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淵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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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
    刺骨的冰冷並非僅僅源於潭水,更源自靈魂深處。那暗紫色的幽光並非光芒,而是某種凝成實質的混亂能量,它們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針,試圖鑽入埃德裏克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
    然而,預想中的侵蝕與痛苦並未完全降臨。
    在他落入潭水的瞬間,背後那改造過的基座便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熱,仿佛一顆沉眠的心髒被驟然激活!暗紅與蒼藍的逆光之力自主奔騰,在他周身形成一層薄而堅韌的能量膜,頑強地抵抗著外界能量的入侵。
    更讓埃德裏克震驚的是,這層能量膜並非單純防禦。它像是一個過濾器,或者說是一個轉化器。那冰冷狂暴的暗紫能量在接觸到能量膜的瞬間,其中最為精純、最為本源的一部分,竟被強行剝離、吸納,然後被逆光之力同化、吞噬!
    一股前所未有的、龐大而混亂的洪流湧入體內!這能量與聖光的溫和純淨截然不同,充滿了野性、混亂與古老的意誌,但它確實在與逆光之力融合,壯大著那縷火苗!
    “吼——!”
    潭水之外,噬魔獸暴怒的咆哮穿透水層,變得沉悶而扭曲。它顯然感知到了獵物並未被消滅,反而在汲取它視為禁臠的力量!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潭水上方,利爪狠狠拍擊而下,激起滔天浪湧,整個水潭都在劇烈震蕩。
    埃德裏克在水中艱難地穩住身形,心中明悟。這水潭,這能量,對噬魔獸而言是巢穴和食糧,但對他這擁有“逆光”本質和特殊基座的身體而言,卻可能是……補品?或者說,是另一種形式的“鍛造”?
    他必須盡快適應,並利用這裏!
    他強忍著能量灌注帶來的經脈脹痛和靈魂層麵的混亂低語,全力運轉巴頓教導的控製法門,引導著這股新生的、更加狂暴的力量在體內循環,嚐試著去駕馭它。
    就在這時,他下沉的腳觸到了潭底。
    潭底並非淤泥,而是某種光滑、冰冷、如同巨大骨骼般的物質。而在那“骨骼”交錯的正中央,靜靜地躺著一塊約莫拳頭大小、通體漆黑、表麵卻自然生長著暗紅色與蒼藍色複雜紋路的晶體。
    那強烈的共鳴感,正是源自這塊晶體!
    它像是一顆沉睡的眼眸,又像是一顆扭曲的心髒,靜靜地躺在那裏,散發著與逆光之力同源,卻更加古老、更加精純、也更加……死寂的氣息。
    埃德裏克能感覺到,周圍潭水中所有的暗紫能量,都源於這塊晶體緩慢的逸散。而它本身,似乎正處於某種封印或沉睡狀態。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塊晶體。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接觸到晶體的瞬間——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浩瀚而混亂的意誌,如同決堤的洪流,猛地衝入了他的腦海!
    不再是低語,而是咆哮!是無數古老歲月前,憤怒、不甘、毀滅與某種極致守護意念交織在一起的碎片!
    他仿佛看到了一尊頂天立地的、燃燒著暗紅與蒼藍火焰的巨神,在無盡的星空中,與無數散發著純粹聖光的存在慘烈廝殺!他看到巨神的羽翼被撕裂,神血灑落虛空,最終轟然墜落……
    他看到那巨神最後的意誌,裹挾著核心的本源,化作流星,墜落到這片大地,形成了這遺忘峽穀,形成了這能量水潭,也形成了這塊……承載著其最後力量與怨恨的神骸結晶!
    這逆光之力,根本不是什麽變異的力量!它源自一位在古老神戰中敗亡、被如今教廷所信奉的光明神係所擊敗並抹除痕跡的……古神!
    而他背後的基座,之所以能與這力量共鳴,正是因為教廷用來封印他的【禁絕之環】,其核心材料,很可能就摻雜了當年擊敗這位古神後,從其殘骸中提取的、用於鎮壓和研究的物質!巴頓的改造,陰差陽錯地逆轉了這種鎮壓,使其變成了連接的橋梁!
    真相如同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
    “轟——!”
    潭水再次劇烈震蕩,噬魔獸的利爪幾乎要撕裂水幕,探入潭底!它無法容忍有人觸碰它的“核心”!
    埃德裏克猛地收回手,眼中的震撼迅速化為決絕。
    他明白了自己的道路,也明白了教廷為何非要置他於死地。他不僅僅是一個“錯誤”,更是一個活著的、能揭開那段被埋葬曆史的證據,一個繼承了敗亡古神力量的複仇火種!
    他看了一眼那塊沉寂的神骸結晶,知道現在的自己還無法承載其全部力量。但他可以汲取它逸散的能量,可以借助這裏,完成最後的蛻變!
    他不再猶豫,主動運轉功法,更加瘋狂地汲取著潭水中被過濾後的精純能量,同時緊握“碎星”,目光冰冷地望向潭水上方的巨大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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