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婭眼底閃過一絲讚許，她放下果汁杯，指尖輕輕拂過裙擺：“趙上將說得是，戴傑斯確實有些急躁了，其實我今天來也是想和你們聊聊。”
    她看向戚晝，語氣誠懇，“戚先生的星軌實驗室，之前在帝國境內受了不少委屈，查封工廠的事，我已經讓皇室秘書處去協調了，爭取下周內解封——畢竟，帝國需要像您這樣的技術人才，更需要和聯邦的友好合作。”
    這話一出，戚晝微怔——他沒料到露西婭會主動提及解封工廠的事，而且態度如此坦誠。
    蘇沅也有些意外，卻很快反應過來，接過話頭：“公主殿下的誠意，我們感受到了，聯邦一直希望與帝國和平共處，這次和阿晝的合作也是為了共同對抗蟲族，如果皇室能在這件事上提供支持，對雙方都是好事。”
    露西婭笑了笑，目光轉向蘇沅，話鋒微微一轉：“我聽說，趙上將前陣子在星塵森林遇襲時，還救了幾名帝國士兵？他們回來後總說，聯邦軍官既勇敢又細心，連受傷的士兵都照顧得妥妥帖帖。”
    她刻意提起這件事，既是在表達善意，也是在暗示——皇室知道蘇沅的為人，不會輕信戴傑斯的挑撥。
    蘇沅端起香檳，與她輕輕碰杯：“隻是舉手之勞，對抗蟲族時，帝國和聯邦的士兵本就是戰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說得好。”露西婭眼中笑意更深，她從隨身的手包裏拿出一枚小巧的銀質徽章，遞到兩人麵前——徽章上刻著皇室的星芒圖騰，邊緣還鑲著細鑽，“這是皇室的‘友好徽章’，持徽章者在帝國境內辦事，能優先獲得皇室協助，戴傑斯那邊要是再找麻煩，你們可以直接聯係我的副官，不必客氣。”
    戚晝接過徽章，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心裏卻多了幾分踏實——有了皇室的明確支持，戴傑斯想再用“帝國內部事務”做借口刁難，就難多了。
    蘇沅也適時道謝：“多謝公主殿下，這份心意我們收下了，以後帝聯邦合作，還要多仰仗殿下。”
    露西婭搖搖頭，語氣輕鬆：“不用這麽見外，我隻是不想看到有人破壞帝國與聯邦的關係。”
    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鍾，又笑了笑，“不打擾你們了，接下來還有不少貴族等著和‘未來夫妻’打招呼呢。”
    說完，她優雅地轉身離開，裙擺上的熒光石在水晶燈下閃著微光，像給這場短暫卻關鍵的交談，留下了溫暖的注腳。
    看著露西婭的背影，戚晝低頭看了眼手裏的徽章，又看向蘇沅：“皇室這是明確站在我們這邊了？”
    蘇沅嘴角微揚，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露西婭公主一直反對戴傑斯的激進政策，之前就暗中幫過聯邦幾次，這次她主動示好，既是為了穩定帝聯邦關係，也是想借我們的手壓製戴傑斯的勢力——算是互利共贏。”
    戚晝看著遠處皇宮尖頂的星芒燈，指尖摩挲著口袋裏的皇室徽章，語氣帶著幾分感慨：“以前隻聽說帝國皇室重男輕女，戴傑斯作為王子，從小就被當作繼承人培養，露西婭公主能在這種環境下掌握實權，想必花了不少心思。”
    蘇沅靠在露台欄杆上，輕輕晃動著杯中的香檳，眼底閃過一絲認同：“我之前從聯邦密探那裏聽過些消息——露西婭公主十五歲就主動請纓去邊境慰問軍隊，跟著醫療隊在蟲族戰場待了半年；後來又牽頭改革帝國的能源分配製度，幫偏遠星球解決了能源短缺的問題。她靠的從不是‘公主’的身份，而是實打實的功績。”
    “難怪戴傑斯一直忌憚她。”戚晝輕笑一聲，語氣裏帶著幾分了然，“有個能力強又得民心的姐姐在，戴傑斯想獨攬大權，自然沒那麽容易。”
    蘇沅點頭，目光落在戚晝臉上，借著宴會廳的燈光，能看到他眼底淡淡的笑意。
    她心裏忍不住軟了軟，語氣也放得溫和：“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麽，至少現在我們和她是同一戰線，有她的支持，我們查戴傑斯的進度能快不少，你的工廠也能盡快解封。”
    戚晝轉頭看向她，晚風吹起她耳後的碎發，露出耳尖那枚星芒耳釘，和脖頸間的晶簇吊墜相映成趣。
    他喉結微滾，忽然想起上次送她晶簇蛋糕時，她眼裏的笑意，心裏竟莫名有些發燙。
    他趕緊移開目光，清了清嗓子：“說起工廠，等解封後，我想把生產線先遷一部分到聯邦邊境——戴傑斯在帝國境內眼線太多，放在你那邊更安全。”
    “沒問題。”蘇沅立刻答應，語氣幹脆，“聯邦邊境有專門的軍需生產區，安保措施到位，戴傑斯不敢輕易動，到時候我讓技術官配合你，盡快把生產線搭起來。”
