
蘇沅循著香味走到院門口,卻見竹門虛掩著,裏麵靜悄悄的,隻有風拂過燈籠的輕響。
她剛推開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屏住了呼吸——
院裏的石桌上鋪著塊素白的桌布,擺著兩碟桂花糕和一壺靈茶,正是她愛吃的樣式。
屋簷下掛滿了淡金色的燈籠,燈籠穗子上係著曬幹的艾草,風一吹,滿院都是清苦又溫柔的香。
最惹眼的是院角那棵老竹,竹枝上纏著紅綢,綢帶末端係著無數支小小的紙鳶,每隻紙鳶上都畫著個小小的藥簍,或是一支桂花簪。
“喜歡嗎?”
柳忘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蘇沅轉過身,見他穿著件新裁的青布長衫,頭發用玉簪束起,手裏捧著個小小的木盒。
盒裏鋪著絨布,放著一支新雕的桂花簪——簪頭的桂花比從前那支更飽滿,花瓣邊緣還刻著極小的“期”字。
“他們說……求婚該熱鬧些。”他走近幾步,目光落在她臉上,認真得像在立什麽重誓,“可我想,你大概更喜歡安安靜靜的。”
樓雲飛和雲裳從竹屋裏探出頭,見兩人對視著,連忙朝柳忘期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回去,還不忘拉走想湊來看熱鬧的老者。
柳忘期深吸口氣,望著她,眼底的光比屋簷下的燈籠更亮:“容容,我知道我從前有很多算計,有很多不敢說的心事,讓你受了委屈,擔了風險。”
他打開木盒,將那支新簪子輕輕放在她掌心,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但從寒潭你護住我的那一刻起,從你把半顆妖丹渡給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輩子我都要守著你。我想陪你去青峰山看桃花,去極北冰原看雪蓮花,想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到你在藥簍裏插艾草,想在每個夜裏給你溫著靈茶等你回來。”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些,卻字字清晰,帶著虔誠的鄭重:“我不敢奢求你原諒我過去的怯懦,隻敢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往後所有的日子來補償,容容,你願意……嫁給我嗎?”
蘇沅看著他泛紅的眼眶,看著他手背上未愈的傷疤——那是為她采雪蓮花時被冰棱劃破的。
眼淚忽然就湧了上來,不是委屈,是漲得滿滿的幸福,像春潮漫過心岸。
她蹲下身,輕輕握住他的手,將那支新簪子插進他束發的玉簪旁,指尖撫過他發燙的耳垂:“柳忘期,你記不記得在靈舟上,我說過喜歡你?”
柳忘期愣愣地點頭。
“那時候我就想,要是能嫁給你,每天給你煎藥,陪你練劍,該多好。”她笑出了眼淚,聲音卻堅定得很,“我願意。”
話音未落,柳忘期猛地將她擁入懷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裏。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帶著桂花糕的甜,艾草的香,還有隱忍了太久的思念。
這吻不像從前那般帶著試探的小心翼翼,而是溫柔又篤定,像在訴說著往後漫長歲月裏,要一起走過的朝朝暮暮。
屋簷下的燈籠輕輕搖晃,紙鳶在風裏打著旋。
竹屋裏傳來樓雲飛沒忍住的喝彩聲,被雲裳一把捂住了嘴。
蘇沅閉著眼,感受著他唇上的溫度,心裏像揣了團暖烘烘的火。
她知道,往後的日子或許還會有風雨,但隻要身邊有他,有這些吵吵鬧鬧的朋友,再苦的草藥,也能熬出甜來。
誓言之吻落定的瞬間,柳忘期在她耳邊輕聲說:“容容,往後餘生,永不分離。”
