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星君發難 墟界對峙
    張潤話音落下，前方虛空如同水波般蕩漾，金光乍現，武德星君魁梧的身軀踏空而出。他並未著朝會時的正式冠冕，而是一身玄底金邊的戰甲，手持一柄門板寬的巨斧，斧刃寒光流轉，煞氣逼人。金仙級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攪動四周枯寂的法則，形成無形的風暴，向張潤壓迫而去。
    他身後，還跟著四名身著製式銀甲、氣息精悍的神將，皆是真仙後期修為，結成戰陣，氣機相連，封鎖了張潤所有可能的退路。
    “大膽張潤！”武德星君聲若雷霆，在這片死寂的墟界中回蕩，“本君奉命監察邊荒異動，爾竟敢在此私動上古禁製，竊取寂滅本源，更與不明黑影勾結，襲殺同僚！證據確鑿，還敢狡辯？速速交出贓物，跪地伏法，或可留你一縷殘魂入輪回！”
    這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句句誅心，將張潤打成了十惡不赦、裏通外敵的叛徒。
    張潤身處威壓風暴中心，衣袍獵獵作響，身形卻如紮根虛無的磐石，巋然不動。他目光平靜地看著氣勢洶洶的武德星君，忽然笑了：“星君好快的消息。趙德柱遇襲不過片刻，星君便已抵達此地，還‘恰好’看到了下官‘私動禁製’、‘竊取本源’？莫非星君一直在此守候？”
    武德星君臉色一沉：“休要胡言！本君巡查至此，感應到異常波動與戰鬥氣息，趕來探查，正撞見你行那不軌之事！你身上殘留的異種氣息與那星辰之心碎片的波動便是鐵證！”他巨斧一指那祭壇上的碎片，“還有何話可說？”
    “鐵證？”張潤搖頭，語氣帶著一絲譏諷，“星君莫非忘了，下官修行混沌大道，萬法皆可模擬。若真是在下行竊，豈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痕跡，還在此地逗留，靜候星君大駕？這碎片上的禁製完好無損，星君何不親自上前一試，看看觸碰之後，是會順利到手，還是會引發某些……意想不到的後果？”
    武德星君眼神微微一凝，他自然也看出了那祭壇周圍的隱秘禁製，氣息歹毒，與披香殿手段相似。他當然不會去試。
    “巧舌如簧！”武德星君怒喝一聲，不再廢話，“既然你負隅頑抗，那就休怪本君執行天規了！拿下！”
    他身後四名銀甲神將齊聲應諾，戰陣運轉，四道銀光如同鎖鏈，交織成一張大網，蘊含著禁錮空間、封印法力的力量，向張潤當頭罩下。同時，武德星君巨斧揚起，一道撕裂虛空的半月形金色斧芒後發先至，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直劈張潤麵門！竟是打算一擊必殺，不留任何餘地！
    麵對一名金仙與四名真仙結陣的圍攻，尋常真仙恐怕瞬間就會形神俱滅。
    但張潤並非尋常真仙。
    就在攻擊臨體的刹那，他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爆發，隻有周身混沌氣流驟然旋轉，化作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那四道銀光鎖鏈觸及旋渦，如同陷入泥潭，速度驟減，其上附著的封印之力被混沌氣流迅速分解、同化，威力大減。
    而麵對武德星君那開山裂海的一斧，張潤不閃不避，右手握拳，簡簡單單一拳轟出。拳鋒之上，沒有耀眼神光，隻有極致的“無”，仿佛將周圍的光線、聲音、法則都吞噬一空，歸於最原始的混沌。
    “轟——！”
    拳斧相交，沒有預想中的驚天巨響，隻有一聲沉悶到極點的、仿佛兩個世界碰撞的悶響。金色斧芒與混沌拳勁交界處，空間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露出後麵混亂的虛空亂流。那足以劈開星辰的斧芒，竟被張潤這一拳硬生生抵住，不得寸進！
    狂暴的能量衝擊以交戰點為中心擴散開來，將四周的星辰殘骸再次碾碎、吹飛。那四名銀甲神將組成的戰陣也被這股衝擊波震得一陣搖晃，銀光鎖鏈明滅不定。
    武德星君臉上首次露出驚容。他雖未出全力，但這一斧也絕非真仙能夠硬接！這張潤的法力渾厚程度和對混沌大道的運用，遠超他的預估！
    “此子斷不可留！”武德星君殺心大起，正欲催動更強神通。
    然而，張潤卻借著反震之力，身形如柳絮般向後飄飛，並非退卻，而是精準地落在了那座懸浮著星辰之心碎片的祭壇附近邊緣！
    他落腳之處，巧妙地避開了所有明顯的禁製節點，但周身散發出的混沌道韻，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微微攪動了祭壇周圍那隱秘的力場。
    “星君既然認定下官圖謀不軌，”張潤站在祭壇邊緣，目光掃過武德星君及其手下，最後定格在武德星君臉上，語氣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不如親眼看看，觸動此物，究竟會引發何事？也好讓下官死個明白。”