    兩人又聊了會兒合作的細節，話題不知不覺從“對抗戴傑斯”轉到了日常——戚晝說起星軌實驗室裏新培育的熒光植物，蘇沅則提到聯邦邊境特有的“星羽鳥”，偶爾有貴族經過露台，看到他們並肩說話的樣子，都會笑著點頭示意，沒人懷疑這對“未婚夫妻”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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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廳內突然響起舒緩的華爾茲旋律——這是帝國宴會的固定環節，邀請賓客共舞，象征著友好與和睦。
    不少貴族已經牽起舞伴走進舞池，水晶吊燈的光芒灑在旋轉的裙擺上，滿廳都是溫柔的光暈。
    “看來，我們得去‘演’一下了。”蘇沅放下香檳杯，轉身看向戚晝，眼底帶著幾分調侃。
    按“情侶扮演手冊”的要求，這種場合他們必須共舞，否則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綻。
    戚晝喉結微滾，看著蘇沅伸出的手——她的指尖纖細，指甲修剪得整齊，還帶著淡淡的星軌花香。
    他想起上次在星塵森林牽她的手時，掌心傳來的微涼觸感，這次卻莫名有些緊張，指尖甚至悄悄攥了攥。
    “別緊張。”蘇沅察覺到他的僵硬，主動握住他的手，語氣放得輕柔，“跟著我的節奏就好，我以前在聯邦軍校學過華爾茲，不會讓你出糗的。”
    她的手很暖，輕輕包裹住他的掌心，瞬間驅散了戚晝的局促。
    他跟著蘇沅走進舞池，手臂自然地環上她的腰——按禮儀保持著恰當的距離，卻能清晰感受到她禮服下的腰線，還有發絲間飄來的淡淡香氣。
    蘇沅踩著旋律輕輕轉動，目光落在戚晝的肩上，聲音壓得很低：“戴傑斯在那邊看著我們，別露破綻。”
    她用眼角的餘光掃過舞池邊緣，果然看到戴傑斯站在陰影裏，臉色陰沉地盯著他們，手裏的酒杯幾乎要被捏碎。
    戚晝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低頭看向蘇沅——她的發頂蹭到他的下巴，暗綠色的眼眸在燈光下格外亮，像盛著碎星。
    此刻沒有蟲族的威脅，沒有戴傑斯的算計，隻有此刻的旋律和身邊的人。
    “你跳得很好。”戚晝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晚風的清冽，“比我想象中厲害。”
    他本以為蘇沅作為聯邦軍官，更擅長格鬥和戰術，沒想到跳起舞來這麽優雅。
    蘇沅忍不住笑了，抬頭時剛好對上他的目光——戚晝的眼底沒有了往日的冷硬，反而帶著幾分柔和，連睫毛都在燈光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她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趕緊移開視線，語氣故作平靜：“軍校的必修課而已，比不上帝國貴族的優雅。”
    兩人隨著旋律緩緩旋轉，戚晝漸漸放鬆下來，跟著蘇沅的節奏調整步伐。
    偶爾有其他舞伴從身邊經過，看到他們默契的樣子，都會笑著點頭——沒人懷疑這對“未婚夫妻”的感情。
    舞到高潮時，蘇沅輕輕踮起腳尖，靠近戚晝的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等解決了戴傑斯，我們可以去聯邦邊境看星羽鳥——我之前說過的，它們傍晚時會成群飛過防線，翅膀上的羽毛會反射星光，很漂亮。”
    戚晝的動作頓了頓，低頭看向她——她的眼裏帶著期待，不像在“演戲”，反而像在認真邀約。
    他心裏忽然湧起一股暖流，輕輕點頭：“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旋律漸漸收尾，兩人停下舞步，按照禮儀輕輕鞠躬，蘇沅鬆開戚晝的手，卻發現他的掌心竟有些發燙。
    她抬頭看他，剛好對上他的目光，兩人都沒說話，卻在彼此眼底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那是超越“契約”的默契，還有藏不住的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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