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沉寂之泉與蘇醒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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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在沉默而高效中進行。卡洛克為埃德裏克準備了足夠數日的風幹肉和清水,以及石爪氏族特製的、能在極端環境下保持體溫的苔蘚藥劑。埃德裏克則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逆光之力在體內充盈流轉,對那半截錘柄的能量傳導也測試了數次,確保關鍵時刻不會掉鏈子。
    臨行前,鷹瞳長老將一枚刻畫著簡化山巒與火焰紋路的骨片交給埃德裏克:“帶上這個。靠近‘沉寂之泉’時,它或許能讓你不被某些古老的防禦機製排斥。但記住,它隻能提供有限的庇護,真正的考驗在於你自身,以及你與‘山之心髒’的共鳴。”
    根須長老則再次叮囑:“守護者的蘇醒可能伴隨著不可控的力量爆發,務必謹慎。若事不可為,保全自身為重。”
    埃德裏克鄭重接過骨片,向兩位長老行禮致謝。隨後,在卡洛克和幾名精銳氏族戰士的護送下,他們再次進入了那條通往先祖壁畫的密道,但這次並未在壁畫前停留,而是拐入了密道側麵一條更為隱蔽、向下傾斜的狹窄裂隙。
    這條路遠比之前的山脊小徑更加難行。空氣變得潮濕冰冷,岩壁上凝結著水珠,腳下是濕滑的苔蘚。光線幾乎完全消失,卡洛克等人點燃了某種能發出幽藍色冷光的苔蘚燈籠,勉強照亮前方不過數米的區域。四周一片死寂,隻有水滴落下的聲音和眾人壓抑的呼吸聲、腳步聲在狹窄的空間內回蕩。
    龍卵在埃德裏克背後的行囊中,光芒愈發明顯,那急促的律動感透過包裹清晰地傳遞到他的背上,指引著方向。
    不知向下行進了多久,前方隱約傳來了水流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起一股奇異的能量氣息,冰冷、古老,卻又帶著一絲微弱的生機,與遺忘峽穀那暗紫潭水的狂暴混亂截然不同。
    “快到第一道界限了。”卡洛克壓低聲音說道,示意隊伍停下。他指著前方黑暗中一片看似尋常的岩壁,“穿過那裏,就是真正的聖地外圍。我們隻能送你到這裏了。再往前,非盟約直接關聯者,會觸發守護力量的排斥。”
    埃德裏克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到前方那片區域縈繞著一種無形的力場。
    “拿著這個,”卡洛克將一盞小型苔蘚燈籠遞給埃德裏克,“願先祖之靈指引你。”他用力拍了拍埃德裏克的肩膀,帶著戰士們原路退回,消失在來時的黑暗中。
    現在,隻剩下埃德裏克一人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鷹瞳長老給的骨片握在手中,邁步走向那片岩壁。當他的身體接觸岩壁的瞬間,骨片上微光一閃,岩壁再次如同水波般蕩漾,將他“吞”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豁然一變。
    他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地下水晶宮殿。穹頂之上,無數天然形成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晶簇如同星辰般點綴,照亮了這片廣闊的空間。腳下是平整如鏡的黑色岩石,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如同藍寶石般深邃幽靜的泉水潭,水麵沒有一絲漣漪,仿佛亙古如此。這就是“沉寂之泉”。
    泉水周圍,生長著一些散發著微光的奇異植物,形態如同水晶雕琢而成。整個空間彌漫著那股冰冷而古老的能量氣息,濃鬱得幾乎化為實質,呼吸間都能感受到能量微粒湧入體內。
    而埃德裏克背後的龍卵,在此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反應!光芒大盛,律動如同擂鼓,一股無比清晰的、混合著渴望、親切與一絲悲傷的意念,如同潮水般衝擊著埃德裏克的腦海。它指向的,正是那潭幽靜的泉水深處!
