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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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蘭收到賬冊的次日,便借著入宮給太後請安的由頭,將賬冊副本藏在護甲夾層中帶進了宮。
禦花園的竹林深處,她與禁軍統領低聲交談,指尖劃過賬冊上的資金往來記錄,眼神銳利如刀:“這些賬目雖能證明貴妃與玉器行有關聯,但還不足以定二皇子的罪,你派人盯著貴妃的遠房侄子,看他接下來會與哪些人接觸,咱們放長線,釣出二皇子謀反的實據。”
禁軍統領接過賬冊,躬身應道:“屬下明白,近日二皇子頻繁與邊境將領通信,屬下會重點盯防,定不會讓他有機會轉移兵力。”
盛嘉蘭點點頭,又叮囑道:“徐府那邊,你多派些人手暗中守著徐府,別讓二皇子一黨趁機報複。”
待統領退去,她望著遠處皇宮的飛簷,眼底滿是堅定——這一次,她定要為母後和太子哥哥,討回所有公道。
而徐府的書房裏,卻滿是淡淡的草藥香。
蘇沅端著剛煎好的藥走進來,見周初霽正靠在床頭,手裏拿著一本醫書,後背的傷口因動作牽扯,眉頭微微蹙著。
她快步上前,將藥碗放在床頭的小幾上,輕聲道:“大夫說你傷口還沒愈合,不能久坐,怎麽又看書了?”
周初霽放下醫書,看向她,眼底帶著溫和的笑意:“躺著無聊,看會兒書打發時間,這醫書上有幾個調理身子的方子,想著記下來,以後給你和楓兒用。”
蘇沅心中一暖,拿起藥碗,用小勺舀起藥汁,輕輕吹涼後遞到他唇邊:“先喝藥,涼了就沒效果了。”
周初霽順從地張嘴,苦澀的藥汁滑入喉嚨,他卻沒皺一下眉——蘇沅遞來的藥,連苦味都似淡了幾分。
喝完藥,蘇沅又拿出幹淨的紗布和藥膏,小心翼翼地解開他後背的包紮:“今日該換藥了,可能會有點疼,你忍忍。”
她的動作輕柔,指尖碰到他傷口周圍的皮膚時,特意放輕了力道。
周初霽靠在床頭,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後背的刺痛似乎都緩解了不少。
他看著她認真的側臉,喉結微動,輕聲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蘇沅一邊塗抹藥膏,一邊低聲道,“若不是你舍命截回賬冊,我們哪能找到二皇子和貴妃的罪證,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嘉蘭說要放長線釣大魚,等查到二皇子謀反的實據,再一並揭發,這段時間你就安心養傷,別再操心其他事了。”
周初霽點點頭,目光落在她發間的海棠簪上——那簪子他送了有些日子,她卻日日戴著,從未取下。
他忍不住開口:“等這件事結束,我們……”
話未說完,窗外傳來青禾的聲音:“小姐,小小姐醒了,說要給周公子送她畫的畫。”
蘇沅起身打開門,楓兒舉著一張畫跑進來,畫上是三個小人,一個梳著雙丫髻,一個穿著長裙,一個拿著佩劍,旁邊還歪歪扭扭寫著“姑姑、周夫子、楓兒”。
“周夫子看!這是我畫的我們,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西市買糖畫好不好?”
周初霽接過畫,眼底滿是笑意:“好,等我傷好了,就帶楓兒去買最大的糖畫。”
蘇沅看著眼前溫馨的畫麵,心裏漸漸安定下來。
暮色漸濃,蘇沅收拾好藥碗,叮囑周初霽好好休息,才帶著楓兒離開書房。
周初霽靠在床頭,手裏拿著楓兒畫的畫,又看向窗外的海棠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次日正午,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徐府書房的案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蘇沅端著一碗剛燉好的銀耳羹走進來,本想給養傷的周初霽補補身子,卻見榻上空空如也,隻有疊得整齊的錦被搭在床沿,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草藥香。
“周公子去哪了?”她輕聲自語,將銀耳羹放在案上,目光無意間掃過桌角——那裏本該放著周初霽常看的醫書,此刻卻空出一塊,隻留下一枚被陽光照得泛著瑩光的玉佩,孤零零地躺在案邊。
那是一枚白玉佩,質地溫潤,上麵雕刻著一隻展翅的雄鷹,鷹爪下還纏著一圈祥雲紋,紋路細膩,一看便知是宮廷工匠的手藝。
蘇沅心中一動,伸手拿起玉佩,指尖觸到玉佩背麵時,竟摸到一處細微的刻痕——她翻過玉佩,借著陽光仔細一看,刻痕是一個極小的字:“雨”。
“雨……”蘇沅輕聲念出這個字,眉頭漸漸皺起。
周初霽一直自稱“遊商”,可這枚玉佩的工藝絕非普通商人能擁有。
她忽然想起之前的種種疑點:他醫術精湛得不像自學,武功利落得似受過專門訓練,甚至連應對官場之事都格外從容——這些,真的是一個“遊商”該有的本事嗎?
她握著玉佩,走到窗邊,目光落在庭院裏的海棠樹上。
之前周初霽說,他是蕭情的師弟,因常年遊曆在外,才與師姐斷了聯係。
可蕭情出身普通醫家,若周初霽隻是她的師弟,又怎會有如此貴重的玉佩?難道他的身份,比“遊商”和“醫家弟子”更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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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在找周公子嗎?”青禾端著一盆溫水走進來,見蘇沅拿著玉佩出神,好奇地問,“這玉佩是周公子的嗎?真好看。”
蘇沅回過神,將玉佩輕輕放在案上,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你見過周公子戴過這枚玉佩嗎?”
青禾搖搖頭:“沒見過,周公子平日裏隻戴一塊普通的墨玉,就是您之前說和蕭夫人遺物相似的那塊,這枚玉佩看著更貴重,倒像是……宮裏人戴的。”
宮裏人?
蘇沅的心猛地一跳。
她想起二皇子身邊的侍衛,腰間也常掛著類似工藝的玉佩,隻是紋樣不同。
難道周初霽與皇室有關?可他若是皇室中人,為何要隱瞞身份,以“遊商”的名義留在徐府?是為了幫蕭情報仇,還是另有目的?
無數個疑問在她心頭盤旋,讓她原本對周初霽的信任,漸漸摻進了一絲疑慮。
她拿起玉佩,小心地放回原處,又將案上的醫書挪回玉佩旁,裝作從未動過的樣子——她不想打草驚蛇,若周初霽真有隱瞞,她想親自聽他解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周初霽提著一個藥草籃走進來。
見蘇沅在書房,他眼底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有些慌亂地將藥草籃放在門邊:“你怎麽來了?我去後山采了些新鮮的草藥,想著給楓兒煮安神湯。”
蘇沅看著他,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案上的玉佩,見他並未察覺,才勉強笑了笑:“我燉了些銀耳羹,給你補補身子,你傷口還沒好,怎麽又去後山了?”
“後山的草藥更鮮嫩,藥效好。”周初霽走到案邊,拿起銀耳羹喝了一口,語氣自然,“多謝你費心了。”
他的目光落在案上的玉佩上,指尖微微一頓,卻很快移開,仿佛那隻是一件普通的物件。
蘇沅看著他刻意回避的樣子,心中的疑慮更甚,卻沒有當場追問——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夕陽漸漸西沉,蘇沅起身告辭,走出書房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案上的玉佩。
那枚刻著“雨”的白玉佩,像一根刺,悄悄紮進了她心裏——她既希望周初霽的身份沒有隱情,又怕他真的藏著秘密,讓這段日子的信任與情愫,都變成一場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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