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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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徐府的庭院裏,卻彌漫著另一股不同的氣息。
    青禾端著剛做好的桂花糕走過回廊,遠遠便看見蘇沅與周初霽站在海棠樹下,一人捧著醫書,一人拿著紙筆,似乎在討論什麽。
    她腳步放輕,悄悄退了回去,嘴角還帶著笑意——這幾日,小姐與周公子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連說話的語氣都比往日柔和了許多。
    “你看這味‘當歸’,若是與‘黃芪’搭配,既能補血,又能補氣,很適合楓兒近日的體質。”周初霽指著醫書上的字句,指尖無意間碰到蘇沅的手背。
    蘇沅像被燙到般輕輕縮回手,耳尖微微泛紅,低頭看著紙上的字跡:“我記下了,等會兒就讓青禾去藥房抓藥。”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昨日你替我去城外查玉器行的消息,辛苦你了。”
    “舉手之勞。”周初霽合上醫書,目光落在她發間的海棠花簪上——那是前幾日他從城郊花農那買來的,本是隨意贈予,沒想到她竟日日戴著。
    他喉結微動,輕聲道,“玉器行的賬目已經被銷毀大半,但我查到上個月有一筆十萬兩的銀子,從玉器行流向了二皇子的母妃娘家,這或許是新的線索。”
    “真的?”蘇沅抬頭,眼中閃過驚喜,隨即又想起什麽,“隻是二皇子和貴妃定會察覺我們在查玉器行,接下來怕是會更加警惕。”
    “無妨。”周初霽看著她,眼底帶著溫和的笑意,“我們慢慢來,總會找到他們的破綻,你也別太著急,今日天氣好,不如陪楓兒在庭院裏曬曬太陽,放鬆些。”
    蘇沅點點頭,跟著他走到石桌旁坐下。青禾適時端來桂花糕和茶水,笑著說:“小姐,周公子,這桂花糕是用今年新采的桂花做的,你們嚐嚐。”
    周初霽拿起一塊,遞給蘇沅:“你近日總熬夜整理線索,多吃點甜的,能提提神。”
    蘇沅接過桂花糕,咬了一小口,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心裏也泛起一陣暖意。
    她看向周初霽,見他正低頭看著楓兒跑跳的身影,陽光落在他側臉,柔和了他的輪廓。
    這一刻,庭院裏的海棠香、桂花糕的甜意,還有他身上淡淡的草藥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說不出的溫柔氣息。
    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廊下,他替她穩住琉璃燈的模樣;想起他每次看向自己時,眼底藏不住的關切。
    這些細碎的瞬間,像種子般在她心裏慢慢發芽,生出一種連自己都未完全明了的情愫。
    周初霽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來,與她四目相對。
    兩人都愣了愣,隨即又各自移開視線,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局促,卻又帶著幾分微妙的親近。
    “對了。”蘇沅率先打破沉默,“表妹派人來消息,說二皇子近日頻頻出入貴妃宮,似乎在密謀什麽,讓我們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周初霽收起笑意,眼底多了幾分凝重,“我會加強徐府的守衛,同時讓暗衛盯著二皇子的動向,你近日若要出門,務必帶上護衛,不可單獨行動。”
    “嗯。”蘇沅點頭,心裏卻想著——有他在身邊,似乎再難的事,都變得不那麽可怕了。
    夕陽漸漸西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滿地的海棠花瓣上。
    死牢的暗衛仍在堅守,二皇子一黨的陰謀還在繼續,但此刻的徐府庭院裏,那股悄然滋生的情愫,卻像這秋日的暖陽,悄悄融化了連日來的緊張與陰霾。
    暮色剛漫過京城的城牆,徐家商隊的暗線就騎著快馬衝進徐府,氣喘籲籲地跪在蘇沅麵前:“小姐!查到了!玉器行的人正往城外運箱子,看規模像是要轉移賬冊或贓銀,馬車已經過了西直門,往西郊的亂葬崗方向去了!”
    蘇沅剛與周初霽核對完二皇子的行蹤記錄,聞言猛地站起身,指尖攥緊了桌上的密信:“亂葬崗?他們倒是會選地方,偏僻難查,還能隨時毀了證據!”
    她抬頭看向周初霽,眼底滿是急切,“現在派人追,或許還能截住!”