她笑著點頭,在他懷裏蹭了蹭,像隻找到了歸宿的小獸:“嗯,永不分離。”
婚期定在暮春,恰逢青峰山的桃花開得最盛,沒有請修士聯盟的同僚,也沒有擺盛大的宴席,隻有竹廬裏的幾個人。
青峰山的石屋是蘇沅爹娘當年住過的地方,柳忘期前幾日特意修繕過,屋頂換了新的茅草,窗台上擺著蘇沅愛吃的薄荷,院角那棵老桃樹開滿了粉白的花,花瓣落在石桌上,像鋪了層淺雪。
蘇沅的嫁衣是雲裳親手繡的,大紅的裙擺在袖口繡了圈艾草,裙擺處藏著幾枝金線繡的桂花,針腳細密,像藏著無數個日夜的惦念。
她坐在鏡前,由雲裳為她綰發,發間別著兩支桂花簪——一支是柳忘期當年送的,一支是求婚時那支新雕的,兩支簪子的銀托碰在一起,發出細碎的輕響。
“緊張嗎?”雲裳笑著替她理了理衣領,指尖觸到她發燙的耳垂,“新郎官今早去布置青峰山的石屋,來回跑了三趟,就怕哪裏不合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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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沅對著鏡子抿了抿唇,鏡中的自己眉眼彎彎,眼底的歡喜藏不住:“有一點點。”
她頓了頓,從藥簍裏拿出個小小的香囊,裏麵裝著曬幹的薄荷和靈犀草,“師姐,這個給你,以後不許總跟樓師兄吵架。”
雲裳接過香囊,眼眶忽然紅了,卻梗著脖子笑:“快走吧,新郎官該等急了。”
柳忘期身著大紅的喜袍,站在院門口等。
樓雲飛拍著他的肩打趣:“緊張什麽?臉都紅透了,比你斬妖時還慫。”
他卻隻是望著竹屋的方向,指尖反複摩挲著腰間的鴛鴦玉佩。
吉時到的時候,老者牽著蘇沅的手走出來,她的裙擺很長,雲裳在後麵輕輕提著,怕她絆倒。
看到蘇沅走來時,他的目光瞬間定住,像被施了定身咒,直到她走到麵前,才想起要伸手牽她,指尖卻抖得厲害。
老者將蘇沅的手放進他掌心,聲音有些哽咽:“花原當年把她交給我,今天我把她交給你,可得護好了。”
柳忘期握緊那隻溫軟的手,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他看著蘇沅的眼睛,認真點頭:“您放心。”
沒有繁複的儀式,隻有對著天地磕了三個頭。
第一拜時,蘇沅的裙擺掃過柳忘期的靴麵,兩人相視一笑,眼裏的光比陽光還亮。
第二拜時,樓雲飛偷偷往柳忘期手裏塞了個錦囊,說是“早生貴子”的符咒,被雲裳瞪了回去。
第三拜時,老者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花原也是這樣牽著那個麒麟姑娘的手,在青峰山的桃樹下拜天地。
宴席就擺在院裏的石桌上。
樓雲飛端來自己釀的果酒,說是“珍藏了三年的佳釀”,卻被蘇沅嚐出是前幾日剛買的。
雲裳做了道靈魚羹,魚是樓雲飛好不容易釣來的,刺被她用靈力挑得幹幹淨淨。
老者帶來一壇桂花酒,說是蘇沅父親當年埋的,開封時香氣漫了滿院,像落了場桂花雨。
樓雲飛抱著酒壇,非要拉著柳忘期喝三杯,喝到第二杯就紅了眼眶,嘴裏嘟囔著“柳兄你可得好好待容容,不然我饒不了你”,惹得眾人發笑。
雲裳悄悄往蘇沅手裏塞了塊桂花糕,低聲說:“他昨晚偷偷哭了半宿,說舍不得你。”
喝交杯酒的時候,柳忘期的手不穩,酒灑了些在蘇沅的嫁衣上。
他慌忙去擦,卻被她按住手:“沒關係,這樣才熱鬧。”
兩人仰頭飲盡時,酒液順著嘴角流到脖頸,蘇沅的臉頰瞬間紅透,像醉了一樣。
暮色降臨時,靈燈在晚風裏輕輕搖晃,映得滿院都是暖黃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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