    說著，他作勢便要向那星辰之心碎片伸手。
    “住手！”武德星君臉色劇變，厲聲喝道。他深知那禁製的厲害，一旦觸發，不僅可能毀掉碎片，更可能引動整個寂滅墟殘陣的反噬，甚至驚動虛空旋渦背後的存在！那時局麵將徹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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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潤的動作應聲而停，手懸在半空，似笑非笑地看著武德星君：“星君為何阻止？莫非……星君知道這禁製底細？怕下官‘不小心’，壞了某些人的好事？”
    這話語中的暗示，如同尖針，刺向武德星君。
    武德星君臉色鐵青，心中又驚又怒。驚的是張潤的實力和敏銳，怒的是此子竟敢如此戲耍於他，更隱隱點破了他與披香殿的關聯。他死死盯著張潤，巨斧上光芒吞吐不定，殺意幾乎凝成實質，卻又投鼠忌器，不敢真的逼張潤觸發禁製。
    一時間，雙方在這片死寂的廢墟中對峙起來，氣氛劍拔弩張。
    武德星君不敢強攻，張潤也樂得拖延。他需要時間，剛才與武德星君對轟一拳，混沌源核已然捕捉到了一絲對方法力中極其隱晦的、與那馨香同源的氣息，正在全力解析。同時，他之前融入殘陣的混沌道韻，也在持續不斷地追溯著那虛空旋渦的盡頭。
    就在這僵持之際——
    “嗡……”
    整個寂滅墟，猛地一震！
    並非來自武德星君或張潤，而是源自那深處的虛空旋渦！隻見那原本緩慢旋轉的旋渦，速度陡然加快了數倍，吸力暴漲！祭壇上那塊星辰之心碎片劇烈震顫，光芒明滅不定，其內部被封存的微型銀河仿佛要掙脫出來！
    與此同時，旋渦盡頭那扭曲的維度中，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古老、充滿無盡死寂與終結意味的氣息，如同沉睡的巨獸打了個哈欠，微微泄露出一絲！
    這股氣息……遠超真仙，甚至讓武德星君這金仙都感到心悸！
    張潤與武德星君同時色變。
    “不好！”武德星君驚駭地望向旋渦方向。
    而張潤眼中卻是精光一閃——混沌源核對那絲泄露氣息的分析有了結果！那不僅僅是歸墟之力，其中還摻雜著一種……被強行束縛、扭曲的“世界回響”，是無數寂滅星辰最後的悲鳴被某種力量聚合、煉化後的產物！
    這虛空旋渦汲取寂滅本源，並非為了滋養歸墟，而是為了……“煉製”某種東西？！
    時機已到！
    張潤不再猶豫，趁著武德星君被旋渦異動吸引注意力的瞬間，懸在半空的手並未觸碰碎片，而是並指如刀，裹挾著一縷凝練到極致的混沌劍氣，猛地向下一劃——目標並非碎片，而是碎片下方，那連接著祭壇與整個殘陣能量流轉的一個極其隱蔽的法則節點！
    “你敢！”武德星君察覺到能量波動，駭然回頭，巨斧狂劈而下，試圖阻止。
    但，晚了！
    “嗤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聲音響起。那法則節點應聲而斷！
    霎時間，祭壇光芒大放，其上所有隱秘禁製被瞬間激發，無數帶著馨香氣息的詭異符文亮起，化作無數道色彩斑斕、卻充滿腐蝕與迷幻力量的絲線，如同活物般向張潤纏繞而來！而失去了節點支撐，那塊星辰之心碎片猛地一顫，脫離了祭壇的束縛，化作一道流光，就要向失控的虛空旋渦投去！
    幾乎是同時，那虛空旋渦仿佛被徹底激怒，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吸力再次暴增，整個寂滅墟都在劇烈搖晃，更多的星辰殘骸被卷入其中，碾為齏粉！
    禁製反噬、碎片失控、旋渦暴走！
    局麵瞬間崩壞，一片混亂！
    武德星君又驚又怒，既要抵擋驟然爆發的禁製絲線，又要躲避虛空旋渦的恐怖吸力，還要防止星辰之心碎片被卷走，一時手忙腳亂。
    而張潤，在劃斷節點、引發混亂的同一刻，周身混沌之氣暴漲，如同一個黑洞，將纏繞而來的禁製絲線強行吞噬、鎮壓。他看也不看那失控的碎片和暴走的旋渦，目光穿透混亂的能量風暴，牢牢鎖定了因節點斷裂而短暫顯露出的一絲更加深邃、與披香殿聯係最為緊密的因果之線！
    找到了！
    他身形一晃，無視了武德星君的怒吼與周遭的毀滅景象，化作一道虛無縹緲的混沌影跡，沿著那絲因果之線，直撲寂滅墟某個更加隱蔽、能量反應卻異常核心的方位！
    他的目標，從來不是那塊碎片，也不是武德星君，而是這龐大陰謀隱藏在最深處的……陣眼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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