    周初霽立刻起身,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語氣沉穩:“你留在府裏,我去。”
    見蘇沅要反駁,他又補充道,“城西亂葬崗一帶地形複雜,多有流民和盜匪,你身子還沒好,去了反而危險,我武功尚可,又熟悉追蹤之術,能更快截住他們。”
    蘇沅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知道他說得在理,卻仍忍不住叮囑:“那你務必小心,帶上徐家的護衛,若事不可為,先保自身安全,別硬拚。”
    “放心。”周初霽拿起放在桌邊的佩劍,又將一包解毒丸和金瘡藥塞進懷裏,“我去去就回。”
    說罷,他快步走出書房,與早已備好馬匹的護衛匯合,一行五人騎著快馬,朝著西直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城西亂葬崗果然如傳聞中那般荒涼,枯樹歪歪扭扭地立在土坡上,晚風卷著紙錢碎屑,在昏暗中打著旋。
    周初霽帶著護衛繞到亂葬崗後側的官道,遠遠便看見三輛馬車停在一棵老槐樹下,車夫正與幾個黑衣人手忙腳亂地搬著木箱,箱角露出的綢緞,正是玉器行常用的雲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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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兩路包抄,別讓他們跑了!”周初霽壓低聲音,翻身下馬,抽出佩劍,率先朝著馬車衝去。
    護衛們緊隨其後,很快將黑衣人圍在中間。
    “你們是什麽人?敢攔我們的路!”為首的黑衣人拔出刀,語氣凶狠。
    周初霽劍尖直指木箱,冷聲道:“把箱子留下,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黑衣人對視一眼,突然揮刀撲了上來。
    周初霽側身避開刀鋒,佩劍劃過一道寒光,直逼對方手腕。
    他武功利落,招招直指要害,可黑衣人身手也不弱,且人數占優,很快便有兩名護衛被劃傷手臂。
    混戰中,一名黑衣人見勢不妙,悄悄摸向馬車旁的火把,竟想點燃木箱銷毀證據。
    周初霽眼角餘光瞥見,心中一急,不顧身後襲來的刀鋒,縱身撲向那名黑衣人,佩劍刺穿對方肩胛骨的同時,後背也被另一人的刀劃開一道長口子,鮮血瞬間浸透了玄色衣料。
    “周公子!”護衛們驚呼著圍上來,將剩餘的黑衣人製服。
    周初霽按住流血的傷口,咬牙走到馬車旁,打開木箱——裏麵果然裝著玉器行的賬冊副本和幾箱白銀,賬冊上的記錄清晰標注著與二皇子母妃娘家的資金往來。
    他鬆了口氣,將賬冊收好,對護衛說:“快,把箱子搬上馬車,咱們立刻回府。”
    返程的馬車上,周初霽靠在車壁上,後背的傷口陣陣刺痛,他卻隻是隨意用布條裹了裹,手裏緊緊攥著那本賬冊。
    直到馬車駛入徐府大門,他看到站在廊下焦急等待的蘇沅,才稍稍放下心來。
    “周公子!”蘇沅見他渾身是血,臉色瞬間慘白,快步上前扶住他,聲音帶著顫抖,“你怎麽樣?傷得重不重?”
    周初霽勉強笑了笑,將賬冊遞給她:“別擔心,皮外傷,賬冊……拿到了,裏麵有二皇子和貴妃的罪證。”
    蘇沅接過賬冊,指尖觸到他染血的手,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立刻讓人去請大夫,又親自扶著周初霽回書房,小心翼翼地幫他解開染血的衣袍——後背的傷口深可見骨,皮肉翻卷著,看著觸目驚心。
    “你怎麽這麽傻?明明可以等護衛支援,非要自己衝上去!”蘇沅一邊用溫水清洗傷口,一邊低聲責備,語氣裏卻滿是心疼。
    周初霽看著她泛紅的眼眶,輕聲道:“我怕……晚一步,賬冊就被燒了,這是扳倒他們的關鍵,不能有差池。”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再說,我答應過你,會平安回來的。”
    大夫很快趕來,給傷口敷藥、包紮時,周初霽疼得額頭冒冷汗,卻始終沒哼一聲,隻是目光一直落在蘇沅身上。
    待大夫走後,蘇沅坐在床邊,看著他蒼白的臉,輕聲道:“你好好休息,賬冊的事,我會和表妹商量,以後不許再這樣冒險了。”
    周初霽點點頭,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底泛起一股暖流。
    後背的傷口雖疼,可想到能為她護住關鍵證據,能讓她安心,便覺得一切都值得。
    而蘇沅走出書房時,手裏攥著那本賬冊,指尖卻仍殘留著他傷口的溫度。
    她抬頭看向庭院裏的海棠樹,夜色中,那股因擔憂而生的慌亂,與悄然滋生的情愫交織在一起,讓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周初霽在她心裏,早已不是簡單的“盟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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