    埃德裏克能感覺到,沉寂之泉下方,沉眠著一個無比龐大、無比古老的生命氣息。那氣息與龍卵同源,卻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微弱而斷續。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轟隆——!”
    整個地下空間猛地劇烈震動起來!穹頂的晶簇簌簌抖動,光芒明滅不定。沉寂之泉那平靜的水麵如同沸騰般翻滾起來,發出低沉的轟鳴!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極致痛苦、憤怒與漫長沉睡後茫然的意誌,如同蘇醒的火山,從泉水深處轟然爆發,席卷了整個空間!
    埃德裏克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震顫,他不得不全力運轉逆光之力,才能在這恐怖的威壓下站穩。他手中的骨片發出急促的閃光,似乎在幫助他抵禦這股精神衝擊。
    “吼————————!!!”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穿透了無盡歲月的痛苦咆哮,從泉水深處炸響!這咆哮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層麵,充滿了被強行喚醒的暴怒與難以忍受的折磨!
    水麵猛地炸開!一個巨大無比的、由某種蒼白岩石與暗藍色晶體構成的頭顱,破水而出!那頭顱的形狀隱約能看出龍類的特征,但更加古老、更加猙獰,眼眶中是兩團劇烈燃燒的、如同液態藍寶石般的靈魂之火,此刻卻充滿了痛苦與混亂!
    僅僅是頭顱,就幾乎占據了小半個泉潭!可以想象其隱藏在水下的身軀是何等的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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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沉睡的守護者!一頭不知存活了多少歲月的……水晶古龍!
    然而,這頭古龍的狀態顯然極不正常。它那晶體構成的軀體上,布滿了蛛網般的黑色裂紋,裂紋中不斷滲出絲絲縷縷不祥的暗紫色能量——與遺忘峽穀中那噬魔獸、以及教廷力量同源的氣息!這些黑色裂紋如同鎖鏈般纏繞著它,似乎正在不斷侵蝕它的生命與理智,給它帶來巨大的痛苦。它的蘇醒,並非自然,更像是某種侵蝕達到了臨界點,或者……被龍卵的共鳴與外部刺激很可能是教廷的行動)所引爆!
    古龍那燃燒著痛苦藍火的巨瞳,瞬間就鎖定了空間中唯一的“異物”——埃德裏克!
    被那充滿毀滅與混亂的視線鎖定,埃德裏克如墜冰窟,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間凍結!這頭古龍的力量層級,遠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敵人!
    “入侵……者……痛……苦……毀……滅……”
    斷斷續續的、充滿殺意的精神波動,如同重錘般砸向埃德裏克的意識!
    與此同時,埃德裏克背後的龍卵,光芒暴漲到了極致,傳遞出的意念不再是渴望,而是變成了焦急無比的警示與一種試圖溝通、安撫的努力!
    古龍似乎也感應到了龍卵的存在和那同源的氣息,它的動作出現了一絲極其短暫的遲疑,眼中的混亂似乎清明了一瞬。但下一刻,軀體上那些黑色裂紋猛地亮起,暗紫色能量如同毒蛇般竄動,更強烈的痛苦讓它再次發出了瘋狂的咆哮!
    它那巨大的、由岩石與晶體構成的利爪,猛地抬起,帶著碾碎山嶽的力量,朝著埃德裏克當頭拍下!爪風未至,那恐怖的威壓已經讓埃德裏克腳下的岩石寸寸龜裂!
    避無可避!實力差距懸殊!
    埃德裏克的眼中,瞬間被逼出了“燼瞳”的底色,暗紅與蒼藍的光芒在他身體表麵不受控製地湧動!他怒吼一聲,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誌,連同龍卵傳來的焦急意念,全部灌注到手中的半截錘柄!
    一柄前所未有的、凝實如真正金屬的暗紅巨鐮瞬間成型,鐮刃上蒼藍火焰瘋狂燃燒,迎向那遮天蔽日的巨爪!
    是生存,還是毀滅?
    是喚醒盟友,還是激怒瘋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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